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欲練此功,揮刀自宮
大慶王朝末期,上位者奢靡無度,官場上烏煙瘴氣,外戚與宦官相互制衡,民間自治組織管理,武林世家地位提升。
張盟主靠着一套劍法,坐穩武林盟主整整五十年。
但天有不測風雲,張盟主中了魔教的暗算,死在華山之巔。
張家世交萬劍山莊莊主之子萬承澤將張盟主獨女接走,保住了張盟主這唯一的血脈。
萬承澤前腳將原主帶走,後腳就帶人洗劫張家,不僅將張家世代積累的金銀珠寶帶走,還從張盟主的書房裏找到了張家的劍譜。
萬劍山莊靠着張家劍譜,成為了下一任武林盟主。
而原主,在嫁給萬承澤第二年,就死於難產。
但其中有沒有人下黑手,誰又能說得准呢?
原主死後,才得知萬承澤跟表妹早已珠胎暗結,不僅是她的死,就連她父親的死都跟這對狗男女脫不開關係。
表妹葉依依從小被寄養在張家,張盟主和原主對她從未設防,讓她找到機會,將張盟主的行蹤透露給了魔教,以至於張盟主被人暗算。
而萬劍山莊,也覬覦張家劍譜已久,不然也不會將自己武功高強年輕帥氣的兒子推出來聯姻。
原主想要殺了萬承澤父子和葉依依,但她連碰都碰不到他們,只能眼睜睜看着萬劍山莊威震天下,萬承澤成為新一任武林盟主,跟葉依依幸福快樂生活在一起。
……
“表姐,承澤哥哥來找你了,你看,他果然很看重你!”
葉依依很好的掩飾住內心的不甘,承澤哥哥這麼好,這個什麼都不是,走兩步都喘的女人,她憑什麼能嫁給承澤哥哥?
“你別這樣說,讓我好難為情啊。”
張姍低下頭,紅了臉。
這具身體十分脆弱,就是一個病弱西施。
張夫人懷着孩子的時候,中了算計,生下原主就去世了,原主早產,又帶胎毒而生,患有心悸之症,別說練武了,跑兩步都困難。
葉依依緊緊攥着拳頭,但臉上還是露出羨慕的神情。
等着吧,等魔教之人殺了你爹,看你還怎麼嘚瑟?
此時張盟主已經死了,張姍擺脫了葉依依之後,就讓她的武仆前往華山,將張盟主的屍體帶回來。
“屍體要是帶不回來,那就一把火燒乾凈,千萬不能讓人查驗。”
這個時代,火燒屍體是一個酷刑,武仆欲言又止。
“人都死了,留着屍體只會妨礙我下一步計劃,到時候不僅報不了仇,就連我們也會有生命之危。”
武仆嚴肅的點頭,保證完成任務。
武仆去的迅速,在魔教之人搜身之前,找到了張盟主的屍體,將人帶了回來。
張家湖心亭,一個英俊挺拔的少年手裏拿着一柄黑色的長劍,背對着張姍,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彷彿在發光。
“承澤哥哥,你今天怎麼有空來,不是去彭城查案子了嗎?”
“是的,那邊的案子已經查清楚了,路過這裏,就來看看你。”
當然不是。
彭城林家滅門慘案,怎麼可能這麼快查得水落石出,其中關係錯綜複雜,不然張盟主也不會前往華山派尋人。
而萬承澤回來這麼快,完全是因為葉依依跟他通風報信,說張盟主死於華山之事。
為了不讓別人黃雀在後,只能回到張家。
“那真是太好了。”張姍蒼白如紙的臉上多了一絲紅暈。
萬承澤愣了愣,回過神后,暗道可惜。
這麼漂亮的女人,竟然這麼脆弱,如此弱小,實在配不上他。
“是魔教做的嗎?”
萬承澤點頭。
張姍嘆了口氣,“近幾年,魔教越發猖狂了。”
萬承澤順勢接著說下去,“是啊,好幾家身藏異寶,或者藏有武林秘籍的,都遭了殃……好在張伯父武功高強,能夠護好你們。”
“是的,父親很厲害。”張姍點頭。
“張伯父不在家的這段時間,我來保護你,以免魔教潛入張家,偷盜劍譜時傷了你就不好了。”
“那就麻煩承澤哥哥了。”
“你是我的未婚妻,保護你是我應該做的,對了,還有其他地方,需要加強防護嗎?”
“父親的卧房,他很多貴重東西都藏在卧房裏,就連我都不允許進去,那裏需要重點防護。”
萬承澤眼神閃了閃,有些緊張的問道:“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就這樣告訴我了呢?”
