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9章

第08-09章

第08章狂人拜師

“你,怎麼知道?是上先老兒告訴你的?”秦北怒道。***

若千寒語氣縹緲淡然之極,“不,是我猜的。”

秦北的驚詫更甚,不由衷道:“你小子挺聰明的嘛。”看到若千寒虛弱的身軀,略微蒼白的臉色,又冷嗤道:“可惜也活不過今天了。”

若千寒傾城一笑,他望着狂人,這丫頭素來喜歡和他打賭,而他逢賭必輸,屢屢受她鉗制。再望一眼秦北,他也要讓她成為一個屢屢受他鉗制的人,心甘願被他鉗制的人。“打個賭,如何?”

秦北來了興緻,“你小子詭計多端,可是我不怕你,說吧,賭什麼?今兒我就陪你玩玩?”

“賭我的命。今天,我死不了。而且,我還可以再加一個賭注,我不會死在你的手裏,因為……”若千寒頓了頓,笑道,“你捨不得殺我。”

秦北一眸子嘲諷,“你太狂妄自大了。”語畢已經伸出利抓。若千寒卻氣定神閑的溫柔的拿下她的手,然後將她上下打量個遍,努了努嘴,嫌棄道:“聽說你以前是個絕色佳人?你怎麼會找這副皮囊附身……”搖搖頭,嫌惡道:“找花花草草重塑肉身不好么?”

“哼,我沒有可以取悅的人,剛好魂碑里有一副凡人的身體,我討厭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族人,所以我就用它了。”秦北道。

若千寒還要說點什麼,秦北已經不耐煩了,大喝道:“別浪費時間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若千寒卻道:“賭注,我若贏了,你從此不得再傷害這個女孩。”

秦北輕蔑道:“你沒有贏的機會。”

若千寒卻堅持道,“我若輸了,任你處置。但是我若贏了,不許你再傷害她。你可答應?”

秦北瞥了眼賽狂人,再凝視着若千寒,“你自己都要死不活的只剩半條命了,真是不知道你憑什麼那麼自信你會贏?好,我就答應你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輸的一敗塗地。”

若千寒虛了口氣,凝重的表粲然一笑,“你可得說話算話。”

秦北道:“你放心,我還不至於跟一個後輩耍賴。可是,你得小心接招了。”語畢一個摧心掌狠歷的劈過去。若千寒敏捷一躲,秦北詫異道:“為何不出劍?”

若千寒道:“我的劍,不會用在你的身上。”

秦北的臉色浮起一抹疑雲,很快卻又被戾氣掩蓋,又接連劈出混元掌,一道道黑煙掌形毒辣的劈下若千寒,若千寒只躲不攻,秦北更為詫異,“你為什麼不還手?”

若千寒一邊忙不迭躲避混元掌,一邊氣踹噓噓道:“我若還手,便是不孝。”

秦北在疑惑,驚詫與憤怒中一撥一撥的出掌力,不甘心道:“你們神族的人,都喜歡自視清高,其實都是偽君子,真小人。我劈了你,看你不還手。”

若千寒道:“你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所以你連我都不能認識。你若殺了我,你會後悔的。”

“哈哈哈……後悔?這個世界上,除了殺戮能讓我不後悔外,善心,信任都會讓我後悔。”秦北在一番急攻之後,忽然停手,詫異的瞪着若千寒,“你是誰?”

若千寒此時更為驕踹,踹息不停道:“若千寒,神號玄冥。”

秦北瞳子收縮,厲聲呵斥道:“我憑什麼該認識你?”

若千寒怔怔的望着她,“你答應過我,倘若你今天不殺我,就得放過狂人。你對天神誓,你會遵守諾。”

秦北望了眼狂人,道:“你口口聲聲要我放過這女孩,你好像知道我有多麼仇恨她似的。你說,你到底是誰?”

“你先誓,我再告訴你。”若千寒咄咄逼人道。

秦北無奈,敷衍了事道:“好,我對天神誓,我不殺賽狂人了。若失信於她,願五雷轟頂。”

若千寒卻咄咄逼人道:“不行,我要你……”一字一頓道,“用你的親人來誓。”

秦北氣急敗壞,最後不知為何沒有怒,只是淡淡道:“我沒有親人,他們都不在了。”

若千寒卻道:“用你的兒子誓,你若違背誓,就讓天神懲罰你的兒子,就算是死,也永生得不到超生,永墮地獄。”

秦北的臉上驚起千層浪,“你……怎麼知道我的兒子?”

若千寒道:“想知道的話,就照我說的做。”

秦北十分憤怒,“你……混賬,我絕對不會拿我的兒子來做賭注。”

若千寒輕鬆的笑了,“只要你遵守諾你的兒子便不會真的有那樣的下場。”

秦北斟酌良久,最後似乎是很下了一番決心,才緩緩舉起手,道:“好,便宜這丫頭了。我答應你,從此不再追殺她。以我死去的兒子的靈魂做擔保。”

若千寒卻漫不經意的糾正道:“不,以你活着的兒子的性命做擔保。”

秦北已經驚的……嘴巴微張,最後卻忽然凄楚的冷笑起來,“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可憐的兒子,還在襁褓中便死了。好,我答應你以我活着的兒子的性命做擔保。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若千寒十分欣慰,嫣然一笑,從寬袖裏取出脫胎換骨草。那秦北一見,急了,立即出招阻止若千寒救狂人。秦北怒吼道:“不許救她。”

若千寒道:“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你的誓了吧?”

秦北冷笑道:“讓誓見鬼去吧,我的兒子已經死了。我一定要替他報仇雪恨。”

若千寒百般無奈,終於放棄抵抗,閉目橫在秦北眼下,“既然如此,母親,動手吧!”

秦北十指寶劍,眼看要劃下來,卻在空中殊地凝住。

那一刻,空氣都是靜止的。秦北看到若千寒的臉上,掛着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她的心,隱隱生疼。為這個孩子的絕望,無奈生疼。

“你,叫我什麼?”她無限驚奇,難以置信。

若千寒睜開惑世美眸,怔怔的望着秦北,“母親!”

秦北的十指利劍驀地收回,整個人向後踉蹌了一大步。然後,眼淚,驚喜……一起湧上臉龐。

“這是真的嗎?你沒死?”

若千寒點點頭,“我跟你一樣,有一顆不死原嬰。”轉頭望着狂人,“恰好,是這個女子救了我。”

秦北依然難以置信,“這……是真的嗎?你,真的是我的兒子?”

若千寒道:“如果你是魔祖,我便是你的兒子。”

“那你的父親是?”

“善初神帝。父親並沒有死,他只是坐化了,如果他知道你還存在,我想他一定能復蘇。”

秦北忽然雙腿一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感謝天神,保佑了我的孩子。”

若千寒走過去,溫柔的攙扶起她來,“母親,快快起來吧。”

秦北顫巍巍站起來,然後望着地上的狂人,再看着若千寒,忽然恍悟,“你給我設了這麼大的套,就是不想我誅殺她?你可知她是誰?”

若千寒道:“我一直好奇,她是陸洲公主,我卻看不透她的原嬰。想必,她的真實身份也不是什麼陸洲公主了?”

魔祖笑道,“孩子,你果然聰明。可是你必須殺了她,因為是她的父親,害的我們家破人亡。”

若千寒焦灼道:“母親,你答應過我不再追殺她的。”

魔祖見兒子使性,不再強逼,“你,為什麼對她那麼好?”

若千寒溫柔的看着狂人,魔祖看到兒子眼眸里全是愛戀便什麼都明了。道:“為了一個女子你連母親也暗算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你想救她,便救吧!”

若千寒笑道,“多謝母親?”隨即從旁邊采了一朵小菊花,然後對魔祖道:“母親,你身上這副皮囊可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凡人的,兒子實在不喜歡。還請母親重塑真身吧!”

魔祖望着小菊花,又望了望兒子,最後雙手合十,化成一縷黑煙進了花蕊中。然後若千寒將小菊花放在地上,施展一道紫光過去,小菊花忽然搖晃着變成一小人,漸漸變大,竟然是一絕色佳人。粉綠的紗衣,出水芙蓉的臉龐,給人端莊典雅高貴的感覺。

“這下你可滿意了?”魔祖問兒子。

若千寒淘氣一笑,“難怪父王那麼痴。”

魔祖卻瞥了眼地上的賽狂人,“那你呢?”

若千寒淡淡一笑,“有其父必有其子。”

魔祖道:“我在這裏不合適。你救她,我迴避一下吧。”

若千寒點點頭,魔祖便化成一縷黑煙消失無蹤。

若千寒怔怔的望着狂人,手裏的脫胎換骨草一下子變得異常沉重起來。脫胎換骨后,狂人便不再是凡軀,她能修鍊仙術,甚至有可能修得神算指。倘若狂人天資聰慧,那她會不會測算出殺害死亡之魂的仇人是魔祖的事實?

