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0章酩酊大醉

09-10章酩酊大醉

第09章絕望之極

狂人在回蛟龍殿的路上已經後悔自己忽然改變主意,所以失去了拗開九師哥身份的機會。狂人十分沮喪,如果不求若千寒,這個世界上有能力幫她而又能讓她信任的人根本就沒有。思量再三,狂人覺得調查九師哥懷壁的身份一事,只能由她自己一個人秘密的進行。不就是王朝發展史書嗎,她還不信她沒那個能耐潛入帝宮苑的藏書閣。

夜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賽狂人穿着一身夜行衣,黑衣黑褲黑面紗,如貓靈一般輕靈的悄無聲息的潛伏在帝宮苑外的菩提樹下。當帝宮苑的華燈一盞盞熄滅時,只剩下黯淡的路燈,狂人睏乏的雙瞳霍地精神抖擻起來。

輕輕的摸到宮門下,一躍而上,跳進了帝宮苑。狂人覺得自己無比僥倖,因為聽說玄冥宮的侍衛個個都是法力無邊的高手,捍衛着玄冥宮在天洲不可撼動的第一宮殿的盛名。原來都是徒有虛名。賽狂人得意的想,然後瞥了一眼打盹的錦官,得意非凡的朝裏面走去。

帝宮苑狂人不算陌生,若千寒兩次召她侍寢,雖然是黑夜,可是以她驚人的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她很快便摸進帝宮苑的腹地,駕輕就熟的找到了帝宮苑的藏書閣。

藏書閣的門雖然已經上鎖,守門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拉肚子趕茅房去了,將鑰匙落在地上。狂人撿起鑰匙,心裏得意,“得來全不費工夫。”

經驗嫻熟的開鎖,然後身子溜了進去。而鑰匙又順手丟了出來。反手關了門,狂人送了口氣。

藏書閣不算大,看得出來若千寒不是一個愛學習的主。小小的房間,擱着整齊的四排書架,挨着牆壁而立。房間的正中間,立着一個玉雕,正是帝宮苑的主人若千寒的雕塑。玉雕周身泛着淡淡的柔和的光暈,狂人被吸引,忍不住走近玉雕,仔細的端詳着,忍不住嘖嘖道:“比真人還美。工匠手藝非凡啊。”

玉雕靜如處子,若千寒似笑非笑,眉間微蹙,眼底透着一股兒懳黠的詭譎的光華……狂人輕輕的摸了摸他的眼睫毛,又颳了刮他挺拔的鼻子,嫉妒萬分道:“長得比女人還美,純心不讓女人活了吧!”

欣賞完玉雕,狂人開始在書架上尋找自己想要的書籍。書籍種類單一,除了修技的書籍就是史書,而且歸納有序,狂人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史書所在的書架。狂人一本本抽出來,然後囫圇吞棗的觀望着,只想尋找紫色王蓮的相關記載,所以很快,她便摘出了四本記錄了紫色王蓮的書籍。第一本,乃記載紫色王蓮的法力境界,狂人看畢扔掉……第二本,記載了紫色王蓮的第一位晉階者,普陀上先的生平事迹。狂人看得津津有味,可是看完之後狂人也很失落,那書中記載的普陀上先法力無疆,天洲人無人能敵,那斷斷不會是她的九師哥。她的九師哥要是真有這般法力的話,他一定能保護煉藥宮,也能保護死亡之魂了。第三本書,記載了晉階紫色王蓮的要點,譬如,需是王室出身,而且需要修技者有極強的天賦能力……而天洲的人有可能修成紫階的人選,書中卻只列舉了兩名,一位是若千寒,另一位是無憂,書中還說,除卻普陀上先外,四位神王資質有限,四位神帝中,數玄冥無憂資質最為聰慧,所以他們修成紫階的可能性最大。第四本書,狂人便懶得看了。狂人捧着第三本書所有所思道:“如此說來,三界內只有普陀上先,玄冥和無憂才有紫階的法力?究竟哪一位是我要找的人呢?”

瞥一眼若千寒玉雕,自村道:“不可能是若千寒,因為他是亞父口中的那個人。也不會是法力無疆的普陀上先。會不會是無憂呢?”

“這三位都不是你要找的人。”房間內忽然清澈的響起若千寒天籟的卻叫人不寒而慄的聲音。

賽狂人手裏的書趴一聲掉地,尋聲望去,卻發現那尊翹着二郎腿而坐的玉雕動了。賽狂人失聲嚷道:“原來你是真人啊!”

若千寒冷若冰霜的望着她,“你闖進我的書房,還對我又捏又摸的,你可知道你犯了褻瀆神帝的重罪?”

狂人啞然。忽然又憤憤道:“你偷聽我的話?”該死,她為什麼那麼缺心眼,若千寒聽見她的話不會狐疑吧!

若千寒卻波瀾不驚反倒質問起狂人來,“你偷看我的書?”

狂人頓時無語。是啊,她理虧在先。狂人斂了張狂跋扈之態,稍微謙卑道:“我只是借你的書看一下,又沒偷走。”

若千寒咄咄逼人道:“我人在此,你未經我許可便看我的書,不是偷看是什麼。”

狂人有點底氣不足,卻還是盛氣凌人道:“你好意思說,你明明在這兒為什麼裝神弄鬼扮雕塑?”

若千寒頭痛萬分,她的無厘頭理論真的是叫人難以招架。若千寒一轉正題,道:“你在找人?”

狂人驀地一愣。隨即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若千寒被稱作玄冥公子,乃因為他素有動若玄冥的決斷之才,她才不能在他面前露出任何蛛絲馬跡。

若千寒也不管她,兀自道:“你再找總有紫階王蓮的人?”

