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懲劉母
好半天,凌宸羽感受到異樣,睜開眼睛,無聲詢問:你怎麼又回來?
“姐姐我人美心善,不忍你死在這裏……”
劉瑤瑤架起凌宸羽,凌宸羽嘴角上翹,不自覺扯動臉上傷口,痛得他裂牙,壞心思地將重量全部壓在劉瑤瑤身上。
他好些年沒遇到有趣的人和事了。這小丫頭,年紀不大,說話一套一套的。
兩人再次交鋒,劉瑤瑤看似佔盡便宜,她卻沒如原本計劃那般,遠離大反派。
凌宸羽看似是被壓着訓斥的一方,但他的心,卻是甜蜜蜜的。
劉瑤瑤將凌宸羽安置到一棵矮脖子樹下,自顧自歇息着。
月亮越升越高,原本以為山間夜晚涼如水,沒想到卻氣候宜人,不過片刻功夫,劉瑤瑤鼾聲響起,驚擾一片寧靜。
凌宸羽睜開眼,側過頭盯着躲得遠遠的劉瑤瑤:這小丫頭睡得真香。
“喂,起來喝點水。”
清晨,凌宸羽被小丫頭踢醒,他睜開眼睛,看到她正遞過來一斛水。
明明身上什麼都沒有,怎能突然多出一個斛?
看來這丫頭有自己秘密。不過,誰還沒有自己的秘密呢。
凌宸羽心中感嘆,接過水斛,毫不猶豫欲倒進嘴裏。
可小丫頭眼巴巴看着他的嘴巴,似乎很想喝一口。
凌宸羽挑眉,無聲問:你想喝?
劉瑤瑤也不忸怩,直接點點頭。
凌宸羽悶笑,將水斛遞給她。
劉瑤瑤接過水斛,瞥了眼男人臉上深可見骨的傷,思索了會。
“那個,我找不到吃的了,你先喝一口墊墊肚子。”
凌宸羽挑眉,這小丫頭說的是喝水充饑?
他抬眼望去,山上樹木幾近枯死,不遠處難民趴在地上寸寸尋找食物……
他來這裏一年多了,大旱更嚴重了!
突然,他覺得手中的水斛很沉,沉得他只能艱難呡一口。
水入口即化,一股清涼的感覺湧上心頭,讓他頓時感到輕鬆不少。只是他現在心思全在大旱上,沒注意到。
劉瑤瑤見他喝完水,伸手奪過水斛,急不可耐飲下一口。
昨天她只吞了一口,就覺得身上舒服了些,今天再喝下神仙水,想來身上傷會好更多了。
劉瑤瑤吞下水,伸出舌頭將唇邊殘渣舔干,一點都不浪費。
她看着斛底留下的神仙水,頓時計上心來。
劉瑤瑤在身上找了一圈,才找到一塊算乾淨的衣塊,二話不說將其扯下。
衣服撕的拉聲音打斷凌宸羽思緒,他尋聲望去見小丫頭撕扯自己衣服,心中一陣煩躁。
劉瑤瑤可沒心思管他,她可不想身上留疤。
她小心翼翼將水倒在小塊布料上,輕輕擦拭手肘上的割傷。
凌宸羽瞧見這一幕,心裏默念幾遍非禮勿視,便紅着臉側過頭。
“喂,幫我擦下背!”
擦背?這女人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洗澡?
凌宸羽煩躁更甚,他張嘴欲呵斥,卻見女人背上橫七豎八的傷,每一道傷都帶走一塊肉。
“傷怎麼來的?”
“吶,幫我擦下,等會我幫你的時候告訴你啊。”
這女人!
凌宸羽氣結,手卻聽話地捏住小的不能再小的布料,輕輕給她擦背。
她的背部肌膚如凝脂般細膩,而那些傷口卻觸目驚心,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疼痛。
劉瑤瑤覺得背後痒痒的,漸漸癢到心裏。
好不容易挨到結束,劉瑤瑤迅速取出另一小片,淋上神仙水,伸到凌宸羽臉上。
凌宸羽撇過臉,不願被她碰觸。
“不擦怎麼好!”劉瑤瑤氣鼓鼓的。
擦水就能好?騙鬼呢!