若千寒虛了口氣,再多顧慮,在看到狂人蒼白憔悴的面孔時都蕩然無存。不論怎麼樣,得先保住狂人的性命,至於其它,只能見機行事。若千寒蹲在地上,手執脫胎換骨草,催一口仙氣,那脫胎換骨草即刻化為金粉,漂移進狂人的嘴裏。不一會,狂人蒼白的肌膚開始變得更加具有光澤度,亮度,本就無暇的肌膚彷彿回到嬰兒時期的吹彈可破的透明剔透,睫毛變得更長更卷,頭變得更黑更亮更長,彷彿做了一個微小的不動刀具的整容手術一般,讓狂人的絕色更加魅力四射,無人可擋。

若千寒能透視到,狂人的五臟六腑如被最潔凈的泉水洗滌,一切有害物質盡數除去,他粲然一笑,至少她以後,不會再生奇奇怪怪的病了。而且,他驚奇的看到,狂人骨骼清奇,有着非同尋常的韌性,那可是修鍊仙術的好手。在天洲,除卻他可以相提並論外,只怕再無人能有這樣的天資。若千寒高興之餘,卻也藏着隱隱的擔憂,他輕柔的撫摸着狂人的頭,那快長到膝蓋的頭,是多少神族人夢寐以求的天資。那代表着狂人具有鳳毛麟角的修鍊天資,如果狂人刻苦修鍊,只怕他日定能與他一搏。

“狂兒,不論怎樣,我都不希望我們會有拔劍相向的一天。”若千寒呢喃道。

當狂人緩緩的睜開眼睛時,身體消失的重量,那輕盈無比的感覺即刻令她震驚,看到坐在自己旁邊的若千寒,狂人一骨碌爬起來,她敢肯定,她比以往任何時候的速度都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輕鬆。

“我……”狂人好奇的打量自己的上下,“怎麼會這樣?”

若千寒笑道:“你已經脫胎換骨,凡軀換為神軀,從今以後,你可以修鍊仙術了。”

狂人震驚不已,驀地想到脫胎換骨草,從袖子裏取出來,一臉疑惑,“我不是還沒有用脫胎換骨草嗎?我怎麼就脫胎換骨了。”

若千寒看到狂人手中的脫胎換骨草不禁臉色一暗,有些心虛起來。那可是他給她的偽劣產品,沒有想到這丫頭竟然沒捨得用。

看到若千寒從來都是氣定神閑的臉上第一次閃過的驚慌,狂人頓悟,“原來你給我的是假的?”剛要飆,卻立馬想到自己已經完成脫胎換骨了,還欠着他的人。所以遏止了怒火,更為關心的問:“對了,那秦北呢?”

若千寒一愣,他能告訴她秦北是魔祖的原嬰嗎?該讓她知道她信誓旦旦要尋找的兇手其實就是他的母親嗎?該把他們的關係弄到刀口浪尖上么?

狂人不是陌雪了,不是那個可以無話不談,一起患難與共的陌雪了。她有太多的東西,不屬於他能左右的。若千寒在反覆斟酌的時候,狂人虛眯起了鳳目。她那雙渴望得到答案的眼睛徹底刺痛了他的心。他覺得謊可以維持他們的風平浪靜,但是是否利用謊去欺騙她,他卻猶豫不決。最後,他還是誠實道:“他走了。”然後又遺憾的轉過頭。多年以後,當若千寒再回他和狂人的關係時,他可能後悔極了這個決定。因為他完全可以欺騙她,秦北已死,那麼魔祖的秘密也許也能瞞天過海。但是他沒有那麼做,他覺得他們之間最不能擁有的就是謊。

狂人氣急敗壞,眼眸里怒火燃燒,若千寒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激動的賽狂人。他忽然有些后怕,特別在聽見了狂人那一句宣誓后,他的心,就忐忑不安起來。

“他殺了死亡之魂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狂人的眼睛充血,當她憤憤然說這句話時。

若千寒苦笑不已,一肚子苦水無處伸訴。只是強做歡顏,盡量讓自己顯得鎮定自若,盡量讓自己的口吻跟平常一樣,玩世不恭,“就你那點本事,還想殺他,等下輩子吧。”

狂人被潑了冷水,面對殘酷現實,她的啊q精神開始作祟了,狂人自信道:“如今我脫胎換骨了,就不怕衰老和死亡,只要有命在,就有希望。”

若千寒凝視着狂人,“你快樂嗎?活着就只為了報仇,忘記了去愛人,也漠視被愛的幸福,這樣的生活你覺得有意義嗎?”

狂人一愣,她從來沒有反思過這些富有哲理的問題,從顧傾城死亡賽狂人出世開始,她便只為復仇而活。她的生命里,這是她活着的唯一動力。“若不能復仇,我早該死了。”狂人定定道。

若千寒悲從中來,不知為狂人悲哀,還是為自己感到悲哀。他想抓住狂人的手,拚命的告訴她,他和她,不該這麼活着。這不是他們追逐的目標,這是他們的禁錮,會令他們痛苦不得解脫。

若千寒無力的軟弱的一笑,既然復仇是她此刻最快樂的執著的追求,他就成全她吧。反正,等到她有能力與魔祖對決的那天還有些時間,他一定會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阻止這場決鬥。

“想報仇的話,就得修鍊仙術。”若千寒告訴狂人。狂人立即睜着可憐巴巴的求知若渴的眼神望着他,“我該怎麼做?”

若千寒的心裏如打翻調味瓶,明知應該阻止她的進程,可是不忍看到她失望的模樣,還是心不由己的為她指印航向。“你,應該找個師父。”

狂人瞪着若千寒,雙眸煥出異彩,“你,不行嗎?”

若千寒瞪着她,這丫頭真會拜師父,他乃天洲第一人,他教她,那她豈不是突飛猛進?“不行。”他果斷拒絕。

狂人嘟着嘴,“為什麼?我會孝敬你的。”她阿諛奉承道。

若千寒輕蔑無比,“你孝敬我?你倒是說說看怎麼孝敬我?”誰稀罕她的孝敬?誰稀罕成為她的師父?

狂人臉色微微紅,其實她性子倨傲,談到如何討好眼前這個男人,她還真不知道從何做起。

“大不了,我為你端茶倒水……”

“我有侍仙。不勞你大駕。”若千寒沒好氣的回絕道。

狂人吃了閉門羹,心裏覺得既尷尬,又生氣,“我還以為你是真心實意的對我好,現在看來,還是虛假意。你的仙術已臻化境,卻不願教授我,小氣。”

若千寒哭笑不得,他教她仙術,然後她用他教她的仙術去對付魔祖,置他於大不孝的境地?再則,他也不想當她的師父,天洲等級森嚴,就算她有神族的一半血統,可是她也有凡人的一半血統,原本他們要在一起都遭到世俗的反對,更何況再添加一層師徒關係,豈不是讓他們更不能在一起了嗎。

狂人還在賭氣,若千寒望着她,對她的要求,他從來無力拒絕。可謂對她千依百順,這是歷史遺留問題,是他的老毛病。

“我不想做你的師父,因為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狂人睜大銅鈴,難以置信的望着若千寒。她忽然覺得若千寒有些悲哀,為什麼一定要把她當作安陌雪去愛?

“我不是安陌雪。”狂人帶着慍怒嘀咕道。

若千寒斬釘截鐵道:“我知道。”

“你分明就把我當成安陌雪了。”狂人詭辯道。

若千寒為自己辯解,“我還不至於那麼糊塗。兩個長相不一樣,連脾氣也不一樣的人,想讓我當成一個人,都難。”

狂人狐疑的瞪着他,“你不會有精神分裂症吧?你先前對我橫眉豎眼的,甚至還要置我於死地。得知我是安陌雪的轉世后,便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你還敢否認你不是把我當作安陌雪的替身了嗎?”

若千寒覺得狡辯無益,這丫頭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在見到他第一眼時,那種驚鴻一瞥的感覺便衝擊到他的心底。只是,他為了父親,不得不收回她的紅雨母石,置她的生命於不顧。那是她心裏頭的陰影,也是他畢生的心痛。

“我不會做你的師父,但是我可以做你的師哥。”若千寒聰明的轉移了話題。

狂人卻氣呼呼道:“我師父已經虹化,你沒有機會了。”

若千寒道:“我的師父,靈獸仙君,你要不要?”若千寒板著臉問。他給她的,永遠都是最好的東西,就怕她不識貨。

果然,狂人面露疑色,將信將疑道:“他厲害嗎?”

若千寒嗤笑道:“能降伏天洲神獸的人你說他厲害嗎?”

狂人想了想,想到自己的幻龍心高氣傲,若是能被降伏,也需要一番作為。這麼一想,狂人頓時覺得那靈獸仙君應該十分不錯了。可是,再不錯也是一管獸的,而她的敵人卻是十分的厲害……狂人猶豫不決,她不能拜錯師,耽誤了她的時間。

若千寒明知她心裏的小算盤,故意激將道:“不想的話那就算了。我可告訴你,你千萬別後悔。別人都說,劍林酒劍仙,靈獸仙君是世外高人,看破紅塵,漠視功名。若是出世,只怕上先也是望塵莫及。不過,這些都是謠傳,不知真假。”說完瞥了一眼狂人,狂人已經心動不已,卻因自己先前的無知拒絕了他的好意而不知如何啟齒再求得機會,看她囧在那裏,若千寒忍俊不禁。

“走吧,我帶你去見他。”若千寒拉起狂人便走,狂人心花怒放。忽然想起幻龍,道:“我的幻龍了?它受傷了?”

