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村裏的流水席

太陽下山的時候大家回來了，今天的晚飯是用新鮮的葫蘆花揉碎和入麵粉里，做成的涼麵，調汁是蒜泥、西紅柿醬、牛肉豆瓣醬、薄荷汁、炒辣椒絲，味道相當不錯。

大家一邊吃飯，一邊聊着這些天的旅途見聞。屋子裏的氣氛十分熱烈，正吃着飯院子外響起了汽車的喇叭聲。這時候除了領導，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有車。母親聽到汽笛聲就出去迎接客人，剛出門，就碰見從吉普車上下來的張群主任和公安局的余局長。

張群一進門就笑着對梁芬說：“梁姨我聽說江海回來了，我特意趕來想見江海一面。”梁芬笑着說:“他們剛從外面回來，正在屋裏吃飯。先進屋吃飯！”眾人來到屋裏，江海和大家站起來和張群余局長打招呼，張群、余局長熱情地和大家一一握手！

江海請張群、余局長坐下，母親端着兩盤涼麵放在桌子上。張群也不客氣，笑着對梁芬說：“梁姨今天我有口福了，一年能吃一次葫蘆花涼麵真是太幸運了。”母親笑着說：“我們蓋房子多虧有你這個大領導幫忙，不然的話我們也蓋不起來，你今天就多咥幾盤涼麵。”

張群笑着說：“正好我也餓了，就不推辭了多咥幾盤沒問題。”看着張群狼吞虎咽的樣子，母親笑着說：“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今年蓋房子的糧食多虧有你幫忙，不然的話我們家該向別人家借多少糧食。”

江海對旁邊的戴胄說：“戴哥，你去車上搬一箱茅台來，為了感謝兩位領導，今天我們好好喝一場酒，不醉不罷休。”

那雨薇對梁芬說：“媽，我幫你炒菜。江川他們從河灘上收的鳥蛋還有不少，那可是下酒的好菜。”

在東邊廚房裏，那雨薇和梁芬一對婆媳，邊炒菜邊聊天。梁芬說：“小微啊，你也不是旁人媽問你，你可要說實話，江海事業乾的這麼大，有沒有虧待過你和江川？”

那雨薇滿臉幸福地說：“媽，你說這話就見外了，現在我擁有的一切全是江海給我們帶來的，我是典型的灰姑娘變成公主，我身邊的人沒有不羨慕我和江川的，現在我們已經很有錢了，再說我和江川兩個人現在在京城管理者那麼多的火鍋店、奶茶店、輔導班我們根本不差錢。我和江川畢業后直接到江海的公司里去上班替他分憂，你看這次來的兩個你不認識的姑娘她們都想畢業後到江海那邊去上班。這次出外旅遊江海準備把張爺爺留下的那套四合院給我們當婚房，我和江川拒絕了，既然是一家人就沒必要分的那麼清楚，我們住可以但是沒必要辦房產過戶。”

梁芬滿意地說：“你能這麼想媽很開心，我們家現在的生活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你們只管好好讀書，其它的什麼也不管，高興就好。”

那雨薇、梁芬端着炒好的菜剛出廚房，柳姐、風荷、張姨、柳叔一家子正好進了院子。

張姨對梁芬說：“我們過來時有事情和江海商量。”柳姐在一旁邊走邊說：“我們來和江海商量辦流水席的事。”

那雨薇接過話茬說：“江海今天對鄉鄰說要請大家吃流水席，還說不用送禮。”

柳姐說：“和我們家想的一樣，我聽你們給幫忙的人每天發五塊的工錢，多虧我們家還沒發，不然這回臉就丟大了。”

梁芬說：“先進屋招呼客人要緊。”

江海看到柳姐笑着說：“我正想着給柳叔送兩箱酒過去你們就來了。”

柳姐說：“總共在茅台酒廠買了六箱，你們家人多就不用管我們了。”

江海認真地說：“那不行，我專門給柳叔買的酒哪能說話不算數呢。”

兩張方桌拼在一起，張群余局長坐在上面，看到柳姐一家起身打着招呼，大家連忙給柳姐一家讓座位，柳叔對大家說：“你們年輕人好好的玩，我去和大壯老哥喝酒，就不摻和你們的場子了。”

