第18章 看病後
“跟我還客氣什麼呢。”張小英邊說邊踏進院大門，迫不及待地喊道:“國民、國民、快起來，紅紅髮高燒了，媽媽找你呢！”
廖國民聽后，在昏暗的房間裏，順手拿起放在床頭上的一件藍布中山服外套穿上，接着穿上黑布褲子，迅速地跳下床，拉鏈朝上一拉，急急忙忙踏上鞋子就往門外跑，由於太慌忙，把右腳的鞋子踏到了左腳上，把左腳的鞋子踏到了右腳上，而且兩隻鞋都還倒踏着呢。
當廖大娘在煤油燈微弱的燈光下，看見老二……這、這副模樣，本來想笑一下，但又笑不出來，只好喊着:“老二，鞋子穿倒了。”
“我這，這不是急嗎?”廖國民笑着，趕緊彎腰把鞋子交叉換了過來。
“國民，快、快、紅紅髮燒、燒得很厲害。”
“那快點，媽媽，您說去醫院還是赤腳醫生家呢?”
“太早了，只好到赤腳醫生家去了。”
“好嘞!”廖國民急忙跑回房間裏面，抱起廖佳紅就朝外跑。
廖大娘慌忙的把門鎖好后，跟着他一起朝前走去。
儘管廖國民抱着廖佳紅很沉，但他走起路來仍然是健步如飛。
十分鐘后，到了大隊赤腳醫生家的門口，急不可耐的喊着:“黃醫生、黃醫生在家嗎？”
“在、在，小孩看病嗎?”
“嗯，孩子發高燒了，請給她看看吧。”
“廖哥不急、來、先坐下。”
話音剛落，廖大娘走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黃醫生，我孫女從昨晚上十點到現在一直發燒不退，請你好好給她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好，娘娘坐一會，別著急、別著急。”
廖大娘坐在木板凳子上，如坐針氈。
黃醫生，他四十歲左右，一米六五左右，上穿藍色中山服，下穿黑布褲子，腳穿黑色布鞋，手拿着聽診筒，盡職盡責的看了起來。”
廖大娘急不可耐的回答說：“昨天吃了紅薯和玉米粥。”
“這樣的話，那先等一會兒了。”
廖大娘身心疲憊，心急如焚地搓着手。
十五分鐘后，黃醫生取出體溫表，看了看說：“三十八度三，幸好送的及時，不然燒成肺炎就麻煩了……我先給她開一些葯，一天三次，多喝白開水，回去熬點粥，讓她喝，忌口的食物是生、冷、硬、辣的東西都不吃，記住了嗎？”
廖大娘連忙點頭說:“記住了，記住了，謝謝。”
黃醫生和藹可親的說：“退燒了，就好了，來，我這有開水，先吃一次吧。”
“好，謝謝你。”
廖國民不厭其煩地哄着:“紅紅，乖哈，我們吃藥了。”
廖佳紅迷迷糊糊的張大嘴巴，廖大娘動作麻利的把葯倒進杯子裏，“孩子吃藥了，吃了我們就回家了。
廖佳紅很聽話的一口氣喝完了。
“真乖呀。”廖國民邊摸着她的頭邊說：“我們家的紅紅真乖。”
“來，奶奶抱抱。”廖佳紅伸出雙手撲在廖大娘的懷裏。
過了一會，廖大娘起身把她遞給廖國民，連忙從褲兜里摸出香煙，“來，黃醫生，請抽煙，這麼早來，打擾你啦！”
“應該的，不用客氣。”
“好好，我們走了。”
廖國民抱着廖佳紅邊走邊說：“黃醫生，辛苦你了！”
“不要用客氣，請慢走。”
廖大娘母子倆走出大門，並肩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廖大娘走過一段路后，兩聲乾咳后，嘆了一口氣，“老二呀……今晚叫你大哥到我家來一趟，有事跟你倆商量商量。”
“媽媽，好的。”
“我問你，你大哥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呢？”
“是啊！他咳嗽的厲害呢……爸爸還在的時候，就發現身體出現問題，前些日子更嚴重了……我常常看見他坐在爸爸的墳前，抱着胸口跟爸爸和小弟說話呢！還有昨天我陪他到醫院看過了，醫生叫他住院，他說沒錢，只好開了幾副中藥回來。”
廖大娘即心疼又傷心的擦擦眼淚后說：“唉，你爸還沒走的那段時間裏，我就發現他在咳嗽，我以為他感冒了。”
廖國民拍了拍廖佳紅的後背，說：“應該是肺上的毛病。”
廖大娘抬頭仰望天空后，自言自語的說：“我們家這怎麼了?難道是她的斷掌還是出生的時候不對？還是祖墳不對？這叫什麼事啊？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廖國民沒聽清楚，撓撓頭髮，問道:“媽媽您在說什麼呢?”
“哦、哦、沒、沒說什麼呢。”廖大娘說到這，欲言又止，只好用袖口擦擦眼淚。
就在這時，廖佳紅哭喊着:“奶奶，我要奶奶抱、我要奶奶抱。”
廖國民輕輕拍了拍屁股，哄着：“讓二伯父抱你，你看奶奶年齡大了，抱不動紅紅了。”
廖佳紅懂事的點點頭，乖乖的趴在廖國民的肩膀上。
走着走着，村民們陸陸續續的路過，大家相互打着招呼:“廖嬸你們這麼早去哪裏了?”
沒等廖大娘回答，廖國民搶先說：“給孩子看病了。”
“哦!”村民點點頭后，邊走邊議論紛紛。
廖大娘臉色蒼白而無力的邊走邊嘆氣……
媽媽怎麼心事重重的呢？難道有什麼事瞞着我們嗎？廖國民正自納悶的時候，忽然耳邊響起了廖大娘掏出鑰匙打開院門的聲音，瞬間愣了一會兒后，連忙走進房間，把廖佳紅放在床上，拍了拍，轉身走進廚房看了看，但不知道做什麼吃的好？又折回到房間，喊道：“媽媽，做玉米粥還是？”
“就玉米粥吧，多摻一碗水吧，你就在這裏吃吧……吃飽后再掙工分去。”
“嗯嘞。”
廖大娘輕輕地把藍色的花被子給廖佳紅蓋好后，連忙走到柜子旁打開，在小木盒裏拿出一張紅紙，揣在身上，再慢慢的關好、鎖上。
轉身輕腳輕手走出房間，慢慢的走進廚房。
“老二，我深思熟慮后，晚上就不叫你大哥來了，他正在生病中，怕他知道了，病情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