若千寒道:“放心吧,幻龍已經隱身調養生息了。你若需要它召喚它便是。”

狂人這才放寬了心。

碧雲峰。當若千寒與賽狂人飛進其領域時,正與酒劍仙下棋的靈獸仙君感應到徒兒的到來,頓時臉色慘變,大叫一聲,“不好!”

酒劍仙正得意將軍,聽到師兄靈獸仙君的慘絕人寰的叫聲更是氣焰囂張,“師兄,你輸了也沒有必要嚇成這個樣子嘛?瞧瞧你……”

靈獸仙君白他一眼,忽然站起來拂袖一揮,石桌上所有的棋子都蕩然無存,靈獸仙君焦灼不已道:“你知道什麼?我那混世魔王的徒兒來了,我得趕緊去收藏我的寶貝,要不然就被他搶光了。”

酒劍仙指着師兄靈獸仙君哈哈大笑起來,“看你看你,收了個不成器的徒兒,瞧把你急得……還是我明智,一個人無憂無慮,生活過得逍遙無比。”

“你知道什麼,我那徒兒原本是清心寡欲無欲無求的,這孩子可孝順了。就是自從認識那女娃娃以後,就變了個人似的,巴不得把這碧雲峰的好處全部給了她,唉……遇人不俗哦!”靈獸仙君沉痛道。

兩老頭飛快的跑進地窖里,靈獸仙君見一樣寶貝都施法道:“隱身術……嗖……”只要他的紫光一彈過去,那東西准變成一堆廢土。

酒劍仙望着地窖里稀稀拉拉的寶貝,無比沉痛道:“師哥,你的還魂丹呢?還有你的神獸幻龍牌呢?咦,你的脫胎換骨草前不久不是還在嗎?”

靈獸仙君嗔怪道:“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全部被我那混賬徒兒搶走了唄!”酒劍仙半信半疑的瞪着他,他還不了解自己的師兄,他的師兄性格剛直不阿,准能允許徒兒做這些大逆不道的事。“真的是搶走的?”

靈獸仙君無奈道:“有些是打賭輸給他的,有些是耍小聰明騙走的,還有些是跟他下棋輸給他的……唉……”

酒劍仙分明看到他瞳子裏溢出自豪的光華,忽然酸溜溜嫉妒起來,“有個這樣的徒弟,看起來你很幸福嘛。”

靈獸仙君嗤之以鼻道:“幸福個屁,他在我這兒總共加起來時間不到兩年,把我該學的全學走了,該拿的全拿走了。所以我看勢不對,趕緊把他轟下界去了。原本讓他去遊玩增長見識,可是誰知道他一個小不點竟然竇初開了。早知道我寧願他把碧雲峰翻過來也不要他下界去。瞧他後來把自己糟蹋成什麼樣子了。”靈獸仙君眸子濡濕,讓酒劍仙說不出是該羨慕還是該同他。

“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不收徒弟多好。像我,無事一身輕。”酒劍仙道。

靈獸仙君卻打擊他道:“你少貧了,你是沒有遇到我這徒兒,你若遇到了,還不跟我搶?我就知道,你一直想收一個徒弟,可是你要求高,一直沒遇着。嘿,我運氣好,我遇着了,你暗自嫉妒吧?”

酒劍仙扁扁嘴,陽奉陰違道:“嫉妒,能不嫉妒嗎?你晉階的時候,你那徒兒對你形影不離的,生怕你被野狼叼了去。還有,你那徒兒對你的法力可是一直守口如瓶,天洲人都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你說,這麼好的孩子我怎麼就沒有遇見呢?”

靈獸仙君一臉曬着幸福,“命,這是命。我的命就該比你好。”

酒劍仙被揶揄得心裏酸溜溜的,卻還是堅強道:“不對啊,我命里該有一個徒兒的,怎麼就還沒有出現呢?唉,你說他怎麼能讓我等那麼久,真是不孝。來了我先打他一頓小屁股。”

當靈獸仙君與酒劍仙走出地窖時,若千寒攜着賽狂人站在大廳里靜候他們的到來。看到不速之客,靈獸仙君臉色頓時比包公臉還黑。

酒劍仙看到狂人,卻十分驚喜,“丫頭,怎麼是你?啊……你上次釀的酒,真是難喝極了,你騙了我。”

狂人見到酒劍仙,笑嘻嘻道:“久違了,酒劍仙。”

靈獸仙君將若千寒拉到一邊,質問道:“你把這丫頭帶來做什麼?不會是又打我的寶貝吧?說吧,這次你想要什麼?”

若千寒一臉冤枉,道:“老頭,你誤會徒兒我了。這次我來,絕不帶走碧雲峰一草一木。”

靈獸仙君不信道:“那你要什麼?”他打死都不信,這小子會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他哪次來不是搜刮他的寶貝的,這次,憑他的直覺,他的野心更大,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

若千寒一隻手攬過仙君的肩膀,嬌嗔道:“不是說了什麼都不帶走嗎?”

酒劍仙已經聽到他們的竊竊私語,連他都為若千寒打抱不平,他扯着嗓子道:“師兄,人家孩子說了什麼都不要,你還較勁做什麼?”屁顛屁顛的跑到若千寒面前,挑撥離間道:“孩子,你的師父忒小氣,乾脆你跟我算了,我劍林的東西你隨便選……”

靈獸仙君呵斥道:“酒鬼,你胡說什麼呢?”瞥一眼賽狂人,又將若千寒拉到一邊,道:“人都帶來了,這回又想為她求什麼好處?”

若千寒笑得陰陰的,“師父,你放心吧,我這次什麼都不要,就是送你一個禮物?”

“禮物?”靈獸仙君驚叫起來。狐疑的打量着若千寒,“有問題。”

若千寒將靈獸仙君推到狂人面前,道:“老頭,這就是我送你的禮物,送你一個徒兒,怎樣?高興吧?”

靈獸仙君頓時呆若木雞。差點就氣岔氣了。連酒劍仙都驚愕的下巴快掉地上了。

回過神來的靈獸仙君憤憤的責問徒弟,“你在我這兒收這樣,刮那樣,都拿去討好她了。現在你連師父也送給她,太不成體統。”

狂人一震,怔怔的望着若千寒,心裏有些感動,原來他,一直對安陌雪都是這般體貼入微。安陌雪真有福氣。

酒劍仙也擺擺手搖搖頭,一個勁道:“不合適不合適。”

若千寒懳黠一笑,道:“老頭,徒兒難得送禮給你,你若拒絕,我便下不為例了。”訕訕的摸了摸鼻尖,詭譎道:“唉,那我修鍊的升級版還魂丹還是別送你了,看起來你對它的新屬性也不是很上心……”

靈獸仙君一怔,酒劍仙也心痒痒起來,“還魂丹的新屬性?還魂丹能讓肉身未爛的死者復活,這已經是個奇迹了,還能有什麼新屬性?”

若千寒佯裝漠不關心,懶懶的口吻道:“那樣的還魂丹,就是一廢品。”

靈獸仙君與酒劍仙面面相覷,酒劍仙迎上去,一臉殷勤的笑,“嘿嘿,千寒,你能不能提示一點點?”

若千寒傲慢道:“不能讓魂飛魄散的原嬰重新凝聚,那不是廢品是什麼?”

靈獸仙君大驚,激動番茄,“真的能讓魂飛魄散的原嬰重新凝聚?”

連狂人都驚愕的瞪着若千寒,這樣的還魂丹,她是最渴求的,因為她所有的親人,都魂飛魄散。

若千寒扁扁嘴,“老頭又不接納我的禮物,再說無益。”瞥了眼賽狂人,道:“狂兒,我們走吧。”

狂人會意,弱弱一笑,便跟着若千寒走了。

那酒劍仙和靈獸仙君見狀,十分心痒痒,酒劍仙急得如熱禍螞蟻,一個勁催促靈獸仙君“師兄,你就收了那個女娃吧。我太想看還魂丹的新異能了。”急得爪頭撓腮。

眼看若千寒和狂人要走出大廳門了,狂人也十分好奇的詢問若千寒道:“真有那樣的還魂丹?”

若千寒嘴角勾出一抹邪笑,狂人心裏便喪氣了。這混蛋又在捉弄那老頭吧?

酒劍仙已經急不可耐,乾脆自己跑上來,拉住若千寒哀求道:“好賢侄,他不收徒,我收,好不好?但是你得把還魂丹送給我?”

若千寒頓足,回頭望着酒劍仙,面露難色。靈獸仙君這時跑上來,跟酒劍仙着急起來,“你這個人就是容易上當受騙,他說什麼你就信?這小子為了這女娃,什麼鬼點子都出的來,你可別賠了夫人又折兵。”

酒劍仙被一語點醒,也謹慎起來。若千寒望着狂人,徵求她意見,“你可願意拜這老頭為師?”

