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心疼
白澤居住的病房是在醫院的頂樓,一出電梯門就看出了這個樓層與別的樓層病房的不同之處。
兩個安保人員站在了電梯口兩端,看見白援朝之後立馬彎腰行禮,並主動接過竇明俊手裏的兩個包裹,跟在了我們身後。
竇明俊似乎看出了我心裏的疑惑,便對我解釋道:“瑤瑤,這個樓層外人是進不來的,只有我們老闆家的親屬,或者摯友生病時才能到這個樓層來調養身體。”
我點了點頭,看着大廳正中央的景觀,整個人都差點傻了。
這大廳中央居然有個假山瀑布,下面的蓄水池裏還養了幾條蝴蝶鯉。
周圍還養了許多名貴的花草樹木,就跟個室內公園一樣。
再往裏走,居然還有個健身房,透過玻璃窗往裏面看,所有你能想像到的健身器材裏面全都有。
竇明俊看着我和姥爺吃驚的眼神,又解釋道:“這些是給內部人員康復訓練用的,不過這裏健身器材比較全面,白總他們偶爾也會來這裏鍛煉鍛煉身體。”
竇明俊隨後又指了下身後方向:“喏,那邊還有個私人游泳池,小白總之前偶爾也會來這游泳。
他很喜歡游泳,他說游泳能讓他靜心,這樣對他打坐有幫助。”
我點了點頭,還沒緩過神,竇明俊又指了指最北面。
“喏,北邊陽台還有個網球場,是我們白總專門給小白總建造的,小白總自小就喜歡打網球。”
看來這白援朝還是挺疼白澤的嘛,要不是情蠱作祟,我覺得白援朝應該會是個好父親的。
接着,竇明俊又指了指南面:“這南面是個露天室外花園,裏面種了很多很多花。
這個季節正是盛開的時候,瑤瑤,一會兒你要是不急着走,我帶你去看看。你們女孩都會喜歡的。”
我笑了笑應了聲好,竇明俊在前面帶路,七拐八拐了好一陣,才來到了白澤的病房前。
白澤的病房門口,同樣站着兩個安保人員,看見白援朝,立馬起身問了聲好,隨後便打開了白澤的病房大門。
白澤的病房,有好幾個房間,入眼是一個大客廳,裏面擺放着布藝沙發、電視,看起來很是溫馨。
客廳的最南面是一個很大的落地窗,從窗邊望去,能看到遠處城市的風景,視野很是開闊。
至於別的房間是幹嘛的,竇明俊沒帶我去,我也不能私自亂走,只是在經過白澤的病房時,我看了一眼他隔壁的房間,那裏好像有個很大的泡池,應該是洗澡的地方。
不過這泡池都趕上農村種地的蓄水池大了,住院不會有太多人一起洗澡吧,弄這麼大的泡池在這兒不浪費水嗎?
有錢人的世界,我是真搞不懂啊!
白澤住的房間門是敞開的,沒等進門,我便看見了白澤。
我腳步如同灌了鉛一般,緩緩挪到白澤的病床前。
看着他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裏,雙眼緊閉,臉上還殘留着手術過後的蒼白與疲憊。
那原本總是帶着高傲冷峻的臉上此刻卻毫無知覺,像是陷入了一場怎麼也醒不來的噩夢之中。
他的臉依舊水腫得厲害,眼皮腫得根本合不嚴實,那微微露出的縫隙里,眼眸藏在下面,沒有了往日的靈動與神采。
手上扎着營養液的針管,那細細的針頭彷彿扎在了我的心上,頭頂的輸液桿上掛着好幾瓶還沒來得及輸的點滴,就那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着,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他此刻所承受的痛苦。
他身上插着好幾根管子,有的管子下面連接着膠袋,裏面裝着從他體內排出的血水,那觸目驚心的紅色,看得我眼眶發酸,淚水忍不住在眼眶裏直打轉。
還有的管子連着旁邊的機器,機器時不時發出的滴滴聲響,在這安靜的病房裏顯得格外刺耳,每一聲都像是在提醒着我,白澤此刻承受的痛苦。
可他卻連一點意識都沒有,只能這樣毫無抵抗地承受着一切。
他身上蓋着毯子,可露出的肩膀能看得出,他身上是纏着繃帶的,師父說白澤是經歷了大開膛手術的,他麻藥過敏,是完全沒打麻藥的,那該有多疼啊!
想到這,我伸出微微顫抖的手,輕輕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冷冰冷的,完全沒了正常人的體溫。
他瘦了,瘦得我都不敢用力握他的手。
“師兄,你醒醒呀,我是瑤瑤啊,我來看你了……”
我的聲音帶着哭腔,在這寂靜的病房裏輕輕回蕩着,可白澤依舊毫無反應。
我多希望他能像往常一樣,聽到我的聲音就睜開眼睛,笑着和我說話,哪怕是嗔怪我幾句也好呀。
姥爺在一旁也默默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聲音沙啞地說道:“小白這孩子,遭了大罪了啊,老天怎麼就讓他受這麼多苦呢,他向來是個好孩子,熱心腸,總是幫着別人,怎麼就……”
姥爺的話沒能再說下去,那哽咽的聲音里滿是心疼與無奈。
我把頭輕輕靠在床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打濕了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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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里不斷浮現出和白澤相處的點點滴滴……
“白澤,你得快點好起來知道嗎?我很快就要升初中了,你不是說我這次如果考得好會給我獎勵嗎?”
我一邊哭着,一邊在他耳邊喃喃低語。
“還有,前兩天我和姥爺給你送了不少元寶,你在那邊別不捨得花,脾氣別那麼倔,該服軟你就服軟,該用銀子打點的你也別吝嗇。
如果可以,記得給我託夢,如果他們不讓你給我託夢,記得買通陰差,讓他們找我二姨夫,讓他們告訴我二姨夫一聲,你在那邊好不好,缺啥少啥記得和我說……”
其實我知道自己說這些話大體是沒啥用的,因為白澤跟正常的亡魂不一樣,他在那邊根本就沒落戶。
留在那邊唯一的任務就是受罰,一個需要每日上刀山、下業火的人,怎麼可能會讓他給我託夢呢!他又怎麼可能會在那邊過得好呢!
可即便這樣,我還是想知道他在那邊過得怎麼樣,受了多少苦,以及我還有什麼可以幫助他的。
白援朝大體是知道自己兒子在那邊是要受多少罪的,聽我這麼說,他也忍不住掉了眼淚。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一直糊塗,我兒子哪會受這份罪,是我害了他!我兒子這是拿命幫我解的蠱啊!我對不起他啊!”
他越哭聲音越大,也不顧及門口還有安保人員在那兒站着呢,就那麼自顧自地哭着。
我擦了擦眼淚,回頭對他說道:“白總,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別太自責了,好在白澤這次福大命大,他過陣子就會醒了。只是我希望等白澤醒了以後,你能履行你做父親的責任。”
白援朝連連點頭:“我會的,瑤啊,你放心,我一定會彌補他的。”
我嘆了口氣,對他說道:“白總,如果方便的話,我想請您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