“你是我未婚夫,我爹說過,這些東西以後都是你的,現在告訴你也沒什麼。”
張姍害羞的低下頭,沒看到萬承澤眼中的嫌惡。
萬承澤將張珊送回院子裏后,轉頭就看到了葉依依。
“承澤哥哥,你好久沒來看依依了。”
“依依,是不是想我了?”
“承澤哥哥,你好討厭~”
兩人在假山裡調情,而張姍回到房間,將另外一個武仆叫來,“我們躲在暗處的人還有多少?”
“六百人。”
“足夠了,今晚襲擊張家,不管是用毒還是用暗器,都要將萬劍山莊的弟子全殺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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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仆沒有任何質疑,接收了張珊的指令,就下去準備今晚的事。
萬承澤和葉依依還在假山裡完成生命大和諧的時候,張家被襲擊了,萬承澤帶來的人,都折在了張家。
“怎麼會這樣?”
看着一具具熟悉又陌生的屍體,萬承澤的拳頭捏的咔咔作響。
明明,明明他沒有收到任何襲擊張家的消息,怎麼會這樣呢?
這時,他看到了一個萬劍山莊弟子手裏抓着的東西。
“這是什麼?”
張姍依舊頂着蒼白的臉,伸手將那塊布料拿過來仔細端詳。
“這個是……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誰身上見過。”
張姍這麼一說,萬承澤就想起來了,葉依依的肚兜,也有這個圖案,她還說這是葉家的族徽,她被迫留在張家當人質,但依舊心繫葉家。
“承澤哥哥可是想到了什麼?”
萬承澤搖頭。
張姍才不管他信不信,反正鉤子已經埋下了。
夜襲只是開始。
之後,萬劍山莊的生意被搶,弟子被殺,不用留下證據,萬承澤第一個想到的還是葉家。
兔子急了都會咬人,再“葉家”襲擊萬劍山莊的分舵之後,萬承澤終於還擊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萬承澤率領萬劍山莊一千名高手,將葉家屠戮乾淨,就連看門的狗都沒放過。
葉依依看到一隻帶血的鴿子飛回來,就意識到不妙,有人要對葉家不利。
趕到半路時,就看到萬承澤一行人在河邊洗漱,那丟在地上的血衣,那一箱箱還標有葉家族徽的金銀珠寶。
還有她爹的長劍!
“不可能,承澤哥哥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我一定是看花眼了。”
葉依依不斷安慰自己。
然後騎着馬,趕往葉家,等看到葉家那血流成河的場面,眼眶都紅了。
“爹娘,哥哥……”
將屍體都找到后,葉依依已經哭成了淚人。
上輩子的葉家,前期依附張家,為了討好張盟主,將葉依依送到張家跟張姍作伴,換取資源和庇護。
但他們也沒少惦記張家的劍譜,只是葉依依的心更偏向萬承澤,讓他們的計劃落了空。
後期,張家倒了,葉家依附萬劍山莊,用殺死張夫人的毒,殺死了原主。
張夫人是個練家子,強撐着生下原主,但原主身體嬌弱,受不住毒素,一屍兩命。
葉依依收殮了葉父葉母,和葉哥哥的屍體,為他們立墳建碑,而後將家葉家其他人丟進枯井裏,還幫萬承澤清理現場。
看到葉依依若無其事的回來,張姍就知道,葉家的死,對葉依依來說沒有任何打擊效果。
不過,張姍還是讓武仆將葉家三口挖出來,吊在葉家門前的大樹上。
林家的事還沒解決,葉家又出事了!
一夜之間,葉家一百二十口人,除了被掛在樹上的葉家三口,其他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傷口,跟萬劍山莊的劍法……”
萬承澤也仔細查看了父子二人的傷口,但這又能怎麼樣呢?他們敢為了一個籍籍無名已經滅門的葉家跟萬劍山莊對質嗎?
葉依依再次收斂了葉家父子的屍體,“我可以證明,我葉家的死,跟萬劍山莊沒有任何關係,是我那些族叔,不甘心一輩子活在我爹的管制下,才衝動而為之。”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萬承澤對葉依依倒是刮目相看了。
這件事就這麼草率的處理了。
只是葉家父子的屍體又被偷了,還被人烘成乾屍,時不時就掛在哪棵樹上,一開始葉依依還會調查,並帶回去安葬。
但後來,她就不幹了。
有這個時間,她還不如跟萬承澤培養感情。
張盟主的死訊一直都沒有傳回來,但很多人已經默認他死了。
“表姐,節哀,表姑父也不想你難過的。”
“我爹還沒死,只要沒有找到屍體,他就還活着。”
“表姐,你這又是何必呢?接受現實吧,你爹已經死了,他回不來了!”
“你這麼篤定?”
張姍看着葉依依的眼睛,此刻,她那幸災樂禍的眼神沒有掩藏。
“是你將我父親的行蹤透露出去的吧?”