狂人一時半會竟沒有回過神來,還有她選擇的餘地嗎?瞧那靈獸仙君嫌棄她的樣子,這酒劍仙是他的師弟,想必不會比他師兄弱多少。她只要能拜個師父,便是她的造化。

靈獸仙君對徒兒的行為十分不滿意,絮絮叨叨道:“哼,還想挑人呢?她就是一個凡女,輪得到她挑師父的嗎?”

然後氣呼呼的將若千寒拉到一邊,責怪道:“你為她找師父,你就不怕他日她變強了,第一個要殺的人便是你么?”

若千寒知道靈獸仙君一定是知道了魔祖的事,若千寒淡定自然道:“我無法看到她活在報仇的**里卻無能為力,我不想她這麼痛苦。師父,你就幫幫我吧,求你了。”

靈獸仙君看到若千寒眼眶濕潤,頓時心軟,“你從來不求我,為了她求我,罷了,橫豎這是你的劫,我不度你誰度你。”

“謝謝你啊,老頭。”若千寒眉開眼笑。

靈獸仙君走到狂人身邊,將她上下打量個遍,又隔着衣袖捏了捏她的臂膀,道:“骨骼倒是出奇的清奇。是個好材料。”又白了若千寒一眼,這小子簡直是鋌而走險,他的臉色開始陰霾起來。

酒劍仙看着忽然變化的師兄,狐疑道:“師哥,你準備收徒啦?”

靈獸仙君道:“我也想看看那還魂丹的魅力。”

酒劍仙眼珠骨碌的轉,忽然訕訕一笑,走到狂人身邊道:“丫頭,你拜她為師不如拜我啦我的法術比我師兄厲害着呢?”

狂人一臉驚異,自己從地攤甩貨一下子變成搶手貨?瞥一眼若千寒,真不知他用了什麼能耐。

狂人只想靜觀其變,這時靈獸仙君白了眼酒劍仙道:“你要收徒,也得看她跟你有沒有師徒之緣?”

酒劍仙伸手入懷,摸了一陣才摸出一個收徒器,然後擺在狂人眼前,道:“丫頭,這是收徒器,你把手放在上面,如果我們有師徒之緣,收徒器就會光。來,試試。”

酒劍仙自作主張的將狂人的手拉起來放在橢圓收徒器上,剎那間,收徒器射出一道艷紅的光芒,沖向屋頂。酒劍仙十足喜悅,靈獸仙君也嫉妒不已,道:“艷紅光芒,這可是最優質的種子。”

酒劍仙得瑟道:“師兄,不好意思,遭你嫉妒了。”

靈獸仙君冷哼一聲,耷拉着臉龐。可是當狂人抽離手后,酒劍仙的笑容漸漸凝結,“怎麼會這樣?”

靈獸仙君定睛一看,也覺詫異。只見那收徒器只射出半邊的光芒,另一半依然沉寂。

“難道是收徒器壞了?”酒劍仙搖晃着收徒器,可是那收徒器就是一半亮一半暗。

若千寒走上前,道:“讓我試試。”將手掌覆蓋上,頃刻間,一道艷紅光芒射出。可是抽離手后,酒劍仙卻現,另一半亮了,狂人的那一半又暗了。

靈獸仙君陷入了疑惑中,酒劍仙凝思半刻,忽然咧嘴一笑,“算了算了,看來我沒有收徒的緣分。”將收徒器收起來,對靈獸仙君道:“師兄,這是天意,我和這丫頭無緣成為師徒,我記得你收這小子時,收徒器上衍射出一道子光,也許那時候就註定了,這小子還會給你帶來一個徒弟,你啊,認命吧。”

靈獸仙君有些認命的望着狂人,“你,願意做我的徒兒嗎?”

狂人一時半會回不過神來,拜新師父,對她而真的不是心甘願的事。她的師父,心底深處只認一個,那便是她的亞父。如今拜師,乃形勢所逼,姑且先點頭吧。

若千寒笑得璨然,忙不迭替狂人應道:“願意願意。”

靈獸仙君白了一眼他,“沒問你。”冷聲呵斥道。

狂人走上前,對靈獸仙君畢恭畢敬的鞠躬,“徒兒拜見師父。”

若千寒這才送了口氣。靈獸仙君沒有喜悅,只是凝重,吩咐狂人道:“先別拜師,你進來,我有些話得先跟你交待清楚,你若允了,再拜不遲。”語畢朝屋內走去。

第09章被迫收徒

狂人跟着靈獸仙君慢吞吞的走進左側的小屋裏,若千寒怕生變故,怕狂人應付不來惹得師父反悔,趕緊啟步,卻被酒劍仙一把抓住,道:“你別去添亂了,你放心吧,你這個師妹,你要定了。”若千寒這才止了步伐,憂心忡忡的望着他們離去的方向。

進了另一個小屋,靈獸仙君定定的望着狂人,目光冷峻,瞪得狂人心裏毛。審視了好長時間,仙君才開口道:“我可以收你做徒,但是你的諾我一件事。”

狂人暗忖道,他對徒兒的要求也不算多,說起來倒算不上及其嚴厲的老師。狂人便道:“不妨先說出來聽聽。”

仙君雅笑,這丫頭不是一個糊塗人,“我若收你為徒,膝下便有兩個徒兒。我平生沒有大志向,只渴求平靜淡薄的度過一生。你得答應我,無論何種境遇,不可與你師哥拔劍相向。你能做到嗎?”

狂人微微錯愕,她本意也不願意與若千寒為敵,況且若千寒對她多次有救命之恩,就算他先前曾經傷害她,她也一笑泯恩仇了。可是,她比生畢竟身負使命,註定她是一個劊子手,而若千寒是不是她該手刃的人,她尚且不知,怎敢輕易做保?

“聽他說,你老人家閑雲野鶴,實則世外高人。那麼你能告訴我,他是我的仇人嗎?”狂人睜着一雙渴求的大眼睛,靈獸仙君從她的瞳子裏,看到了她的心聲。她也不希望,與千寒反目成仇。

“我用我的名譽保證,千寒絕對沒有傷害你的親人,朋友。這下,你可放心了?”靈獸仙君道。

狂人舒了口氣,舒展眉頭,忽然撲通一聲下跪,對靈獸仙君磕頭三個,鄭重其事的喊了聲:“師父。”

靈獸仙君終於舒展眉頭,難得一笑,攙扶起狂人,道:“起來吧。”

當靈獸仙君與狂人一前一後走出側屋后,若千寒急不可待的迎上來,關切的詢問道:“怎樣?狂兒?師父可答應收你為徒了?”

狂人定定的瞪着若千寒,在他的機智安排下,她如願以償了。一種感動悄然而生,狂人有些淚盁於睫。這時靈獸仙君笑道:“還不叫師哥?”

狂人平日跟若千寒大眼瞪小眼,本就打鬧習慣了,如今改口,顯得有些拗口,遲遲才叫了聲:“師哥。”

酒劍仙跺足,一臉嫉妒恨道:“同樣是神尊,為什麼命運就那麼捉弄人?師兄收了兩個鬼靈精怪的好徒兒,我一個都沒有,天神不公,不公啊。”怨天尤人的抱怨了一陣,抬腳要走,卻被靈獸仙君留下來,“今兒是我收徒的大好日子,你就別去了,留下來一起慶祝吧。”

酒劍仙只得憋着滿腹心酸淚留下來受刺激。

狂人十分納悶,她來這兒老半天了,也沒有見到一個半個丫頭什麼的,這美酒佳肴誰去準備呢?正猶豫着要不要自己動手釀製美酒敬獻師父,卻被若千寒推了推,原來師父和酒劍仙已經哈哈大笑着走出去了。若千寒瞪着她,疑惑的問:“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狂人小聲的問若千寒,“若千寒,這裏沒有侍仙,師父平日的生活起居都由誰照顧?”

若千寒背着手,一臉不滿道:“你叫我什麼?”

狂人慍怒,她拜師和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休想她認他這個師哥。“若千寒。”狂人沒好氣道。

若千寒黑着臉提醒她,“不是該叫我師哥嗎?”

狂人道:“無缺才是我的師哥,你靠邊站。”

若千寒倒吸一口涼氣,威脅道:“你說要是師父知道的小心思,還教你仙術嗎?”

狂人立即回頭張望,幸虧仙君不見了身影。狂人憤憤道:“你想幹嘛?”

若千寒厚顏無恥道:“叫我師哥?”

