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也滾
禹同塵低眸看她,將一個瓷瓶遞給她,“解你體內胎毒的解藥,一日一粒,半月後毒素便可清完。”
“多謝。”舒時與握緊手中的瓷瓶,眉梢微彎,朝他微微一笑。
她笑容清淺,眸間的笑意在蕭瑟秋夜中,與燭火一同躍動。
“嗯。”禹同塵偏開視線,轉身消失在雨夜中。
“百潼,我睡不着。”夜晚,舒時與鑽出了被窩,擠到百潼身邊與她烤火。
“小姐是今日睡多了嗎?您入夜才起來的。”
“嗯。”
“那我給您讀話本子?”
百潼已經習慣了自家小姐這日夜顛倒的作息了,但她能安穩地睡一會兒就已經讓她很開心了。
“好。”
百潼去箱子裏翻出話本子,“上次您聽到第十一話了,我繼續給您讀。”
舒時與用火筷子添了幾顆炭,轉眼間百潼就已經睡著了。
舒時與無奈,給在榻上的她蓋了張被子,動作間又從喉嚨間溢出幾聲低咳。
聽到聲音,百潼驚醒,“小姐,對不起啊,我睡著了。”
“你睡吧,今日照顧我頗費精力,也應該倦了,我過會兒便回去睡。”
“好,您說話作數啊。”
“我何時說話不作數了?”
舒時與去箱子裏隨意拿了本書,挑了挑燭芯,上床披了被子藉著燭火看書。
百潼累極了,第二日清晨才起來,去裏間看了下舒時與,見她狀況還不錯便放下了心,心裏又不禁後悔她昨晚睡得那麼死。
舒時與覺很淺,百潼微一有動靜就被驚醒了。
“小姐,我吵醒你了嗎?”
“我一向覺淺,天亮了吧?”舒適與將被自己壓在身下的書拿出來。
“《女戒》?您看這個做什麼?”自家小姐不是向來唾棄這些對女子的諸多束縛嗎?
“有些看法你可以不同意,但不能不知道。”舒適與趴在枕頭上,她現在身子十分疲痛,往日病後都是這樣,“誰知道有心之人會不會給你設下陷阱呢?”
“小姐說的有道理,您餓了嗎?我去給您熬粥。”
“不餓,沒胃口。”
“不餓也要吃些墊墊肚子,您昨日不是說那葯膳好喝嗎?”
“那可以試試。”
“好,我這就去!”百潼興沖沖地出了門。
“宿主宿主,任務對象醒了!”禹同塵的房中,萬界珠在用自己的身子拱他。
“醒了便醒了。”禹同塵不為所動,將書架上的書整理好。
“你是她的大夫唉,不去看看她的情況嗎?不回診的嗎?”
“我的病人我通常把完脈開完葯便讓他們走了,她按時用藥便不會有什麼事,她的侍女並沒有來找我。”
她已經是例外了。
萬界珠被他堵得啞了一會兒,“那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
“我自己去!”哼,他最好別有事求自己!
禹同塵看着那顆瑩白珠子消失在眼前,在書桌上定定坐了一會兒,才低眸拉開紙張寫些心得。
京墨敲了敲門,“公子,莫燕舞來了。”
禹同塵眉眼冷厲,“讓她滾,還有,今日他們換防,各有其事,前門應當是你守。”
京墨打了個寒顫,“屬下疏忽。”
禹同塵推開門,“你也滾,讓商陸過來。”
觸到禹同塵冷沉的目光,京墨一僵,“是。”
京墨在心裏暗罵自己真是安逸久了反應能力都退化了。
罰是免不了了。
禹同塵出去,便見到院子裏仆侍成群的莫燕舞,此時丫鬟給她撐着傘,她臉上帶着驕縱,“怎麼是你?我要表哥出來見我!”
平時不着邊際的子苓此刻站在屋檐下,沉下眸子,“未經同意擅闖谷中,你想死嗎?”
“你一個葯童,什麼身份?竟然還敢和我頂嘴?!”
“你看我敢不敢!”子苓從腰間拿出一包軟筋散,直接就一揚,不一會兒莫燕舞連帶那些仆侍都倒了下來。
誰要跟她打嘴仗,能動手絕不磨嘰!
反正師父不喜歡她。
“商陸!”禹同塵站在連廊中,看着這一地的髒東西,冷聲道。
“主子。”
“將人扔出去,馬車砸了,讓他們守在谷口,別什麼亂七八糟的阿貓阿狗都放進來。”
“是。”
禹同塵目光落在身後跟着的京墨身上。
京墨不敢作聲,等着自己最後的審判。
“滾去你該去的地方,一個月後再回來,若是下次還有這種疏忽,便不用回來了。”
“是,京墨知錯。”
禹同塵回頭,“川柏。”
“屬下在。”一道黑影忽然出現在禹同塵身後。
“給那邊傳信,給那些人找點事干,別一天天那麼閑。”都有功夫來找他了。
“是!”
商陸帶着人將莫燕舞趕了出去,動作迅速。
“你們敢這麼對我!知道我是誰嗎?!”
商陸不耐煩,直接在路邊扯了把臭草,塞進她嘴裏,堵住了她的臭嘴,又踹了她一腳。
咔嚓一聲,也不知是哪條骨頭斷了,莫燕舞痛得發不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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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髒了我的院子,我還得掃,神氣什麼?!”子苓叉着腰罵了一會兒。
雨天還過來,老是盯着他師父做什麼?!
舒時與披了厚厚的外袍,起身。
正巧百潼進來,便問:“外面怎麼了?”
“不知道,來了一大群人,罵罵咧咧的,但是沒過一會兒便被丟出去了。”百潼將粥放到桌上,“小姐,我還以為這神醫谷里只有禹神醫主僕三人呢,沒想到剛才見到了很多人,都是穿着黑衣服的,像是暗衛。”
“感覺禹神醫身份不簡單。”
舒時與捧着碗暖手,“不該打聽的別打聽,我們只是暫住在這裏治病。”
兩年後又該回到那個爾虞我詐的丞相府了,半點不得安寧。
若不是外祖父有恩於禹同塵,她還不一定能進神醫谷呢。
她活了十六年,也病了十六年,若不是外祖父希望她好好活着,她早已經不想活了,拖着這病懨懨的身體日日待在屋子裏屬實是沒意思極了。
颳風了病,出個門也病,夜不能寐,食難下咽,每一天都是痛苦的。
“我知道的。”
舒時與小口喝着粥,喝了兩口便喝不下去了。
“小姐,是不合胃口嗎?”
“不是,有些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我去找禹神醫!”
“不用了,我經常這般,今日比之前好受多了。”舒時與又爬回床上。
百潼沒吭聲,收拾了碗筷后道,“我去熬藥。”
“嗯。”
百潼出去,卻是先繞了下去找禹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