賽狂人不說話,只是裝傻充愣的望着若千寒。若千寒卻又道:“天洲擁有紫階神力的人,不止三位。原則上,有四位。但是這裏面沒有無憂公子。所以你不用在他身上下無用功了。”

若千寒說完,揚長而去。賽狂人怔在原地,發獃。等她回過神來,若千寒已經跨出了藏書閣。天籟之音遠遠傳來,“賽狂人,你不覺得我的藏書閣你來得太容易了嗎?以後,別這麼缺心眼,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連隱身術都不會的人還敢自詡騙過我的錦官侍衛,你自欺欺人吧。”

賽狂人氣的一拳打在書架上,“原來你早知道我今夜會來,故意設局請君入甕。”狂人是又驚又怕,若千寒,已經知道她在找紫色王蓮的主人了。聽他話里的意思,他已經知道紫色王蓮的主人有四個,他一定知道他們都是誰。而狂人卻只知道普陀和若千寒是紫階,另兩個人她便毫無知情。這事,她辦的太愚蠢了。

若千寒飛馳電徹的回到寢宮,風一般一下子飄到水墨畫壁前,牆壁上掛着一把墨綠的絕色寶劍。“青峰,出來!”若千寒以不可抗拒的口吻命令道。

墨綠寶劍射出一道綠光,很快,寶劍消失無蹤,綠光落地旋轉成一絕色美男子。“公子召我何事?”青峰走近若千寒謙謙有禮道。

若千寒道:“紫色王蓮的主人,你可知道?”

青峰郎朗道來,“普陀上先是人人盡知的,至於公子您,神瑛表排行榜位居榜首,雖然從不現紫色王蓮,但是你的墨綠王蓮卻能擊潰無憂的藍色王蓮,想必眾人已經猜出你的法力實質已經晉階紫階了。至於其他兩位紫階高手,一個是偽偽陸洲人,一個卻是偽廢材。他們的神力,應該是外界最誤會的了。”

若千寒淡淡笑道:“不愧是我的首席兵器。”

青峰謙卑起來,道:“不然怎配得上公子。”

若千寒道:“青峰,龍玉女在尋找紫階王蓮的主人。你替我去查查這後面兩個人。我要知道她和他是什麼關係。”

青峰爽快應道:“是,公子。”轉身便離去。

若千寒的眼色殊地黯淡了下來。

賽狂人憤憤不平的回到蛟龍殿,火雁紫言他們見到她周身蔓延着火藥味,小心翼翼的湊上來,戰戰兢兢的問:“賽老大,玄冥帝又惹你不高興了?”

狂人白了小白一眼,連她的跟班們都知道若千寒是她的硬傷,真是她的恥辱。若千寒隨便擺了一個局,她便傻乎乎的往裏面鑽,結果暴露了自己的秘密,她怎麼能輸的那麼沒有尊嚴?

火雁瞪了小白一眼,貼心的安慰狂人道:“狂兒,難道真的是玄冥帝惹你不高興了?他……莫非又要召你侍寢?”

狂人咋呼起來,“他敢。”忽然臉色一暗,頹廢道:“火雁,你說,隱身術在天洲倒地算不算頂級仙術啊!”

火雁噗嗤輕笑,“這只是天洲的三教九流會的小法術,哪能算頂級法術。”

狂人瞪着火雁,咽了咽口水,兩隻眼睛呆若木雞。三教九流之術?可是她卻不會?難怪若千寒會詛咒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現在回想起來真的后怕,她勇闖帝宮苑藏書閣,滿以為瞞天過海,原來都是裸露在別人的眼球下進行的。如果若千寒存心要她的命,只怕她現在早已是命喪黃泉了。不過說來奇怪,若千寒為什麼沒有刁難她?難道若千寒不恨她背叛他了?

狂人忽然激動不已的抓住火雁的手道:“火雁,你也是天洲的人,這麼膚淺的法術那你肯定會了?”

火雁瞪大銅鈴般的眼睛,驚詫不已,“狂兒,你想跟我學仙術?”

狂人點點頭,“不可以嗎?”

火雁鄭重其事道:“狂兒,不是每個人都能修鍊仙術的,你要想仙術,你必須得有一副修鍊仙術的體格。也就是說,你必須脫胎換骨成為真正的天洲人才可以。”

紫言在一旁嚼舌根道:“那還是別練了。脫胎換骨,那得多痛啊!”

小舞摸着後腦勺揣度道:“紫言,你說錯了吧!脫胎換骨的意思並不是真的要換骨,它只是一個比喻……”

小白丈二摸不着頭腦道:“比喻?那到底怎樣才能脫胎換骨?”

火雁瞥了眼狂人,笑得特別詭譎,道:“只有一個辦法……”

狂人頓時雙瞳冒光,“什麼辦法?”只要有辦法修鍊仙術,她願意去嘗試,因為只有這樣她才可以擺脫若千寒給她的恥辱。

火雁卻道:“和天洲的人通婚……”火雁話沒有說完,狂人就呆住了。

小白小舞都覺這個辦法比起他們想像中的脫胎換骨簡易的多,齊齊點頭,異口同聲道:“這個方法好,我看行。”

狂人惡狠狠瞪他們一眼,“除了這個方法外,其他任何方法我都能接受。”

火雁想了想,欲言又止道,“其實,也可以不通婚,但是必須有夫妻之實……”

小白道:“這還不簡單,我家賽老大隨便喀嚓一個男人那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

小舞點頭附和,“就是就是,我家老大這賣相可好着呢。搭上一兩個男人不成問題。”

狂人的臉色卻異常難看,怔怔的望着火雁,呑吞吐吐道:“找女人可以不?”

所有人頓時傻眼。狂人沮喪的嘆口氣,向外走去。小白扯着喉嚨喊到:“老大,你去哪兒?”