狂人氣的臉兒一陣紅一陣白,若千寒見她毫無誠意,背着手向外走去,一邊心不在焉道:“我去讓師父評評理。”

狂人徹底繳械投降,輕輕的叫了聲,“師哥。”

若千寒回頭,一張魅惑傾城的臉上掛着明媚動人的璨笑。“這就對了。”

狂人氣的推開他就往外走。她是一刻也不願意和他呆在一起,就知道占她便宜。

庭院裏,一株貼梗海棠,花兒燦爛,靈獸仙君與酒劍仙正閉目養神,打坐,每個人跟前放着一個青花瓷的空酒瓶。狂人站在門口,被眼前一幕的絢爛景象驚呆了。只見天空中氣流旋轉,然後分為若干層次,最頂上的一層如輕煙寥寥,大氣層中間開了口子,那最頂上的一層輕煙下涌,紛紛鑽進酒瓶。然後海棠花瓣離開樹枝,在空中飛舞着,在若干氣流層中被層層洗滌,然後鑽進酒瓶里,酒瓶開始抖動起來,不多時,白色的花瓣飛出酒瓶,回到樹枝上,又慢慢的變成淺紅色,而酒瓶里的水,被一股真力震顫出來,鮮紅的酒如綻放的海棠花,美的香的叫人垂涎欲滴。靈獸仙君與酒劍仙停止了釀酒,站起來,回頭看到狂人,酒劍仙玩笑道:“丫頭,學着點,這才是釀酒。”

狂人燦燦一笑,站在後面的若千寒嗤之以鼻道:“小把戲,班門弄斧。”靈獸仙君和酒劍仙紛紛臉上掛不住了,酒劍仙大不慚道:“你說這些是小把戲,你能釀製一壺美酒出來么?”

若千寒瞥了眼狂人,道:“這兩老頭弄了美酒來,狂兒,不妨我們去準備準備今日的菜肴吧?”

狂人欣然同意,“好啊。”若千寒便笑着和狂人離開了仙君的宮殿。

碧雲峰。到處是珍禽野獸,有的是石頭雕塑,有的是岩石化石,還有的鮮紅的奔跑在陸地上。另外空中飛得,水中游的,樣樣都叫人大開眼界。

若千寒替狂人介紹道:“那些鮮活的神獸,你都不必理睬他們,因為他們都是低級獸,真正的頂級獸,會把自己藏的死死的,沒有個火眼晶晶,是尋不到它們的。”

狂人贊同似的點點頭,可是她對神獸毫無佔有欲,她從來都不是貪心的人,有了幻龍后,她感到知足。倒是若千寒,他乃天洲神帝,卻從來不曾見過他的獸,難免好奇心起,問道:“你的獸呢?”

若千寒一愣,隨即笑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無缺,綃夢和星宿雖然貴為神帝,但是天神卻下召要我們歷經劫難後方可召喚自己的神獸。”

“劫難?”狂人覺得無缺劫難重重,可是若千寒卻過得活色生香的,他能有什麼劫難?

若千寒又道:“無缺乃心劫,綃夢乃父劫,星宿乃晉劫,而我的劫難……”若千寒頓了頓,盯着狂人道:“那便是你。”

狂人眼睛睜得大大的,“無缺的是心劫?什麼意思?”

若千寒臉色暗了下去,死丫頭就只知道關心無缺,其他人的死活她全然不管。虧他還對她死心塌地,為她鞍前馬後?為她肝腦塗地?“就是他的心,一直在掙扎,在猶豫,說簡單一點,無缺做的一切,都可能是違心的,至少絕對不是義無反顧的去做?”

狂人聽到他說無缺的壞話,頓時惱羞成怒,“無缺才不是那樣的人。他有擔當,睿智深沉……”說到這兒,實在聽不下去的若千寒打斷了她,“好好好,無缺,在你心中永遠都沒有缺點。那麼現在,我們能不爭論這個了嗎?我的得去尋找菜肴食材,否則會讓那兩個老頭瞧不起我們。”

狂人怔在那裏,一動不動,咀嚼着若千寒剛才說過的話。無缺,若真是沒有缺點的意思,那麼懷壁,又是什麼意思?是白壁有暇的意思嗎?師哥的心劫,倒地是怎麼回事?

“快走啦。”若千寒走到前頭,半天現狂人沒有跟上來,嚷了一句,狂人無精打採的跟了上去。路上,狂人又無精打採的問:“你說的四劫,是真的還是你杜撰的?”

若千寒看着狂人無精打採的臉,心生憐憫,忽然璨然一笑,拍了拍她的腦袋,不羈道:“騙你的話你也信?”

狂人差點就氣岔氣了,可是若千寒卻一陣風似的跑了。狂人雙手叉腰氣急敗壞道:“若千寒,你給我站住,我繞不了你。”

山谷中傳來兩個人銀鈴般天籟的笑聲。驚起一群飛鶴,一些靜寂幾千年的岩石化石也被這美妙的聲音吸引,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更有甚者,有些石獸復蘇,一躍衝天。

狂人被山谷里奇妙的變化驚呆了,看到那些獸紛紛湧向若千寒,而若千寒避之唯恐不及,拉起狂人就跑。那些神獸彷彿都爭先恐後的追逐自己鐘意的主人,於是奔跑在若千寒身後的神獸如滾雪球一般愈來愈大。好不容易丟掉那些瘋狂的神獸后,狂人已經氣踹噓噓,“你為什麼不從它們中選一個神獸?”

若千寒道:“它們都不屬於我,我還沒有遇到讓我怦然心動的神獸,所以不會貿然選擇。”然後一臉鬼祟的看着狂人,話里含着弦外之音道:“遇見了,我就永遠不會拋棄它。就像你一樣。”

狂人白了他一眼,這混蛋最近老是調戲她,她該怎樣給他吃一顆定心丸,讓他死了這條心?思量半天,最後懳黠一笑,道:“如果你能接受我一腳踩兩船的話,我可以委屈點,娶了你。”

若千寒瞠目結舌,這是身為女人的她該說的話嗎?板著臉,聲音頓時冷得結冰,“濫,博愛,而且還妄圖在愛城堡里稱王稱霸,賽狂人,你這女人當得是不是太委屈了?”

狂人嘴巴動了動,她的男人心總是偶爾冒出來一下,令她自己都懊惱不已。若千寒生氣的瞪着她,“一腳踩兩船,我告訴你,想都別想。你要是敢把另一隻船放到我面前,我一定拆了它,讓它用沉大海。”

狂人覺得全身陰森森的,這個混蛋太**了,沒有想到他一個王者,還能如此專。狂人不得不對她油然起敬。這樣的男人在現代社會都快絕種了。

若千寒看着狂人一臉心虛,這才稍微放鬆了表。望着正前方那些沉寂尚未蘇醒的化石獸,道:“你知道嗎?傳說,離恨天裏藏着一隻神獸,連天神都降伏不了它。,這隻獸,獸譜裏面都沒有記載,連師父也不曾見過它。”若千寒說到這兒,忽然噤了聲,眼睛定定的望着前方的山洞。

狂人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在這山洞裏嗎?”

若千寒兀自望出了神,狂人的目光卻忽然轉移到山洞前那一譚清水,水裏面一隻魚兒孤獨的游着,狂人一道指光過去,將那魚兒打出了水面,然後她一躍而上,順勢的接住了空中落下的魚。

若千寒不解的望着狂人,一隻鮮活的魚,一眨眼的功夫便死翹翹了,狂人的殺生欲如此強,真令他震驚不已。“為什麼殺了它?”若千寒不解的問。

狂人攤開手,魚兒在手心裏硬挺挺的躺着,失去了呼吸。狂人一臉的冰冷,冷聲道:“你不覺得,失去親朋好友,活着比死去更痛苦。我只是幫它解脫而已。”

若千寒的俊臉即刻籠罩了一層鬱郁,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狂人,想她寵辱不驚,靜觀風雲,不露心裏緒。原來,她比任何人都脆弱,都傷感。若千寒想到魔祖的事,忽然有一種無能能力的惶恐感。狂人,他只想帶給她開心。快樂,會不會,事與願違?

若千寒內心激烈的掙扎,為防狂人覺察出他的不安,若千寒忽然一指光彈向天空,射下一隻孤獨哀鳴的始祖鳥。狂人驚了她殺的不過是一條魚,他殺的可是巨大的一隻飛禽。若千寒卻不着痕迹的雲淡風輕道:“這個便是我們今天的菜肴。走吧,回去了。”

若千寒轉身便走,狂人覺得他緒忽然莫名其妙的變得低落起來她想原因可能出在那個山洞裏面,狂人最後好奇的凝望了一眼那山洞,心裏暗暗琢磨着,能讓若千寒這種一向雲淡風輕的人一下子落入緒的低谷時期,她得找個機會進去看看。

回到靈獸仙君的宮殿。當酒劍仙和靈獸仙君看到若千寒和賽狂人找到的食材時,不禁瞠目結舌。同時表露出失望和不滿,酒劍仙更是嘀咕道:“這個,不會就是給我們找的食材吧?”

靈獸仙君更是痛心疾,“你們兩個,竟然殺了我的神獸?”一種回天無力的痛楚讓他捶胸頓足。

酒劍仙趕緊為二人圓場,對靈獸仙君的痛心疾表現出一種嗤之以鼻的不屑。“師兄,別那麼小氣,不就是兩個低級獸嗎?死了就死了,關鍵是這兩食材血淋淋的帶回來,誰會做成佳肴啊?”