大家聽江海說後天要辦流水席，張主任說明天就把招待所的廚師調過來給兩家當大廚，眾人一聽明天沒有什麼事，全都放開了喝酒。葉凌霜今天尤其豪爽，給張群、余局長敬酒的時候直接喝掉了一瓷缸白酒，連粵省的嬌嬌女譚麗文也罕見地端着白酒，跟別人捉對廝殺。蕭楚茵看到佳茵、靜怡、關詩雅和江海碰杯也趕過來給江海敬酒。

張群看着喝酒的熱鬧場面，低聲對江海說：“明天我安排人給你們兩家送點煙酒過來。”

江海也不推辭，真誠感謝道：“麻煩老哥了，我按照商店的價格結算。”

余局長正在和戴胄、黃斌、靳軍三人殺得難分難解。靜怡坐在江海旁邊低聲說：“少喝點酒，酒多傷身。”江海笑着說：“我有分寸，你放心。”這場酒一直喝到半夜，差不多喝了兩箱白酒，張群、余局長住在了江海家裏。

第三天一早，院子裏，父親用水清洗過一遍的水泥地面上正升騰起一片煙霞般氤氳的水汽。幫忙的主管早早就來到了江海家裏，正指揮着幾個幫忙的人擺放借來的桌椅板凳，十點多鐘閑散的人開始陸陸續續來了。男人們坐在凳子上抽着煙談論着莊稼的收成，女人們坐在牆根有陰涼的地方，有納鞋的，有拿着張本繡花的，還有一針一線縫衣服的，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閑話。廚房裏陣陣香氣瀰漫在整個的院子，引得大家饞蟲發癢，目光不時瞥向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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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剛過，庄鄰就來的差不多了，有的一家就來七八個人，這時候還沒有計劃生育，家裏有六七個孩子是司空見慣的現象，擺了四十張桌子，早就坐滿不少破衣爛衫的大人和小孩。關詩雅指着蹲在凳子上的人說：“擱着好好地凳子不坐，偏要蹲着。”文秀說：“農村人沒那麼多的講究。”佳茵指着一個三十多的女人說：“你看那個女人腿叉得那麼大，衣袖捋的那麼高，一點都不知道害羞。”不少人脖子伸的老長，扭頭看向廚房。

流水席終於開始了，今天的菜全是用大盆上的，紅燒肉，大塊羊肉，大塊牛肉，豬大骨，整隻雞，三斤多的鯉魚都是真正的硬菜。只見眼睛和筷子輪流轉動，一個個滿嘴流油，根本不顧自己吃相難看，坐在桌子上吃席的人，目標始終是下一道菜。站在一邊等待下一輪的人，蓄勢待發等待起身的人。每個桌子上都放着一瓶酒，有人不用酒杯，直接倒入飯碗，幾口酒下肚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吆喝聲、謾罵聲、譏笑聲賽過敲鑼打鼓的聲音，鋪天蓋地撼天動地，瀰漫在整個的村莊。

吃飽喝足以後，有的用手指頭掏着牙縫裏的肉絲，吆喝着敞胸的同伴到柳姐家去再吃一頓。

那雨薇對身邊的靜怡，阿孜古麗說:“鄉親們還是太窮了，將來他們一定會吃飽吃好！生活越來越好！”

大家吃過流水席，江海和二叔、二媽、風荷、張姨、母親一起回到到縣城，然後帶上二媽、江河、小秀一起回燕京。路上二媽對江海說：“我知道你心疼你弟弟妹妹，一下子給他們兩千塊錢，二媽覺得有些過了，兒子你不要多心，二媽就是這麼想的。”江海連忙告罪，說：“二媽，出門在外我想讓弟弟妹妹身上多帶點零花錢，其它事沒有多想，這是兒子的不是，二媽教訓的好。”

這次二媽想到京城散散心，順便照顧江河、小秀的生活，誰知到京城的四合院一看，不放心的想法早就拋到九霄雲外，那雨薇帶着二媽買了不少時新的衣服，母親帶着二媽吃了一次私房菜，看看江河、小秀目前的生活，簡直是生活在天堂。江海、江川、那雨薇對她都很好，二媽就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