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兩敗俱傷

“師姐，你到現在不會以為，我只是傷你出氣吧？不然，我為何在劍上抹上三絕毒，這可是沒有解藥的毒。”

雲海皺眉，二話不說直接轉身逃離，一步跨出十丈遠，十幾步就有一里多。

不遠處，一個少女從陰影處走出來，施展輕功，幾次跳躍，來到澹臺碧如身邊。

“師父，要不要追？”

“當然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她中了毒，心臟應該也被您刺穿撕裂，這也還能活嗎？”

“誰知道武聖有什麼手段，不砍下腦袋，我不放心。”

兩人快速追上去，很快就追到海邊懸崖，他們毫不停歇直接跳下去。

忽然，一團黑影從懸崖下衝天而起，與師徒兩人對了一掌。

“嘭”

猶如鞭炮炸響，響於三人之間。

雲海再次噴血，落入海中，不見了蹤影。

師徒兩人也是悶哼一聲，身形回到懸崖邊，站立之時身子搖晃，也各自噴出一口鮮血。

女徒弟更是直挺挺倒下，昏迷過去。

澹臺碧如瞥了一眼懸崖下，自然是什麼都看不見，又瞥見女徒弟的慘狀，嘆口氣，大袖一卷將人撈到懷裏。

她又看了一眼下面，轉身大步離去，一樣是一步十丈。

沒一會，她們就到了小島的另一面，沐浴着月光，朝着大陸的方向，踏浪而去，那裏有一艘大船。

……

洞穴裏面。

方雨聽了她們的對話，大概也能明白怎麼回事。

那個叫澹臺碧如的師妹是漠北草原的人，她想請師父出山，一旦拒絕就偷襲下殺手，一看就是心狠手辣之輩。

他雖然看不清什麼怎麼樣，可就單單感應動響，那也是極為厲害的人。

到了此刻，他才鬆一口氣。

他把心神放入識海中，那裏面有一個神秘的空間，裏面躺着一個幾乎赤身裸體的少年，全身就只有一條大褲衩。

重點是，模樣和他一模一樣。

記憶一段段湧來，他明白的一切。

“我還是從前那個方鈺，沒有一絲絲從來改變。”

他之前被柳如煙害了之後，意外開啟金箔空間，全身的精氣神和靈魂被收入空間，然後金箔破開世界，來到這裏。

金箔空間又以自身能力，讓方鈺重塑身體，丟出空間。

結果，因為世界規則不一樣，方鈺的身體遭遇排斥，差點被摧毀。

恰好此時，金箔空間發現小島沙灘有一個瀕臨死亡的少年，也就是方雨。

它又以厲害手段，借用方雨的氣息和血脈打入方鈺的體內，以此屏蔽讓世界規則驅逐摧毀。

結果不知道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沒有成功屏蔽世界規則，反而讓世界規則進入方鈺的體內，然後開始了改造。

這個過程，方鈺非常的痛苦，不知道昏迷多少次，又痛醒多少次，簡直都靈魂麻木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改造成功。

方鈺的身體變成了純陽之體，傳說中最完美的男人，簡直就是規則的親兒子。

不但如此，身體新生，自然帶有先天之氣，還是最純凈那種。

也不知道金箔空間出於什麼考慮，把少年方雨收進空間中，並且把記憶丟進方鈺的識海里，這段記憶一度壓過了原來的記憶。

這讓方鈺靈魂差點承受不住，一度昏迷過去，記憶的衝擊，讓他噩夢連連。

雲海女道士在海邊發現他之後，順便檢查一下，發現沒有生命危險，就先帶回道觀，要好好檢查。

結果，因為之前好奇見手青蘑菇之毒，想要體驗一下飄飄欲仙感覺，嘗吃了不少，此刻正好發作，迷迷糊糊之下，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情，得到了天大好處。

方鈺靈魂適應之後，也就蘇醒了。

衣服，氣息，相貌，記憶，習慣本能，都是一脈相承，無縫連接。

也正因為這樣，他與雲海交流沒有出現一絲破綻。

現在，被壓制的原來記憶復蘇，驅逐了不屬於自己的的記憶，將其隔離到一邊，以後就不會受到影響了。

方鈺把意識投入空間，看見依舊昏迷的少年，他面露複雜。

“我既然繼承了你的記憶，那就會承擔你的義務，以後我就是方雨，幫你好好孝敬雲海這個師父。”

方鈺……哦！應該從此刻起，方鈺就變成方雨了。

方雨舉起雙手，感受到裏面充滿了活力，心中甚是高興。

“如果我現在站在老爹面前，他肯定高興壞了，少不了喊一句——我兒方雨有大帝之資。”