狂人道:“若師叔不嫌棄,就讓我小試牛刀吧。”

“那快快快……”酒劍仙摸着餓扁的肚子,道。

狂人小心翼翼的蔑了一師父一眼,靈獸仙君氣過頭了,只得面對現實,“做吧做吧,做好吃一點,可別辜負了我這兩獸。”

狂人和若千寒便將魚和飛禽放在石桌的托盤裏,狂人伸出葯手,一道指光集中魚,但見那魚鱗頃刻間化為白菊花,花團錦簇,那魚身被指光劃開均勻的口子,然後就來滋滋冒油,不多時,金黃色的糖醋魚就出來了。青香的味道飄然開去,令酒劍仙垂涎欲滴。

然後就是那始祖鳥,狂人用金黃的指光,射過去時指光在空中幻化成熱氣騰騰的開水,然後撒在鳥身上,又一道指光,便拔去了鳥毛,當指光變成熊熊大火,燒烤始祖鳥時,那別樣的香味飄進每個人鼻子裏,眾人對狂人都露出一抹激賞之色。酒劍仙更是豎起大拇指又是嫉妒又是醋味十足的對靈獸仙君道:“你就是好命,收了一個天資聰慧的徒兒,如今又收了一個會做飯的好徒兒,令人嫉妒。”

狂人收了指光,只笑不語。若千寒的目光落在那糖醋魚身上,那魚兒周圍全是白菊花,她分明就是在幫它辦喪事,怎麼還叫人吃得下?

酒劍仙已經迫不及待的坐下來,靈獸仙君挨着他坐下,若千寒卻瞪着狂人,別有深意的問:“這兩道菜肴,可有名字?”

狂人指着飛禽介紹道:“這,叫失火的天堂,”然後又指着魚介紹道:“這個叫菊花魚。”

若千寒悶悶的坐了下去,食慾蕩然無存。這麼悲劇的兩道菜,他吃得下嗎?

酒劍仙個靈獸仙君吃得津津有味,狂人與若千寒卻悶着頭喝酒……一頓飯吃得古怪異常。

酒足飯飽后,酒劍仙摸了摸滾圓的肚子打了一個飽嗝,意猶未盡道:“師兄,我乾脆住在你碧雲峰,好不好?”

靈獸仙君毫不客氣的攆客,“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要留下來,可以,不過得教授我這徒兒一兩招?”

酒劍仙嚇得一溜煙就飄走了,只聽到他的聲音遠遠的傳來,道:“丫頭,這個人我記下了,他日一定報你今日的宴請之。”

若千寒雖然不舍離去,可是心裏也惦記着重逢的母親,所以不舍拜別道:“師父,狂兒,我也有件重要的事要去辦,先就告別了。”

靈獸仙君盯了眼狂人,對於這才徒兒的離開,他一點沒有捨不得的感覺。只要這丫頭在,他敢打賭不出三兩天,他准回來。所以當即朝若千寒揮揮手,“走吧走吧,別誤了你的事。”

倒是狂人,欲又止。若千寒笑容可掬的望着她,玩世不恭道:“怎麼,小師妹,捨不得我離去了?”

狂人氣結,“誰捨不得你了,我是巴不得你在我眼前消失的一乾二淨。”

若千寒佯裝要走,“既然這樣,那就告辭了。”對狂人作揖告辭。動作破有敷衍的意味。

“唉……”狂人又趕緊叫住他,終於按捺不住將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無缺的況?”一臉楚楚可憐的模樣,叫若千寒心裏有氣也撒不出來。倒是靈獸仙君,怔了半天,為徒兒感到悲涼,都不忍再看到若千寒眉間那抹鬱郁轉身便進了屋。

若千寒走進狂人,一臉篤定道:“我會的。”狂人欣然一笑,“多謝。”

若千寒笑得苦澀,“別忘記了我也是你的師哥。”

狂人點點頭,第一次承認他的地位。

若千寒離開后,狂人隨即進了屋,卻現師父站在大廳里正等着她,他背着手,在大廳里來回踱步。聽到狂人進來的腳步聲,他連看也沒有看狂人一眼,只是冷聲命令道:“跟我來。”

狂人尾隨其後,靈獸仙君將狂人帶到一間四面鏡子的房間,狂人走進去時納悶番茄,這又不是健身房,要那麼多鏡子做什麼?學仙術不至於和健身一樣吧?

靈獸仙君大手一揮,四面鏡子忽然變得異常明亮起來,狂人乍一看見鏡子裏的師父,身體呈現透視之態,竟有些愕然。再看看自己,更是驚的目瞪口呆。

她的身體裏,四肢百骸間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紅煙,而心臟處,還飄浮着一朵大大的王蓮。“這……”狂人忽然感到惶恐,這可是他的兩重魔障,雖然阻礙着她回憶過去,可也是她的護身符。

靈獸仙君看出了狂人的緊張,安撫道:“你不用緊張,為師看你第一眼便知道你體內有兩重魔障。狂兒,這兩重魔障固然給了你安全感,可是也阻礙了你修鍊仙術。若不除去她們,你始終難以晉階。”

狂人陷入了掙扎為難,王蓮應該是亞父留給她的寶物,亞父將這麼貴重的東西交給她,她怎能說扔就扔了?現在看來,亞父乃王蓮之身,他便是寂老上先無疑。狂人更加深信自己先前的推測沒錯了。

“師父,狂兒這一生,對我好的人都沒有落得好歸屬。我從來不曾為他們做點什麼,他給我這份禮物,便是我唯一的懷念。能給我一點時間嗎?”狂人真誠的哀求着師父。

靈獸仙君被狂人這份真感動,這丫頭重重義,若不是造化弄人,憑着她的本性,怕是不會讓千寒傷心難過吧?

“王蓮你先留着,你體內的**散應該除去。狂兒,要除去你體內的兩重魔障,非得用到你師哥的慈冥悲掌不可。如今你不願去除王蓮,單是**散,為師還有一個辦法可以除去它。”

狂人欣喜若狂,“真的?這麼說我就可以恢復我前世的記憶了?”

仙君卻道:“能不能全部恢復倒不是一件能確定的事,但是會讓你想起一部分來。你體內的王蓮法力太強了,它阻止着你恢復記憶。”

狂人道:“那我怎樣才能去除體內的**散?”

仙君道:“碧雲峰有一種忘憂藤,若能找到它,食其果葉,不出三十天,便可。”

“忘憂藤?”狂人臉上佈滿難色,她沒有聽過這樣的東西,若是要讓她食用果葉,倘若味道甜美倒無妨,若是其苦無比,想到漫長的三十天,豈不是要她腸子都要苦出酸水來?她最怕喝葯。

靈獸仙君壓根就沒把狂人的憂慮看在眼裏,兀自命令道:“你現在就去外面找忘憂藤,記得太陽落山之前必須回來,否則你有性命之憂。”

狂人嘴巴動了動,她本來想再跟師父請教一下有關忘憂藤的模樣,可是老仙君似乎無意再和她多說。狂人只好悻悻然閉嘴。揣着不安走出門外。

諾大的碧雲峰,要到哪兒去尋找連面都沒有見過的忘憂藤呢。狂人一路慵懶的慢吞吞的走着,時不時的打量一下周遭的植物,看到喬木灌木地被植物全然沒有半點興趣,她只關注藤本植物。只要見到藤本植物,管它是不是忘憂藤,狂人都會採下來再說。

可是,離開宮殿一段路后,狂人忽覺山峰格外的陰森恐怖,而且她不知是不是錯覺的原因,她的身後總有黑影閃爍。狂人佯裝漫不經心的走着,然後一個猛子轉過身,速度飛快,總算讓她循着殿苗頭,原來是山中的神獸在搗蛋。

狂人不知它們有無惡意,聯想到師父的叮囑,她意識到這些神獸可能也會有攻擊性。所以開始提防起來。不過,狂人的跳躍思維,讓她很快忘記了自己的本質工作是尋找忘憂藤,她想起了那個山洞,決意孤身探訪一下。她總是對若千寒的神獸感興趣。

一路開始狂奔起來,憑着記憶,狂人本來以為很快便能到達目的地。然而當她找起來,半天都迷路在山谷中,她才開始妥協。若千寒跟她說過,頂級神獸一般不輕易示人,以她凡女身份,看來要見它是有些奢望。心裏不覺開始嫉妒若千寒起來,更是心有不甘道:“總有一天,我一定逮着你。”

就在狂人灰心喪氣時,背後一頭猛獁攻擊而來,狂人不備,被摔出老遠,一身骨骼疼痛不已。呻吟着爬起來,看到猛獁雙目冒着挑釁的精光,狂人就來氣了。左右環顧,確信無人,十分不羈的將裙擺抄在襟帶里,然後露出纖細修長的繡花靴,英氣逼人。狂人左手背在背後,右手攤掌伸出,動作優雅飄逸,只待猛獁進攻,她便要大展拳腳。

猛獁果然再次急速衝來,狂人敏捷一閃,猛獁落空,狂人再順勢一躍,翻身上猛獁的背上,猛獁的背上忽然燃起一團藍色火焰,狂人驚的跳起來,雙腳踩在猛獁背上,踩歇了火焰,然後又氣定神閑的坐下來。

