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該何去何從
劉瑤瑤望着凌宸羽那策馬揚鞭、漸行漸遠的背影，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
噼里啪啦地砸在了塵土飛揚的小徑上，濺起一朵朵憂傷的水花。
雖然她易容了，但她的敵人，不論是劉婧姝還是影刀，總能認出她。
而，曾經朝夕相處赤誠相待的愛人，連續兩次都沒有認出她。
塵土被淚水濺起，每一朵水花都像是她內心無聲的吶喊，訴說著不甘與委屈。
月滿從遠去的凌宸羽身上拉回視線，正對上淚流滿面的劉瑤瑤。
明明是無聲的，他卻清楚楚聽到嚎啕大哭的悲慟。
他的心陡然一痛，不規則跳了起來。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扶掉那些礙人的眼淚，將自己肩膀借給她靠靠。
然而當指尖碰到晶瑩剔透的眼淚，卻灼燒了他的指尖。
他迅速收回手指。
是啊，他僅僅是個侍衛，哪怕小姐和離了，他也是不配站在小姐身邊。
月滿迅速調整心態，想要開口安慰，然而話到嘴邊，什麼也說不出來。
劉瑤瑤的淚眼婆娑中，世界彷彿都染上了一層朦朧的濾鏡，連塵土的舞動都顯得那麼不近人情。
她未曾察覺月滿那微妙而複雜的情緒變化。
只覺得自己彷彿被整個世界遺棄，孤獨得像顆迷失在宇宙中的星辰。
“這眼淚，怕是要成精了，連塵土都不放過，非要拉着它們一起悲傷。”
劉瑤瑤自嘲地想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卻比哭還難看。
月滿見狀，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他偷偷瞄了劉瑤瑤一眼，那雙紅腫的眼眶讓他心疼不已，卻又不敢輕易表露。
他暗暗罵自己：“月滿啊月滿，你平日裏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啞巴了？”
“小姐，您看這天色也不早了，咱們是不是先找個地方歇歇腳？”
月滿終於憋出了這麼一句，聲音里滿是小心翼翼，生怕觸動了劉瑤瑤那根敏感的神經。
劉瑤瑤聞言，抬頭望向天邊那輪皎潔的明月，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她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是啊，天色不早了，是該找個地方休息了。
不過，月滿，你有沒有覺得，有時候這月亮也挺孤獨的，明明高高在上，卻只能照亮別人的路，自己的心事卻無人能懂。”
月滿聞言一愣，隨即笑道。
“小姐真是好文采，連月亮的寂寞都能看出來。
不過，月亮雖高，但總有人願意仰望它，欣賞它的美。
就像小姐您，無論身在何處，總有我們這些人在乎您，關心您。”
劉瑤瑤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她轉頭看向月滿，那雙真摯的眼睛裏彷彿有星辰大海，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微微一笑，說道：“謝謝你，月滿。有你在身邊，真好。”
月滿聞言，臉上不禁泛紅，連忙低下頭去，心中卻像吃了蜜一樣甜。
他暗暗發誓，無論未來如何，他都要守護好這位溫柔又堅強的小姐。
兩人一前一後，踏上了尋找落腳點的路途。
夜風輕拂，帶走了些許憂傷，也帶來了新的希望。
凌宸羽一腳踏進辰王府那金碧輝煌的大門。
臉上還掛着幾分在外奔波的塵埃，心卻早已飛回了那個讓他心緒不寧的偶遇現場。
管家老吳，一雙精明的眼睛滴溜溜轉，瞅準時機，便如同連珠炮般開始了他的“每日彙報大戲”。
“王爺啊，您可算是回來了！這府里啊，最近可是熱鬧非凡，廖老太太……”
老吳話匣子一開，那叫一個滔滔不絕，從廖榮如何雄心壯志地規劃後花園擴建，到側妃娘娘如何親力親為，監督工匠，愣是把個王府搞得跟個大型施工現場似的。
可凌宸羽呢？
他就像是個遊離於塵世之外的仙人，老吳的話左耳進右耳出，滿腦子都是那女子的身影。
那女子，步伐輕盈得像林間小鹿，眼神里卻藏着幾分不易察覺的堅韌。
特別是她轉身離去時，那一抹若有似無的憂傷，簡直比王府里新栽的牡丹還要讓人難忘。
“嗯……嗯？”
凌宸羽終於回過神來，敷衍地應了兩聲，眼神空洞得彷彿能穿透牆壁，直抵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地方。
老吳見狀，心裏直犯嘀咕：
“這王爺今兒個是怎麼了？平時對這些瑣事可都是了如指掌，今兒怎麼跟丟了魂似的？”
他偷偷抬頭，瞥見凌宸羽那副神遊天外的模樣，只好識趣地閉上了嘴，心裏默默祈禱王爺能早點從“神遊模式”中切換回來。
凌宸羽揉了揉太陽穴，努力將思緒拉回現實。
他暗自思量：“那女子，究竟是誰？為何她的身影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難道是我記錯了？不對，我的記性何時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突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彷彿抓住了什麼關鍵線索。
“難道……是她？不可能，她明明已經……”
凌宸羽猛地搖了搖頭，試圖驅散那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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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越是這樣，那個女子的身影就越發清晰，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在他心中反覆回放，如同烙印一般深刻。
“罷了，罷了。”
凌宸羽嘆了口氣，決定不再糾結於此。
“既然緣分讓我們再次相遇，那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現在，還是先處理府中的這些瑣事吧。”
說著，他終於正眼看向了老吳，那眼神彷彿在說。
“繼續吧，我聽着呢。”
老吳見狀，連忙點頭哈腰，繼續他的“彙報大業”。
凌宸羽則是一邊聽着，一邊在心裏默默盤算着如何揭開那個女子的神秘面紗。
凌宸羽雖然表面上恢復了往日的冷靜，但內心卻像是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了層層漣漪。
他必須找到那個女子，弄清楚她到底是誰，為何會讓他有如此熟悉的感覺。
他不動聲色地佈置，暗中調查那個女子的行蹤。
他派出了王府中最得力的暗衛，讓他們秘密跟蹤那天的男女二人。
同時，他也開始回顧自己過去的記憶，試圖從那些塵封的往事中找到一絲線索。
然而，調查的過程並不順利。
那個女子似乎非常警覺，每次暗衛想要靠近，都會被她巧妙地避開。
凌宸羽自己，在回憶的海洋里越游越深，卻越是感到迷茫。
那些過去的片段，如同碎片一般，無法拼湊出一個完整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