他坐起身，張望四周環境。

好在這個世界之力對他改造時，不知道是不是遺漏還是什麼，居然保留了夜視這個能力，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這是一個洞穴，一頭通往上頭的道觀大殿，一頭黑漆漆的，看不到盡頭。

大殿這一頭他是不敢此刻回去，免得遇到澹臺碧如這個兇狠女人。

那就只有一條路了，就像他未來一樣，目前處於逼仄漆黑的地底，沒有財富與光亮，但他相信，自己一定會闖出一片人人羨慕的天空。

方雨順着通道前行幾丈之後，拐個彎來到一個大洞穴。

他這時才知道，也就之前的路段才是人工開鑿，眼前的洞穴才是天然溶洞。

他也沒有停留，繼續沿着洞穴走，來到一個大客廳似的地方，發現雲海躺在地上，全身濕漉漉的。

吸收了水分，道袍變得沉重，反而凸顯出身材，長腿細腰，胸口更是鼓鼓囊囊。

不過，方雨可沒有心思欣賞這些，他發現雲海胸口道袍有個口子，四周血跡斑斑，應該是被利刃傷害過。

她面色蒼白，嘴角也有一絲絲殘留血跡，披頭散髮之下，不少髮絲黏在臉上，有說不出的凄美。

方雨為難了，他身上沒有任何丹藥，更不知道怎麼救治。

他現在也沒有修為，沒有之前的靈氣，更沒有這個世界的內力。

就在他想要求助空間器靈的時候，雲海睜開眼睛，恰好看見方雨眉頭緊蹙，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樣。

她心中也略感欣慰，覺得自己這十幾年沒有白養他。

方雨急忙道：

“師父，你醒了，疼不疼？”

雲海嘴角微微抽搐，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要是有一天也被人捅上一劍，再挨上一掌，就知道疼不疼了。”

方雨也知道現在不是扯淡的時候，直奔主題。

“師父，我現在能為你做些什麼？”

“你扶我起來。”

方雨依言而行，將雲海扶起，讓她自行盤腿療傷。

他也想看看，這位女武聖能否自救。

雲海調息片刻，面色好看了許多，不再那般蒼白，她再次睜開雙眼。

“小雨，我這一劫怕是過不去了，你往後的日子，要自己走了。”

“師父，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方雨不甘地問道。

雲海心思一動，想到之前從方雨嘴裏“吸食”的力量，又想到剛才就單單攙扶的肌膚接觸，暖乎乎的，還感受到熟悉的力量，身體蠢蠢欲動，發出某種渴望。

雲海不知道徒弟有了什麼變化，可她知道一點，徒弟還是沒有內力，根本不能把力量給她。

而她也沒有學習類似《吸星大法》的武功，能夠強行吸收別人的力量。

難道，還要讓她學習之前的做法，嘴對嘴吸收？

她受傷的心忽然跳動加快，真氣暴亂。

“噗”

她噴出一口鮮血，血中帶着黑色，明顯是劇毒攻心了。

方雨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攙扶雲海，焦急說道：

“師父，您怎麼了？”

雲海知道，不能再等了，迅速一指點在方雨的眉心，讓他昏迷過去。

看着懷中的徒弟，她喃喃自語道：

“小雨，你也不要怪為師要了一次又一次，都是為了活命啊！”

“大不了，我不但幫你拿下公孫青檸那個郡主，還幫你拿下其她三個美女就是，你以後的孩子我也幫忙帶。”

做好了心理準備，完成了一個“交易”，她對着方雨的嘴唇印了下去。

這是一個瘋狂的深吻，雲海簡直恨不得把方雨整個人吃進嘴裏。

“有用，力量還是可以吸收到一點點，可以治療破損的心臟。”

“該死，為什麼不能給多一點點，這樣太慢了。”

雲海發現方雨臉色憋紅，她鬆開嘴巴，給方雨緩過勁的時間，也給自己休息的時間。

她抹了抹嘴巴，有種吃干抹凈的心虛感。

看着懷中的少年，雲海其實知道，還有一種辦法可以得到方雨體內的力量。

“唉！我如此輕薄於他，本就被形勢所逼的無奈之舉，他知道了也能想得開。”

“我要是再進一步，那就有違於倫理，不但過不了自己心裏這一關，也讓他以後生活帶來麻煩，甚至給他武道之路崩壞。”