正當狂人和猛獁玩得正歡暢時,靈獸仙君的聲音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狂兒,不得和這裏的神獸動手,你若贏了它們,它們便會賴上你了。”

狂人驚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趕緊飛身下來,對猛獁道歉不停:“我不給你玩了,你找別人吧,我已經有神獸了。再見。”語畢飛快的跑了。

可是糾纏她的神獸愈來愈多,以至於狂人根本應付不來,到最後,狂人只好拚命的跑,不停的跑,幸運的是她速度如電,加上她脫胎換骨后,身體輕盈無重量,跑起來就更加利索。這樣才丟掉了大部分神獸,跑了很久很久后,狂人才覺身後沒了被追逐的影子,才歇息了下來。已經是氣踹噓噓。

然而,當她再次環顧四周環境時,卻覺生疏。面前是懸崖峭壁,石壁上披着綠色,點點紅花冒出綠色,竟然十分美麗。狂人揣着着這鋪滿岩石的藤蔓是否就是忘憂藤,草壁里卻忽然鑽出一隻金黃巨蟒,朝着狂人俯衝而下,吐着駭人的蛇信子。

狂人想着躲避來不及了,只得與它搏鬥起來。那巨蟒纏繞在狂人的身上,然後不斷的縮緊,讓狂人的身體緊的快要窒息了。狂人雙手按住那巨蟒的血盆大口,以防她上下利齒回合傷害到自己。狂人看到巨蟒的頭上有王字形圖案,料定它便是劇毒無比的毒蛇。所以一刻不敢大意。

就在狂人與巨蟒僵持不下時,忽然天空中飛來一道巨大的黑影,兩隻翅膀拍打着,巨大的翼投下的陰影遮住了狂人和巨蟒。狂人抬頭一望,喜出望外,玄幻飛龍撲騰撲騰的落地了。“幻龍?”狂人驚喜的喊起來。

幻龍剛剛落地,便速度如電的朝那巨蟒猛攻過去,它的臉上盛怒不已,兩翼掠過巨蟒,巨蟒顧不得狂人,鬆開狂人朝幻龍攻擊而去。

狂人擔心幻龍,她不知道這巨蟒是何方神獸,不知道幻龍能否勝任,她屏着呼吸靜靜的看着幻龍和巨蟒。隨時準備出手援助飛龍。

那巨蟒忽然吐出一條火龍,紫色的火焰,狂人頓時大驚,紫色可是高階的象徵,這巨蟒應該是頂級神獸。狂人的幻龍,好像還從來沒有顯露出紫階的跡象,會不會不敵?狂人已經做出加入戰鬥的準備,可是幻龍忽然展開巨大的飛翼,然後右翼在空中瀟洒的一扇,那巨蟒的紫焰火龍即刻熄滅。

那巨蟒見勢,連連後退,幻龍步步緊逼,狂人制止幻龍,“幻龍,放他離去。”

幻龍才停止了腳步,那巨蟒轉眼的功夫便鑽進了草地里。狂人見到幻龍,免不了熱擁抱一個,溫柔的撫摸着幻龍的頭,竟然撒嬌起來,“幻龍,我想死你了。你來的可真是時候,這碧雲峰的神獸們都追着我跑,我又不能召喚它們,我有你了,它們就不會纏着我了。”

幻龍一個勁點頭,非常贊同狂人的說法。狂人與幻龍寒暄過後,目光開始重新搜尋懸崖峭壁上的藤蔓,然而,那巨蟒一走,藤蔓忽然乾枯了,葉片紅花都頃刻間化為烏有,狂人好生失望,拍了拍幻龍的後背道:“走吧,我們去其它地方找找。”

然而幻龍雷打不動的站在哪兒,雙瞳死死的瞪着懸崖峭壁。狂人見幻龍不走,非常好奇的凝視了一眼幻龍視野所在,忽然整個人就驚了。那藤蔓枯萎了,沒了葉子沒了紅花,不正是亞父庭院裏長得枯藤嗎。

“難道這就是無憂藤?”狂人自自語道。很快卻被現實打擊,“哎呀,師父要我吃的是果葉,如今花沒了,葉也沒了,果實哪裏去找?”

狂人摘了藤蔓的一截帶回靈獸仙君的閑雲宮。十分沮喪的將自己的經歷告訴給了師父,靈獸仙君接過狂人的藤蔓一看,點頭道:“不錯,這就是無憂藤。只可惜看護無憂藤的巨蟒被幻龍擊敗嚇跑了,這無憂藤便枯萎了,若是再等它開花結果,恐怕又是一千年以後了。”

狂人聽罷頓時沮喪萬分,“這麼說,我要恢復記憶,只能求助師哥的慈冥悲掌了?”

靈獸仙君看着狂人,雖然不忍她失望,卻還是點點頭,承認這個殘酷的現實。

狂人卻開始疑惑起來,亞父種植無憂藤,莫非就是為她體內的**散?怔怔的望着師父,吶吶道:“或許其他地方也能找得到無憂藤。”

靈獸仙君道:“巨蟒乃離恨天頂級神獸,它日日夜夜看護着無憂藤,我想沒有人能夠采栽到具有果葉的無憂藤。”

狂人倒是非常贊同師父的說法,因為亞父島上的無憂藤,最初也是一片枯藤。不過她走之前那枯藤卻也開始抽苞葉,現在也不知是何光景,有無結果。看來得尋個時間回到人界去走一遭。抬起頭,狂人椐實以告道:“不瞞師父,徒兒曾經在人界見到過芽的無憂藤,請師父特許徒兒去一趟人界。”

靈獸仙君一怔,臉色是難以置信的表,“當真?”

狂人篤定道:“我曾去過一座島嶼,上面載着大片大片的無憂藤,雖然沒有果葉,卻已經有抽芽的趨勢。如今過了這麼多年,我想它們已經開花結果了。再則,我父母尚且健在,我出來已久,有些惦念他們。還請師父體諒。”

靈獸仙君欣慰笑道:“你有孝心,師父自然不該阻止。可是狂兒,你什麼仙術都沒有學會便出山,出去以後我可臉上無光。既然這樣,今天為師就傳授你仙術里最實用的召喚術。學成后,你可以去師叔的劍林里召喚自己的劍。如何?”

狂人喜出望外,同時又感動番茄。靈獸仙君收她為徒,原本是被若千寒所騙,萬萬沒有想到,他竟能真心對自己?

靈獸仙君似乎看出了狂人的疑惑,一臉堆笑,感慨萬千道:“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狂兒,我收你為徒,是很久以前就註定的事。”

狂人就更加困惑了,不過看到靈獸仙君璨然的臉轉向憂傷,狂人便不敢再。只是哽咽道:“多謝師父厚愛。”

仙君道:“跟我來吧。”

靈獸仙君將狂人帶到碧雲峰最高處,俯視向下,所有的景象都化為輪廓,山裏的神獸都變成小點。狂人慨然道:“沒有想到這山峰這麼高啊?”

仙君白衣白白鬍子,一派仙風道骨。狂人盯着師父,琢磨着學習召喚術幹嘛飛來這個地方?她覺得自己彷彿有點恐高呢。

“狂兒,召喚術依賴的是人的意念,你們凡人稱其為思想,但是你們的思想沒有殺傷力,因為你們的思想沒有念力。”仙君說到這兒,現狂人臉上的表非常神奇……此刻狂人比任何人都震驚,心裏正驚愕不已,原來亞父早已將召喚術教授給她了,卻美其名曰:意念術。

“狂兒,意念是通過強大的緒催動的,倘若你性子淡然,對什麼都漠不關心,也就是你不喜不嗔不怒不恨,便是修鍊召喚術的大忌。”

狂人仔細凝聽着師父的話,忽而陷入了沉思:難怪她的意念很難啟動,因她所有的恨,所有的怨,所有的怒都在顧傾城的時候宣洩過。身為狂人,她一直埋藏着內心的緒,表現的對什麼都漠不關心。這便是她從沒有成功施展過召喚術的關鍵。

仙君道:“你師哥一出生便遭遇巨大變故,他心裏一直有衝天的慍怒,在天洲人人都道他天資聰慧,所以少年年紀便有大成。可是他們不知道,他的遭遇也是成就他的助力,如今他的意念強大到無人能及,所以離恨天的萬物都能被他召喚出來,為他所用。你的幻龍,也是他幫你召喚的。”

狂人不解的問:“師父,我曾經也有一段刻骨銘心的仇恨,可是我把它藏在了心底深處。天洲的王裔們都會召喚術,可是他們卻不喜不憂,七六欲淡然。這,又該如何理解?”

仙君道:“你有刻骨銘心的仇恨,卻沒有在修鍊召喚術的時候利用它們催動的念力,所以徒勞無功。天洲的王裔們,不喜不憂是因為他們把最強烈的喜怒哀樂都用在催動念力上了,沒有一點剩餘給其他地方,所以你誤以為他們沒有七六欲。”

狂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靈獸仙君指着山下,道:“狂兒,這下面有神獸九千九百九十九隻,劃分為九個等級,分別是騎獸,攻擊獸,火焰獸,金剛獸,劍獸,翼獸,讀心獸,霸王獸,幻化獸。現在你啟動你的念力,看看你能召喚出那個等級的神獸?”

