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似曾相識

一個老婆婆打開門，她滿頭銀絲，滿臉摺子，還佝僂着背，一看就是快近棺材的人了。老婆婆並不看求見得人，打開門就開始嘮叨，“年輕人，就是脾氣不好。我只不過動作稍稍慢了些，就鬧心的要離去。他們都等着你回來，都快望穿秋水了，你倒好，來了就想走，你的脾氣該改改了。”

傾城知道她在訓斥自己，只當沒有聽見，勿自往前方走着。這裏的道路其實很多，但是傾城似乎有直覺指引着他該走那條路一般，速速的往前走着。

身後，傳來了懷璧的繞樑之音，“傾城是累了。”

“他那壞脾氣，全都是你寵出來的。”老太婆嘆息道。

經過一個內堂走廊時，傾城的腳步放慢了。因為他留意到走廊兩邊掛着很多畫像，數下來大概有十三張。其中，第九張是懷璧，而第十三張，竟然是他自己。

懷璧說他屬於這兒，原來他還真的來過這兒。

那隻狡猾的狐狸看來沒有撒謊。傾城偷偷瞥了眼跟上來的懷璧，卻發現懷璧一副光明磊落聖人的樣子回視着他。

好吧，傾城認栽，誰叫他打不過人家呢？

總有一天，他要他趴在自己腳下喊他祖師爺！

小米和小白也已經發現了這些畫像。小米立即雀躍的歡呼起來，“有傾城呢，傾城，他們都是你什麼人？”

小白臉羞得通紅，“怎麼全都那麼妖孽？”對於他這個有同志傾向的人真是難以招架。

傾城瓮聲瓮氣道：“我怎麼知道。”其實他知道，懷璧自稱為九哥，而這些畫像排列的順序也表明了傾城和他們的關係。他是最小的弟。可是，最上面的畫像卻赫赫寫着兩個大字：亞父。

顧傾城氣轟轟的瞪着懷壁，他故意少說一個字，誤導他以為他真有個種馬的爹。原來不是，亞父是師父，而這個騙子，是他的九師哥。

懷璧雅然失笑，傾城的脾氣可還是倔強，死要面子。

“師兄們都在大廳里等你，你怎麼還沒有進去？”老婆婆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脾氣不好的催促道。

傾城於是邁開步伐，向前走去。小米和小白想跟上去，老婆婆卻一手抓住一個，“你們去湊什麼熱鬧？他們都好久不見了，讓他們好好聚聚。”別過頭嗔怪懷璧，“你帶着兩個不成器的東西進來做什麼？”

懷璧笑道：“他們兩個能討傾城歡心。”

老婆婆眼睛一翻，絮絮叨叨了，“你到底要把他寵成什麼樣子你才罷休？”

懷璧卻意味深長道：“小白和小米就交給你了。希望你別讓我失望。”語畢追傾城去了。

小白不解的問老婆婆，“那傾城什麼時候回來？”

老婆婆佯裝沒有聽見，卻自言自語道：“去了就去了，還回來做什麼。回不來了。他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小米和小白都慌了，小白抓住老婆婆的衣襟，“婆婆，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再也見不着傾城了嗎？”

老婆婆拉開她的小手，“見是能見的，只怕是人面全非。”

傾城向前行走了一小段，回頭髮現不見了小白和小米，想他二人被老婆婆拌住，只要他完成了正事再過來找他們。

“你終於回來了？”正當傾城兀自出神時，一把渾圓的大提琴音響起來。這麼動聽的嗓音卻是吸引了傾城一把，傾城尋聲望去，微微一鄂。一個年紀與懷璧相仿的少年，一臉少年老成，五官絕倫，眼神深邃。正沖傾城招手。

傾城走過去，近了，發現他和懷璧一樣，胸前別著銀灰閃電徽章。他的畫像，排在第一位。他應該是他的大師兄。

傾城卻故意裝傻充愣，轉頭沒有好奇的問懷璧：“不介紹這位仁兄給我嘛？”

懷璧哭笑不得，以他的智慧，還猜不出大師兄的身份？“你的大師兄弄塵。”他那麼愛記仇，怕是好長時間都不會原諒他強行帶他回家這個事實了。

“我帶你去見師父。懷璧，有人在菩提樹下等你。”弄塵說。

懷璧瞭然般點點頭，又不放心的叮嚀傾城，“見了師父，好好的說話。”

傾城討厭懷璧這种放佛與生俱來的王者之風，抗議的瞪了懷璧一眼，“不用你管。”

懷璧將白皙的手放在傾城的頭上，無盡寵溺的輕拍道：“你這匹桀驁不馴的野馬，總有一天會被馴服的。”

“你做夢吧。”傾城十分倨傲。

懷璧無奈的搖搖頭，抄側路離開了。

“十三，你還是那麼孩子氣。”弄塵哭笑不得，多年不見，十三的心性一點未變。

“帶我去見他吧。”傾城冷冷道。

傾城猜測他帶他見的人就是懷璧曾跟他提過的那個快要病死的人吧。傾城尾隨在弄塵後面，來到一間辦公室門口，弄塵囑咐傾城道：“亞父身體不好，彆氣他。”

傾城不知怎地就聯想到一個老太龍鍾，病如膏肓的老年人。弄塵替他叩了門，裏面立即傳來愉快的腳步聲。傾城忽然有點緊張，這個病如膏肓的人，莫不是他唯一在世的親人？見他一面，是否會改變他現在無憂無慮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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