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第五印記
一股獨特的力量,伴隨着上校的意志一起投射在杜弗爾身上,那是將註定的戰局扭轉的破局之力。
可惜的是,這股力量來的太晚了,戰鬥已經結束了,其中的一方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父親。”
奧馬爾看着眼前目盲耳聾的男人,他輕聲說道,儘管對方根本聽不見。
杜弗爾似乎心有所感,他停下了揮動的長劍,用自己那不能視物的眼睛望着奧馬爾。
他‘看’到了‘光’,就好像當初在他母親身上見到的一樣,那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來着?
“父親,看吧,看看我的光。”
奧馬爾高聲狂呼,從兩人的戰鬥開始時,他所做的一切事都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到此刻到來。
這裏是他精心挑選的地方,也許是整個倫敦光照最好的地方。
指引攀登的光,終於照在了階梯上,杜弗爾能感受到投射在身上那暴烈的光照,他的色彩正逐漸流失,褪至純白。
那是目盲之人也覺得刺眼的光芒,那是如此的驕盛奪目...
“你可以遮住雙眼,隨便你,遮也無用。”
奧馬爾肆意的發泄着自己壓抑的情緒,對着一個聽不見的人傾訴話語。
這是登者用來幫他指引前路的光輝,作為一個凡人,杜弗爾無法承受,只能承擔起自己的職責,變成供他攀登的‘階梯’。
奪目的光芒完全覆蓋了這片懸崖,逸散而出的光芒將天空都點亮了。
城中的行人紛紛驚異的抬起頭,倫敦城不知多久沒見過如此明亮的天空,又或者天空本就不該如此明亮。
這明亮的光芒照射了許久,終於漸漸散去,灰暗的天空重新成為主旋律。
而在這光線聚焦的地方,一個失去了顏色的老人癱倒在地,杜弗爾還沒死但也馬上了。
光線甚至清除了他身上所有的疤痕,清除了他古老的血脈,讓他變成了一個乾乾淨淨的人,光芒沒有傷害他,但他本就傷的太重了。
奧馬爾緩緩走向自己的父親,老人重新恢復了視覺,他看着自己的兒子,嘴唇顫抖着,什麼也沒說,只是閉上了眼睛。
“首先,位於身後的敵人。”
流亡者左腳踩在杜弗爾身上,一劍落下取走了他的性命。
殺死了杜弗爾,踏上了階梯,奧馬爾的眼睛變得明亮了,那是第四印記出現在身上的標誌。
“哈哈哈哈哈哈!”
奧馬爾仰天長笑,他又前進了一步。
“噗嘶,噗嘶。”
一旁的房屋中,獨特的聲音響起。
祖爾菲亞從中走出,她目睹了杜弗爾與奧馬爾兩人的戰鬥,也沐浴了那驕盛奪目的光芒。
從最開始她就躲在這裏,大氣也不敢出的躲着,準備完成自己的使命。
其實這個決鬥之地,並不是奧馬爾在知道杜弗爾要來的時候選定的,這裏其實是他們最初到倫敦時就選定的一個安全屋。
而飲下遺忘之水后,他就不記得這些有關祖爾菲亞等人的事了,但這就是理髮師秘術的強大之處。
它能將被遺忘之水遺失的部分記憶和人格,融入受術者的潛意識中,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一切都按照奧馬爾的計劃進行。
如之前一樣,祖爾菲亞剪下奧馬爾的頭髮,將失去光澤的遺忘之水取出,它們已經無法再用了。
“做的好,祖爾菲亞。”
重新完整的奧馬爾,先是用複雜的眼神望向杜弗爾的屍體,隨後又意味深長看着自己的同伴。
“咱們下一步怎麼辦?”
祖爾菲亞欣喜的問道,她沒想到奧馬爾竟然真的打敗了杜弗爾。
“下一步?你先幫我偽裝一下,讓我變成杜弗爾的樣子。”
奧馬爾自有打算。
“好。”
祖爾菲亞也不問他原因。
理髮師的手藝相當不錯,她天生就適合修習詭秘的‘蛾’之密傳,奧馬爾臉上的血肉逐漸變化,一道道疤痕浮現而出,他變得年邁且滄桑。
完成後的祖爾菲亞從懷裏掏出一面小鏡子,從後面拿到奧馬爾面前,讓他看看自己的成果。
“怎麼樣?是不是天衣無縫?”
祖爾菲亞問道。
“確實一般無二,若不是我親手殺了他,都要以為他活過來了。”
奧馬爾毫不吝嗇自己的溢美之詞。
得到摯友誇獎的祖爾菲亞笑了,她望向鏡中自己的作品,卻發現了一個問題:
“我的胳膊怎麼這麼白?”
那不該是皮膚的顏色,更像是新塗的牆壁,或是畫布上純白的顏料。
“祖爾菲亞。”
奧馬爾叫住了端詳着自己胳膊的理髮師。
“怎麼了......”
脫口而出的話語被溢出的鮮血取代。
“......”
祖爾菲亞不解的望着穿透了自己胸膛的劍刃,她想問問奧馬爾為什麼,但她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了。
奧馬爾拔出長劍,右腳踩在這具失去顏色的屍體上,神情平淡的緩緩說道:
“其次,並肩而行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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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骨骼變粗,幾乎要將皮肉撐爛,這是第五印記。
“還有兩步。”
奧馬爾將鐵球扔下懸崖,隨後點燃了一把大火離開了這裏。
雖然剛剛見到了奇特的景象,但生活還是要繼續,倫敦市的市民很快就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
就比如這個穿着長大衣的男人,他推開一間店鋪的門,有些張揚的走了進去。
“里弗茲先生。”
店主見到進來的男人,當即臉色大變,讓女兒回到後面房間中。
“別這麼見外啊,老斯蘭。”
名為里弗茲的男人笑道。
“給你,這個月的。”
斯蘭店長從櫃枱下摸出早就準備好的錢,順便確認自己的‘老夥計’也在那。
“哈,就是這樣,咱們不是好鄰居嗎?”
里弗茲將錢裝進懷裏,又順走了一包海盜牌香煙后離開了。
斯蘭店長鬆了口氣,握着左輪的手也拿回櫃枱上,雖然例錢從來沒有漲過,可他總覺得這些人的眼神越來越放肆了。
“扎潘卡迪先生,你到底去哪了?”
之前這些人都由扎潘卡迪管理,大家一片和氣融融,可那位和藹的‘黑先生’已經許久沒有露過面了,有人說他死了。
“咔。”
店門又被推開了,斯蘭連忙將手伸向櫃枱下,待看清來人才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斯蘭的妻子問道。
“沒事。”
男人擺了擺手。
“我剛才看見里弗茲了,是不是他又嚇唬你了?”
妻子了解自己的丈夫。
“他沒嚇唬我,但我熟悉那種眼神,他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認識的暴徒都有那樣的眼神。”
斯蘭沒有辯解,他回憶着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就算他是窮凶極惡的暴徒,也不敢在白教堂撒野的。”
但妻子卻不以為意的說道。
“他怎麼不敢?扎潘卡迪先生已經多久沒現身了?你難道沒發現那些人越來越放肆了?”
對於妻子的樂觀,斯蘭持懷疑態度。
“扎潘卡迪大叔?才不是他在限制這些人,只要宗師還在,沒有人敢在白教堂放肆。”
妻子安撫着自己的丈夫,他是之前躲避戰亂時,遷居過來的比利時人,並不知道宗師的存在。
“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