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下養朱，大明豈能不亡？
“葉先生，前幾日聽家父所說，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揚言上知5000年，下看600載，不知此事是否為真？”
畢竟是一朝之太子，自然不會沉溺於聲色犬馬之中。
飲了一口飲料之後，便說出了來此的真正目的，而朱元璋此刻同樣正襟危坐，一雙龍目死死地盯着葉天策的眼神。
若是敢說假話，絕對逃不出老朱的眼睛。
“呵呵，沒錯。”
“這事不是我吹，就沒有本老闆不知道的事情。”
葉天策揣着小手，隨後話音一轉，“只不過有些事情想要知道是要付出代價的，目前只回答大明朝的事，明碼標價，千兩白銀一問。”
“奸商！果然是奸商！”
“只不過問些事情而已，居然開價千兩白銀！”
朱元璋被氣的吹鬍子瞪眼，恨不得當場砍了葉天策。
而且他也不相信這傢伙真的能夠預知未來之事。
至於上次廢除丞相制度。
朱元璋之以為葉天策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畢竟在此之前，朱元璋的種種表現。
但凡是有心之人，絕對能夠猜出個七七八八，至少李善長那老小子肯定明白。
太子朱標面色也不大好看。
千兩白銀着實不是個小數目，哪怕是東宮之中的用度，一個月下來也用不了如此許多。
“葉先生，這價格實在太高了，我們黃家只是做一些小本買賣。”太子朱標有些艱難的開口。
“哦，也是。”
“不過你們也應該沒什麼問題，我這邊只能回答歷史重大事項，一些偷雞摸狗的小事也別來問我，我不會回答的。”
葉天策點了點頭，也知道千兩白銀對於古人來說意味着什麼。
“哼，不就是千兩白銀嗎？咱給的起，但要是你小子說錯了，咱非得派人把你的破店給砸了不可！”
朱元璋驢脾氣上來了，直接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那你說，大明朝國祚幾何？”
這下子不光是太子朱標，哪怕是葉天策本人也愣住了。
好傢夥，你這老小子啥身份啊？
上來就問這種有關九族消消樂的問題，當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爹，你這也太……”朱標連忙說道。
“閉嘴！”
朱元璋冷喝一聲。
“呵呵，本老闆雖然不知道老黃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但想必也是不簡單的很。”
“居然敢問這種問題，但別以為能嚇唬得了我，我還真能告訴你，只不過這錢不能少。”
葉天策眼神微眯，已經對面前的老者升起了不一樣的想法，當今天下，敢問大明朝延綿多少載的，除了龍椅上那一位，還能有誰？
只不過，葉天策也不敢完全確定，自然也不會戳破這件事情。
反正有什麼不對的，直接開門跑路。
太子朱標已經着急了，這種問題誰敢亂說？要知道，大明的洪武皇帝就坐在這裏，說多了不信，說少了就要殺人。
當初朱元璋問劉伯溫此事之時，回去之後，劉伯溫嚇的三天三夜不敢睡覺。
“大明國祚至多600半！”葉天策語出驚人。
“600年嗎？倒是和那老傢伙說的一樣。”
朱元璋的面色緩和了一下。
但下一刻，葉天策繼續說道：“什麼600年？你們的理解能力有待提高啊，600的一半，就是300年，我是說大明最多300年！”
太子朱標被嚇得面色蒼白，朱元璋面色陰沉如水。
彷彿下一刻就要爆發。
一個是當朝的皇帝，一個是當朝的太子，而且現在只是開國初期，大明建立不過15載的光陰。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有人告訴他們，大明不行了，就剩下200來年……
“大膽狂徒，竟然做我大明朝只有300年的國祚，難不成是活膩了？”
突然之間，店鋪外面傳來了怒罵之聲。
來人正是燕王朱棣，當今洪武皇帝朱元璋的第四子。
其實朱棣在早先就已經來了，只不過看到自己的父皇和皇兄都在店鋪之中，並沒有進去，而是在不遠處偷聽。
自然也知道兩人隱藏身份的事情，但聽到葉天策如此狂悖之言，燕王朱棣實在是忍不住了，提着刀就沖了進來。
“你又是何人？”
