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遺忘之水
奧馬爾的生活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是白天讀書、夜裏入夢。
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奧馬爾如今全身心的投入到這些密傳中,每掌握一點新的知識,他都發自內心的喜悅。
杜弗爾已不再是他的大敵,那不過是攀登路上將要掃去的某個障礙。
奧馬爾的狀態韓戈看在眼裏,他不禁在心裏暗道:
“也不知道登者在那板子裏藏了什麼迷魂湯,給這一身匪氣的年輕人搞成好好學生了。”
話雖如此,但現在奧馬爾充分發揮了主觀能動性,完全可以自行學習,韓戈甚至能抽空打個‘國際長途’指導羯利的工作。
羯利到了美國遇到的第一個難題就是當地的‘騎士’,那些‘種族騎士’給他上了第一課。
但好在他有錢,只要能拿出真金白銀,那些美國人恨不得舔他的鞋底,之後的事情就好辦了,比在歐洲還要順利。
美國正值金融危機,羯利輕鬆就接手了大批的工廠和失業人員,反正有總部在後面支持他,根本不用在意是否虧損。
“儘可能的提升影響力,不要怕得罪人,有什麼困難便聯繫我,情況緊急的話就用‘那個’,一定一定注意安全。”
心情大好的韓戈放下手中的通訊玉符。
而一旁的奧馬爾仍然專心致志的閱讀着,捧着一本《撒該福音》,似乎十分專註。
“到時間了,奧馬爾,該入夢了。”
韓戈提醒道。
“是,宗師。”
奧馬爾謙卑的點了點頭,隨後走到床前躺下。
夢中,循着自己強烈的慾望,奧馬爾穿過迷宮般的邊境,來到一處完全的陌生的地方。
攀升是緩慢的,不知何處吹來的風撕扯着奧馬爾的軀體,他的皮膚上沾着光斑,在他下方,林地遠遠地顫抖扭動着。
終於,一扇巨大的門扉呈現在眼中,他知道這裏便是牡鹿之門。
門前攔着一支血痕道道的獸角作為尖刺路障,寬度大到容得下一艘船通過,它似乎很久前便已破損,傷痕至今也沒太癒合。
門旁的凹坑裏卧着一個碩大的,受了傷的金色頭顱,要不是祂的下顎碎了,祂的嘴巴能大到夠把奧馬爾囫圇吞下。
這即是具名者格里比,沒有任何徵兆,它開始朗誦起它的謎語:
“何處覓仁慈?”
奧馬爾被問住了,這個問題是如此簡短,但他答不上來。
在格里比的注視下,奧馬爾只能給出一個胡亂猜測的答案,他決定從代表長存與延續的‘心’之準則入手。
“在永不停息的鼓點中。”
格里比先前那一跤跌得很慘,它永世不可進入居屋,於是它極少的樂事之一便是阻止他人進入其中。
它的榮譽感不讓它嘲諷奧馬爾,但他從祂金色的眼中讀到了滿足。
“答案,”祂得意地說,“並非如此。”
恍惚間,眼前的一切如被風吹散的沙塵,奧馬爾再睜開眼睛時已經回到了醒時世界。
“看來你沒能成功。”
宗師一如既往的關注着他。
“是的,我沒能答上格里比的謎語。”
奧馬爾點了點頭,但他已經不會因為這種挫折沮喪,他跟韓戈說起昨夜的謎語。
“謎語是‘何處覓仁慈?’,但我沒能理解。”
“何處覓仁慈?我想我知道這個謎題的答案。”
韓戈緩緩說道。
“但是您不打算告訴我。”
奧馬爾說道。
“沒錯,答案在燈之密傳中,你可以自己去找。”
被猜到心思的韓戈欣然點頭。
談話結束,奧馬爾毫不停頓的走到書桌旁,但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又轉身對韓戈說道:
“宗師,我想出去逛逛,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從來也沒限制過你,但你不吃口飯嗎?”
韓戈頭都沒抬,開口問道。
“不了,我不怎麼想吃東西。”
奧馬爾下意識的擺了擺手。
離開小店的奧馬爾走在東區的街頭,這裏雖然有上進會維持秩序,但在一些邊邊角角的地方,仍然有不少衝突時刻發生。
“我們都聽說了,扎潘卡迪許久都沒露過面了,你在這唬誰呢!”
“不知道你從哪聽來的,但那個告訴你這消息的人,顯然是不懷好心。”
兩伙人在街道上對峙。
依奧馬爾的經驗,這些人後腰鼓鼓的,想必是都帶了傢伙。
但流亡者現在已經不會在意這些世俗中人了,他繼續向前走着。
“噗嘶,噗嘶。”
當奧馬爾經過一個不起眼的巷子口時,一個留着獨特寸頭的女人出聲叫住了他。
奧馬爾很隨意的調轉方向,跟隨那女人走進了巷子裏,推開一扇破舊的木門,裏面是一間普通的房間。
“請問你是?”
奧馬爾似乎並不認識這個女人。
“張嘴。”
但女人的話他卻又乖乖執行。
在他張開嘴后,女人拿出一把剪刀,將奧馬爾的頭髮剪下一縷,隨後嘴中振振有詞:
“我拜請飛蛾,通體斑駁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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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完禱詞后,就見她手中奧馬爾的頭髮逐漸延長,變成一根彷彿有生命的黑色藤條,鑽進了他的嘴巴。
而奧馬爾眼中滿是不解,卻對她的所作所為毫不抵抗,任由她施術。
那些頭髮化作的黑色藤條,深入了奧馬爾的身體,不斷的攫取着什麼東西。
終於,寸頭女人將頭髮抽了出來,它們上邊此時浸潤着某種黑色的粘稠液體,女人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水晶瓶接住了所有的液體。
直到將最後一滴液體擠進水晶瓶,她才轉過身看向呆立的奧馬爾,就見她雙手在奧馬爾耳邊輕拍,發出了一陣奇異的‘嗡嗡’聲。
聽到這聲音,奧馬爾身體一陣顫抖,隨後突然跪在地上一陣乾嘔。
“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祖爾菲亞?還好我早上沒吃東西。”
在地上嘔了半天,奧馬爾擦了擦嘴巴。
“我已經很溫柔了,你找不到比我更溫柔的‘理髮師’了。”名為祖爾菲亞的女人沒好氣的說。
“真的嗎?我現在感覺五臟六腑都被放到銑床里銑了一遍。”
奧馬爾心有餘悸的說。
“別說閑話了,奧馬爾,怎麼突然來找我們,是出了什麼事嗎?”
似乎是有些心虛,祖爾菲亞問起奧馬爾的來意。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可能需要你們的幫助,他們兩個呢?”
奧馬爾也不再追着問,說起了自己的來意。
“出去搞錢了啊,我們可不像你,抱上大腿了,得養活自己啊。”
祖爾菲亞給奧馬爾倒了杯熱茶,緩解一下嘔吐感。
“哪有你說的那麼好,他也不過是想利用我罷了,否則我也不至於靠‘遺忘之水’在他面前偽裝。”
喝了口熱茶,奧馬爾感覺好了不少。
“可照我打聽的消息,宗...”
祖爾菲亞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奧馬爾冰冷的眼神,彷彿要將她的血管凍結了。
“別叫他的稱呼,否則我再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會‘看’到的。”
說完,奧馬爾收回了自己冷冽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