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聖是魔
紅楓閣外，一道紅色的結界如同血色晚霞，將她與外界隔絕。
花朝帶着柳如煙匆匆歸來，飛劍落地，他們的目光便被那道紅色結界所吸引。
柳如煙的眼中閃過一抹愧疚，秦慕月她是最好的師姐，卻一直因為她遇到這種不利的情況，她輕聲對花朝說：“宗主說過這個結界半年後才會打開，秦師姐有什麼錯呢？她只是放心不下如煙，為什麼受罰的人不是我.........”
花朝凝視着那道結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輕嘆道：“如煙，你沒有錯，是秦師妹用傀儡擅闖劍冢，宗主的懲罰其實對她也有好處，她這半年可以一直在紅楓閣修鍊功法，半年後就是宗門弟子秘境試煉，慕月她出關后也能多一分自保的能力。”
柳如煙緊握着手中的沐雪劍，堅定地說：“秦師姐的恩情，如煙無以為報，唯有半年後的秘境，我要保護師姐！”
“如煙，發生什麼事了？”
此時，鶴真的身影出現在紅楓閣的樹林，他看見紅楓閣的紅色結界。眼神中帶着一絲疑惑和驚訝。他剛從冰火洞出來就想來找秦慕月算賬，未曾想一出來就看見秦慕月在受罰。
鶴真走到柳如煙面前，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如煙，我不在的時候，秦慕月她沒有對你......”
柳如煙揺頭，對着鶴真蹙眉：“鶴真師兄，秦師姐的大義，我永生難忘。”
鶴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冰火洞待了一個多月，怎麼柳如煙一副很感激秦慕月的表情。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那秦慕月為什麼被宗門懲罰？”
花朝看着鶴真，簡單說了一下秦慕月用傀儡在上古魔劍手下救了柳如煙和他的事情。
“鶴真師弟，宗門的懲罰雖然嚴厲，但也是在讓秦師妹強制閉關，秦師妹就是小時候頑皮了一些，現在也知道心疼師兄了，你傷她靈根之事，等秦師妹出關了，再向她道歉和好吧。”
花朝想起傀儡的下場還心有餘悸，如果不是秦慕月下了血本，那被上古魔劍當肉串串起來的人就是他了。
這些年給秦慕月買的麥芽糖果然不是白費，她居然會疼人了。
花朝一提那個女人小時候的事情，鶴真就想起一百年前，他抱養回來的銀月狼每天都會被小豆丁秦慕月打一巴掌，師尊和大師兄二師兄還縱容她四處放火。面若好女的臉頓時就黑了。
“半年後就是宗門秘境試煉了，師兄不如與我多為如煙師妹找一些天材地寶提升修為，師兄也不想秦師妹再操勞成這樣吧？”
花朝看到鶴真這副不值錢的樣子，頓時心裏警鈴大作，再跟這兩個人呆下去，秦慕月說他一輩子單身的事情就要成真了。
如果他可以露出尾巴，相信上面的毛會全部炸開，花朝光是想想就覺得自己要禿毛了。
“即如此，鶴真，你照顧好柳師妹，讓她安心修鍊，這次劍冢之行師兄有所感悟，我也要回去閉關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腰，趕緊找個借口離開，回去了差人送些護毛膏來，他貴為三界第一美男子，輸了什麼都不能輸美貌。
鶴真看花朝走了，俊美到妖異的少年接近她，狹長漂亮的眸子，像小狗一樣濕漉漉，狀若無意的想拉走柳如煙。
“如煙，師兄御劍送你回去吧？”
“不必，我不想讓師姐看見我不爭氣的樣子。”柳如煙纖纖五指躲開他的手，後退一步，最後看一眼紅楓閣，眼眶泛紅，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楓林。
鶴真看着柳如煙的背影，長睫低垂，遮掩狹長優美黑眸里的翻湧的陰戾，他美到冶艷的臉上，淚痣猩紅，花瓣般的唇角無聲勾動一個冰冷弧度。
如煙變了，不再像以前一樣依賴他。都是因為秦慕月這個女人嗎？
他轉過身，額頭貼在紅楓閣結界上，睜大那雙漂亮的眸子。
是不是殺了秦慕月.....如煙眼裏就只剩我了？
美的妖異的少年鬼魅一般低笑起來，袖袍底下蔓延出鮮血一樣的絲線，在重蓮綾上暈開片片血色。
日落西山，紅楓閣終於恢復了閑雲野鶴的清凈，月軌緩緩行到深夜，淬玉殿外的白雪銀光爍爍，白玉仙殿晶瑩剔透，蟬翼紗搖曳。
君玉徵閉關的內室設下無數陣法和阻擋的結界，成千玉符彷彿星軌，有規律的轉動，氣機深沉如海，靈光宛若流螢。
他長睫一顫，緩緩睜開冷冽狹長的鳳眸。
“嘻嘻......”
屏風之後，一雙玉足輕巧地露出，紅色繡鞋上石蒜盛開，足尖踮起，似乎在無聲訴說著誘惑。
君玉徵心如止水，淬玉殿群魔亂舞，黑霧繚繞，哀樂般的女子呢喃囈語忽左忽右，無處不在。
他視線還未轉去，忽有人在耳邊呵氣。
“怨憎會，愛別離，師尊蹉跎千年，身上竟有紅塵的味道了.....”
“徒兒，你可還記得尊師重道。”君玉徵手指微動，為這漫天的魔氣布下天羅地網。
“師尊.....你有壓抑的愛欲.....愛生怨，欲生魔，師尊若不放縱，然~.....”
嬌笑聲出現在他面前。
“師尊將會....是聖...是魔？”
她的妖嬈，她的誘惑，在他面前蒼白無力。君玉徵緩緩垂眸，淺藍色瞳仁暈開血一樣的赤紅，血芒忽閃，與魔氣交相輝映。
“師尊....何不入魔...同我逍遙。”妖魔張開胸懷，千般妖嬈，萬般魅惑。
月華劈開黑暗加諸他身，一層銀邊，襯得男人清雋泫雅的身形，宛如一尊神像。
君玉徵冷笑一聲。
“那爾等可願為吾，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君玉徵，入魔的是你的摘星上神呢？”妖魔面目猙獰，撲向冰雕雪塑的尊像。
君玉徵淡漠的掀開眼帘，一指點在她額頭，誅邪退散，露出少女無辜如稚子本相。
失去意識的柳如煙向後摔倒在玉石地上，後腦勺磕出血來。
君玉徵嫌棄的蹙眉，負手而立，幽幽一嘆。
“孽畜，一把破劍就引動了魔性。”
君玉徵眸中血色盡褪。
無晝荼羅大陣留給仙門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