“還是慢慢用嘴吸收吧！這一絲絲力量的散溢，本就是外逃的力量，對他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雲海感受到心臟恢復能力後續乏力，她又低下頭啃咬，繼續苦逼的吃口水工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心臟已經好了不少，就差一點就能恢復到安全線上，只是方雨溢散的力量又沒有了。

看着方雨嘴唇又變得像是香腸一樣的嘴唇，雲海拍拍額頭。

她雖然已經有難為情，也有一絲絲慚愧，但畢竟是第二次了，有了心理準備。

加之，方雨這個徒弟從小被她帶大，經常拿來當玩具玩，有事沒事就折騰，每次看到他惱怒和苦瓜臉，她都能得到身心的愉悅。

現在，也只是再進一步玩弄而已，她也覺得好玩。

雖然，這事絕對不能讓徒弟知道。

不過，可以當做一種美好的回憶嘛！以後回想也是一種心情調味劑。

她一根食指點在方雨的嘴邊上，很快就治療好香腸一樣的嘴唇。

又是大袖一揮，把方雨送到丈外之處，如同一個渣女。。

她開始了自我療傷，壓制體內的毒素。

這一幕，似曾相識。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海再次噴出一口鮮血。

“沒有想到，小雨的力量還能同化毒藥，可惜太少了，剩下的困難只能我自己解決了。能不能熬過這次劫難，就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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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方雨也幽幽蘇醒，他不知道為什麼雲海把他打暈了，瞥向這個美女師父，眼神充滿了埋怨。

雲海對這個眼神太熟悉，以前她每次惡作劇之後，小雨都是這個表情，生氣又委屈，還有無話可說的無奈。

雲海避免徒弟責怪，立馬做出虛弱表情，臉上帶着一絲痛苦。

她的形象現在本來就很狼狽，臉色也很差，經過表情的配合，就是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樣。

果然，方雨立馬忘記了嘴唇和口腔裏面不舒服，急忙爬起身，來到雲海身邊，埋怨的表情變成了關心和憂慮。

“師父，您怎麼樣了？”

雲海搖了搖頭，說道：

“也算我命中該有此一劫，為了給你療傷，一身內力本源去了七七八八，實力下降。結果，又遭人偷襲得手，對方還用上了致命毒藥。”

“師父，你不是武聖嗎？還懼怕毒藥？”

“本來是能夠壓制住毒性的，見他們追得太緊，又與他們硬拼了一次，將她的徒弟打得半殘，她自己也身受重傷，短時間內不能隨意與人動手。”

說到此處，她反倒是笑了，接着又道：

“你說，如果我把這個消息泄露出去，她們會不會被中原武林追殺得上躥下跳，狼狽不堪？想想那場景，一定很好看，也一定很好玩。”

方雨也是無語了。

到了這個時候還想着好玩，怪不得你師妹對你毫不留情，這也是你以前欺負她的結果。

他又想到，這個雲海以往“惡劣”的性格，武功又好，長相又漂亮……

拋開同門男性不說，他們可能忍忍就過去了，甚至痛並快樂着。

同門女性肯定深受其害，那個澹臺碧如說不定就是其中之一，沒少受折騰。

“師父，您還是不要想着這些有的沒得，還是想想怎麼自救吧！”

雲海感到身子一陣冰冷。

她知道，自己可能要昏迷一段時間，能醒過來自然好，醒不過來就一切皆休。

她目光落在方雨的臉上，又一路往下，盯住某處幾眼。

抬起眼眸，看到方雨稚嫩的臉龐，欲言又止。

方雨見此，連忙問道：

“師父，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一定幫你做到。”

雲海最後還是沒敢把話說出來，她輕聲道：

“小雨，你很久沒有抱師父了。現在師父很冷，抱一抱。”

方雨連忙做到雲海身後，將她攬在懷裏。

“師父，是這樣嗎？”

雲海感受到背後暖烘烘，冰冷的身體舒服了不少，可惜，感受得到卻不能吸收。

不過，她那空落落的心，總算有了那麼一點點依靠。

她動了動身子，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就依靠在方雨的懷裏昏睡過去。

方雨低頭，美麗的容顏就近在咫尺，他有一種啃咬的衝動。

特別是她的嘴唇，雖然缺少血液變得蒼白，卻因為腫脹變得圓潤，反而有一隻種白色靈果成熟，讓人垂涎欲滴。

方雨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嘗到了血的味道。

雖然不知道這血是怎麼來的，卻讓他瞬間清醒，拋開心中的雜念。

他意念投入空間內，呼喚器靈。

“器靈老兄，能不能幫幫忙，把我懷裏的人治好。”