賽狂人頭也不回,賭氣道:“找人通婚。”

小白倒吸一口氣,怔怔道:“沒想到賽老大當回女人也不改男人的風流本性。”

狂人離開玄冥宮,整整在外流蕩了一天一夜。期間,若千寒遣青香過來請賽狂人去帝宮苑一敘,可是青香沒有見到狂人的身影回去復命時,徑直將小白的話如實稟告給玄冥,“賽狂人為脫胎換骨修鍊仙術,找人通婚去了。”

若千寒本來慵懶的身子驀地石化,觀賞遍地虞美人的心情蕩然無存,回頭怒瞪着青香,“她去做什麼了?”簡直難以置信自己的耳朵。

青香一氣呵成道:“蛟龍殿的人說,賽狂人已經離家出走一天一夜了。離家出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便是她要找人通婚去。”

若千寒的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紫,她讓他丟的臉還不夠大嗎?該死的女人怎麼就那麼沒心沒肺,就算真的為修鍊仙術決定脫胎換骨,她首選的對象也應該是他才對嘛。

若千寒的臉色異常陰鷺,出口,聲音里夾雜着一股衝天的慍怒,低沉而渾厚,富有威懾力,“立即去把她找回來。”說完這話不待青香回他,他自己卻忽然扭頭就朝帝宮門走去。青香呆了半天,才恍悟過來,趕緊找人尋賽狂人去。

此刻的賽狂人,一個人遊盪在天洲的街道上。她的心情,異常的沉重,她原來以為自己的武學修為已經屬於上乘,三界內應該沒有多少人是她的對手。可是若千寒的話卻徹徹底底打擊到她了,她連最不如流的仙術都不會,天洲隨便一個下三爛的人便可以戲謔她的生命,而她要改變被動的現狀卻只能通過通婚的方式改變她的凡體,而這,又恰恰比要她的性命還艱難。

她是女人可是她卻壓根不喜歡男人,她只樂意和女人有肌膚的接觸。她分明還是顧傾城,至少她的心一直停留在顧傾城的階段。而且,就算她肯委曲求全,可是天洲明文規定,神族人不能和其他族的人通婚。

狂人忽然感覺好絕望,好沮喪,好無力。彷彿自己的報仇計劃已經化為泡影般,彷彿自己已經看到了窮途末路般。亞父說,她的敵人無比強大,連九師哥這樣具有紫階法力的天洲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狂人區區一階凡女?倘若改變不了這個事實,狂人註定永遠是弱者,復仇無緣。

九師哥?狂人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一顆璀璨的星,她無力復仇,可是九師哥卻比她更強大,九師哥的希望豈不是更大?可是,九師哥……狂人的眼眸黯淡不已,九師哥已經死了。擁有紫階法力的九師哥,輕而易舉的就被人奪走了性命,狂人至今回想起來都覺命運弄人。九師哥怎麼就死了呢?以前她不知道紫階王蓮的屬性,所以不知道九師哥的法力倒地有多麼厲害,所以對於他的死除了難過沒有其他疑惑。可現在,狂人會覺得九師哥死的太容易了,他那樣的頂級高手,不應該死才對?

狂人奇迹的想,九師哥如果沒有死的話,那麼究竟誰才是九師哥?若千寒說天洲的紫階高手只有四人,可似乎這些人和她都沒有多大的聯繫。

狂人愈想愈覺得糾結,愈糾結愈想要解脫,最後拖着沉重的步伐,走進了一家酒館。要了一葫蘆好酒,便一個人喝起悶酒來。

夜深已近凌晨,酒館裏的客人已經很稀少了,與狂人鄰座對飲是個白鬍子白頭髮但是頭髮蓬鬆如雞窩穿着短打的白衣裳,在天洲看到這樣的人,其實和落魄乞丐無異。那人一邊喝酒一邊偷瞄着賽狂人,見狂人喝酒實在豪邁,忍不住提了酒走過來,道:“姑娘好酒量啊!”

狂人舉起裝酒的葫蘆,然後與老頭子的碰杯,豪爽萬千道:“敬你!”

那人嘻嘻哈哈的坐下來,飲口酒,卻見狂人仰着脖子將葫蘆的酒一飲而盡。不禁詫異非凡,又十分欽佩不已,嘖嘖道:“姑娘一看便是豪爽之人,不過姑娘這喝法,卻是及其傷身的。”

狂人瞟了他一眼,丟了葫蘆,又轉過身對着櫃枱吼道:“老闆上酒。”

很快,小二又端了一壺酒上來。狂人抓起酒壺欲狂飲,卻被老頭子按住手,老頭子笑道:“姑娘,你適才喝的是玉壺春,現在又品石靈雪,這玉壺春的玉,與石靈雪的石,二者同飲,會有玉石俱焚值功效。姑娘的身體,指不定承受不起這兩種烈酒,喝了后只怕會五臟六腑如火焚燒,甚至大醉三天三夜也不定。姑娘難道不害怕傷身嗎?”

狂人苦笑,道:“中看不中用的皮囊,留着何用?”語氣語畢沮喪,墮落。

老頭子錯愕,忽然生氣的奪過狂人的酒壺,有些沒好氣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甘墮落作賤自己呢?你如此沒有鬥志,難怪不會成功。說吧,遇着什麼事啦,說出來我幫幫你。”

狂人瞪着他,這個老頭子還真是熱心腸,可惜她的事情不是任誰都能幫着忙的。狂人感激道:“多謝!我的事,你幫不了。”

老頭子忽然不服氣的跳上板凳,拍着胸脯道:“哈……這個世界上還有我幫不了的事情了?不可能。姑娘,你就說說看,倒地什麼事情,我不可能幫不上你的忙的。”

狂人見他信誓旦旦的模樣,心中生疑,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那麼肯定他能幫助狂人?狂人沉思片刻,為了試探他,終於還是出口了,“你怎麼就那麼肯定能幫上我的忙?”

老頭子酒飲畢,小二恰好過來添酒,老頭子扯住小二的衣襟就問小二,“你來告訴她,我到底能不能幫上她的忙?”

那小二抽身不得,看了看老頭子,再看了看狂人,最後道:“小姐,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他可是我們天洲最出名的酒仙,嗜酒如命,你能跟他竟酒,可是你的福氣。”

狂人狐疑萬千,“酒仙?”酒仙不就是個酒鬼嗎,他能有什麼本事幫到她?

