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誰是受害者?
許歡正在和麗麗配戲。
兩個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鏡頭只拍攝了他們的背影。
田東不停捶打自己的頭,梅梅正在旁邊拉扯他。沒有語言,只有動作。
待田東的心情平靜下來,兩個人長久的望着已經結冰的江面。像兩個雕塑,一動不動。
麗麗下了戲,一邊捧着熱水袋,一邊在一旁看導演鏡頭。
許歡從小助理的手裏拿出保溫杯,趕緊喝了幾口。12月末的雪城,溫度就已經到了零下15度,在外面拍戲,真的很考驗演員的意志力。
麗麗就看着許歡從剛才有點小帥,到直起身子,氣質就一變。
她心裏嘖嘖稱奇,演話劇多年,講究的就是台詞功底,許歡竟然也不遑多讓,真是後生可畏。
在化妝師的巧手下,比許歡大七歲的麗麗,看起來和劇中的許歡一樣大。甚至在劇里的最後,麗麗看起來比許歡還年輕。
明導看完鏡頭很滿意,明天就要拍許歡的室內戲,這一段最考驗演員,不過,他對許歡有着莫名的信心,一定沒問題。
許歡在晚上時,第五次進入了同一個片段。當許歡睜開眼睛,他赤腳走到賓館的窗戶前,看着上面點點的霜花。
他用手指點化開一點,從這裏看向外面,其實外面的天地真的很大,只是有很多人沒有沉沒成本,一次就是滅頂之災。
手機在昏暗得室內發出幽幽的藍光,屏幕閃了一下,有人給他發了一條微信。
許歡拿起手機,隨意翻看了一下,是傅寒給他拍的早上太陽的美景,他和節目組出外景去了。
沒有立馬回復,許歡去洗手間拿冷水洗了個臉。冰水的感覺實在太刺激,讓人頓時就清醒了。
“好看。”
他給傅寒發了一條。
把羽絨服穿好,許歡出了門。
今天是個好日子,但對於劇情人物來說,或許每一天都不容易
明導拿攝像頭對着許歡拍,這是田東的內心戲。
田東給自己燒了一杯熱水,但他沒喝,只是獃獃的看着水杯里的熱氣,在不明亮的光線下跳舞。
此時已經是下午,太陽就剩最後一點餘暉了。
屋裏這點暖暖的光馬上就要消退了,田東給奶奶和妹妹做好飯。
奶奶怕冷,只能用被子給自己蓋了一層又一層。
田東讓奶奶自己吃,他看着妹妹吃。
田東的妹妹有間歇性的精神病,不能讓她獨自一人在外面生活。
奶奶看着田東,她眼睛裏的淚花忍不住滴下,“大孫子,是奶奶拖累你了。”
“你放心,等奶奶要走的時候,就把你妹妹一塊帶走,不會拖累你。”
田東沒有像往常那樣寬慰奶奶,也沒有像前些日子那樣高興。今天的他,只是默默的給奶奶揉腿,溫聲說道:“奶奶最疼我們了。”
奶奶有些緊張的握住孫子的手,“東子,你出什麼事了?”
明導把鏡頭推到田東的臉前,那張有點小帥的臉上,沒有痛苦的掙扎,只有解脫。
他沒有隱瞞,用手擋在嘴前,把事情輕言細語的說了一遍。
奶奶沒有哭,她的臉色變得堅毅起來,兩個人的目光都看向妹妹,這個屋子裏只有她在沒心沒肺的吃着飯。
田東的眼睛閃着細碎的光,看着妹妹吃完,讓她自己把嘴擦擦。
他轉身把東西都收拾了。
奶奶看了一會妹妹,又伸手摸了摸了枕頭下面,硬硬的盒子讓她心安。
快要過年了,她老了,不中用了,老天爺沒給他們活路,就不要掙扎了。
“卡。”
扮演奶奶的演員忍不住的擦擦眼淚,剛才許歡用那雙哀傷的眼睛看她,她就想流眼淚了。一直都在強忍着,把台詞說完了。
演妹妹的演員感覺自己都要精分了,一家人都在凄凄慘慘,自己還得沒心沒肺,吃得開開心心。
幾個演員調整了一下情緒,又跟明導溝通了一下,補拍了幾個鏡頭。
下一個場景是田東出現在醫院,他要給妹妹拿葯。
一個熟人對着他指指點點,田東沒有任何反應。等他坐在大夫面前,看開完了葯,跟大夫鄭重的說了一聲再見。
老大夫有些奇怪他的態度,兩個人因為妹妹的緣故,總是見面,漸漸就熟悉了。
“田東,你是不是最近有什麼事啊!怎麼感覺你沒精神呢?是不是生病了。”
田東已經走到了門邊,伸出手開了門,沒有任何解釋,只是又說了一聲,再見。
老大夫再也沒見過他。
劇組拍攝非常順利,許歡認為片子的時間不宜過長,大家沒有耐心坐在那裏等兩個小時。
明導認真的聽取了許歡的意見,把片子的時長控制在一個半小時以內。
刪減了一些有暗示的鏡頭,保留了一些旁白,讓觀眾有想像的餘地。
最後一次出外景的時候,一群小孩子正在夾雪鴨子,一個個牛氣衝天的,說自己夾的最好。
許歡來勁了,借了夾子在枝條上掛雪鴨子。
等劇組收工,許歡已經把一棵小柳樹都掛滿了。
一群幼兒園的小孩子在那給許歡吹彩虹屁,許歡美得不行。
最後,還讓小助理給自己和柳樹合影,畢竟是自己的勞動成果。
晚上在賓館裏,許歡一個人又進去系統體驗了一下,出來時情緒很低落。
手指無意識的扒拉手機,看到傅寒給他的照片點了一個贊。
這小子要不就給自己發照片,要不就給自己的圖片點贊。
好像他隨時都在關注自己的動向,真是個小弟弟。
傅寒此時也剛下完節目,精神狀態還行,就是很累,音樂節目需要不停的排練,好在是自己擅長的領域。
坐在出租車裏,他的雙手上下翻飛的扒拉手機,司機透過鏡子,就看到後座的小夥子呲個大牙在那笑個不停。
哎呀!長的這麼帥的小夥子,真是少見。也不知道是上學還是讀書呢?真想把女兒介紹給他。
沒等司機師傅做好心理工作,傅寒就到目的地了。
司機師傅一樂,天意如此,好閨女沒這福氣。
司機的女兒在第二年看《伏妖傳》時,指着吳默對爸爸說,“這男主角也太帥了。”
司機看着閨女那被迷的神魂顛倒的臉,沒敢說自己載過傅寒,還想把閨女介紹給他。
閨女,爸爸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