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寧死不屈’過山風

第36章 ‘寧死不屈’過山風

一路回到選鋒營,騎馬的騎馬,坐車的坐車,至於過山風,當然是拿繩子一捆,馬後面拖着嘍,罪犯沒有人權。

兩人去的選鋒營可不是為了水溶等人訓練臨時扎的營帳,而是正經的選鋒營駐地,這裏水溶也是第一次來。

過山風被一路拖到牢房,磚牆的房子裏,只有個木柵欄的小窗,光線陰暗,牆上掛着鞭子、架着棍子、還有很多不認識的刑具,地上還有一些暗紅色,似乎是沒有清理乾淨的血跡,給此處平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氣息。

水溶見了有些吃驚:“鄭文文,你竟然私設刑堂!”

鄭文沒好氣的回答道:“別瞎說,咱大部分軍營里都有,這可算不上私設刑堂。

如果咱們打仗的時候抓到了俘虜姦細,不就近審了,難道還要押到衙門裏去嗎?而且能當姦細的,大多嘴硬的很,不上刑,那些姦細哪能輕易吐口。

咱這刑堂也就平日裏打個軍棍,偶爾審個姦細罷了,比人家刑部大牢或者錦衣軍的詔獄可差遠了!”

咋地你還去人家詔獄感受過不成?

看着過山風被架上刑架,捆成了一個耶穌的造型,水溶又好奇問道:

“所以這位大當家要怎麼處理?”

鄭文隨意的攤攤手:

\"隨意嘍,反正這是知府送來討好王府的禮物嘛,劉知府已經處理好了,這人也不在上報刑部勾決的冊子上,所以是殺是剮都是咱么說了算!”

鄭文又抬起雁翎刀比劃了一下,道:

\"我尋思着,直接一刀幹掉太浪費了,不如用他給世子表演一下審訊的藝術,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所以這一次是刑訊教學是嗎,或者說是練膽大會,總之就是讓他見識一下世界的殘酷對吧?!

水溶自動做了閱讀理解,這王府的教育屬實有些硬核了吧。

鄭文舉起皮鞭,露出一個有點變態的笑容。

一陣噼里啪啦的鞭子過後,看着不停抽搐嗚咽的過山風,鄭文有些感慨的自言自語道:

“沒想到這位大當家還是個硬漢,被打成這樣了都還不招!”

說著換了一樣刑具,又是一陣不可描述的摧殘。

水溶瞅了瞅嘴裏塞着的抹布、凄慘的嗚嗚悶哼的過山風有些無語。

有沒有種可能你還啥都沒有問!

又有沒有種可能,他嘴巴被塞着沒法說話呢?!

雖然過山風看起來有點凄慘,但是水溶心中對他是沒什麼憐憫的情緒的,比起他一個綠林土匪,那些慘死在他刀下的冤魂豈不是更加的可憐?!

至於刑訊過程很血腥?

水溶更是心如止水,半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又不是他自己挨打,有啥好怕的,對於見多識廣的穿越者來說,這點血腥程度算是個事嗎?

被豎鋸洗禮過的水溶表示,這都是小場面,洒洒水啦!

又給過山風添上了點紅條條,血扛扛之後,鄭文終於放下了手,手臂向後抻了抻道:

“熱熱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果然鬆快多了!”

水溶:給人家過山風留點面子呀,人都被打得半死了,你說你還沒用力!

口中的布條被摘下來之後,過山風趕忙凄慘的高喊:

“我招了,小的全都招!軍爺您別打了!小的,小的要招什麼?”

鄭文用鞭子手柄敲了敲桌子,直把過山風嚇得抖了一下,又厲聲喝問到:

“說說吧,你是怎麼在宣城外佔山為寇的,刀是哪來的,又是怎麼聚集了那麼多人手?為何襲擊王府的車隊!”

“冤枉啊,我哪裏敢襲擊王府的車隊喲,我是被手下騙了,那傻泡(混蛋)背地裏是二當家的人,騙我說過路的是肥羊,結果是個大大的鐵板子咧!

刀子都是村裡鐵匠打的鋤頭磨出來的哩,我平日裏頭遵從道上的十不搶,做買賣是頂頂的守規矩哩!”

做什麼買賣?無本的買賣嗎!

“十不搶?”