酒仙見狂人將信將疑的模樣,邈然一笑,“姑娘,你可別小看人。你區區凡女,能有多大的麻煩,你說吧,我賞識你的酒品,就當我無償幫你得了。”

狂人便試探道:“酒仙可知紫色王蓮?”

那酒仙聞言色變,又仔細的端詳了狂人一番。想她一階凡女,出口便是天洲帝宮的紫色王蓮,可見不是一般的人。

狂人看他臉色巨變,料想他聽了紫色王蓮已經產生恐懼感,便不再跟他說話,而是又狂飲起來。

偏偏酒仙卻很不甘狂人輕視的目光,不甘道:“不就是四朵紫色王蓮嗎,算我有眼無珠,既然允諾姑娘你了,你就儘管開口吧。我一定幫你這個忙。”

狂人虛眯鳳眸,他何以如此肯定自己能夠幫到她?狂人狐疑的瞪着他,他卻是不是一般的仙家,起碼他一出口,便道出了四朵王蓮。這數字,與若千寒的不謀而合。

狂人掩飾住內心的激動,裝得若無其事,漫不經心道:“酒仙可知四朵王蓮的主人?”

酒仙面露難色,羞愧道:“說來慚愧,除卻普陀上先被證實外,其他三人皆屬臆斷。”狂人擺出洗耳恭聽的態度,酒仙不忍攪她興緻,只得又繼續道:“另三朵王蓮,我想玄冥宮有一朵,想玄冥年少時便晉階綠階,超越當初的四大神王,如今這都多少年過去了,以玄冥的天賦資質,只怕晉階紫階實屬易事。剩下兩朵,可用排除法臆斷之。無憂宮神帝我不久前與他論劍品酒,他的神力只怕就是藍階而已,而綃夢宮神帝屢次與無憂宮鬥法都是手下敗將,想必綃夢宮不會在無憂宮之上。最後是無缺宮,天洲人眼裏的廢柴神帝,停滯紅階不前,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四大神王資質不高可都有晉階,唯獨無缺神帝沒有,素我妄自揣測,他也許就是紫蓮的主人……”

狂人聽得津津有味,酒仙瞥一眼狂人,暗自得意,她總算對自己刮目相看了。狂人見酒仙兀自停了下來,不禁着急的催促道:“那這最後一朵紫蓮呢?”

酒仙卻開始支吾起來,“這……最後一朵,恕我愚鈍,無從得知。”

狂人卻來了精神,道:“酒仙不知道的這一朵王蓮,會不會已經仙逝?”狂人問完這話,臉色卻殊地凝重起來。

酒仙狐疑的瞪着賽狂人,“你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狂人頓時慌了神,強做鎮定道:“噢,我猜的,我猜的。”言語裏卻透着心虛。

酒仙的四朵紫階王蓮,與若千寒的可謂大同小異。若千寒也道出了普陀上先和他自己,卻對另外兩朵表達得晦澀不明。他說一朵是偽陸洲人,一朵是偽廢材。如今狂人有些懂了,偽廢材應該是指無缺神帝,而偽陸洲人……會不會就是她的九師哥?

九師哥死了,他們難道還不知道這件事嗎?可是,為什麼當她跟酒仙提到王蓮消失主人仙逝的事後,酒仙卻露出了奇怪的不相信的表情?

酒仙瞄了狂人一陣,笑道:“姑娘是凡女,所以會做出這麼錯誤的推斷。紫階王蓮乃神族王裔所擁有,晉階到紫階王蓮的人,法力無疆,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就死了?天洲的人都是長壽無疆,不會自然死亡,如果死,也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被法力比自己高的人索取性命。而姑娘口中的人既然已經晉階紫階,能要去他性命的就只有另三朵王蓮的主人了,這個,實在讓人不敢置信。畢竟,所有王蓮主人都是王裔,他們的關係親密……”酒仙說到這兒,忽然臉露疑惑,續道:“不過,紫階王蓮究竟有沒有消失,我們也只是推測,姑娘可以去一個地方打聽一下,結果便知曉了。”

狂人大喜,“什麼地方?”

酒仙瞥了眼狂人,目光駐留在她臉上,搖搖頭十分惋惜的樣子,道:“可惜你雖然有傾城絕色,卻透着一股男子的陽剛氣息,少了女人的柔媚。我介紹你去的這個地方,它的主人可是一個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只要是他看上眼的女子,他便會幫助你,若是他不中意的女子,他便會拒人於千里之外。不過,他能看上的女子卻極少,姑娘若是願意色相誘之,或許有幾分把握。姑娘可去一試,他一定知道紫階王蓮究竟是四朵還是仙逝了一朵。因為他是神瑛表的主人。神瑛表上一定顯示着紫階王蓮的主人。”

狂人一聽說有這麼個地方可以幫助她求證到九師哥的生死頓時喜上眉梢,可是轉念又想到酒仙說的色誘之,不禁面露難色。腦海里思量起來。

酒仙站起來伸伸懶腰,打了一個呵欠,道:“姑娘可記好了,色相庄的多情公子可以幫到你。我累極了,還是回去睡一覺,等精神養好了再來和你竟酒。我可得提醒你,你體內的玉壺春和石靈雪一個時辰后必然發作,希望你度過難關。我走了。”

不等狂人說話,酒仙便一溜煙似的消失無蹤。第10章酩酊大醉

凌晨時分,狂人漸覺頭暈腦脹,驀地想起酒仙說的話,一個時辰后,玉壺春和石靈雪將發揮作用,令她五臟六腑如玉石俱焚般火辣難受。酒館老闆見狀,趕緊給小二使一個眼色,店小二會意,慢慢走近狂人,清了清嗓子,道:“姑娘,你一個晚上喝了四瓶玉壺春,四瓶石靈雪,還有酒仙的石靈雪玉壺春各兩瓶,這加起來一共花了三萬鑽幣。”

狂人頓時傻眼,只顧着喝酒解悶,卻全然忘記了這是天洲,她不是富可敵國的賽家莊園的千金了。在天洲,她身無分文。狂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笑得特別尷尬,道:“區區三萬鑽幣,你們遣人去玄冥宮拿便是。”

小二頓時面露難色,這女子分明賴賬,可是卻又道出玄冥宮做後盾,倘若她真的和玄冥宮有那麼點關係,他可得罪不起。小二扭過頭望着老闆,老闆臉兒拉得老長,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過來,推開無能的店小二,對着狂人咋呼起來,“一個渾身透着人味的凡女,還敢高攀玄冥宮,我告訴你,我的靠山是上先宮,你信不信?”

