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悍匪雷國民－24
雷國民說自己的錢是販賣香煙掙得，馬明就問他有哪幾種煙，結果雷國民回答的時候出現了卡頓。
因為他平時幾乎不怎麼抽煙。
他一向省吃儉用，又沒有煙癮，抽煙對他來說就是浪費。
他說的那幾種香煙的牌子，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還有就是他在煙草批發市場搶劫的時候無意間瞄到的。
因為要回憶，所以斷斷續續，這就引起了馬明的警覺。
一個販賣香煙多年的人，對自己手裏的貨，應該是如數家珍，這雷國民卻還要想。
更搞笑的是，馬明問他進價多少，賣價多少，利潤是多少時，雷國民壓根回答不上來。
一個連價格都搞不清楚的人，又是怎麼掙到36萬的？
所以馬明判斷，雷國民壓根沒有販賣過香煙。
他那36萬存款，來路不明。
不過馬明不動聲色，直接結束了對雷國民的第一次審訊，只是最後交代了一句：
“你再好好想想，你所交代的，是不是都屬實。”
雷國民回到監室之後就一直在琢磨馬明的最後一句話。
他其實也不知道警方到底掌握了他多少犯罪信息，審訊的時候，審訊員在審問他，他也一直試圖套對方的話。
對於這一次香煙價格的問題，雷國民自己也知道，他的回答破綻百出。
想當初自己為了當好一個賊，該學的都學了，卻沒想過去補一下香煙方面的知識，真是百密中的一疏啊。
沒轍，這一關，看來是矇混不過去了。
雷國民想了一夜，也沒想出來該怎麼圓那36萬的謊，最後決定，還是老實交代自己是搶來的。
不過怎麼搶的，他還是得潤一下。
7月24日上午8點35分，馬明第二次提審雷國民。
一上來，他就單刀直入：
“雷國民，老實交代，你那36萬，到底是怎麼來的？”
“我交代，那錢，是我搶來的。”
“哪裏搶的，怎麼搶的？”
“在南京火車站附近，我搶人家的包。”
“什麼時候搶的？”
“2000年的6月。”
“一共搶過幾次？”
“有，七八次吧，其中有3次，每次都搶到了10萬。”
“當時有無使用兇器？”
“我用了刀。”
“刀呢？”
“我扔了。”
“扔哪了？”
“記不清了。”
“這幾次搶劫，都是什麼時間段？”
“有時候是白天，有幾次是晚上。”
“你說的火車站附近，具體是指哪裏？”
“候車大廳，還有火車站廣場。”
“當時幾個人參與搶劫？”
“就我一個人。”
這就是雷國民想了一夜想出來的答案。
他當年研究犯罪心理學的時候，順便還看了幾本法律的書，他知道，搶劫未傷人的，一般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反正人都落警方手裏了，想脫罪已經不可能，只要不是死刑，其他的隨便。
但馬明一下就聽出來，雷國民還是沒說實話。
搶了七八次，其中三次還金額巨大，卻從來沒人報過警，這就不合理。
“雷國民，你還是沒說實話。”
“我說的都是實話。”雷國民一口咬死。
由於口供的“不合理”不能作為直接證據證明雷國民撒謊，審訊只能再次結束。
但幾天後的再次提審，雷國民卻自己推翻了自己上一次的口供。
應該是他冥思苦想了好幾個晚上，終於想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理由。
“其實那些錢，是我做布料生意賺的。”
當問及他生意的具體情況時，雷國民這一回回答的頭頭是道，這得益於他當初在福建安海的布料市場踩點時，做了不少“功課”。
之前去煙草批發市場搶劫，因為跟張雲明一起，所以沒那麼無聊，也就沒有閑工夫去打聽香煙的價格。
但在布料市場蹲點，他一個人就比較無聊了，所以沒事的時候，他會冒充進貨的商販，去各家店裏打聽布料的市場行情，順便掂量一下他的目標大概有多少錢。
也或許當時，他曾有過做布料生意的念頭吧。誰知道呢？反正他能說上來就行。
“那你上次為什麼要說錢是搶來的？”馬明可不會信他的鬼話。
“因為你們一直叫我交代，可是除了搶劫出租車那事，我實在沒其他的可交代的了。”
這時候的雷國民，儼然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了。
他斷定，警方除了那起案子，並沒有掌握其他實質性的證據，所以對他一審再審。
既然這樣，那自己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只要自己咬死自己沒有犯其他的事，警方就不能定他其他的罪。
只是雷國民的這種狡猾，反而讓馬明更加確定，他肯定不止“12.04”這一個案子。
為了找尋更多的證據，馬明決定，去一趟雷國民的老家。
8月13日，馬明和陳勇一起先趕到了安慶。
也是在這個時候，鹽城警方對4.15金庫失竊案的調查工作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着。
針對案犯破壞金庫大門使用的何種工具，專案組進行了討論，最後認為，除了使用氧乙炔切割機外，還有可能使用高壓汽油切割機。
由於后一種切割機在市面上不多見，排查起來更容易，所以專案組把這種切割機列為調查重點。
另外，在4.15案件的案發現場，警方還發現了案犯的一個掌紋。
不過因為信息的不暢通，此前對這個掌紋的比對工作一直沒有進展，直到馬明他們來到安慶。
其實馬明他們先找了劉小蓮詢問情況。
但劉小蓮對自己丈夫做的事情一無所知，當得知雷國民被捕時，劉小蓮當即大哭：“你們搞錯了，國民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是搶劫犯呢？”
從劉小蓮這裏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馬明他們又去銀行進行了查詢。
之所以要查雷國民的經濟情況，是因為警方從雷國民家中搜出36萬，他就說自己正好掙了36萬，馬明認為過於湊巧。
一查之後，果然有驚喜，而且還讓馬明感覺很震撼，雷國民在銀行里用真實姓名一共存了260萬之多。
這麼一筆巨額財富，除了搶劫金庫，沒有其他途徑了，馬明一下就想到了4.15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