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求證
沒有讓林奇等太久。
一段時間后，教堂內陸陸續續走出一些民眾打扮的人，這些都是紅楓鎮的領民，也是林奇的領民。
顯然他們是來聆聽耶羅庚這名牧師的教誨的，而林奇所要見的耶羅庚則跟在這些人的身後一同走出。
在面露微笑地向這些民眾告別後，耶羅庚才看向了與希維婭一同坐立在對面等候的林奇。
“男爵閣下，您有事找我？”
耶羅庚來到林奇的面前，在林奇站立起來之後向他問道。
說著，他的目光還掃了一眼被林奇有意擋在身後的希維婭，隨後目露驚嘆。
好美的女子！
單純讚歎着希維婭的容顏，耶羅庚心中並無其他想法。
而一直十分警惕的林奇在注意到他的目光后不由挪動腳步將他的視線徹底攔住。
“耶羅庚牧師，看來您的傳教事業做得十分順利啊。”
“呵呵，這並不是我的功勞，這些女神的子民們來到這個世上雖說會經歷迷濛的階段，但終究還是會步入正軌，我只不過是引導了一下他們而已。”
耶羅庚並不在意林奇的小動作，和藹的面容上滿是笑意。
看得出來他十分開心。
林奇心中無語。
這神棍當著他這名領主的面一口一個女神的子民，多少有點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不過他不是來找耶羅庚辯論這些暫且無關緊要的事的。
見耶羅庚心情不錯，林奇也懶得再去套近乎，直截了當得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
“冒昧打擾，只是我剛才在港口散步的時候無意間聽見了有商人在說不久之前暮星帝國的公主成為了...骯髒的魔女，因此產生了興趣，所以想來問問您這位教廷牧師。”
“嗯？”聽林奇這樣說，耶羅庚眉頭一皺：“男爵閣下您看起來不像是會理會這些事的人。”
“這個嘛，不瞞耶羅庚牧師您說，我對魔女這種骯髒的生物沒有什麼好感，在得知這個消息后第一時間產生的想法就是來向您求證那名新出現的魔女有沒有被捉捕，得到她應有的懲罰。”
林奇自然地說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說辭，面色如常。
“是嗎...”耶羅庚仔細審視着林奇，發現看不出什麼異常后他淡淡道：“男爵閣下您有這樣的想法我作為教廷的牧師自然是十分欣慰的。”
“呵呵，應該的。”
林奇皮笑肉不笑地附和着。
內心卻在咆哮，狗東西，還不快點回答我的問題！
“既然如此，告訴男爵閣下也無妨，這並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
耶羅庚說道：“正如您所聽到的那樣，暮星帝國的公主，應該說前公主在一個多月前化作了罪孽的魔女，而剛好吾等神聖教廷的葉爾努爾紅衣大主教大人自女神那裏得到了神啟從而了解到了這一事件，並派遣光榮的聖騎士將這名魔女捉拿，如今偉大的教皇陛下已經完成了對這名魔女的審判，賜予了她應得的死亡。”
“...原來如此。”
林奇聽完后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又笑了起來：“沒想到那名商人說的是真的，一名帝國公主墮落成為魔女，真是讓人唏噓。”
“帝國公主又如何，既然成為魔女，那麼就說明她天生便攜帶着罪孽，吾等神聖的女神子民能讓她在徹底墮落後才將之抓捕審判，已經是十分仁慈了，至少她已經享受過了這世間的美好。”
耶羅庚冷笑一聲。
這並非是針對林奇，也並非是針對希維婭，而是平等的針對每一位魔女。
一直被林奇護在身後默不作聲的希維婭緊緊握住林奇的手，只是聽着這樣的話語就快讓她忍受不住。
林奇心中同樣燃燒着怒火，只是不曾表現出來。
他不知道為什麼耶羅庚在說出這種話的時候會那麼理所應當，那麼鏗鏘有力，那麼大義凜然。
那是發自內心的認同自己的觀念才會表現出來的態度。
忍耐着心中的憤怒，同時也用力握緊了希維婭的手，安撫她的情緒。
“呵呵，您說的對...好吧，耶羅庚牧師，既然了解了事情的真相，那麼我也該離開了。”
“當然可以，不過，男爵閣下，既然您同樣對魔女十分厭惡，或許可以常來我這裏聆聽女神的教誨，畢竟，就算您身為貴族，也同樣是女神的子民。”
“...有時間的話，我會的。”
林奇笑了笑，隨後帶着沉默不言的希維婭轉身離開。
希維婭低着頭，不管是剛才還是現在，她都沒有看過耶羅庚。
她怕自己忍不住將這名“衣冠禽獸”拖入夢境中永世折磨。
兩人快步離開，重新回到領主府邸中。
“希維婭，你還好嗎？”
林奇向一直沉默不言的希維婭問道。
連他都會因為耶羅庚的話而憤怒，身為魔女的希維婭會有什麼感受林奇不用猜都能知道。
因此在回來之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撫希維婭的情緒。
只是希維婭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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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用着一如既往的平靜語氣回應着他的關心：“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
“我確實為那名教廷走狗的話而憤怒，不過更過分的話我也曾聽過，更過分的事也曾經歷過，”她注視着林奇，微微搖頭：“所以，這不算什麼。”
“...嗯，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林奇也不再糾結。
安定下來后他又開始思考關於帝國公主成為魔女這件事。
只是光是想到這已經是發生在一個多月以前的事，林奇就不由一陣煩悶。
稍作停頓后，他深深嘆了一口氣。
耶羅庚並不值得信任，但在涉及到魔女這樣的事情上，耶羅庚的說法可信度實在太高了。
因為教廷自古以來就是這樣做的，都不用耶羅庚來證明。
除非光明教廷中的人發瘋了，選擇不殺這名由本是帝國公主的魔女，否則耶羅庚所說的暮星帝國的公主已經被教皇審判處死這個消息應該毫無疑問的就是事實。
這用屁股想都知道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我們終究是晚了一步，或者說晚了好幾步，無可挽回。”
林奇再次長嘆，隨後又苦笑着搖頭。
“不過就算我們第一時間得知了這個消息，也註定無法救下這位成為魔女的帝國公主...”
就連暮星帝國都救不下他們的公主，他一個小小的王國男爵想救下這名新誕生的魔女無異於痴心妄想。
希維婭沉默地看着窗外，她同樣知曉着一點，甚至她比林奇還要更加深刻地認識這一點。
與林奇不同，她真正知曉主宰着這個世界，將她壓迫地無法喘息的光明教廷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甚至於，就連她所知曉的也只是這個龐然大物的極小一部分。
她纖細如玉的手緊緊抓在窗檯的護欄上，因為過於用力而有些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