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大敵將至
經韓戈這麼一解釋,兩人也算是明白了為何見了對方,便覺得面善。
但還有一件事韓戈沒有點出,他的眼睛在二人的過往中,都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一個如橡樹般歷盡風霜,如海崖般疤痕累累的男人,風流的杜弗爾。
兩人有着同一個父親,不過韓戈不打算讓這樣的家庭瑣事,影響他們之後融洽的交談。
召喚特蕾莎的投影,並不是韓戈的突發奇想,這是他諸多嘗試的一種。
隨後的交談中,韓戈故作無意向特蕾莎展示了那塊焦黑木板,隨後小心的觀察起她的反應。
但讓他失望了,巴爾多梅人並沒有對那木板表現出什麼特別關注,只是專註的聊着自己在凱爾伊蘇姆生活時聽到的一個故事。
“對了,宗師,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漢尼拔’?”
特蕾莎的嘴巴喋喋不休,總是有話題去聊。
“那是誰?”
韓戈並不知道那個長生者的名字。
“就是被你從刃之長生者扭轉而成的冬之長生者,我在光之果園曾見到他跟隨着‘殘陽’。
他已經成了仍在燃燒之神的僕從,他是沉默的,但當我從他身邊經過時,我聽到他在呢喃着你,‘宗師~’。”
特蕾莎模仿着沉默的冬之長生者。
“是的,我記得他說會銘記我,也許他會一直記得我。”
對此,韓戈無謂的說道。
不得不說,特蕾莎學識淵博,為人和善,只要能受得了她的喋喋不休,與她一起聊天絕對是種享受。
在確認她無法辨認出焦黑木板后,韓戈也全身心的投入到談話中,但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
“和你們相處的很愉快,好久沒有碰到這樣淵博又友善的人了,但我想我該回睿智騎士小屋休息了。”
特蕾莎的投影並不能在醒時世界停留太久,說完最後一句告別,巴爾多梅人便消失在光芒中。
“我想短時間內,咱們都沒法召喚她了。”
韓戈看着消散的光,對奧馬爾說道:
“不過,你可以在漫宿中拜訪睿智騎士小屋,她肯定很歡迎你。”
奧馬爾聞言點了點頭,在剛才的談話中,他先是被特蕾莎單方面輸出,隨後在韓戈加入后,就進入了雙面灌輸。
雖然自己一句話都插不上,但奧馬爾還是覺得收穫頗豐,這兩人都是少見的淵博者。
一個是通曉諸多秘密的具名者,另一個是眼觀五重歷史的宗師,這兩人交談的信息碎片都夠他好好消化一陣的了。
不過,比起兩人交談的秘密,還有更加吸引奧馬爾的東西,他的眼神控制不住的向那東西上看。
所有穿過純白之門的漫宿旅人,若是他們想要走的更高,那就要面對一個真正的難關了。
‘牡鹿之門’,時而又名獸角之門、學徒之門,由具名者‘格里比’看守。
祂會向初到此門前的求知者提出一個謎語,若是能夠答得上來,便可以通過牡鹿之門,躋身通曉者的行列。
不朽者的數量是被限制着的,司辰的上限是三十位,每位司辰對應七個具名者,每個具名者對應七個長生者,每個長生者對應七個通曉者。
在某種意義上這是鐵律,也許在某些時候會被打破,不朽者的數量超出了,但很快就會回到恆定的量。
但不論如何,成為了通曉者,就意味着你已經真正的踏入隱秘世界中了。
但那是很難得,尚不說格里比的謎語,大部分的漫宿旅人甚至無法抵達牡鹿之門,哪怕他們通過了純白之門。
因為只有足夠專註於慾望的凡人,才能夠找到牡鹿之門,而凡人往往被世俗的種種所牽,無法真正專註於自己的慾望。
不同的人所追求的東西也完全不同,這將會使他們倒向不同的司辰,而韓戈就是要將奧馬爾引向‘登者’。
“你也到了這個階段了,我該把它交給你了。”
韓戈自然注意得到奧馬爾的眼神。
他將那焦黑的木板遞給了奧馬爾,也許這東西本就是‘登者’給奧馬爾準備的。
“這,宗師,我沒有那個意思。”
自從跟隨宗師修習無形之術,奧馬爾就時常見到這塊木板,宗師總是拿着它一籌莫展。
能讓這樣的人物露出那樣的神情,奧馬爾知道這一定是了不得的寶物。
隨着他愈發深入漫宿,他能感覺到這塊木板似乎在吸引自己,但那是宗師的東西,他打心底里不敢有貪圖的想法。
“不,它本來就該是你的東西,我之前只是代為保管,拿着吧。”
韓戈的言辭間是不容拒絕。
聽聞此言,奧馬爾不敢再推辭,伸手接過了那塊漆黑的木板,他能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身體中生根發芽了。
說來也怪,在韓戈手裏一直裝死的木板,一到了奧馬爾手裏上面的紋路立刻亮了起來。
隨着閃電擊中的紋路亮起,一座倒懸的大山浮現在木板之上。
韓戈驚奇的看着這一幕,他望向引起這一切的奧馬爾,卻發現他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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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馬爾此時已經眼神渙散,魂已經飄到另外的地方去了,那是一座高聳的山峰,而他就在山腳下。
“我這是...怎麼了?”
流亡者環顧着四周,只有一片空曠的岩地。
此時的奧馬爾完全沒有驚訝自己為何會在這裏,就好像一切都合情合理,外界的一切都被他拋之腦後。
他的腦中只剩下一個越來越大的衝動:離開這裏,或者說對自由的追求。
“想離開這裏嗎?”
剛才空曠的地面上,一個看不清面孔的男人從影中走出。
“你是誰?”
奧馬爾謹慎的問道。
“這重要嗎?你應該專註在自己的身上。”
陌生人笑了。
這話是沒道理的,但奧馬爾卻沒有反駁,因為他真的沒法將精力分到其他地方了,自由的呼喚聲如山呼海嘯。
“如果很想離開這裏,那你就要爬到山頂,屆時你便能找到離開這的道路。”
陌生人指向山頂,奧馬爾隨着抬頭望去。
“山頂嗎?”
奧馬爾喃喃自語。
“沒錯,我要出發了,來不來隨你。”
陌生人說完,便走進了山中。
“我才不在乎什麼山頂,難道就沒有別的出路。”
想罷,奧馬爾轉身就走,他的自由也可以是別處。
“呵呵呵~”
山中吹來的風裏有一陣輕笑,奧馬爾從中聽出了蔑視。
但旁人的冷眼惡語於他已淡漠如常,沒有停下,奧馬爾選擇背道而馳,他要逃離掌控,永遠自由。
突然,奧馬爾感到一陣戰慄,他的影子如水波般顫抖,高天之光將他的影子照的怪異且長。
“不...”
奧馬爾之前一直逃避的,現在終於到來了。
如橡樹般歷盡風霜,如海崖般疤痕累累,奧馬爾見識過他的力量,如果他不害怕,那他就是個傻子。
“你該跑得更遠一些。”
杜弗爾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