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要掙錢養家

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教室里，同學們整齊地坐在座位上，朗讀聲清脆悅耳。王江海急匆匆地趕到教室，他的出現引起了一些同學的側目。班長張大山注意到他的到來，急忙放下手中的書，走向王江海。張大山面帶焦慮地對王江海說：“班主任找你，讓你立刻去辦公室。”他的語氣有些急切，似乎傳達着重要的信息。王江海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然後匆匆朝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教室里的讀書聲依然繼續，王江海的離去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然而，張大山的心中卻湧起了一絲不安，他不知道班主任為什麼要找王江海，希望一切都好。

原來昨天放學后，初二（2）班的老師們，開了一個特別的小會，大家一致認為應該檢測一下王江海的真實成績，以便對他進行個別輔導，培優拔高。王江海來到辦公室門口，深吸一口氣，輕輕敲了敲門。聽到裏面傳來“進來”的聲音后，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王江海，你來了。”班主任微笑着看着他，“這次叫你來是想和你談一談關於你的學習情況。我們發現你在某些科目上還有上升的空間，所以決定給你進行一次特別的測試，以了解你的真實水平，這也是為了更好地幫助你提高成績。”其他代課老師都望着王江海，一臉的期待。王江海的心中一點都不緊張，他鎮定地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的成績，就是現在考大學都沒問題，只是一次小小的測驗，對他來說是分分鐘的事。

“別擔心，這只是一次普通的測試。儘力而為就好。”班主任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時，數學老師從抽屜里拿出了一份試卷——那是一份縣一中考試試卷，這個時候，還沒有打字機，更沒有電腦，每次考試的時候，老師們就拿着鐵筆，將蠟紙平鋪在鋼板上，刻字要有技巧，用力過大，鐵筆會劃破蠟紙，用力過輕印刷的時候，字跡模糊！這張試卷顯然是經過精心收集的，上面的字跡清晰可見，散發著一股濃厚的油墨氣味。

王江海接過試卷，然後毫不猶疑地開始答卷。他的思維敏捷，如同閃電，解答如行雲流水一般。彷彿這些試題對他來說，早已爛熟於心，根本不需要多加思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到二十分鐘，王江海已經完成了整張試卷的解答。他輕輕放下手中的筆，臉上露出一絲自信的微笑。而一旁的張老師則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張得大大的，幾乎能塞進一個雞蛋。

"這怎麼可能？"張老師喃喃自語道。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他瞪大眼睛，緊緊握住王江海的試卷，仔細地審視起來。每一道題目的解答都如此精準、簡潔明了，毫無破綻可言。

最後，他抬起頭，望向王江海，眼神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驚愕與不可思議。

“滿分！這也太厲害了吧！”張老師興奮地喊道。其他老師也都湊過來，像看寶貝一樣盯着這份完美的答卷，一個個都讚不絕口。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物理老師、化學老師、語文老師先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試卷看着眼前的學生解答，只見這位學生答題速度超快，除了語文試卷（包括作文）用了不到四十分鐘，其他科目竟然都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這速度快得就像閃電一樣，真是個天才啊！這麼厲害，太讓人驚嘆了！才一個多小時就連考四門，而且還是一中的期中考試試卷，居然每門都是滿分，“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班主任笑眯眯地看着王江海，眼神里全是欣賞和驚訝。妥校長聽說了這件事，帶着教務處李主任一起前來檢查王江海的試卷，他們的心裏充滿了期待和好奇。

看完各科試卷，校長的臉上樂開了花，他高興的手舞足蹈，上前緊緊握住王江海的手，說道：“哎呀，孩子，了不起，了不起，你簡直就是個天才！希望你再接再厲，戒驕戒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王江海趁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說：“校長，其實初中的知識我已經爛熟於心了，在學校也是浪費時間，我想在家自學，保證每次考試都拿第一，如果拿不到第一，我就回來在學校好好學習，您看成不？”校長看了看主任和大家，大家都沒有意見，就爽快地答應了王江海。其實王江海回家真正的目的是儘快賺錢，改善目前家裏窘迫的經濟狀況，得到校長的允許后，王江海開心地離開了學校。他深知家中生活的艱難，迫切需要改變目前的生活狀況靜靜地坐在屋子裏，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我要去賺錢，我要賺很多的錢！