狂人酒意襲擊,意識愈來愈混沌,身體愈來愈搖晃,卻不忘恐嚇老闆,“你存心挑撥上先宮和玄冥宮的關係?”又採取迂迴戰術,道:“去拿筆和紙來,我寫一張欠據,你們拿着我的欠據去玄冥宮,屆時給你三萬鑽幣,另加五千鑽幣的利息,如何?”

“五千鑽幣的利息?”酒館老闆再次咋呼,戇頭鼠目,頓時精光閃現。斟酌半天,最後終於經不起誘惑,吩咐小二道:“去,拿紙和筆。替她寫欠據,瞧她醉成這樣,還能寫字嗎?你寫,她簽字。咯咯……”

等狂人簽字畫押走出酒館時,狂人已經醉的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酒館老闆望着賽狂人,不禁眉頭皺起,這可是他的財神爺,倘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或者她跑路了,那他的鑽幣豈不是就打水漂了?思及此,酒館老闆趕緊命令店小二,“去,把她送到玄冥宮去。把錢給我要回來,倘若要不了錢,那就還把人給我帶回來。”

小二應了聲,便攆了狂人而去。

此刻的玄冥宮,亂作一團。蛟龍殿的火雁,紫言小白小舞,因為狂人一夜不歸而忐忑難安。火雁差小白小舞去玄冥宮門外打探了幾回了,可是每次,小白小舞都垂頭喪氣的回來。火雁急得如坐針氈,在蛟龍殿門口來回踱步自言自語,“這是去哪兒了?怎麼消失了一天一夜?不會是出事了吧?唉,早知道我說什麼也不該讓她一個人出門的。”

天后宮。紅妝正眉飛色舞跟神后安天心稟道:“蛟龍殿龍玉女一夜未歸,玄冥帝親自出馬去找她了,神后,我有個疑問,都說玄冥神帝法力無疆,可是龍玉女區區一個凡女,神帝怎麼會算不出她的去向呢?莫非,龍玉女已遭不測,不在三界之中了?”

安天心坐在貴妃椅上,冷冷的瞪了一眼紅妝。抬起一隻手,紅妝趕緊攙扶起她,神后慵懶道:“這神後宮是多少女人魂牽夢繞的天堂,可是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這兒一樣有沉悶。紅妝,我們出去走走吧!”

“是,神后。”紅妝小心的應道。

兩個人一路徜徉,竟不自覺走到了玄冥宮殿的大門處。紅妝小心翼翼的瞄了眼神后,神后莫非是呆久了心裏沉悶想出宮了?

安天心望着殿門發獃,宮殿內外,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曾經她在宮殿外,痴痴的夢着能夠住進宮殿內。可如今,她身在宮殿內,為何卻沒了當初的開心?她在失落什麼?遺憾什麼?

侍衛錦衣一身銀色盔甲,威武的站在宮殿門的一側。聽說玄冥宮是天洲最具有天威的宮殿,因為這裏的主人是天洲最聰明,法力最強大的王蓮主人,這裏的侍衛,是天洲最能幹最忠心的侍衛;甚至這裏的玉女,也是天洲最美麗最霸氣的女子……除卻她……

門口咋然出現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安天心的鳳眸虛眯起來,臉色頓時籠罩着冰霜。她正想到她,她卻偏就出現在她的視野里了,而且還是如此荒誕不經的樣子出現。“走,去看看?”安天心側頭對紅妝說了聲,便抬步上前走去。

氣勢恢宏的宮殿門口,賽狂人抱着一根羅馬柱吐的稀里嘩啦,她的旁邊,站着一位穿着短打黑色衣服的下人。安天心走出去的時候,那個黑衣短打手裏拽着一張字據,怯弱的走上來,小心翼翼道:“請問你認識這個醉酒的姑娘嗎?”

安天心打量着賽狂人,她一身酒氣,而且抱着羅馬柱狂吐不止,污穢之物都從嘴角流到了下巴……安天心嫌惡的皺起了眉端,鄙夷道:“一個女孩子,卻醉成這樣,成何體統?”

紅妝看到狂人邋遢的一面,不禁感到噁心,道:“真難聞,虧她還是玉女,簡直丟盡了玄冥宮的臉。”

安天心狠歷的瞪了紅妝一眼,道:“把她扶進去。”

紅妝驚呼道:“啊?我扶她進去?”擺着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

安天心壓低嗓音惡狠狠道:“怎麼?不樂意?那是你的福氣。”語畢轉身便往回走。

那黑衣短打趕緊撲了上去,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哭哭啼啼道:“仙子,她喝了我們酒館裏最昂貴的酒,欠下了巨額債務,我們老闆讓我跟着她過來取酒錢。仙子若是就這樣把她帶走了,那我回去怎麼交差啊?”

安天心頓了腳步,不耐煩的問:“多少錢?”

“三萬鑽幣,另加五千利息。”店小二最後一句話說的特別輕。

安天心本來以為是小數字,她貴為神后,區區點錢還是拿得出來的。可是三萬鑽幣,這可不是小數,玄冥宮素來崇尚節儉,她卻喝一晚上酒便花掉三萬鑽幣?安天心的眼眸忽然邪邪一笑,只怕玄冥神帝知道了會動雷霆之怒。

安天心向侍衛錦衣揮了揮手,錦衣狐疑着走了過來。對神后施了禮,道:“神后喚小人所謂何事?”

