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拘押永巷
盧昭儀一看,進她殿中的便是盧憶蓀,她曾經的婢女,如今不可一世的宣政夫人。
盧憶蓀被皇帝寵幸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盧昭儀,這還是她們主僕倆那日一別後的第一次見面。
盧憶蓀之所以姓盧,也是南疆大虞朝的規矩,出身賤籍的奴婢不能有自己的姓氏,只能隨主人的姓。
盧昭儀起身,走到盧憶蓀的面前,在她眼中,盧憶蓀不過是小人得志,而她出身南虞皇族,對這樣出身卑微卻一朝飛上枝頭的小人十分不屑,可無奈她如今不過是個三品昭儀,遠在盧憶蓀的位階之下。
“臣妾……”盧昭儀微微欠身,“參見夫人。”
盧憶蓀轉身往前走去,坐在常寧宮的正榻上。
“將沅姑帶過來。”盧憶蓀說道。
兩個宣政夫人的女官親自將沅姑提了過來。
沅姑雙臂被挾持着,動彈不了,不停地在叫着盧玉姜,“娘娘,昭儀娘娘。”
“大膽奴婢!”盧憶蓀對着沅姑喊道,“竟敢在殿中咆哮?再敢叫本宮就命人活活拔下你的舌頭。”
沅姑畏懼,這才收聲。
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盧憶蓀,沅姑也十分心虛,她本來是盧玉姜身邊最得力的宮女,從前在盧憶蓀這樣的婢女面前狂三詐四,那威風程度堪比帝王,
如今卻只能卑躬屈膝,乖乖俯首稱臣。
“我剛才看這丫頭走得匆忙,也不知是為了什麼事,你們且搜一搜她的身上,看有無可疑的物件。”盧憶蓀吩咐道。
語畢,結果宮女摁住了沅姑,兩名女官在沅姑身上搜查了起來。
“你們大膽!”盧昭儀呵斥幾個宮女和女官,“沅姑是本宮的貼身宮女,本宮還在這站着呢,你們怎麼敢對她動手?”
“你才大膽,一個小小的昭儀,竟敢忤逆我的意思,在本宮面前大呼小叫?”盧憶蓀喊道,“把盧昭儀也押起來!”
兩名女官也押住了盧昭儀,盧昭儀的宮女太監想上前護主,也都被盧憶蓀帶來的八名宮女、十名太監所制服。
“夫人,”一個女官在沅姑身上搜出了盧昭儀寫的家書,於是呈到了盧憶蓀面前。
盧憶蓀一看,才知道盧昭儀在皇后的授意下,想從南虞娘家請幫手來對付她,於是冷笑了幾聲,”哈哈哈哈,昭儀啊昭儀,你可只是被人耍得團團轉啊。”
盧昭儀怒目瞪着盧憶蓀。
“還說我擾的大黎後宮不寧,什麼未免兩國再起兵戈,請父王從民間找尋得力法師入宮制服妖女才好,當真是可笑。”
“難道我又說錯嗎?你可不就是妖女嗎?”
“若說我是妖女,我可曾做過何事,危害過昭儀啊?”盧憶蓀說。
盧昭儀不答話。
“我不過是處置了皇后、恭嬪、秦王、許王四人而已,皇后與秦王母子二人,勾結外臣,謀求儲君之位,秦王資質平平,根本就不是最合適的儲君人選,若是讓他當上太子,當今陛下開創的乾元盛世,可就要斷送在他的手中了。”
盧憶蓀接著說,“再者說,皇后的哥哥是當朝的大司馬大將軍,是當時發起大黎與大虞戰事的始作俑者,為了滿足一人之欲,讓黎、虞兩國陷於水火、百姓死傷無數,這難道也是我的妖法作祟嗎?”
盧昭儀心想,這妖女說的也有些道理。
“還有恭嬪,”盧憶蓀說,“也就是從前的庄妃,別看她表面上一心巴結皇后,背地裏的心思也大着呢。我處置了她,也自有我的一番道理。”
“不管怎麼說,你魅惑陛下是真,這一點你無從抵賴。”盧昭儀說,
“這宮中的女人,哪一個不想魅惑皇帝、獨佔其心,我不過是做了眾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罷了。”盧憶蓀說,“你入宮,難道就只是想做一個被她們呼來喝去的昭儀,不想爬到我這個位子上嗎?”
盧昭儀從前在宮中也說過許多對皇后和淑妃她們不敬的話,這些盧憶蓀在她的宮中做婢女時都聽到過一些。
“再者,”盧憶蓀說,”你如今是大黎的嬪妃,你讓這丫頭傳的,與其說是家書,也有泄露我大黎機密、替大虞刺探國情之嫌……”
“你敢誣陷我……我並無此意!”盧昭儀辯駁道。
盧憶蓀念着她手上的書信,“如今大黎皇帝陛下已無當年英明決斷之風,事事對妖女言聽計從,數日不上朝,以致百官議論,內宮諸人常懷不安……”
“還有這一句,”盧憶蓀接着念,“如今大黎正值荒年,穀物歉收,饑民流散於京郊,不知家中可曾安好……你還敢說這不是替蒼梧王和虞朝皇帝刺探大黎內情的密信!”
“這不過是與我父王話家常而已,你何必如此扭曲我的本意?”盧昭儀恨恨地說。
“是我扭曲還是你有意為之,還要交到皇帝陛下面前,讓他來做個公斷。”盧憶蓀說著,站了起來,看着殿中的主僕眾人。
下令吩咐道,“將盧氏和侍女沅姑拘押在永巷,常寧宮中的奴婢們,鎖到掖庭宮去。”
永巷是關押犯錯嬪妃的地方,而掖庭宮是低階嬪妃、女官、宮女、宮婢們居住的地方,也有犯錯的宮人會被關押在掖庭宮,和宮婢們一同在此勞作。
“你敢!”盧昭儀喊道,“我乃是大虞的郡主,若是關押我,必然傷及大黎與大虞兩國邦交,此等大過,你擔當的起嗎?”
“大虞郡主?”盧憶蓀說,“哼,你還做夢呢?本夫人告訴你,自從你嫁入大黎的那一日起,你的身份只有一個,便是大黎皇帝的嬪妃,早已不是什麼郡主。”
“至於兩國邦交,與泄露我國機要,二者孰輕孰重,也交由陛下衡量,容不得你分辨。”盧憶蓀說,“陛下賜我宣政夫人的金印金寶金冊,便有處理後宮瑣事之權,帶下去!”
盧憶蓀的女官們將盧昭儀押着去了永巷。
此時月嬌進來了,在盧憶蓀的耳邊說,“皇后帶人往柳昭儀的宮室去了。”
“去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