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檸檬清香

遠南路這條巷子既然是古玩集市，售賣的自然是以舊物件居多，季正陽穿過了大量的舊物件攤位之後，終於在集市的深處看到了一個原石攤位。

原石攤主是一個約莫50歲左右的男子，歲月的滄桑盡顯臉上。此時攤主正一籌莫展的坐在攤位後面的小凳子上，看樣子今天還沒有開張。季正陽站在這個攤位邊低頭掃了幾眼，看到攤位上放有9個原石，目測一下，小的原石大約不到1公斤重，大的原石估計也就5、6公斤的樣子。

季正陽上前兩步，在原石攤位面前蹲下，忽然他心中一動，他的鼻腔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水果香味——他又遇到了有香味的原石！難道有些原石真的會散發出香味？能夠散發香味的原石它的內部品質是好還是壞呢？那麼今天自己要不要挑選一個有香味的原石，解石以後研究研究？主意打定了，季正陽做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掩蓋住內心的那點小激動，然後在攤位上的幾個原石中努力辨別，鎖定了那個散發出香味的原石——只是讓他奇怪的是，那個原石的香味並不是他嗅到過的菠蘿香味，而是另一種香味——檸檬香味，是一種檸檬的清香。

“原來原石散發出來的香味也有很多種呀！”季正陽心裏嘀咕着，隨後他裝出一副懂行的樣子，伸出雙手從鋪在地上的淺藍色棉布上抱起了一個約莫4公斤重的原石湊到眼前查看。這是一個黑皮殼的原石，皮殼上油性十足，原石表面的平整度不錯，整個原石呈橢圓形。

雖然季正陽極力裝出一副懂行的樣子，但是還是被老道的攤主一眼看破，知道攤位前蹲着的這個小夥子是個不懂原石的小白。畢竟只要稍微對原石懂一點點的人，都知道隨身帶一個強光手電來壓燈原石，當然大多數人就算壓燈原石也看不出所以然來，但至少那副派頭看起來像那麼一回事，可是眼前這個小夥子什麼工具都沒帶，就憑一雙肉眼在那裏查看原石。

攤主並不打算說破這事，畢竟對方是小白的話，過一會談價時對自己有利，攤主決定割小白的韭菜了。

季正陽捧着4公斤原石翻來覆去地查看了半天，確認了檸檬清香就是從這個原石中散發出來的；同時，他也確認了這個攤位上不再有其他散發出香味的原石了。於是他抬起頭看向攤主，問道：“這個原石怎麼賣？”

“小夥子，你手上這個原石是莫莫亮場口的。莫莫亮是一個產量很低的緬國翡翠場口，這個場口的原石以出高品質翡翠着稱，所以價格比較高哦，要3千塊！”

3千塊錢這個價格超出了季正陽的心理價位，畢竟季正陽一個月的工資也就5千塊。想起了前幾天解石店的周師傅提醒過他，說是這個集市上原石一般也就賣個幾百塊，季正陽覺得沒有必要花3千塊錢買一個原石。反正今天自己已經驗證了原石當中確實存在散發香味的原石，如果要做實驗的話，等找到一個有香味並且價格便宜的原石就行了。

打定了主意，季正陽把手中的原石放回鋪在地面的淺藍色棉布上，沒有再說什麼，起身就要離開。

季正陽的舉動讓攤主有些懵逼，攤主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喊價有些高了，於是趕忙說道：“小夥子，開張生意，可以便宜點，你要是喜歡的話就還個價嘛！”

季正陽停下了腳步，這時候其實他似乎聞到了從其他原石攤位上隱隱約約散發出檸檬清香味道，於是對眼前這個4公斤的莫莫亮原石的興趣不那麼濃厚了，便隨口還了個價：“1千，賣不賣？”

話才出口，季正陽就後悔了，怎麼第一次買原石就出了1千元的高價？

攤主聽到季正陽的還價，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但是他還是一臉討好的說道：“小夥子，你這還價也太狠了！底價給你，1千8，你看行不行？”

見攤主沒有答應，季正陽心裏鬆了口氣，他沒有理攤主，轉身向旁邊的原石攤位走去。

“小夥子，回來吧，1千塊賣給你了！”