嗎店小二方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仙子是玄冥宮神后,頓時嚇得雙腿一軟,整個人跪了下去,顫巍巍道:“小人不知是神后,還請神后恕罪。”

安天心全然不理會小二的話,只是柔聲對錦衣道:“龍玉女喝酒欠了巨額債務,若是小數,我便墊了上去。可是她卻欠了三萬五千鑽幣,這裏還有她親愛簽字的欠據,你遣人把店小二送到帝宮苑,這事還是玄冥帝親自處置吧。至於龍玉女,她喝了玉壺春石靈雪,沒個三天是醒不過來的。我先把她帶到天后宮,為她醒酒,等她蘇醒了自會送她回蛟龍殿。”

錦衣只得依令行事,“是,神后,小的馬上照辦。”

就這樣,紅妝拖着賽狂人,繞過蛟龍殿,去了天后宮。

剛進天后宮,紅妝便把賽狂人丟到了地上,一手作扇,一邊搖着一邊絮絮叨叨,“她可真沉,跟豬一眼樣。瞧她醉的,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了。”

安天心走上上坐坐好后,便含笑望着地上不省人事的賽狂人。紅妝拍了拍狂人的臉,狂人卻毫無反應。紅妝一臉困惑的請示神后,“神后,她都醉成這樣了,幹嘛不直接把她送回蛟龍殿。你看她把地板弄得臟成什麼樣了!”

安天心卻道:“她怎麼說也是我的親姐姐,她醉酒我這個做妹妹的照顧照顧她難道不應該嗎?”語氣卻分外的奸詐。

紅妝狐疑的瞪着神后,“那,要不要為她醒酒?”

安天心道:“不必,你先下去,有事我再召你。”

紅妝便應了聲乖乖的下去了。

賽狂人躺在地上,要麼人事不醒,要麼就偶爾的嘔吐穢物。安天心別提多嫌惡她了,走到她面前踢起腳直想踩在她的臉上,可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最終卻沒有實施。

“賽狂人,你知道我有多麼恨你嗎?”安天心望着賽狂人,思緒萬千。“因為你的存在,我就永遠得不到千寒的寵愛。你為什麼沒有死?為什麼?”

安天心的心裏忽然醞釀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如果我讓你死了,千寒可能會恨我,可是這樣的恨,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減淡。而我對千寒的痴心,也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慢慢的感動他。千寒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我的付出,他會感恩的。就像……我索要了你的人皮,可是千寒並未取我性命,他一定念着我對他的好,只要你不在了,千寒就一定會回到我的身邊。”

賽狂人的身子,側着趴在地上。她的頭髮,又亂又臟,顯然回來的路上摔了無數筋斗。安天心將她的臉掰向自己,她的雙瞳忽然綻放出可怖的凶光,她看着狂人迷離的美眸,她就在想,這雙眸子讓若千寒魂牽夢縈,要是挖掉它們該多好,還有賽狂人那張絕色的容顏,因為醉酒的原因,使得她看起來柔弱無骨,柔媚萬千。這樣的臉,怎麼不叫男人心動?如果,如果,這張臉被毀了,臉上有無數條蜈蚣樣的醜惡傷疤,若千寒還會對它念念不舍嗎?

安天心愈想愈生氣,愈想愈滋生邪惡的念頭。她舉起手,手指甲忽然變得好長,她的指甲慢慢的接近賽狂人的臉……

“九師哥,你在哪兒?十三好想你。九師哥……九師哥……”狂人柔弱的魂牽夢繞的囈語,讓安天心呆怔,驚憾了好半天。

賽狂人口中念念不忘的人,不是若千寒,而是她的九師哥?

哈哈,九師哥?安天心頓時覺得心中陰霾一掃而光,這可真是天賜良機。毀滅賽狂人,根本不需要她出手。她心中裝着的這個男人,便會徹底毀滅她。她竟敢喜歡若千寒以外的男人,若是若千寒知道了,該是怎麼的痛心?與其讓她親手毀了她,不如讓若千寒動手結束他們的孽緣吧!

“九師哥,你在哪兒……”狂人在夢中囈語,她看不到,魔鬼的笑庵。

安天心的笑容殊地凝結,可是,賽狂人的九師哥又是誰?他又在哪兒?

“紅妝,進來。”

紅妝唯唯諾諾的走進來,柔聲請示,“神后,找我來有事嗎?”

安天心睨了她一眼,道:“你去把楚河笙請過來。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是。神后。”

不消一會,紅妝領着楚河笙走進來。楚河笙對安天心施禮,安天心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行了,別裝了。你那次跟我施禮是心甘情願的?這裏沒有外人,你就別做那些繁文縟節了。”

楚河笙終於看到地上一動不動的賽狂人,目光回到安天心臉上,指着賽狂人道:“你找我來又是為了她?”

安天心笑得及其嫣然,楚河笙狐疑的猜測起來,“她如今是玄冥宮龍玉女,我可不能再對她動手。玄冥神帝不會做事不管的。”

安天心白了他一眼,道:“沒出息的東西,我還沒有說什麼,你就打退堂鼓了。”

楚河笙面紗下的臉就更加困惑了。安天心笑得詭譎濃濃,“這次我給你的任務,可不是要你去殺人。而是打聽一個人而已。”

“誰?”

“你過來。”安天心朝楚河笙招招手,楚河笙便將耳朵貼了上去。楚河笙聽畢,又難以置信的望了眼賽狂人,提着劍大踏步走了。

安天心望了眼躺在地上的賽狂人,輕聲嘆了口氣,陰陽怪氣道:“姐姐,我是時候和你和好了。”

紅妝抱着雙肩,不禁打了個寒戰。怯弱的問:“神后,你不是一向跟龍玉女不和嗎?”