葉天策眉頭一皺，不過自己的這番言論也的確是驚世駭俗，“這都是你們問的，笨老闆只是實話實說，而且這事也傳不到皇帝他老人家耳朵里。”
“想必你們也不會把這事抖落出去，畢竟敢向他人詢問大明國祚，恐怕你們也要落到一個連坐之罪，抄家滅族沒得跑。”
葉天策絲毫不慌，甚至還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果汁。
“爹，您千萬不要生氣，葉先生肯定是逗您玩的。”
“葉先生啊，我知道您是在開玩笑，但是這種玩笑在咱們大明朝可開不得，我們皇家也是追隨洪武皇帝，他老人家打天下的勛貴。”
“與大明朝休戚與共，老四，你也冷靜一點。”
太子朱標勸說道，只不過他也覺得自己保不下葉天策了。
“呦，原來是黃小四啊。”
葉天策上下打量了一番燕王朱棣。
“哼，如今的大明朝一片升騰之相，哪怕不能傳至萬萬世，起碼千年歲月也是有的，在你口中居然只剩下了300年？”
“咱看你是舊病複發，腦疾犯了！”
朱元璋此刻恨不得把葉天策扒皮抽筋，掛在應天城外的城門樓子上滋滋放血，暴晒180天。
“爹，只要你一聲令下，兒子我立刻抽刀把這亂臣賊子給剁成肉泥！”
燕王朱棣冷哼一聲，手已經摸到了刀柄。
“老四，你別再說了，葉先生，如今的大明朝欣欣向榮，當今皇帝更是定下了祖訓，只要後世皇帝嚴格遵守，怎麼樣也不會只有300年吧？”太子朱標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知道葉天策已是必死之局，但還是想問一問這是為什麼。
“就是，咱今天讓你死個明白，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必然把你移交到五城兵馬司滋滋放血！”
朱元璋也想聽葉天策這張破嘴能說出什麼東西來。
“好啊，那就是另外的價格了，一共是兩千兩白銀。”
“大明的亡國之禍，便亡於祖訓之中。”
葉天策語不驚人死不休，絲毫不在意眾人震驚的表情，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我只給你們提其中一條，你們幾個都給我豎起耳朵聽好了，本老闆只說一遍，那便是其中的藩王宗室供養政策，大明一半天下便亡於此！”
“你放屁，這天下都是老朱家打下來的，當今陛下的子女們獲得供養怎麼了？難不成還要削減錢糧不成？”
朱棣一聽到關乎自身利益，立刻就要暴起發難。
“哼，我可並沒有說朝廷給的錢多，宗室俸祿的設定，其實還是比較合理的，但壞就壞在另一點。”
“用你們的豬腦子想一想，大明如今已經有多少藩王？而他們也會生孩子，累加起來，這是一個多麼恐怖的字數？”
“別跟我說用不了多少，未來的先不提，就先說說當今的洪武陛下，好傢夥，比我們村裏的老母豬都能生，他一個人都生了20來個皇子，這得各個封王吧？”
“哪怕是這些皇子們生少一些，一人只生五個孩子。”
“以第二代20個皇子計算，那麼，第三代便是100個皇子，第四代500，第五代2500，到了第六代，已經超過一萬之數！”
“哪怕是最低的奉國中衛，都有200石俸祿，親王更是高達一萬石。”
“以每代20年來計算，我剛才算到的第六代，似乎也就是在百年左右吧，當然了，這時候還並不算太多，對於朝廷說上來的賦稅而言，基本上沒有什麼壓力。”
“但是再往後看呢，以此類推，刨除一些早夭的，或者因其他原因並沒有子嗣存世的，大約300年之時，大明的宗室數量，不下百萬之眾，說能撐300年都是多，估摸着最多200年，從全天下收上來的錢糧，一半以上都要供養宗室人員。”
“天下養朱之一家，天下千萬百姓之力，難以填滿宗室之口，這樣的王朝能長久才出鬼了！”
葉天策長篇大論，針砭時弊，一字不差的全被三人聽到了耳中，隨着話音落下，整個場面死一般的安靜。
燕王朱棣那握着刀柄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朱元璋和太子朱標更是大張着嘴巴。
眼神中滿是驚駭之色。
他們的目光太狹隘了，只看到了幾代以內，完全沒將宗室供養政策看到百年以後，最關鍵的是，他們沒有想到老朱家的人這麼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