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間真絕色
沒趕上早戲，顧寧和姜堰還有點後悔，但誰讓李澤長一副好心人的樣子，說看他們睡的熟，就不忍心打擾。
這兩個人還真就相信了。
來探班沒有待好幾天的，劇組也沒空招待他們，三個人只能跟許歡告別，依依不捨的坐上劇組的車。
回去的路依然顛簸，姜堰依舊半死不活，李澤長卻來了精神，非要跟司機嘮嗑。
好在司機十分善談，一說起許歡，話匣子就關不住了。
他長的五大三粗，體格健壯，說起劇組拍戲的事，他的眼睛裏有光，精神頭都不一樣。
劇組有協議，不能說拍戲的具體劇情，司機只是說許歡這個人。
在他嘴裏的許歡，跟大眾眼裏的許歡，又不一樣。
“你們坐個車就蔫了，許老師可是每天都高強度拍戲。”
“這裏偏僻，大家都聚在一起，我也能看許老師現場演戲。”
“網上那幫噴子都說許老師是靠臉吃飯，我真想罵他們。一天劇組沒待過，瞎巴巴啥呢？”
李澤長安靜的聽着，他頭一回這麼對一個人感興趣，哪怕是面對一個五大三粗的司機，他也想聽聽關於許歡的事。
“你們也看過許老師的造型，一定心裏嘀咕很醜是不是？可我看他演戲，我都忘了那個妝造，全看他演戲了。”
顧寧看了一眼李澤長，這傢伙目光炯炯，想必是聽的入迷。他心裏冷哼一聲，混蛋玩意，竟然敢不叫自己。
下次探班，自己偷偷的來。
姜堰拿着膠袋吐個不停，心裏也在發狠，下次一定等換個地方再來探班。帶點好東西藉著許歡的名頭送給劇組，慢慢拉近和許歡的關係。
要是和許歡成了真朋友，他一定會像對傅寒那樣對自己。
傅寒？？？
三個人形蛤蟆，想的挺美。
電影快要結束拍攝的時候，三個人又碰面了，各自開着車，後面跟着麵包車，可謂是整齊劃一。
又那麼寸的在影視城的門口相遇了，三個人也是無語至極。要不說他們這狐朋狗友的感情幾乎沒有，但又能維持下去，就是靠着這份默契。
劇組的人感覺今天好像過節了，三個大投資人不僅帶來了吃的喝的，還給大家每個人都發了一個紅包，以資鼓勵。
等熱鬧完了，趙導演看三個人在那伸長了脖子左看右看，就知道他們在找許歡。
“許歡今天戲份很重，他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找找狀態。”
三個人都表示理解，然後往那一坐，表示今天他們是不走了。
趙導演也不管他們，只要不耽誤拍攝就行。
許歡出現了，他的妝造換了，依舊是看不出臉的樣子，但好歹換了一身比較合身的衣服。
今天拍的都是重頭戲，已經提前走了幾遍，準備正式開拍。
三個人沒敢上前跟許歡套近乎，他們就算看不出要拍什麼，可許歡身上那種蓄勢待發的感覺十分強烈。
重頭戲，就是打戲。
其實三個人都有點惡劣因子還有點玩世不恭在身上的，從他們自己不喝酒反而給藝人猛灌酒就能看出來。
現在能這麼溫順的坐在這看人拍戲，完全是許歡的武力值讓他們屈服了。可以說，就算他們三個全上，也是炮灰的命。
最重要的一點，許歡看透了他們，沒有一點想跟他們交朋友的意思。現在大家是很熟的人，是認識的人。
想在演藝路上拿捏許歡？別鬧了，人家根本不在乎。雖然不太清楚許歡有多少錢，但開個經紀公司沒有一點問題。
這樣美麗又強大的人，想跟他玩花招，還是要擔心鐵拳的。
許歡沒在意有誰在現場，他今天的戲份很重，容不得他分心。
這是全面殺戮反擊的倒數第二戰，一VS五，生死戰。
五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人都眼神如電，必將大俠圍而殺之。
廝殺拚命的時刻，無風也無雨，就在一個小小的院落，發生了屠殺。
鏡頭裏，一個身材像小孩子的人，突兀的倒在地上，大俠把他踢飛，一張慘白而不甘的臉露了出來。
轉眼就落在地上，再無生息。
大俠的長劍，在嘀嗒嘀嗒的流血。
“你們五人收徒授藝，為何讓他們吃“兩角羊”？”
為首的女人怪笑一聲，“原來就是你殺了我的徒弟，在他們“吃完飯”后。”
大俠慢慢抬起臉，他的頭髮依然亂糟糟，透過頭髮，那雙眼睛毫無感情，只剩冰冷的殺意。
“一群畜牲，殺了了事。”
沒等女人再說，大俠的劍就到了眼前，女人趕緊後退，可劍依然划傷她的脖頸。
“一起上，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
女人尖銳嚎叫着，本來觀望的三個人也出手了。
大俠漸漸落了下風，很快他的胳膊受了傷，鮮血一下就冒了出來。
四個人滿意的不得了，他們甚至開始吹噓自己造了多少殺孽。
等被反殺時，想討饒，已經太晚。
五個人已經全部倒地，有兩個還有一口氣。
大俠給自己包紮好，他現在的行為一點都不像正義人士，因為他在掏值錢的東西，連女人頭上的發簪都摘了下來。
等大俠站起身，他又做出一個不符合大俠的動作，以絕後患。
鏡頭沒有拍出大俠的動作，但後來人的嘴說出了秘密，幫主們都沒有了頭。
大俠樸素的觀念，這樣操作，總算死的不能再死了。
完美。
三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抱緊了自己，這是大俠？這是魔頭啊？
等拍完上段戲，他們還以為許歡又是那身時，一個個都鎮定自若了。
一個年輕公子出現在鏡頭裏，翩翩少年郎，武學世家的小公子，一副好容貌，無憂無慮。
他一笑，女孩子們都臉紅。
這是一個平常的夜晚，他本該練完劍就睡的，可被爺爺點了穴位，塞給他一顆閉氣葯，就把他扔進暗室。
這個暗室他熟，有一條狹小的縫隙能看到屋裏的情形，他看到自己爺爺頹然倒下的身軀，還有家人痛苦的哀嚎。
一夜過去，小公子終於爬出密室，他把衣服脫下，給自己的爺爺蓋上，血血血，到處都是血。
除了他，無人生還。
鏡頭裏的小公子，他的眼神漸漸渙散了，巨大的打擊讓他暫時瘋了。
他猛的躍起，開始無規則的跳動，一邊嘴裏含糊的說著，“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下一段戲，大俠給自己凈面，就在自己的祖宅。這是他清醒后，頭一次回來。
離去時瘋癲，歸來時，已入魔。
李澤長看着鏡頭，莫名的想到一句話，人間真絕色，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