回到家裏向父母說明了學校的情況后，對父親說：“爸爸，我有個同學約我一起到河西去做生意，我準備和他出去闖一闖。”父親很開明，半輩子走南闖北，也偷偷出去做點小生意貼補家用，問：“你那同學靠譜不？”江海說，他有個親戚在河西一家工廠當廠長。"那就好，廠長手裏露一點就夠我們普通百姓吃一陣子了"。接着又說：“家裏現在有二百多元錢，我出去再借點，湊夠三百塊，你帶上，窮家富路。做買賣要有本錢。”第二天早晨起來，母親早就做好了揪片子拌面，江海看着碗裏的拌面，眼睛一濕，暗暗想“吃吧，還不知道今天的晚餐在哪裏。”父母一臉的寵溺和不舍，知道兒子長大了，到該獨立生活的時候了。吃過飯，父親遞過來三百元錢，母親又掏出布兜里零零碎碎的毛票鋼鏰讓他都帶上，江海心裏一陣酸楚，僅拿了伍角紙幣，又帶上母親煮好的兩個雞蛋，就上路了。去河西先要坐班車到城裏，然後坐火車到河西。到城裏的班車一天只有一趟，早上九點經過王家村，下午三點往回返，來回都要過黃河，車子在兩邊接送。到了站點還不到九點，能早勿遲，過了這村就沒有那個店。不大一會，班車冒着黑煙就搖搖晃晃的來了，王江海上了車，車裏擠滿了人，一個個大包小包的，連擱腳的地方都沒有，車裏的味道很難聞，汽油味，腳臭味，煙味，口臭，還夾雜着一股子噁心的狐臭，真是在家千般好，出門百事哀。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王江海一手抓着扶手，一手緊緊攥着一家人的血汗錢。剛站穩，售票員大媽就惡聲惡氣得喊：“”剛上車的買票了！”王江海問：“多少錢？”“伍角！”他就騰出一隻手站着遞過去伍角。車子啟動了，路面由於年久失修，坑坑窪窪，班車左右顛簸，搖搖晃晃，到河邊十幾公里，硬是走了將近一小時。下了車，再坐汽划子，由於等人又是半個小時，一靠岸，班車離河岸有些遠，大家又開始了百米賽跑，想幹啥，搶座位啊！后丗坐慣了高鐵、飛機的王江海在當下，不得不受這份罪，也不是聖母心泛濫，反正手裏沒有大包小包，無包一身輕，終於搶了一個座位，坐總比站着強。這個時候剛經過十年浩劫，道德崩潰，禮樂盡喪，誰管五講四美三熱愛呢。

到朝陽縣城下了車，先到汽車站旁邊的水池子，喝了一肚子水，然後走到火車站的售票廳，一看列車運行時刻表，開往河西的票車，六點才有一趟，而且票價五元，王江海摸了摸衣服裏面縫着的口袋，心想乾脆爬火車還能省點錢，於是先到附近的農資商店向一好心的阿姨要了一個化肥袋，順便又要了幾張報紙，從遠處繞進火車站。已經中午了，該慰問五臟廟了，拿出一個雞蛋，剝了皮，吃了，剛吃完，看見前方信號燈綠燈亮了，向西的一列煤車馬上發車，王江海毫不猶豫爬上了西去的列車。

