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給不起?誰說的

第416章 給不起?誰說的

或許是與心中想的不同,

與從前所期許的不同,

眼前這個小不點兒,到底還是長成一副他不願見到的模樣。

“……你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什麼髒東西?”

小夜卿走向一把椅子,不愛被人抱,雖然小娃娃還很矮,講話也奶聲奶氣的,可端架子端得習慣了,

就是這凳子有點高,她蹬了蹬腿,小手一撐,才總算是爬了上去,

多少有點損害那強裝出來的王女威儀。

等坐好之後,又挺直小身板兒,眼神清清澈澈,又一本正經地望向他。

“……嗤!”

他彷彿在嘲笑,聽起來就挺陰陽怪氣的,然後合上眼,往床上一躺,“欠你一命,回頭我還。”

“好,”

小夜卿也只是應了一聲。

此時距離江虞羲被小夜卿從那個地方救出來,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

就在昨日他們這些人回到了雙子峰上。

他也確實傷得重,和楚熹年一樣,能活下來都已經算是萬幸了。

“阿姐,他脾氣好壞呦!還有,是他長得太丑嗎?不然怎麼總是戴着一張面具呀?”

又一個午後,一身紅裙的小夜鶯趴在桌子邊,可可愛愛地望着正襟危坐,坐在椅子上兩隻小腳都已懸空,小手卻捧着一本厚厚兵書認真研讀的阿姐。

小夜卿說:“聽王父說,大抵是與他那幾年的經歷有關。”

“經歷?什麼經歷?”小夜鶯好奇巴巴的。

而小夜卿翻了一頁書,又從書本中抬起頭,“他長得太好看了,好看成他那樣兒,是有點危險的。”

但小夜鶯卻噘噘嘴:“好看嗎?我沒見到過,可是謝羲和更好看呀!謝羲和那麼好看都沒戴面具,他就是性子怪!奇奇怪怪!”

小夜卿忽地一彎嘴兒,彷彿被妹妹逗笑了,“你呀,王父要是聽見你直呼謝羲和大名,那肯定又得訓你的,他比你年長,按理該喚一聲兄長。”

“我才不嘛!再說我又不是沒喚過羲哥,但問題是王父也說了呀,他是我相公,是我的夫郎,我是小妻主,哪有妻主管自家夫侍叫哥哥的呀?”

小夜鶯在那兒搖頭晃腦,而小夜卿又悄悄一彎唇,臉頰擠出一個淺淺甜甜的小梨渦。

窗外,樹上,

有人一身黑衣,戴着個面具,坐在那棵梧桐樹上閉目養神,

陽光從樹縫枝芽中灑落,溫溫暖暖地為他鍍上一層金,也好似烘烤出一身的熱力來。

“你怎麼又在這兒?”這時一個少年按着心口,一副病歪歪的模樣朝他走來,一看就是傷沒好利索。

而那樹上的人睜開眼,隔着那張面具看向一臉好笑的楚熹年,“說好了,欠她一命,遲早得還。”

但楚熹年搖搖頭,又指了指腳下,“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雙子峰,你當我蠢?”

楚熹年又是一臉好笑,“你也知道這是雙子峰,這裏的看守,死士,暗衛,數不勝數,怕是連只蒼蠅蚊子都休想飛進來,她在此處安全無虞。”

“……說得也是?”

又琢磨片刻,江虞羲微微一回頭,隔着那扇窗,看向書房內一白一紅的兩個小姐妹。

“我最近想起一些事,”他從樹上跳下來,對楚熹年說:“我記得……我以前抱過她很多回,經常把她從雙子峰偷走,帶着她一起下山玩兒。”

楚熹年卻是一怔:“……你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夜王沒把你打死?”

“廢話,真打死你也不會在那種破地方遇上我。”

楚熹年:“……”

竟是無言以對,

而江虞羲說:“你怎麼還是一本正經的管那位叫夜王?我聽說他想收你做養子。”

楚熹年卻說,“王到底是王,我只是覺得……或許做個養子也不錯?”

楚熹年又徐徐一側首,看向窗內那個一身雪白衣裳的小夜卿。

“你說,咱們兩個那條命,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還得上?她好似什麼都不缺……”

但江虞羲聽后也順着他目光一看,“你又怎知她不缺?明明她缺那麼多。”

楚熹年:“……好像也是?”

可那孩子缺少的那些東西,他們兩個卻似是給不起。

但江虞羲卻在想,給不起?

誰說的?

辦法都是人想的。

江虞羲是個刺頭,天生就一身反骨,哪怕幾年下來遭了不少罪,也吃過不少苦,但本性就是本性,那些刻在骨子裏的東西似乎從來都沒有變過。

比如他十分嫌棄那些所謂的長輩們,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能說教個半天,妄想用一些條條框框約束住他,滿口的規矩,滿嘴的天下大義。

可說到底那天下大義干他什麼事?

這地方,這江山,這個國家,這所有一切早就全從根子上爛透了,而那群傻子自詡多智卻偏偏還犯傻,居然妄想從泥濘的糞土中撈出璞玉和金子?

他依然厭煩那一切,但似乎也沒那麼厭煩,因為好像沒了那種資格。

若不是因為有那麼一群傻子,他和楚熹年早就已經拼得兩敗俱傷玉石俱焚了,興許早就已經死在了那個地方。

所以任何人都可以去嘲笑,去鄙夷,去厭煩那些人所做的一切,從前未受任何恩惠的那個江虞羲也可以去堅持己見,但現在的這個江虞羲,卻不可以。

可這雙子峰上的日子實在是太過無趣,尤其每當看見那個小夜卿,整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分明被壓迫得那般狠,可不知怎的,那孩子卻好似樂在其中。

坦然接受了那一切,接受了所有人為她規劃好的那些路。

一個下午,小夜卿剛從演武場回來,

白嫩的小臉兒全是汗水,手臂上有大片淤青,小腳兒也不如平時那麼輕鬆,

估計是疼的,

眼淚在眼圈兒里逛游,但還是冷冷清清地板着個小臉兒沒讓淚水掉下來。

“咚!”

一顆果子砸在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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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玩命爭寵,我捲鋪蓋連夜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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