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交談
楊墨表情冷峻，死死的盯着面前之人。
對方是什麼意思？
激怒自己？
挑釁自己？
還是在試探自己？
這一串數字代表着什麼，他心知肚明。
二百多萬人可不簡單的代表二百多萬條性命，而是代表了無數支離破碎的家庭。
“你可知，整個諸夏多少人類？普通人是多少，而武者又是多少？”
溫書道根本沒有理會對面年輕人的任何反應，他繼續平淡的問道。
楊墨依舊搖頭。
“按照每年統計人口統計，諸夏總計人口一百億，而普通人佔了百分之九十九。”
“剩下的百分之一才是武者的數量。”
“不過這個人口總數是要打上一半的折扣，因為這只是統計東西南北中五個大洲城市內的人口。”
“城市外村莊的人口並不包含在內，如果將村莊人口算上的話，估計人口總數會超過二百億。”
楊墨聽完對方的敘述整個人都震驚不已，前世藍星上總共人口數量才多少？
不過仔細想一想也就瞭然了，天穹大陸太大了，大到他現在心中還沒有什麼概念它到底有多大。
光是諸夏的面積就是藍星的千倍不止。
“你。。。你說這些，到。。。底什麼意思？”
楊墨的喉嚨有些乾澀，聲音略帶沙啞的問道。
“哼，什麼意思？你說所謂的生命平等，當你聽到這些的時候你覺得真的平等嗎？”
“每個人從下生出來就分成了三六九等，每個人的命運也是各不相同。”
“我剛才所說普通人非正常性死亡二百多萬，這還不包含各個家族內的奴僕，不包含城市外村莊的人類，如果都加起來每年死亡的普通人至少要達到五百萬以上。”
“一個家族子弟殺了幾個普通人，你就毫無顧忌的殺死對方，我問你造成每年死去這二百多萬普通人的兇手至少要超過上萬人，這上萬人最少有四分之三都是家族成員，各方勢力成員，各個組織成員，你要為這些死去之人討一個公道，你討的完嗎？你有能力嗎？”
“就憑你父親？憑你師父？還是憑楚南天？又或者憑庚金帝？”
“可笑！”
“就連青帝到現在仍然沒有做到這一切，你以為你算什麼？比青帝大人更加有手段？還是比青帝大人實力更高？”
溫書道一口氣說了很多，他死死的看着楊墨。
聽着對方這句句誅心之話，楊墨愣在了當場。
不知為什麼此刻他的心裏突然升起了一絲無力之感。
是啊，自己在堅持什麼？自己有系統傍身，只要自己實力強大能夠保護身邊之人即可。
為什麼要多管閑事，去操那些沒用的心呢？
別人的事關他什麼事？
溫書道仔細盯着面前這個年輕人表情的變化，可是他越是觀察整顆心越往下沉的厲害。
同時也在不斷的自責，是不是自己這副藥劑下猛了？
“不對，你說的不對，這不是我的問題，而是整個諸夏體制的問題，偏了，制度偏了。”
就在溫書道想要說什麼找補一些的時候，楊墨突然開口。
雖然他此刻的狀態依舊迷茫，依舊困惑。
但從他內心的潛意識裏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不認為對方說的就是對的。
突然楊墨腦海靈光一閃，想到了藍星華夏憲法中的第一條XXXXXXX是工人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
是啊沒錯，整個諸夏不是聖庭的，也不是家族的，更不是各方勢力的，而是屬於所有人類的。
只有國家的主導是整個人類，那麼整個諸夏才會有前所未有的凝聚力以及核心力。
而人類之中不光只有武者，還有普通人不是嗎？
想到這裏，楊墨恢復了以往的笑容，他沒錯。
“溫院長，你說的沒錯，人是分為三六九等，但是和生命是平等的這完全是兩件事。”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
“不管是何人，哪怕出生的時候命運就掌握在了別人的手中，但他也有活着的權利不是嗎？”
“今日龍浩殺死了三個普通人，我將龍浩殺死了，我知道我這樣做的不對，但我想告訴你，我做的沒錯！”
這些話一出，讓溫書道心中不斷的顫動，他果然沒有看錯人，想了想有一些疑惑的問道：“既然你沒錯，為什麼做的不對？”
“呵呵，院長大人問的好，我是說我殺死對方我沒有做錯，而我做的不對的地方是不應該由我殺死對方。”
“你。。。”
溫書道眉頭緊鎖，語氣之中有着不解，也有着遲疑。
“哎，所以說諸夏偏了，徹底的偏了，龍浩不應該由我殺死，而是應該由咱們官方部門審判處刑！”