“表姐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但她臉上的笑容好像在說:是啊,是我透露出去的,那又怎麼樣?
張姍也笑了。
“葉家惹了仇敵,潛入張家,殺死了葉大小姐,這個理由怎麼樣?”
“什麼?”
葉依依一愣。
順着張姍的視線,就看到了萬承澤。
“姍兒,你想幹什麼?”
萬承澤的臉上看不出一點情緒,穩得一批。
“你應該光顧了我爹的卧室和書房了吧,是不是沒找到劍譜?”
“你騙我?”此刻,萬承澤臉上的表情取悅了張姍。
“劍譜和女人,選一個吧。”
對應張姍剛剛說的話。
葉依依也意識到了,“承澤哥哥,不要聽她的,我們殺了她,劍譜還是我們的。”
要是找到了劍譜,他就不會過來了。
“對不起,依依。”
萬承澤一步一步靠近,葉依依已經跪在地上了,“不要,承澤哥哥,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不能這麼對我!”
萬承澤愣了一下。
他下意識看向張姍,只是張姍不為所動,最後還是提劍,架在葉依依的脖子上。
“承澤哥哥,你摸摸看,你的孩子,他已經會動了……”
劍譜和女人孩子,要怎麼選?
張姍是鐵了心要他選,最後,萬承澤只能狠下心,遺憾的一劍抹了葉依依的脖子。
葉依依死不瞑目,她為萬承澤做了那麼多,萬承澤為了一本破劍譜,竟然要殺了她,還有他們的孩子。
“這下你滿意了吧?”萬承澤後退了兩步,避開了從葉依依脖子裏流出來的血。
“滿意,相當滿意!”
只有這樣,才能讓葉依依感到痛苦,簡簡單單的死亡,太便宜她了。
“這是你要的劍譜,我爹練了一輩子,一輩子也沒練成,練習功法的條件很苛刻,練不練在於你。”
萬承澤接住丟過來的劍譜,翻開第一頁,導語上赫然寫着: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萬承澤將劍譜緊緊攥在手裏,“張姍,你耍我!”
“我的先祖,是一個太監,創造了這一套劍法,你練或者不練,決定權在你。”
張姍讓武仆將葉依依的屍體帶下去,將脖子上的傷口縫起來再烘乾。
萬承澤拿着劍譜去找萬莊主,兩人都沒見過張盟主的劍譜,但這麼厲害的劍譜,招式無比絕妙,讓人無法抗拒。
於是,萬莊主第一個揮刀自宮,“承澤,爹先試試水,你成婚生子之後再練吧!”
但萬承澤等不到了。
因為辟邪劍譜已經傳遍了整個武林,幾乎人手一份。
有人經不住誘惑,已經開始練習,揮刀自宮,廢掉武功,從頭開始,沖練的武功進步極快。
越來越多的人練辟邪劍譜,萬承澤也等不了了。
練,斷子絕孫。
不練,所有人都在練,到時候他還能打得過誰?
於是,在一個漆黑的夜晚,萬承澤自宮,也練起了辟邪劍譜。
萬莊主進門,翹着蘭花指指着萬承澤,“你你你……你怎麼也……”
“爹爹,我不能比別人差!”
他從小到大,都是天之驕子,怎麼能比別人差呢?
整個武林開始內捲起來,而張姍已經帶着張家的全部家當,離開了秣陵,前往姑蘇定居。
離開的時候,特地去看了葉家四口,像臘肉一樣,掛在樹上,身體呈現跪拜的姿勢。
“走吧。”
張盟主的祖籍在姑蘇,張姍將人拉到姑蘇安葬,從此閉門不出。
而外面,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不管是武林,還是朝堂,都開始練起了辟邪劍譜,特別是宦官,這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為他們量身打造的。
全盛之後,就是向衰。
品嘗了辟邪劍譜的甜頭后,就要迎接它的苦果,那些練辟邪劍譜的人,都沒了子嗣,百年之後,他們又開始後悔了。
而後,辟邪劍譜就成為了禁書,被燒的燒,毀的毀,嚴禁自己子弟修鍊。
恰逢新帝登基,萬象更新,朝堂對武林的掌控越來越嚴格,壓制他們不得不縮着腦袋生存。
“小姐,皇上還跪在外面,不願離開。”
張姍嘆了口氣,“叫他回去吧,好好治國安邦,就是對我最大的感恩了。”
十幾年前,張姍在姑蘇收養了一個同族的孤兒,耐心教導他帝王之術,助他造反奪位,成為這個國家新的主人。
大衍安定順德皇太后張氏,衍高祖養母,張公獨女,體弱多病,於大衍崇德三年病故,享年五十一歲。
太后崩,帝慟,輟朝一月有餘,天下縞素,三年茹素,嚴禁舉辦大型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