這是啥?水溶有些疑惑。

“聽說就是那些綠林搶劫的山匪賊寇所謂的道上規矩罷了,說什麼官員不搶,書生不搶,僧尼不搶,鰥寡不搶等等,說白了其實就是欺軟怕硬,我給他們總結了一下,其實就是沒油水的不搶,惹不起的不搶。”

好傢夥,水溶感慨,這綠林悍匪搶劫還搶出優越感來了。

鄭文又補充道:“這所謂的十不搶也不是絕對的,大部分土匪都做不到,畢竟全靠自覺,也沒個人監督,湘蓮的父母就是赴任的途中遇到山匪去了的。”

原來柳湘蓮這麼小就沒了父母了嗎?水溶看着過山風,更覺得這土匪面目可憎起來。

所以果然是天下土匪一般黑,綠林上的人個個都是作惡多端,沒有哪個是無辜的。

從來就沒有什麼替天行道,從來也不存在什麼豪傑大俠,能混江湖的,有幾個手上沒有人命的?!

“說起來,他這是哪個地方的方言?聽起來可不像宣城附近的,也不像咱么北疆這邊的口音。”

水溶語言方面是有些苦手的,除了現代的普通話,也就會京中常說的官話。

在官話沒有普及的紅樓世界,平民百姓又不像王府的僕役或者北疆的軍官一樣會說官話,水溶常常聽得是一臉懵逼。

鄭文仔細的分辨了一二,道:

“這聽起來有些像是平安州那邊的口音。”

過山風生怕遲了又挨打,趕忙回道:

“回貴人老爺,我老家就是平安州的哩!”

水溶聽了大為疑惑,

“平安州是在西面吧?”

水溶記得前兩天馮教頭還給他們看過大晟的地圖,

“你又是怎麼流竄到宣城的,這平安州到宣城,相隔了十萬八千里遠吧!”

“幾年前,一天夜裏,老天爺發怒了,地動了哩,那是山也平了,地也裂了,半夜裏窯洞都塌了咧,我爺娘婆娘孩兒都沒了!全村大半都死球球了!”

提起當年來,過山風的情緒有些低落。

哦,天災,大地震,聽起來挺慘的,水溶又問道:

“那朝廷呢,賑災了嗎?”

過山風搖了搖頭。

水溶又偏頭去看鄭文,這位能看到朝廷的邸報,消息應該比他這個家裏蹲和過山風這個平頭百姓靈通吧!

鄭文眨眨眼,有些含糊其辭的說道:

“的確是有這麼回事,平安州地動應該是在四年多前,那時候正逢朝中發生了大變故,便也顧不上平安州的事了,雖也是賑災了,但是沒有察院的御史盯着,就那些文官的德行,怕是都貪沒了!”

又聽過山風接著說:“老爺們咱指望不上哩,差爺說,縣裏的太爺發話了,說什麼預防疫症,爺娘要緩緩的(快快的)燒埋了!家裏沒的銀兩么,要燒埋爺娘,我就賣了家裏的地了!”

賣地葬父母,還挺孝順的,看來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

“我聽說城中范老爺家的管事收田地,范老爺家,平安州里頂頂有錢的大戶哩,但是范家管事逼我賤賣,平日裏十兩,只給一兩銀,過分哩!

我心裏憋缺,就打死了范家管事,我一看殺人了,就逃哩,也不敢回平安州老家,就一直逃,一直逃,後來到了宣城,在石花山被抓上了山,慢慢地就當了大當家哩!”

鄭文聽過山風說完,卻說道:

“你可知,宣城知府查過了,朝廷並無你的海捕文書,所以,當初范家的管事八成是並沒有被你打死,你便是逃了,只要找個地方好好過日子,也不至於今日淪落到此!”

過山風搖頭:

“就算這般,我也不後悔,便是沒有范家,我們小老百姓也活不下去了,朝廷不管,大戶人家還搶我的田,差爺日日收賦稅,收得家裏精窮了,還要服勞役,當了山匪之後,我再也沒被狗差爺和狗大戶欺壓過,也不用服勞役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生快活!”

這人無可救藥了,但是我聽了他說的歪理,還覺得他喵的該死的有道理!

難道我的三觀也歪了?水溶驚恐,連忙在心裏默背了一遍: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水溶日省了一下吾身之後,對鄭文問道:

“這個平安州的范家是哪家?小小奴僕管事,竟然如此猖狂。”

畢竟水溶他一個王府世子,大晟頂尖紈絝,身邊的人都沒猖狂成這樣的。

有道是奴似主人型,想來這范家也是個為富不仁的!

這樣想着,水溶又感慨了一句:“歷朝歷代土地兼并滋生流民都是個大問題,若是能限制高門大戶圈地就好了!”

鄭文聞言側目:“世子,你知不知道這北疆莊子土地最多的高門大戶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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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北靜王今天也在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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