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農家樂(20)

第398章 農家樂(20)

看着馬隊那急的抓耳撓腮,手足無措的樣子,李隊長心裏不覺哀嘆:“真不知道,你這小腦袋發達,大腦袋簡單的傢伙,是怎麼混上來的?我這還只告訴你這些,還有更重要,沒有告訴你呢,別忘了,這裏是什麼地方?這裏是農村,不是城市!城市裏,大家來自五湖四海,誰也不認識誰。遇到什麼事情,只要不牽涉到自己的利害關係,大家現在都是各掃自家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能不出手,儘可能的不出手了。

自己被人欺負,還手還能被判互毆,甚至是壞人沒事兒,自己卻被判刑或者賠償壞人呢,您說,不關自己的事情,誰還敢見義勇為呀?當什麼大俠?那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

可是農村不一樣。這裏的人們,祖祖輩輩都一直生活在這裏,互相之間,沾邊掛拐的,親戚套親戚,朋友套朋友,互相之間,都有關聯。扯一下耳朵,腮幫子都跟着動彈,你說你在這裏打了人,還能有你的好嗎?他們可不管你那一套,弄不好,上來一夥子人,先打你一頓再說,也說不定。”

果然,李隊長正想着,就見人群一分,衝進來一群男男女女,儘管這些人,凈是一幫老弱婦孺了,但個個手裏拿着扁擔、掃帚、擀麵杖,橫眉怒目,氣勢洶洶,一進來就問:“是誰打的人啊?”

李隊長心說:“你看怎麼著?我說什麼來着?這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呀。這幫人,你說,你能拿他們怎麼著吧?不行,我呀,我還是躲躲吧,別在這裏惹眼了。”

李隊長悄悄的往後一撤身,衝著自己帶來的那些人使了一個眼色。

那伙人是幹什麼的呀?天天跟這種事情打交道了,一見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都不用等着隊長下令,就已經準備撤退了。

就見一雙從人群里跳出來,指着馬隊喊着:“爺爺,就是這個人帶的頭兒,打的我爸。”

馬隊還在迷惑,“這幫人是幹什麼的呀?怎麼面對我們執法大隊,還敢明火執仗,張牙舞爪的呀?難道,他們不怕,連他們也抓了嗎?”

他還在這麼想着,就見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子,手裏攥着一個笤帚疙瘩,搖晃着隨時要倒的身子,衝上來照着馬隊的腦袋上,就狠狠的敲了一下子,嘴裏還喊着:“我讓你打我兒子?你打我兒子,我就跟你拼了。”

說著話,掄着笤帚疙瘩,繼續往馬隊腦袋上敲去。

馬隊的大腦袋上,當時就長出了一個小腦袋。

“嗬!老傢伙!連我你也敢打?還有沒有王法了呀?”馬隊當時就來了火兒,當場就想還回去,可一看對面那個不用他打,自己就隨時準備要摔倒的老頭子,馬隊又犯了猶豫了。

儘管馬隊不喜歡用腦子,可不代表他沒長腦袋呀,就這一抖摟,就掉一地糠的老傢伙,你不碰他,他還要哏屁朝梁了呢,你若是碰了他,還能有你的好嗎?人死了,你就要扛幡打旗當孝子,錢還不能少賠了,若是半死不活更麻煩,你算是給自己找了一個親爹給伺候養老了,倒省了他自己的親兒子盡孝心了,你說,這不是倒霉催的嗎?

他這裏還在懵逼,見那老頭子敲了他一下,還不肯善罷甘休,還要敲個沒完,這是準備把他腦袋當木魚了嗎?

馬隊自己不敢出手,可他手底下還有一夥兒人呢,他可以讓手下的愣頭青來捅這個馬蜂窩呀!

想到這裏,他一邊往後面退着躲,一邊叫喊着:“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我養着你們,都是吃乾飯的嗎?還不趕緊的給我把他拉住!”

他手底下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說:“有本事兒,您怎麼不自己對付他呀?按說他一個老頭子,一碰就一個跟頭,就這樣的,您一個打他八個,都綽綽有餘呀,哪裏還用得到我們出手呀?還不是您怕沾包,不敢動手嗎?可您怕沾包,我們就不怕沾包呀?”

大多數人怕惹事兒上身,都只是站在原地沒動,等着在旁邊看熱鬧。

可話也說回來了,這樹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什麼時候,都有那不長眼的愣頭青。

這不,就真有兩個二貨,如狼似虎的衝出人群,兩個箭步,就撲到老頭兒的背後,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一把就把老頭子按倒在了地上。

老頭子立刻發出了痛苦的哀嚎和求救聲:“哎呦!要了親命了啦!我要被人打死啦!快救命呀!”