劉瑤瑤才不管他心裏怎麼想,一把掰過他的臉,小心翼翼擦拭上面的傷。
“唉,你這傷有些日子了,上面好厚的流膿……”
凌宸羽不敢看近在咫尺的臉,目光卻不由自主落上去,那一眨一眨的紅淚痣,怎麼這麼可愛,粉色的唇好香甜……
凌宸羽想咬一口時,劉瑤瑤卻說好了。
凌宸羽猛地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動。
“怎麼了,弄痛你了?”
凌宸羽搖頭,他細細感受臉上的傷,突然覺得好癢,難道他的傷在好轉?
是因為那斛水?
“好吧,你休息着,我去找找有沒有吃的。”
凌宸羽靜靜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中感慨,在這個荒涼的地方,有一個如此關心他的人,真是難得的溫暖。
一直到太陽西斜,劉瑤瑤才兩手空空,跌跌撞撞回來。
“對不起,我沒找到吃的。”劉瑤瑤一屁股跌坐在凌宸羽身邊,垂頭喪氣。
“吃吧。”凌宸羽遞給她一張發麵餅,上面還,冒着熱氣。
這……
劉瑤瑤吞了吞口水,她記憶中原主,從小到大沒吃過純白面大餅,更別說大旱這些年。
只是這人從哪來的,似乎是剛出鍋的?
看來他的秘密不小!
也是,能夠殺百官的反派,怎麼可能沒點本事。不過這些和她沒關係,她也不能和他扯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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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欲接過,又縮了回來,最後還是伸手接了過來,一分為二。
“吶,你一半,我一半。”
凌宸羽接過半張餅子,心中甜絲絲的。這個小丫頭雖然有時候古古怪怪的,但是她的心腸真的很好。
“天老爺喂,您睜睜眼,來道雷劈死這不孝女吧,自己有吃的不孝敬娘……”
突然,一陣尖銳的哭罵聲打破了這片安靜。
劉瑤瑤暗自啐了口。廖榮,還真是惡毒娘!
“劉秀才夫人怕是忘了,你的女兒被你以一斗米的價格賣掉了!”
廖榮一愣,這死丫頭嫁人後,膽子還變肥了,居然敢還嘴。
“哼,那你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有吃的,居然不給娘吃,就是不孝!”
“哼,養大?割我肉果腹時,怎麼不想着我是你養大的女兒?”
她這個所謂的娘,不僅割她肉果腹,更為了區區一斗米將她賣掉沖喜。
如今,她有點吃的了,這個女人居然還有臉來要,真是可笑之極。
“你,你是我生的,就該孝順我,那是你應該的!”
廖榮脖子一哽,扯着嗓子吼,眼神卻躲躲閃閃,不看劉瑤瑤,更不敢倚坐在歪脖子樹下的男人。
劉瑤瑤不耐煩和她爭辯,晃了晃手裏的餅子:“這餅子是該孝敬該孝敬的人,不過得你自己取。”
說著,劉瑤瑤將餅子便拋進難民群。
一群難民搶着半塊餅子,廖榮心疼撲過去,不斷推搡災民,嘴裏叫嚷這是我的。
這麼些年,廖榮什麼都沒做,身子被養嬌了,而那些災民已經餓得失去了人性。
一番爭搶,廖榮醜態百出,看得劉瑤瑤心裏暗爽。
沒一會兒,餅子連渣都不剩,廖榮才意識到上當。
她預備故技重施,搶凌宸羽手裏的餅子,但見其陰鷙的眼神,嚇得縮回去,放了兩句狠話,匆匆籠上衣衫離去。
凌宸羽厭煩皺眉,吐出兩字:回府。可劉瑤瑤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