季正陽愣了一下，站住了。他本來打算一走了之的，但是自己還了價，現在攤主也同意了，不掏錢的話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爭執，想一想，只好又回到攤位邊，有些不情願地掏出手機掃碼1千塊，支付給了攤主。

季正陽此時並不知道，按照購買翡翠原石的規矩，買家還了的價，最終賣家同意了，就必須要把原石買走。季正陽差點就觸犯這條規矩了。

攤主收起手機，拿出兩個黑色膠袋，將4公斤的莫莫亮原石裝好，遞給季正陽。季正陽試了試膠袋的韌性，還不錯，很結實。

手裏提着1千元買到的4公斤原石，季正陽離開這個原石攤位。他慢慢邁開步，考慮要不要再到另外的原石攤位上看看？轉念一想，算了，不看了，他此次來購買原石的目的，是想搞清楚有香味的原石當中到底隱藏有什麼秘密，他當然不能拿王小慷抵押給他的原石去解石，那可是價值3萬元的原石。現在手裏有了一個1千元買到的有香味的原石了，盡可以帶去解石做個實驗，解石以後看看有什麼特別之處。他沒必要再買別的原石，畢竟自己的經濟並不算寬裕，除了生活開支以外，其餘的錢要去買高達模型，所以用一個有香味的原石做一次實驗足夠了，其他的事，等這個莫莫亮解石結果出來以後再考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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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正陽離開了熙熙嚷嚷的古玩集市，徑直朝街巷深處的周師傅解石店走去。

季正陽走進了周師傅解石店，沒有看見周師傅，倒是看到有五六個客人圍在客廳的大茶台邊聊天喝茶。

一個客人看見季正陽右手拎着個沉沉甸甸的黑色膠袋進門，便問道：“小夥子，你也是來解石的？周師傅在裏面解石呢，一會就出來。”

“哦，謝謝！”季正陽來到茶台邊的長條凳上坐下后，忍不住打開放到大茶台上的膠袋，端詳起袋裏的4公斤莫莫亮原石。

季正陽的這一舉動，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小夥子，是第一次賭石嗎？”問話的是坐在季正陽旁邊人，這人50來歲，瘦瘦的，上身穿着件藍條紋T恤，下身穿件大花短褲，光腳丫穿着一雙越南產的橡膠軟拖鞋。

季正陽感到奇怪，這人怎麼看出自己是新手的？

“是呀，你怎麼知道的？”季正陽反問了對方一句。他心裏覺得有點好笑，自己要想裝作老練的樣子，但人家一眼就看出自己新手了。

“哈哈，你這樣用肉眼看原石是看不出什麼名堂來的。你至少應該帶一個強光手電筒，喏，就是這種小電筒，用它對原石皮殼壓燈，這樣才能多多少少了解到一些原石內部的信息。”這個客人很熱心，一邊講着，一邊把從口袋裏掏出的一個小巧的強光手電打開了，遞給季正陽，示意他把手電筒放到原石的皮殼上進行壓燈。在抵近原石的強光手電的照射下，季正陽果然看到了原石皮殼之下的一些色彩變化，雖然此時他並不明白壓燈之後原石皮殼之下的色彩變化意味着什麼。

“小夥子，你這個莫莫亮不錯嘛，皮殼下能見到色，水頭也較足，目測沒有大裂，我估計大概率能出貨。你多少錢拿下的？”

“1千塊。”季正陽如實回答。畢竟這位熱心的前輩給了他幫助。

“1千呀，買貴了點，大概攤主看出你是新手了吧！要我說，這個莫莫亮最多值600塊。回頭你記得買一個強光手電，這裏的翡翠店鋪就有賣的。”

季正陽點點頭，繼續問道：“莫莫亮是緬國有名的翡翠原石產地嗎？”

“不是，莫莫亮是一個近幾年才出現的場口，這個場口的原石皮殼基本都是黑色的，並且大多數的原石個頭不大，不過整體的翡翠出貨率還湊合。”

“小夥子，今天你運氣不錯，老王是我們這幾人當中最懂賭石的，他願意指點你，能讓你少走不少彎路呢。”解石店裏另一個客人對季正陽說道。

“真的，多謝王老師了！”見對方比自己年長，又善意的給自己講解了這麼多原石知識，季正陽真誠地向對方道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