剛剛還躺在地上呻吟的三傻子,一見他爹狗蛋兒被人按倒在了地上,立刻就像紅了眼的瘋狗,一聲凄厲如狼的嚎叫,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掄着沙包一樣大的拳頭,撲向了那兩個二貨。

這會兒,那些剛剛還在吶喊助威的老弱婦孺們也不幹了,三傻子的兩個哥哥,還有侄子侄女的,都出去打工了,沒有在家,可老婆、孩子、兒媳婦都在家呢,她們怎麼能眼看着自己家的親人,隨意的被人欺負?

一見這情形,大人孩子,全都舉着耙子、掃帚、擀麵杖,還有孩子拿着炒菜的鏟子的,個個血貫瞳仁,恨意滔天的衝上來,照着那兩個二貨,沒頭沒腦的拍了起來。

那倆二貨,儘管年輕力壯,血氣方剛,可面對這麼多人的聯合攻擊,也是顧上顧不了下,顧左顧不了右,顧頭顧不了腚,關鍵是,面對這麼一群老弱婦孺,他還沒法還手,你說憋屈不憋屈吧!

不大一會兒的工夫,兩個人就被打的鼻青臉腫,滿腦袋的包,兩個人挺刑不過,只好撒丫子奔着馬隊跑了過去,邊跑邊喊:“馬隊呀!快救救我倆吧,我倆實在受不了了呀!”

馬隊剛剛還在慶幸,幸虧自己沒有出手,不然的話,這會兒挨收拾的,就不是他倆,而是自己了。

可一眨巴眼兒的工夫,這倆二貨,竟然奔着他跑過來了,你說這不是禍水東引嗎?你倆不能還手,我就能還手了嗎?要能還手,我早動手了,還輪的到你們嗎?

你說你這倆二貨,你們往哪裏跑不好,幹什麼往我這邊跑呀?我也是泥菩薩過江__自身難保,我又怎麼能救得了你們呀?

不行,咱們還是一塊跑吧!

就這樣,三個人,一個鴨子加倆鴨子__撒丫子(啪鴨子)就跑。

可是這會兒,周圍看熱鬧的人們,圍的里三層外三層,是風雨不透,水泄不通,看樣子,別說是人了,就是鳥都飛不出去呀!

這還不算,還不斷的有人在他們逃跑的時候,給他們製造各種障礙,有時候飛出來一根雞骨頭,有時飛出來一個杏核,還有時候吐過一把甜瓜籽兒來。

也許有人會說了,“嗐~就這麼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東西,能給人造成什麼障礙呀?”

話可不能這麼說,您想想,您這裏高度緊張,一邊狼狽逃竄,還要隨時防備着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異物,這小東西,雖然對人造不成傷害,可能讓你腳下的速度放慢呀!

您這裏速度剛一慢,好嘛,後面那些老弱婦孺就追上來了,掃帚、耙子、擀麵杖一齊上,甭管腦袋、後背、屁股上,哪裏挨上,他也不好受呀!您說誰能受得了呀?

不大一會兒的工夫,這三人就累的氣喘吁吁,呼聲連連。

腳步也越來越慢,被打的慘叫連連,聲聲不止,不斷的喊着,讓人報警求救。

可明明剛才那些警察還在這裏呢,怎麼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那人都跑到哪裏去了呀?

不都說:人民有困難找民警嗎?怎麼,我們就不是人民了嗎?你們怎麼能見死不救呀?

而他們那些剛才還如狼似虎的隊友們,此刻則瑟瑟發抖的蜷縮在一角,暗自慶幸自己剛才還算機靈,沒有像那兩個傻帽兒似的,冒冒然的,就衝上前去頂雷。

看來,指望他們也是白瞎了呀!

就在馬隊,還有那倆二貨,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王家有閃亮登場了。

也許有人會說了,這麼半天,這個王家有幹什麼去了呀?難道他就在旁邊看着三傻子被人打,連露面也不敢露面了嗎?

那怎麼可能呀?王家有可是本書的靈魂主角,我若是把他寫成那樣的人,還不得被人罵死呀!

不管寫什麼書,主角光環小節上容許有些許缺點,但大義上,是絕對不能含糊的,不然的話,就有三觀不正,宣傳負能量之嫌了。

書歸正傳,回歸原文,就那會兒錢燕兒衝著那些制服撒潑,被馬隊強行往車裏塞,三傻子一時按捺不住,揮拳衝上去的時候,王家有就暗叫不好。

人家十幾個如狼似虎的棒小夥子,你三傻子渾身似鐵,又能碾幾顆釘子呀?

就算再加上自己,那也不是人家的個兒呀!

自己也跟着衝上去?那不是廁所里打燈籠__找死(屎)嗎?

孫飛揚倒是能打,可他不能把孫飛揚往上推呀!

不管怎麼說,人家那些人,都是穿制服的,人家代表的就是法律,你甭管人家做出來的事,合法不合法,但只要是你敢於打了人家,那你就是妨礙執行公務,公然抗法,只要給你把這大帽子一扣,隨便把你拘個十天半個月的,那都算是對你法外開恩,法外留情了。

王家有雖然是孫飛揚的老闆,但他能那麼幹麼?