好一會，器靈才回復：我的氣息已經被這個世界規則記住，她若是沾染上，無異於自尋死路。

“那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救？”

器靈：你可以把她拉入空間。

“可以嗎？”

器靈：可以，不過她要是進來了，你短時間內就無法進入，你可要想好了。

方雨明白器靈的意思，遇到危險躲入空間本來就是他的逃命後路，真被雲海佔據了，以後很可能會是。

特別是他現在也算身處險境，沒有修為在身，這是非常的冒險。

可他看着懷中的雲海身體逐漸變冷，皮膚也開始變得黑色，他很難狠下心不理會。

雲海可是因為他方雨才失去大部分實力，不然何至於落到今日下場。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恩怨要分明。

“器靈老兄，我想清楚了，就把她收進空間吧！”

器靈：那行，我把空間收入物品的秘訣告訴你。

很快，方雨的腦海就出現方法，他稍微熟悉一下，就嘗試運用。

他一下子就把一塊石頭收入空間，這說明已經學會了。

在器靈的肯定下，方雨把這種方法用在雲海身上，也很順利，懷中的人不見了蹤影。

內視金箔空間，雲海已出現在那。

她的四周忽然湧現白色霧氣。

方雨知道，這是器靈出手了，心中也暗暗鬆了口氣。

雲海雖是昏迷不醒，可本能仍促使她吸收這種白色霧氣。

霧氣進入她的身體后，便開始修復她破損的五臟六腑。

沒多久，空間內的霧氣已被雲海用盡，原本隱隱已經變黑的皮膚，開始變回白皙。

“器靈老兄，她現在已經好了嗎？”

器靈：身體上的傷是好了，可是她使用特殊的方法，讓一身內力與毒素徹底同化，更是把自己的靈識封閉，醒來要看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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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麼厲害，難道就不能喚醒嗎？”

器靈：可以，不過對她會造成傷害。

“那算了，只要不死就行。你幫忙看着點。”

器靈沒有回答，算是默默應下了。

方雨無語問蒼天。

雲海的命雖是暫時保住了，可想要清醒，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這對師徒不知是犯了什麼太歲，一個兩個都昏迷着，安安靜靜地躺在空間裏，這叫什麼事啊！

方雨直到此時，他才有時間仔細檢查這具被改造過的身體。

他發現，以前修行的108條靈脈，如今隱藏非常深，裏面的靈氣根本不能用來對敵。

更可怕的是，這些靈脈連接的丹田位置也全部被封堵了。

丹田裏面，現在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也非常的小，完全是一個嶄新的丹田模樣，沒有任何開發過的那種。

他仔細再檢查，原來，丹田就是一個“鴛鴦鍋”的太極造型，一邊是修鍊內力，一邊是修鍊靈氣。

以前的身體，可以修鍊靈氣，內力的“十二正經+奇經八脈”被隱藏。沒有了內功，丹田的這一邊自然非常乾癟，幾乎等於沒有。

同樣的道理，如今“108靈脈+9大天脈”隱藏，屬於靈氣這一邊的丹田就變得乾癟。

擺在方雨面前的就是兩條路，要麼走內功道路，要麼走靈氣道路。

“器靈老兄，對於我目前的道路，你有什麼建議。”

器靈：你沒得選擇，你身體被這個世界規則改造過，除了走內功道路，突破各個境界，沒有其它路可走。

方雨原本以為器靈可以幫忙提供靈氣，從而把靈氣丹田撐起來，現在是沒有指望了。

“那裏給我一篇修鍊心法。”

器靈：可。

方雨忽然注意到，腦海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篇名為《吞天功》仙道功法，看這風格和之前的“養道果之術”一樣，卻更加高明。

他就靠“養道果之術”把自己修為和天賦凝聚成為一顆果實，送給未婚妻柳如是。

這個時間，他花了五年。

從十三歲的天才，變成十八歲的平庸，最後淪為凡人。

結果在最脆弱的時候，修為還沒有修鍊回來，就遇到的柳如煙的算計，差點死於虎妖的嘴裏。

他甩開這些煩惱，仔細閱讀《吞天功》的內容。

於是，他按照功法，去感應四周的元氣，想要吞食。

然而沒有任何用處，根本沒法吸收四周的天地元氣。

“器靈老兄，修仙功法對天地元氣沒有吸引力。”

器靈：既然這樣，那你就練武功雲海編纂的《陰陽雙絕功》，這是她成為武聖之後再次新修，應該是這個世界最強的功法之一了。

方雨道了一聲“好！”，開始了修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