爬上裝滿煤的列車，找了一個角落，從纖維袋裏面掏出報紙鋪在煤上，人睡在報紙上，然後將纖維袋遮在頭上，又開始了陌生的征程。剛上車的時候，還對周邊的一切充滿新奇，一個一個默記着站點，一碗泉，長流水，甘塘子，看來越是缺水的地方，越是渴望水，後來慢慢的沒有了興趣，終於沒過多長時間就沉沉睡去。等到睡醒以後，早已太陽西斜，火車也停了，於是拿着纖維袋子下了火車，來到車站，看着滿臉的煤灰，就到水池邊清洗，一番清洗過後，總算恢復了原來的模樣。猛然看到票車停靠在站台，於是就跑到售票廳去買票，就在這時候票車緩緩啟動，顧不上多想，用百米衝刺的速度向最後一節車廂跑去，拼盡最後一點力氣終於抓住了守車，心中湧起一股狂喜之情，但就在這時，一隻巨大的腳猛地踹過來，王江海像一顆被拋出的炮彈一樣，重重地跌落至鐵道之上。人啊！為何如此狠心？這一腳，不僅踢碎了一個人對於生活僅剩的一絲希望，更有可能讓他從此對人性產生深深的懷疑。此事成為了王江海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他暗自立誓：絕不能成為那樣的人！要對世間滿懷感激之情，善待每一條生命，尊重每一個人，決不再重蹈覆轍。

區區一個微不足道的守車人，竟敢肆意踐踏他人的尊嚴，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貧窮。唉！貧窮使人連親生父母都不認作子女，而一旦富貴起來，親戚們又會對其敬畏有加。古人說得對啊！王江海看着前方的指示牌，上面清晰地顯示着距離河西還有三十公里。他沒有絲毫猶豫，毅然決然地沿着鐵軌一路向前邁進。只要堅持走下去，就一定會有希望；若是停留在原地踏步不前，那麼人生便只會停滯不前。人生需要變革，正所謂“窮則思變”，只有變化才能帶來通順和機遇。

江海只能沿着鐵道步行，行走在茫茫的戈壁灘上，遙望着那一眼望不到的祁連山。天空湛藍，曠野蒼茫，風吹過，不見草和羊。人在孤獨時，最想做的，便是大哭一場。三個小時后，他終於到達了河西。河西，我來了，我的命運，將因你而改變。

河西是古絲綢之路的重鎮，這座歷史悠久的城市，猶如一顆璀璨的明珠，鑲嵌在河西走廊上，這裏誕生了無數的傳奇與夢想。這裏有壯麗的祁連山，廣袤的沙漠和肥沃的綠洲，形成了獨特的自然風光。駿馬在廣闊的草原上奔騰。烽火台高聳入雲。葡萄美酒與絲綢交相輝映，彰顯了河西的文化底蘊。江海看着眼前的河西，雖然破舊但是現在正在煥發著青春的活力。

後來王江海曾多次故地重遊，每一次都會勾起他深深的回憶。有一次，他帶着自己的妻子柳風荷一同前來，漫步在熟悉的街道上，感受着歲月的變遷。

王江海感慨地對柳風荷說道：“當年我獨自一人來到這裏時，身上只有幾毛錢。我用其中的三毛錢買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粉湯，又花了一毛錢買了一個香噴噴的餅子。那味道，至今都讓我難以忘懷。”

接着，他陷入了沉思，彷彿回到了那個夜晚。他繼續說道：“那天晚上，我就躺在這文廟德廣場上，仰望着滿天的繁星，凝視着萬家燈火通明，看着夜間穿梭不停的人群，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渴望。我暗暗告訴自己，總有一天，我會再次來到這裏，住進舒適的酒店，品嘗着美味佳肴，暢飲着香醇美酒，盡情享受生活的美好。”

柳風荷靜靜地聽着丈夫的講述，眼中閃爍着溫柔與理解的光芒。她知道，這些回憶對於王江海來說意義非凡，它們見證了他曾經的奮鬥和夢想。而如今，他們已經一起實現了許多，未來還有更多美好等待着他們去追求和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