安天心白了她一眼鄙夷道:“這你就不懂了,我這次與她,化干戈為玉帛,打的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眼底凶光閃現,賽狂人,這次,我一定讓你徹徹底底的失去若千寒。

紅妝摳着後腦勺,不解安天心話中深意。安天心忽然呵斥她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的把我姐姐扶到床上去。”

正說話間,忽然幾道秀麗的身影直驅而入。若千寒,青峰,青香,梅香相繼進來,安天心頓時呆若木雞。

“這是怎麼回事?”見到地上狼狽不堪的賽狂人,若千寒頓時怒氣騰騰。

安天心紅妝趕緊下跪,紅妝一個勁替主子狡辯道:“神帝息怒,龍玉女昨夜徹夜未歸,今晨被酒館店小二送回,店小二手持龍玉女的欠據,神后素來崇尚節儉,所以無力償還那筆巨額債務,只得令錦衣通知神帝。而龍玉女,只因神后念及姐妹一場,看她嘔吐一身,帶回來準備給她醒酒的。這不,我那邊的葯還熬着呢,我過去端來。”

安天心未料到紅妝關鍵時刻如此伶俐,條理不亂的給她做了掩護,對她更是信任多了一分。

若千寒蹲在狂人身邊,撥開她的髮絲看清她整張臉,髒的就跟只流浪的花貓一樣。不禁十分不悅,抱起她便往外走。

青峰青香等人只得又跟了出去。安天心目送着若千寒秀麗祈長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你就那麼在乎她?你可知她的心裏,念的卻是另一個男人。”

回到帝宮苑,若千寒遣梅香為狂人梳洗了一番,然後又親自喂狂人醒酒的葯。梅香見到他一副心裏憔悴的模樣,心疼道:“神帝,你累了,還是我來伺候她吧!”

若千寒卻執意自己喂之,只是一邊喂狂人一邊恨鐵不成鋼的訓斥起來,“好好的姑娘家,幹嘛學男人喝酒?”忽然想起她本身就是男人轉世而來,無奈嘆道,“就算要喝酒,幹嘛非得是玉壺春和石靈雪?純心作賤自己的身體。”

梅香在一旁勸慰道:“龍玉女可能是有煩心事了。借酒消愁罷了。”

若千寒喂葯的手滯在空中,其實他忽略了,狂人消瘦了,來到天洲,他以為他可以愛她,寵她,會讓她無憂無慮。原來他錯了。她心裏的苦,她一個人熬着,難受着,卻無人信賴,無法找人分擔。

其實狂人,我一直在你身邊,為何你感受不到?

梅香見玄冥神色悲傷,趕緊轉移話題,“龍玉女喝了五瓶玉壺春五瓶石靈雪,聽來要債的店小二說,她走進酒館便吵着要喝最貴的最好的酒,這不,一個晚上花了三萬五鑽幣,也算是玄冥宮歷史以來最昂貴的一次消費了。”

若千寒眼眸凝笑,望着狂人的目光溫柔如水,溫柔道:“我玄冥宮素來崇尚節儉,不是因為我們質樸拮据,而是玄冥宮沒有會花錢的主。她既然有這麼個嗜好,就多給她派些銀子。”

“是,公子。”梅香看到玄冥終於露出笑顏,心裏才舒了口氣。

許是醒酒藥的作用,狂人竟然很快的蘇醒過來。只是頭痛欲裂,令她十分不振。頹靡的躺在床上,雙瞳定定的望着天花板。若千寒走近,已經褪去紗衣,一襲長衫,令他看起來英姿煞爽,玉樹臨風。

“你醒了?”若千寒的聲音充滿着不滿,甚至有些怨怒的成分。

賽狂人一看到若千寒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驀地想起自己欠下的巨額債務,頓時縮成鵪鶉,將被褥拉上來蓋住了頭臉。

“知道沒臉見人了?”若千寒卻不依不饒的羞辱她。

狂人決定以靜制動,她相信若千寒罵累了自然放過她。可是若千寒卻字字珠璣,“喝酒?你跟誰學的?天洲的女人,從來不喝酒。你不但喝酒,還喝得酩酊大醉……”氣的語無倫次。

賽狂人忍不住咯咯笑起來,掀開被褥,笑嘻嘻道:“喝酒還用跟人學嗎?這不跟喝水一樣簡單嗎?”

若千寒啞然失笑。氣的話也說不出來。良久才氣呼呼道:“沒鑽幣,你賒賬喝酒,你厲害啊,你幹嘛不把玄冥宮一起給賒出去抵債?”

狂人無邪笑道:“我聽人說玄冥宮素來崇尚節儉是因為玄冥宮很窮,如今看來是真的了。我只不過花了三萬五鑽幣,你就氣成這樣,得了,改天我掙錢還給你便是。”

若千寒瞠目結舌。玄冥宮貧窮?這可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話。玄冥宮收羅着魔祖和善初兩個人的積蓄,魔祖為兒子做的投資計劃,如今早已經讓玄冥宮攀上三界財富首位寶座。他最大的遺憾就是玄冥宮沒有花錢的主,這些年梅香打理玄冥宮,梅香把她個人的節儉理念帶到玄冥宮,讓玄冥宮的節儉口碑愈來愈盛傳,真是令他苦惱。

忽然懳黠一笑,既然她覺得花錢有愧於他,那他幹嘛不接下她這份歉意。“你掙錢還我?”

“是啊,不就三萬五鑽幣嗎,我一個月內還你。”狂人信誓旦旦道。

若千寒不知道她這份自信源於何處,卻笑得特別詭譎,“我有個掙錢的方式,你掙不掙啊?”

賽狂人瞪着他,“你……說來聽聽。”

“我有一座邀月花園,你去幫我打理,我付你工資。”

狂人眨巴着美眸,“多少錢一天?”

若千寒道:“你只需要工作三天,我便抵消你的債務,如何?”

狂人想了想,雖然覺得若千寒不懷好意,不過畢竟是自己欠了他的錢,再說又只有三天,咬咬牙關三天就過了,還了錢她才能理直氣壯的跟他說話。“好,一言為定。”

若千寒笑得特別璨然,“一言為定。”

賽狂人的頭冷不防又痛了一下,狂人禁不住蹙眉。若千寒警惕的問:“頭痛發作了?”