“可是，你們敢嗎？你們敢審判一個有家族勢力之人嗎？”
“你們不敢，所以說雖然我做的不對，但我做的沒錯。”
楊墨這句話一出，溫書道老臉通紅，他想反駁可發現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反駁出來。
是啊，如果龍浩交到正法司手裏結果是什麼？
會被公平正義的審判嗎？
不會，肯定不會，死的只不過是普通人而已。
想到這些，溫書道也陷入了沉思。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過於幼稚了，不可以說是根本行不通。
“院長大人，不知道您聽沒聽過一句話？”
楊墨似笑非笑的看着對方。
“什麼話？”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楊墨輕聲的說出了九個字。
這九個字一出，溫書道頓時愣在了當場。
接着他的渾身開始變得顫抖起來。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溫書道嘴裏不停的小聲念叨，可越是重複身體的抖動越是厲害。
突然，他猛然抬起頭看着面前的年輕人，眼神里滿是不可思議。
是啊，本應如此，這句話瞬間就讓他知道了自己的責任與義務。
這一刻他悟了，也通透了。
這些年自己都在做些什麼？忽然溫書道捫心自問，搖了搖頭，希望這一切還不晚。
想到這，他再次開口說道：“小子，你知道都察院代表着什麼嗎？”
“不知道！”
“都察院隸屬聖庭直接管轄，除了稽查司以外，都察院負責監管各個部門，而且有權代替任何部門之職行使權力。”
“您，什麼意思？”
楊墨表情怪異心中突然浮現了一種可能，不會吧。。。
“小子，你有沒有興趣來這裏任個職？”
果然，楊墨心中一動，不過還是拒絕的說道：“溫院長，我還年輕，暫時沒有這個考慮！”
“也是，這個不急，哈哈！”
彷彿知道了對方的回答，溫書道根本不在意笑呵呵的回答。
“這。。。”
但對方的態度直接給楊墨弄不會了。
“小子，你殺死龍浩這件事，我替你接下了！你說的沒錯，就算青帝犯法一樣也要定他的罪。”
此刻溫書道收起了一貫的溫和，表情肅殺的說道。
“溫院長，您這。。。？”
“呵呵，我覺得是時候應該做一些改變了，龍浩這次殘殺普通人這件事我會吩咐下去直接立案調查，哼，龍家又能怎麼樣？既然決定入世了，那就別想在隱藏了！”
看着對方的面容，楊墨的雙眼眯了眯。
他注意過一些新聞報道，諸夏執法司也好，正法司也罷，處理的不過都是一些普通人的案件。
而對武者又或者家族人員的犯罪都是被壓了下來，近幾十年以來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報道。
如今溫書道這個決定恐怕會掀起軒然大波。
只要立案就會有通告，而有通告就會被新聞迅速傳播。
這個溫院長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一刻，楊墨對面前之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難道不知道這將意味着什麼嗎？
“呵呵，小傢伙，怎麼樣？是不是很吃驚我所做的決定？”
溫書道收起了顏色的面容，笑容滿面的問道。
“確實有些意外。”
楊墨點了點頭，老實的回答。
“也不瞞你說，在這之前我本身也沒有這個想法。”
溫書道苦笑的搖了搖頭。
其實他原本的打算並不是這樣的。
當他今天了解楊墨這個人后，在心中就產生了一個想法。
這個想法的就是將楊墨招收到都察院內，利用楊墨的身份以及背景去對打壓家族勢力。
如今的諸夏內部混亂不堪，每個城市都有大大小小的家族存在。
這些家族就是當地的土皇帝，官方部門根本管轄不了，也不敢管。
甚至有些地方官方部門的人，全部都是這些家族的子弟。
也可以換句話說，整個諸夏的武者總共來自兩個地方。
第一個就是六大集團軍，軍隊武者的數量佔了諸夏武者總數的百分之六十。
而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全部都在各個家族之中。
想一想，如今的諸夏到底是個什麼局面？
