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威逼,利誘

第28章 威逼,利誘

“什麼常寧宮?什麼穆妃?我……我聽都沒有聽過,我入宮……入宮不過是主子吩咐我……取你的性命罷了,再無其他。”

“當真?”

“我……我和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中,實在沒有隱瞞不言的道理。”

“很好,”盧憶蓀說著,只是想到暗害穆妃、推手嫁禍崔皇后一事不是恭嬪做的,那還會有誰呢?

“你的主子,便是光祿寺少卿陳叢隱嗎?”

“不錯。”

“他除了讓你入宮刺殺我,想必還交代過你不少的事吧。”

那刺客的眼神變得飄忽,彷彿不想面對盧憶蓀的問題。

盧憶蓀看着桌案上獄卒審問做的筆錄,念道:

“你是典順二年生人,延昌六年,年僅十七歲便被招募進了陳府,替陳家兄妹做事,從延昌六年到如今,已經長達十四年年了,在此期間,就沒有替陳叢隱做過別的什麼事嗎?”盧憶蓀說,“難怪這兩位看守要給你上重刑,任誰看了這供狀,都會起疑心。”

刺客仍舊不說話。

“陳叢隱從一個小小的九品錄事,僅用了四年的時間,便成為光祿寺之長,憑陳叢隱的資質和才幹,若不是靠着巴結籠絡朝中要員,陞官又怎能如此神速?”

“他……他是當時寵冠一時的庄妃娘娘的胞兄,也是四皇子殿下的舅父,一個四品少卿而已,不過是皇帝關照,陞官快些也是常事。”

“如今陳家上下,皆被押大理寺候審,而你的家小,還被陳氏的人馬控制在淮州,你若是不老實交待這些年為陳氏兄妹做過的那些事,他們……可就活不成了。”

一聽到這裏,刺客的心立刻軟了,“只是我若說了,夫人可有辦法將我的家小救出?”

“這是自然,”盧憶蓀說,“淮州刺史已經將陳家的淮州別院派人盯着,陛下派人深夜抄檢陳府,此後便切斷了他們京城與淮州之間的聯繫,連一隻鴿子都沒辦法從陳府飛出去,想必淮州那邊的人,還絲毫不知陳家被查抄的消息。”

“陛下今晨也已經派金吾衛大將帶人前往淮州,淮州那些陳氏人馬說到底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早已被金吾衛將軍困在城中,想制服他們,從他們的手中救出你的家小,簡直如同瓮中捉鱉一般容易。”

聽到這裏,刺客才有些安心,

“不過……”盧憶蓀說,“即使將他們救了出來,你入宮行刺,犯的是株連九族的死罪,他們是逆賊的眷屬,也難逃一死。”

“請夫人看在小的那一日供出解毒之方的份上,救救小人的家小。”那犯人連忙跪在地上磕頭,連身上的囚衣都掉到了地上,一想起家小,他顧不得自身的冷暖了。

“你放心,稚子無辜,本宮不會要你一雙兒女的姓名,相反,我還設法讓他們遠走他鄉,再給他們一些銀子,讓他們去過安生的日子,不過……你,要老老實實將替陳叢隱做過的事,一筆一樁全都說出來,不許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是,是。小人一定知無不言。”刺客跪在地上說。

"再過幾日,陛下會派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御史大夫,這三位刑部、大理寺、御史台的最高長官一同審問陳叢隱一案,還委派了觀察使從旁督查,若是你的口供和陳叢隱的口供有所出入……”

“夫人放心,小人不敢。”

“那便好。”盧憶蓀說,“再者,恭嬪在宮裏巴結崔皇后,想必她的兄長陳叢隱在宮外和崔氏府上往來也頗多吧。”

刺客眼神閃躲,過了片刻才從口中擠出一個字,“是。”

“陳叢隱……能爬上光祿寺少卿的位子,”刺客接著說,“少不了崔氏的扶持。”

"很好,這才是本宮想聽的,關於崔氏府上,你若是知道的,也一併寫下來,而且要越詳實越好。”

“是。”刺客說。

盧憶蓀看着那犯人的手指,已經被竹棍夾過、被燒紅的鐵鉗炙過,青一塊紫一塊,紅腫得很,雖然那刺客久經訓練,並不覺出痛楚,只是看那樣練,他也實在無法提筆寫字了。

“月嬌,他說著,你來寫。”

“好。”

盧憶蓀又看了一眼霜娥,霜娥也是在含章殿侍奉多年的宮女,是含章殿宮女中數一數二的機靈能幹,因此元淮才將霜娥指來伺候盧憶蓀。

“二位大哥,連日當差真是辛苦了。”霜娥走到兩個獄卒的旁邊。

“宮娥說笑了,咱們都是在宮裏當差的人,都是替陛下做事,忠於君上,心甘情願,何談辛苦呢。”

“夫人和陛下平日裏恩澤惠下,對咱們這些宮人是極好的,”霜娥說,“我們夫人體念二位大哥盡忠職守,可是這天牢的條件實在苦了些,這五十兩銀子啊,是夫人特意賜給二位大哥的。”

“小的不敢領受夫人的厚賞。”兩個獄卒說著就要給盧憶蓀跪下行禮。

霜娥連忙拉着二人,“誒?這是兩位大哥應得的,二位大哥收下,也好讓夫人放心啊。”

“宮娥既然這樣說,恭敬不如從命,我們兄弟便多謝夫人的賞賜了。”

獄卒二人從霜娥的手中接過那銀錢,一共五十兩銀子,一個人二十五兩,這獄卒的年俸不過四兩,這二十五兩之數,足足是他們六年多的薪俸了。

“這就對了,”霜娥說,“銀錢不多,二位大哥去買點衣裳,還是打點酒喝都好,暖一暖身子,也好抵得過這天牢的冷濕之氣啊。”

“是,是,”獄卒連忙對着霜娥作揖。“多謝夫人,多謝姑娘。”

“夫人和宮娥如此關懷我們兄弟,還這般厚賞我們,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夫人才好。”

"誒?說報答不就曲解夫人了啊?咱們夫人賞賜,一心都為二位着想,怎會還指望二位報答呢?”

“是,是,小人又失言了。”獄卒連忙說。

霜娥在兩位獄卒的耳邊說,“不過啊,我們夫人入宮不久,便遇到了刺客行刺這樣膽戰心驚的事,往後在宮中想要立足,要應對宮中這許多人等,也是委實不易啊,若是二位大哥今後聽到什麼與我們夫人有關之事,還要不辭勞苦,來咱們宮裏告知夫人才好啊。”

“宮娥這是說哪的話,為夫人辦一點舉手之勞的分內小事,哪裏就勞苦我們兄弟了?”一個偏清瘦的獄卒說,“宮娥既然這樣說,便是看得起我們兄弟,今後若有對夫人有助益之事,夫人和宮娥放心,我們兄弟一定不忘稟告夫人。”

“那便好,這便是二位大哥護着我們夫人了,若是得了空,夫人在陛下面前替二位大哥美言幾句也是有的。”

“小人不敢。多謝夫人。”

過了一會兒,那刺客也招認完了,月嬌將刺客的供詞拿到盧憶蓀面前。

盧憶蓀仔細看着上面的供述,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得意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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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心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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