狂人不解的望着若千寒,有些不甘心道:“你說,為什麼我喝了玉壺春石靈雪後身體會如此遭罪,那為什麼酒仙那臭老頭喝了酒一樣的行動自如?要不是他喝酒後跑了,我怎麼可能幫他墊付他的酒錢?”

若千寒俊臉一沉,“你是說酒仙那糟老頭騙你的酒喝?哼,他說幫你什麼了?”

賽狂人一驚,“原來酒仙以提供幫助騙酒喝啊!”

若千寒瞪着狂人,“他是不是答應幫你尋找紫階王蓮的主人了?”

狂人大驚,沒有想到若千寒有如此敏銳的推斷。若千寒忽然冷笑道:“你去喝悶酒,無非就是愁自己沒有能力找到你要找的人嗎?酒仙騙酒的高明之處,就在於他提供的幫助是你最需要的。”

狂人盯着若千寒,忽然開口問:“你知道怎麼去色相山莊嗎?”

若千寒頓時臉上佈滿黑線,吼起來,“這個死老頭給你出的什麼餿主意,他要你去色相山莊?”歇一口氣,冷靜,最後道:“多情公子是什麼人?綃夢的堂哥,法力不在綃夢神帝之下。這人平生就一個嗜好,及時行樂,排遣孤寂。賽狂人,我可警告你,我不准你去接近多請公子,聽到沒有?”

跟若千寒的激動比較起來,狂人反而顯得心平氣和,“憑什麼呀?我是你的玉女,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朋友。”

若千寒惡狠狠道:“你要是敢去,試試。”

賽狂人覺得若千寒不可理喻,“你憑什麼不讓我去?他手裏有我要的東西,我還非去不可了。”語畢作勢爬起來要走。

若千寒陰鷺道:“三萬五的鑽幣,你還完這筆帳再跟我提其他。”

狂人怔怔的望着他,他竟然要挾她?“小氣!”是在氣不過哼了聲。

若千寒俊臉拉得老長,誰願意這麼小氣?如果不用這樣小氣的辦法纏住她,她真去了色相山莊怎麼辦?到時候他後悔幾萬年都來不及。

若千寒領着狂人來到邀月花園。狂人覺得天洲已經是仙境,美妙無比,沒有想到天洲還有邀月花園這麼具有生氣的地方。諾大的花園,石徑彎曲,詩情畫意。薰衣草,如浩瀚的海一般,鋪滿整個視野。各種飄逸的竹,將道路變得幽密,宛如曲水流觴,竹林深處,有各色海棠,碧桃,還有浪漫的櫻花……狂人被這同期開放的花海震驚了,在人界,他們都是四時開放,哪能這般燦爛。

若千寒卻腳步不輟,繼續快速的向前走着,偶爾回頭瞥一眼賽狂人,見她好奇的眸子,便會心一笑。賽狂人走了好遠,雙腿發酸,忍不住抱怨,“這麼大的花園,幹嘛走着去?你不累我還累呢?”

若千寒毫無表情道:“你想怎麼去?”

狂人理所當然道:“起碼應該有車……”

若千寒無奈,“你嬌氣。”

賽狂人卻厚顏無恥道:“難道我不該嬌氣嗎?我花一樣的姑娘。嬌氣又不矯情。”

若千寒望着她忍俊不禁,“你,花?”搖搖頭,嘰俏道:“你喝酒後,跟只流浪貓一樣髒兮兮的,我看哪兒都看不到花的影子。”

賽狂人努努嘴,沒有想到自己喝醉酒後形象全無,以後還不被他拿捏嘲笑一輩子。真氣人。

若千寒望着囧的狂人,忽然嫣然一笑。不想再捉弄她令她難堪,指着前面的圓月道:“看到沒有,那是月宮。今兒算你運氣好,能看到滿月,走吧,我們進去坐坐。”

狂人望着銀盤一般的圓月,驀地心裏一酸,若是人界,怕是該過中秋節了?爺爺,父親母親可曾想她?

若千寒見狂人半天無反應,頓足轉回頭。卻看見狂人淚眼婆娑。他望了眼圓月,心裏瞭然。只怕她是在思念親人了。心裏不知為何感到暖暖的,她有親人疼愛,讓他釋然欣慰。

狂人終於抬腳起步,兩個人一路默默無言的走進月宮。沒有想到月宮內別有一番雅緻景色。各式玉雕,貼在牆上,屋子內有八仙桌椅,桌子上擺着一壺酒,若干酒杯。狂人嗅到酒香頓時神清氣爽,跑過去便擺開被子倒酒。

“你還要喝酒嗎?”若千寒冷冷的問。

賽狂人鬆開手,她忘記自己到這兒來的目的了。聳聳肩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問,“你要我做什麼?”

若千寒打開落地窗,狂人走過去,驀地傻眼,適才不是覺得遍地的薰衣草嗎,怎麼轉彎就變成了白色的虞美人?不對,虞美人怎麼成白色的了?

轉過頭怔怔的望着若千寒,這花月里塵土毫無,樹木都是優美無缺,若千寒倒地讓她來做什麼?“你叫我來不會是澆水吧?”

若千寒望着虞美人,眉際鬱郁,瞳子凄婉。賽狂人的心情,不知為何跟着他就沉淪了,彷彿也悲傷起來。若千寒的心裏之殤,只怕不亞於她的吧!

“你,能讓這遍地的虞美人變成紅色嗎?”若千寒憂傷的問。

賽狂人望着若千寒的纖纖玉手,他不是萬能的神算指嗎?“為什麼你自己不用法力將它們變成紅色?”

若千寒瞠目結舌,錯愕的望着賽狂人,一眸子的絕望。賽狂人暗忖道,“難道我說錯了什麼嘛?”

沉默是金。

若千寒忽然拂袖離去,貌似很生氣的樣子。走時還說:“給你三天的時間,把它們變成紅色,處女血一樣的紅色。”

賽狂人聞言臉色變得很難看,丫的,處女血是什麼紅色她怎麼知道?不會是想她親自實驗吧!若千寒,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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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鳳要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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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0章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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