狂人對獸的級別感到好奇,免不了多問了一句,“師父,玄幻飛龍屬於哪個層次?”

此刻的玄冥宮。神后安天

仙君道:“玄幻飛龍乃霸王龍,當屬霸王獸。霸王獸擁有低級獸所有的攻擊屬性。乃天洲第一神獸。至於幻化獸,聽說它可以幻化成各種生靈,所以我們誰都不曾見過,就算見過了也不認識它。所以至今為止,幻化獸還無人能夠召喚得出來。”

狂人了悟的點點頭“原來如此。”語畢閉目。試圖集中注意力催動念力……狂人謹遵教誨,啟動緒,那一刻,她唯一能夠想到的便是師哥們離去時,他無奈無助的痛楚。靈獸仙君在狂人的臉上看到了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不禁搖搖頭,這丫頭緒外露,只怕念力便會不足……

不消一會,山下忽然地動山搖,萬獸哀鴻。狂人霍地睜開眼,欣喜的望着那振奮人心的畫面。“我成功了?”連狂人都難以相信。

靈獸仙君卻不雀躍,反而有些失望,道:“狂兒,你的召喚術,和你師哥的比起來可是相差十萬八千里。你看看你都召喚出了些什麼獸?連螞蟻都出洞了,為師清點了一下,你召喚出了五千六百隻,最高級獸也止於劍獸,你看天空,安靜的很,一隻翼獸都沒有出來。”

狂人聽罷也十分沮喪,靈獸仙君便又安慰她:“算了,女子無才便是德。你有師哥罩着你,我也安心。”

狂人撅嘴,不滿道:,“只要我勤加修鍊,一定會進步的。”也不知是在安慰她自己還是師父。

靈獸仙君卻道:“你以為仙術是你們凡人的花拳繡腿嗎。仙術啊,乃人的天賦決定。一旦註定了,是很難再次超越的。”

“沒有例外嗎?”狂人不信邪的問。

仙君白了她一眼,無力道:“我說徒兒,你就認命吧。天洲迄今為止,還沒有人打破這個禁忌。”

狂人卻偏執道:“我就是這第一人。”

仙君瞠目結舌,這女娃娃的心氣怎麼就這麼高啊?也懶得跟她較真了,道:“狂兒,如今你習得召喚術,雖然有些見不得人,但是好歹可以幫助你召喚劍林的寶劍了。你下界之前去一趟師叔的劍林,召喚一件自己的寶劍,便下界去尋找無憂藤去。”

狂人拜別師父,“是,師父。”

“去吧。千萬要保重自己。”

“是,師父。”就這樣,狂人便又離開了碧雲峰。

玄冥宮。安天心這幾日頭痛不已。宮裏來了一個絕代芳華的女子,美的令她嫉妒,她來了便不走了。宮裏的侍衛仙轟她出去,奈何這個美貌芳華的女子法力驚人,宮裏無人能奈何得了她。不過幸運的是,她來了便來了,自從住進偏殿驚華殿後倒也安分守己,不曾鬧過事端,只是安天心,身為玄冥宮的神后,卻不能置之不理。

這日午睡起來,安天心便有造訪驚華殿。一路上,紅妝給她添油加醋道:“神后,這個女人來歷不明,會不會是玄冥帝在外面招惹的女人?你看她長得多討男人喜歡啊?”

安天心狠歷的瞪了紅妝一眼,呵斥道:“除了賽狂人,不就不相信公子還會愛上其他女人。”

紅妝怯怯道:“可是……公子不是也娶了你嗎?”

安天心的臉色瞬間灰暗。直勾勾的瞪着不遠處的驚華殿,心裏恨得咬牙切齒,恨恨道:“我絕對不允許任何女人來挑戰我的權威。”

驚華殿的內庭院裏,一張鋪着貂皮的貴妃椅上,躺着一個風華絕代的女人。她雙目微閉,神態安詳,穿着加絨的紫色的套裙,衣袖領子邊緣都袖着白絨絨的狐狸毛。看上去高貴典雅,氣勢迫人。

安天心站在門口,看着她氣定神閑的模樣,心裏竟有些羨慕。一個人只有處於幸福的狀態下才能有這樣的安靜的面孔。“你又來了?”貴妃椅上的女人並沒有睜開眼,卻聽見安天心的腳步聲眉頭微微一蹙,很是不悅。

安天心很是不悅,紅妝氣呼呼上前,謾罵道:“你這個女人真是奇怪,你到底是誰啊,耐着玄冥宮不走?你別仗着自己法力高強欺負人,我可提醒你,我家公子厲害着呢?”

提到公子的時候,貴妃椅上的女人忽然來了興緻,霍地睜開眼,雙眸含笑柔聲問道:“你家公子怎麼個厲害法?”

紅妝也沒仔細思考,衝口而出,“我家公子是天洲最厲害的人,連上先都要敬畏他幾分。公子也是一個清高倨傲之人,不是什麼女人他都能看上眼的。”語畢不屑得白了女人一眼。

話說回來,此風華絕代的女子不是別人,本就是玄冥得母親魔祖。魔祖聽了紅妝的話,定定的望着安天心,心裏十分納悶,兒子既然是一個專的人,他怎會娶了眼前這個女子?他喜歡的,不是賽狂人么?

“你是怎麼當上神后的?”魔祖溫柔的問着安天心。

安天心面色立即掛不住了,冷聲道:“我的事,你少管。”紅妝也為主子圓場,“自然是公子愛我家主子,才會把眾星捧月的神后位置賜給她。”

魔祖淡笑,見到安天心眼裏的痛色,多少心裏明了幾分。安天心終於從傷痛中恢復過來,女王的氣場即刻彌散開來。安天心語聲平靜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幸運的得到愛,但是起碼我幸運的得到了跟他相守一生的機會,我很滿足,而你,卻未必有這麼幸運。”

魔祖眼神一凝,被安天心的話頗有幾分感動。心裏更加確信,兒子娶她,是因為她愛他,就像他苦苦的愛着賽狂人一樣。

可能每個母親都藏着一分私心希望兒子娶回家的女人是愛他,寵他,照顧他的好女子。而不是他去愛去受苦的那個女子。魔祖對於安天心,是相當滿意的。只不過,安天心對她的戒心卻很大。“你不請自來,我玄冥宮可不是旅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安天心眼神伶俐,“就怕你來得去不得。”

魔祖輕輕一笑,“你攔得了我嗎?”挑釁的望着安天心。安天心討厭這個女人自信的面孔,那和賽狂人一樣倨傲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神,令她十分討厭。安天心忽然邪惡一笑,冷冷道:“那就試試。”

絕世鋒芒,蓄勢待。魔祖即刻感受到身邊一股強大的氣流正在醞釀。魔祖道:“不愧是玄冥神后,有兩下子嘛。”然後雙臂在空中一劃,五彩斑斕的氣流如球體一般在胸前翻滾。

安天心毫無俱色,只是一把推開紅妝,然後忽然撕扯開胸部肌膚,魔祖驚愕的瞪着她,安天心的武器,竟然藏在她的心口中,那是一把全身通黃的劍,劍身盤踞着一條金剛王毒舌,取出劍,她的肌膚恢復如初。

魔祖倒退一步,驚駭未去,以至於安天心揮劍砍來時,她竟來不及躲避,那劍徑直朝下,眼看要傷到魔祖,卻被一把幽綠寶劍架在空中,魔祖和安天心都驚呆不已,那幽綠寶劍,隱隱的飛出一隻火鳳凰,還有一條呈現透明色的玉嬌龍。即刻彈走了那一把黃色寶劍,盤踞在它身上的巨蟒頓時鑽進劍刃里,不敢出來。

“千寒?”安天心心裏既緊張又惶恐。

若千寒望着她手裏的劍,也覺詫異。她區區凡女,怎麼會有一把劍尊劍?

魔祖見到若千寒,十分歡喜,“寒兒?”柔聲道。

若千寒握着魔祖的手,笑道:“母親,我回來晚了,讓母親受委屈了。”

安天心方才頓悟,原來這風華絕代的女子便是若千寒的母親?她的婆婆?不覺十分懊惱,覺得自己太衝動了,得罪了最不該得罪的人。所以紅着臉,窘迫的杵在哪兒。

魔祖覷她一眼,這時若千寒面無表的望着安天心,道:“神后,這是我母親,以後便住下了。”

安天心施禮道:“是。”然後一臉歉意的望着魔祖,請求寬恕,“對不起,兒媳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母后,還請懲罰兒媳。”

魔祖笑道,“你心裏在想什麼,我知道。我不怨你,你對公子也算上心。”

安天心這才稍微鬆了口氣,想到他二人久別重逢,一定有許多話要說,安天心不便打擾,便告辭道:“那,兒媳先行告退,母后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兒媳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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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鳳要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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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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