但除此之外,還有誰能解了此圍呢?

王家有眼珠子一轉,當時就想到了李隊長那伙兒人,你們不是天天說自己保護人民的安全嗎?這人民受到了傷害,你們可不能跑一邊躲清閑去啦。

王家有跟李隊長一說,看着李隊長那嘴,咧的就跟吃了八個苦瓜一樣,就知道,他們肯定也覺得事情不好辦了。

但事兒到眼前了,不好辦,你們也得給我辦了,最起碼,不能讓那伙人繼續毆打三傻子了。

但那些制服來這裏的目的,不是打人來的,而是來處理違法的,李隊長等人出面,只能暫時制止那伙兒人毆打三傻子,可處理違法的事情,李隊長等人,肯定不會幫着自己說話的了。

那除了李隊長這些人,還有誰能幫上自己呢?

王家有的大腦開足馬力,飛速的運轉着,思考着下一步的對策。

猛然間,他的腦海里一道閃光劃過,讓他想起一個人來。

“對呀!今天是禮拜六,那個三狗子,每到禮拜六禮拜天,都是要回村裡來看望他老爹老娘的,這麼有力的大牌,這會兒不趕緊的用上一用,還留着幹什麼使呀?”王家有想到這裏,撒腿就往跑王主任家裏跑。

王主任一家人,正在端着碗,喝棒子麵熬的稀粥呢。

一見王家有,就招呼着說:“哦~是二驢子啊?吃飯了沒?若沒有吃,就在這裏喝碗粥吧。”

王家有拉着王主任就往外走,邊走邊說:“我就不在您這裏喝粥了,您還是跟我去三傻子那裏吃燒烤去吧,那裏人多也熱鬧。”

沒想到,王主任端坐在那裏,連動也沒動的說:“行了,二驢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這裏馬上就吃完了,哪裏還吃得下其他的呀?這會兒你甭說燒烤了,你就是給我端來燕窩魚翅,海參鮑魚,我也吃不下去了。”

“您就是吃不下去,也得跟我走一趟了,”王家有不由得着急了起來,“您若是不趕緊的去,馬上就要火燒連營啦!”

王主任他爸,最近正聽《三國演義》呢,一聽說要火燒連營,就知道有大事兒發生,忙催促王主任說:“那三狗啊,你趕緊跟二驢子去一趟吧,可千萬別讓二驢子全軍覆沒了呀!”

王主任夫人忙安慰公爹說:“爸呀,您甭聽二驢子胡咧咧,這二驢子光棍一條,連一兵一卒都沒有,哪來的全軍覆沒呀?多半,是二驢子這傢伙,想着把我家老王誑走,胡吹大氣,誇大事實呢。”

王主任也呵呵笑着說:“就是,我說這會兒,你小子正應該忙着招待你那些粉絲,替三傻子掙大錢呢,哪裏還有工夫來顧上我們呢?你小子是夜貓子進宅__無事不來,這會兒着急忙慌的跑過來,肯定是有急事兒來找我幫忙,那我更不能着急去了,你還是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說清楚了,我看情況再說吧。”

這會兒,王主任他爸也醒過味兒來了,一邊招呼王家有坐下,一邊說:“我說二驢子呀,我家三狗說的對,急事要緩辦,你越着急,越容易忙昏了頭,把事兒辦錯了,你先喝口水,別著急,慢慢說。”

碰上了這麼一家人,王家有是想着急,也急不起來了,只好坐在炕頭上,一邊喝着水,一邊把剛才的情況,向王主任一家講說了一個明白。

等他說完了,甭說王主任聽明白了,就連一直默不作聲的王主任他娘,一個農村老太太都聽明白了。

沒等王主任說話,老太太先埋怨上王家有了,“我說二驢子呀,我知道你們都看着我家三狗子,大小的算是一個官,可他這官,當的也不容易,你可不能就為了三傻子一家,讓他出面,去和政府作對呀!你那樣的話,雖然說,可能能幫了三傻子一家,可卻坑了我家三狗子,讓人家上面,把他的官給擼了呀!”

王家有一聽,那臉當時就紅了,可不是嗎?你讓人家王主任出面,去對付那些穿制服的,你讓人家去了,怎麼說呀?難道就讓他憑着官大一級壓死人,到那裏命令人們放過三傻子一家,那可能嗎?

何況,這王主任他官再大,也管不着人家這些人呀,他管的是洪城市,又不是你這王家坨,縣官還不如現管呢,就算他說了,人家也不一定聽呀!

但一個弄不好,卻有可能把個王主任陷進去,別忘了,那裏還有好多自己的粉絲呢。

別看那些人,是自己的粉絲,可人家還幹着自己的直播呢,也有自己大量的粉絲,若是自己求着王主任,以勢壓人,讓那些網紅給爆到網上去,那真的坑了王主任了。

種麻子不叫種麻子,叫坑人(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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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驢的浪漫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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