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許建設的屍骨
第二天一早,鎮派出所所長親自帶隊來到良豐大隊。
縣公安局局長打的電話,他當時就被嚇了一跳,上級領導親自下達命令,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兒?
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出事兒,自個都不知道,要上級領導來處理,他怕是位子不保了呀。
後來聽說是有一位知青上了山沒有回來,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幸虧不是什麼大事兒。
知青、村民上山遇到野獸受傷或是死亡,年年都有發生的事兒,他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但是所長還是很重視這件事,畢竟局長也在那個大隊,所以早早起來,就帶着人趕往良豐大隊。
他們趕到良豐大隊時,周堯正在大隊部,與周隊長在商量這事兒。
見人到了,就帶着大家一起出發。
公安手上有槍,有他們打頭陣,自是安全一些。
周隊長帶着幾個強壯的男村民還有知青馮書傑也跟在了他們後面。
他們也不知道許建設會在哪裏遇難,只能一路上沿着山路走,邊走邊查看。
路過一個野豬陷阱時,周堯看着被破壞的陷阱眼睛微眯了眯。
其它公安上前查看,陷阱里沒有野豬,也沒有人,但是在周圍的泥土上看到一個大腳印,應該是個男人的,目前還不確定是不是許建設的。
周堯心裏有數,這個地段一般多是野豬出沒比較多,再往裏走,那裏面就是野狼的地盤了。
“繼續往前走,到了深山裏大家就要多注意,裏面有狼群。”周堯提醒道,說完走在了前面。
眾人心中一顫,本來覺得周堯這麼年輕就當了局長,不過是靠關係,沒什麼實力。
此刻大家看着周堯走在最前邊,看樣子是一點都不害怕山裏的野獸,這氣場,一看就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
他們也就不敢退縮,一個個的都跟了上去,手裏握着手槍,警惕的關注着周圍的風吹草動。
周隊長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進入深山裏面去呢,心裏不免也有些擔心。
從小到大就聽人說深山有野獸,去不得,也確實許多人上去了,能活着下來的沒幾個。
前些年鬧飢荒,很多人家都沒糧食吃了,迫不得已上山找吃食,那些進了深山的都沒能下來。
還沒餓死就被野獸咬死了。
越往裏走,山路就越荒涼,長着的野草就越多,路也越不像路了。
所長走的直喘大氣,他都快退休的年紀了,走這山路實在有些吃力。
心裏不斷地罵這個上山的人,真是不要命了也別往這裏跑呀。
加上天氣炎熱,大家此刻都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濕了。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周堯忽然停住了腳步。
後面眾人一愣,直到看到前面地上的一片狼藉時,驚得目瞪口呆,渾身僵硬。
前面山路上的野草早就被壓倒了,上面殘留着血跡,地上零零星星的只有幾根骨頭,那場面太過血腥。
由於天氣炎熱,殘留的一些血肉早已腐爛發臭。
村民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場景,個個臉色慘白。
幾個公安忍着內心的驚恐上前查看,周堯站在一旁觀察。
所長來到周堯身邊道:“周局長,看樣子應該是遇到了狼群,被撕咬而死,就是屍體被毀成這樣,還怎麼確認他就是你們失蹤的知青呢?”
周堯剛才細細查看,地上確實留有狼的毛髮,伸手撿起聞了聞,“確實是狼群所為。”
這時,一個公安把收集的死者遺物用袋子裝着拿了過來。
“周局,所長,這是死者的遺物,看這個鞋子跟前面野豬陷阱的腳印似乎一樣大,不知村民們能不能認出是失蹤的許知青的?”
周隊長帶着幾個村民上前看了看,馮傑書看了看道,“這就是許建設的鞋子,我們一個宿舍,我認得。”
前幾天還是住在同一個宿舍的大活人,今天就變成了幾根白骨,馮傑書頓時心生悲涼。
既然確認了是許建設的,公安戴着手套把地上剩下的屍骨撿了起來。
事情已經明了,周堯帶隊下山,一路上許是他們人多,而且公安手上有槍,倒是沒有遇到狼群。
公安還要帶着死者的東西回去結案,還要通知他的家人過來領取屍骨,就離開了。
周隊長就愁了,他們大隊死了一個知青,他的去上報公社。
事後還要開個村民思想教育會議,宣傳一下深山裏的危險,禁止村民進入深山打獵。
這邊,過了好幾天,許建設的父母才接到消息。
麥翠玲在地里一聽到小兒子也沒了,啊的一聲,兩眼一黑暈死了過去。
許父忍着悲痛扛着她回了家,麥翠玲醒來時,拉着許父的手大哭。
“建設真的沒了?啊?!我的兒啊!”
“都怪你,要不是你沒錢郵過去給他,他又怎麼會上山打什麼獵?”麥翠玲發瘋似的捶打着許父。
他們最後的一個兒子都沒有了,白髮人送黑髮人吶!
許父心裏本來就難受,麥翠玲在他耳邊叫叫嚷嚷,心裏煩躁至極,一把推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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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能怪我?要不是你當初教唆老大裝病逃避下鄉,老二也不會被迫下鄉去,現在就不會丟了命!”
麥翠玲嗚嗚的哭了起來,“造孽呀!”
兩人大吵了一場后,趕緊收拾東西,坐車去了市裡,買了最早的一趟前往黑江市的火車。
火車坐了三天兩夜終於到了。
兩人幾經周轉,終於又來到了南山縣永安鎮派出所。
兩人這輩子就來了這裏兩次,兩次都是來給兒子收屍的。
兩人站在派出所門前,哭的不成樣子。
許建設的屍體就只有幾根骨頭,都不用擔心怎麼帶回去,拿去火燒吧又沒多少,燒出來的柴火灰都比骨灰多。
許父接過公安遞過來的紙袋,看着少得可憐的屍首,麥翠玲坐到了地上哭了起來。
公安同志也不知說什麼好,安慰了一句節哀,就要離開。
“許悠悠呢?怎麼沒見她來送建設?建國那次她沒來就算了,建設從小跟她一起長大,對她這麼好,她怎能不來?該不會是她害死了建設吧?”
麥翠玲說著說著越發激動,爬起來拉着要走的公安同志面容猙獰地道:“公安同志,你要抓住許悠悠,肯定就是她害死了我的兩個兒子,不然怎麼他們三人都在這下鄉,就許悠悠沒事兒?我的兩個兒子都沒了!”
許父覺得麥翠玲說的有些離譜,他們家也就貪圖了他堂弟留給許悠悠的財產,她還不至於殺人吧?
公安同志一聽,就覺得是麥翠玲在無理取鬧,眉頭一皺:“同志,你冷靜點,你說的許悠悠是我們縣公安局局長的愛人,當時帶隊上山搜尋許建設的就是我們局長,你兒子的死跟他們無關,請你說話注意點!”
“什麼?許悠悠是……你們局長的愛人?不可能!她明明嫁給了一個泥腿子!怎麼可能是公安局局長?”麥翠玲不相信,死死抓着公安同志問。
心中各種恨意與不甘滋生起來。
她的兩個兒子都沒有了,許悠悠竟然當了局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