六大集團軍鎮守邊疆根本回不來，如今諸夏內部也可以說是家族勢力一手遮天。
這種情況根本不正常，簡直就是一個已經成長到不可壓制的巨大毒瘤。
可是隨着跟楊墨深入了解，溫書道明白了，光是靠打壓這些家族根本就治標不治本。
處理毒瘤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切了，雖然會很疼，但換回來的卻是健康。
在想通這一刻之後，溫書道果斷的轉變了策略。
楊墨這個人他要定了，但他也不能閑着，自己就是這個小子最堅強的後盾，這第一場戰役就讓他來先試試水。
“溫院長，能和我說說如今諸夏到底處在了什麼局面嗎？”
可能是對方的氣息感染到了他，楊墨竟然對面前這個都察院的院長產生了好感。
“哈哈，我很高興你小子這樣問我。。。。”
接着溫書道將諸夏內的一些勢力分佈詳詳細細的講了一遍。
這一講就是小半天的時光，此刻外面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就在他們二人交流正歡的時候，都察院一樓的氣氛卻是異常的緊張。
此刻郭士驤、紀滄瀾、楊庭川還有孔雪兒和洛沁以及周通這六人在都察院大門口站定。
紀玄和楊洛站在幾人的身後。
“洛哥，都怪我，我沒有及時發現，不知道師弟怎麼樣了。”
紀玄一臉自責的對着楊洛說道。
“應該沒事，弟弟保命手段眾多，出不了意外的。”
楊洛搖了搖頭語氣之中帶着肯定。
“給你們面子，我等再次等候，可是你們都察院別給臉不要臉，已經過去了三分鐘，在沒有一個結果別怪我等強闖了。”
這時候楊庭川臉色極其難看，自己兒子被抓走了一天了，到晚上他才知道。
這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讓他怎能承受的了？
“諸位大人，小人已經去通報了，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
門口站崗之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我在給你一分鐘時間，一分鐘一到如果沒有任何結果，你們後果自負。”
這時候紀滄瀾看了看時間皺着眉說道。
同時心中也是一嘆，還真是夠倒灶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一肚子的火氣就要發泄的時候。
自己這個敗家兒子傳來了這個消息。
而且距離楊墨給這小子發消息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六七個小時。
要不是他對溫書道有些了解，估計會第一時間帶頭殺上去尋找自己的寶貝徒弟了。
“不好意思來遲了，各位稍安勿躁，楊少帥沒事，正和我們院長暢聊呢，走我帶你們過去。”
這時候從裏面走出來一個男人，正是曹副院長。
“當真？”
洛沁上前一步，緊緊盯着對方問道。
其實在這裏最為擔心的就是她，但她一直克制着自己。
如今終於有了一個知道自己兒子下落之人，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問道。
“楊夫人，在下說的句句屬實，跟在下一去便知。”
曹副院長說完就帶頭向裏面走去。
洛沁也顧不上別人，直接就跟在了對方的身後。
其餘之人也沒有任何猶豫浩浩蕩蕩的向裏面走去。
“好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吧，不過小子我可是要給你提個醒。”
審訊室內，溫書道舔了舔嘴唇，心中暗罵他的一幫屬下。
自己在這裏與這小子聊了好幾個時辰了，也沒人說送壺茶啥的，多少年沒這麼干聊過了！
“溫院長，您請說。”
經過二人的交談，楊墨也對面前之人愈發恭敬起來。
“如今你要正視自己的身份，可不要在隨隨便便就被人抓住了！”
溫書道表情怪異的說道。
而楊墨則是滿臉通紅，他知道對方說的是自己隨便就能被兩個人抓到這裏來的事。
“多謝溫院長提醒，小子以後一定注意。”
溫書道點了點頭，然後他耳朵動了動，露出一絲笑容繼續說道：“你小子的後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