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老頭們的天堂
在蒼月大陸上待了七個多月，但在藍星上卻只過去了三天半，網上高考的熱度還沒有消退下去，但其中關於封淺的討論無疑是最多的。
前有關於封淺身份的各種猜測，還有沈硯‘手滑’點贊，而且至今都沒有取消。
這無疑是將這討論推到了最高潮！
〔所以‘六千’和‘神翼’都是淺姐！封女神和淺姐也都是一個人……〕
〔我哭死了啊，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嗚嗚嗚〕
〔我倒是覺得為什麼要這樣對淺姐……她好慘一美女，被黑粉罵、被粉絲罵……這罵她的還是同一批人〕
〔別說了，我的眼淚已經要流了下來，痛，實在是太痛了！〕
〔唉……〕
〔不過淺姐人呢？高考之後就沒看過她的人影了〕
〔那人知道地這麼詳細，肯定不是藍星上的人啊，淺姐說不準找人家算賬了〕
〔想看現場直播〕
〔夢裏什麼都有〕
再依舊是關於封淺的討論，他們都在猜，這次高考封淺能得多少分。
而且封淺門門提前交卷，門門她都是第一個從裏面出來的，這學霸大佬的架勢，無疑很能引起眾多網友的討論。
〔你們覺得淺姐能考多少分？〕
〔滿分，就是滿分！〕
〔她可是封淺，哪個封女神！還是修仙大佬！她怎麼可能不考滿分！〕
〔我猜七百八十〕
〔吹太過了，一共才七百五十分的卷子〕
〔淺姐物理競賽第一名，有三十的額外附加分，你們忘記了？〕
〔額，是我冒昧了！告辭！〕
〔惹不起惹不起〕
但雖然是關於封淺的討論，但討論來討論去的，答案似乎只有那麼一個最終的答案！
那就是……滿分第一名！
封淺剛穿過空間裂縫，她揣在兜里的手機就響個不停。
蒼月大陸通不了網，兩個世界的交流還維持在最原始的傳信之類的。
她看了眼手機，發現好多個楚斯年的未接電話。
她順手接起了一個：“什麼事？”
楚斯年：“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些人在我們這裏？”
封淺疑惑道：“沒有吧？”
楚斯年：“十八個老頭……”
封淺被他這麼一說，就頓時想起來了：“他們還在藍星上？”
楚斯年抹了把臉，被這十八個人折磨地心力憔瘁：“他們說是你讓他們留下來，還讓我招待他們，有什麼要求都要滿足他們……”
封淺：……
“他們現在在哪？我過去看看。”
楚斯年鬆了一大口氣：“就在我旁邊的房間裏，我給你打電話還是抽空偷跑出來的。”
他臉上滿是痛苦：“你快點來吧，秩序司都快要被他們給拆了。”
封淺下一秒就出現他面前了，她掛斷電話，沉着臉直接推開了門。
少了道門，他們那十幾個老頭大笑的聲音藏都藏不住，還有爭執聲和搶人的聲音。
“……這小孩明明是我先看上的，你做什麼要和我搶？你這糟老頭子真是壞得很！”
“你都收了十九個徒弟了，這個讓給我怎麼了？”
“你TM收了二十一個，你在這狗叫什麼？”
“滾啊！”
“斯哈斯哈……好多天賦不錯的徒弟……小朋友，要不要和爺爺去學劍術啊？爺爺可厲害可厲害了，到時候也把你教得有封淺姐姐那麼厲害好不好？”
“你當我徒弟，你就是封淺姐姐的小師妹了喔！到時候讓你大師姐給你簽名好不好呀？”
封淺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屋內的亂響像是被人踩下了暫停鍵，都是一臉錯愕地往門口這裏看來。
封淺看見裏面什麼景象就是眼前一黑。
幾個老頭抱着一個小孩不撒手，顯然就是剛剛搶人的幾個。
還有個拉着人小孩不放的，也有正在誘拐人小孩的。
封淺歪了下頭：“所以，你們都在做什麼？”
老頭們瞬間站好，就跟重明手下訓練出來的那些弟子兵一樣。
“沒，沒幹什麼……”
丹藥老頭側了側身子，將被他們嚇懵的小孩擋在身後。
封淺拳頭都硬了：“你們沒幹什麼嗎？”
老頭們瞬間就老實了，並且開始相互甩鍋：“都怪玩機關術的，我本來都打算回去了的，但他說什麼都不願意回去，還要拉着我留下來！”
“沒錯，騙他們說是你讓我們留下來的主意，也是玩傀儡的老頭說的，他們這兩個根本就不是什麼好鳥！”
玩傀儡的從前用活人煉傀儡被正道追殺，玩機關的練功走火入魔那些機關造物失控屠了城被正道追殺。
這兩人湊一起之後，倒是相互搭配着來了，他兩人關係也是所有老頭中最好的兩個。
很不得其他老頭的喜歡，畢竟他倆本就是大群毆，一旦打起來，他倆還肯定是聯手的！
所以很一致的，所有人直接將矛頭全部指向他們。
只有被冤枉的人才知道被冤枉的人到底有多冤，他們根本就是有苦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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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淺可不管到底是誰的主意，她現在就只想打人出口氣。
所以捲起袖子就朝着他倆人走過去，一人先揍了一拳，稍微解了點心底的怒氣。
楚斯年嘴角抽了抽，這一拳……怕不是得斷三兩根肋骨……
如果不是封淺瞬間張開了結界，這樓只怕不保。
兩個老頭吐着血躺在地上，胸口凹下去一塊。
其他老頭幸災樂禍地看着他們，但在封淺看過來時，又一秒嚴肅認真指責臉。
“真是太不應該了！”
“就是！”
“活該被小淺打！”
封淺揉了揉手腕：“你們……”
封淺本來想直接送他們回去的，但這些人雖然各個都不太靠譜，但本事也是真有本事。
讓他們回去繼續躲着也算是浪費了，還不如讓他們留下來，就在這邊開班算了。
她就將到了嘴邊的話又重新給咽了回去：“你們想留在這邊就留在這邊吧，想教徒弟也可以，但是你們最好把你們那危險的思想給我收收……”
但封淺還是覺得不太靠譜，看向楚斯年道：“你們之前開設的‘學校’裏面不是沒多少人嗎？送他們進去上幾節思想政治課，等把他們的思想扭轉過來，再讓他們去接觸徒弟。”
別說是小孩了，就是大人過來，思想都容易被他們帶歪。
未來的小花朵可不能被他們摧殘地歪掉了。
楚斯年點點頭：“那邊現在就只有兩個生物在裏面。”
一隻桃花妖，一隻鬼修。
而且這倆都戀愛腦，每天上個課……簡直了。
封淺看了他們一眼：“走吧，送你們過去。”
迫於封淺的淫威，以及他們思想正確之後，就能隨便他們收徒弟的勾引，他們爽爽快快地就答應下來，完全不知道他們即將要面臨的東西是什麼。
還是那個很大的花房，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剛剛好。
在正中間擺着兩張桌子，上面坐着一妖一鬼，在他們面前是一塊可以移動的小黑板，上面用白色的粉筆畫著一個立體幾何的圖形。
旁邊跟着一長串的解題思路和過程，而那一妖一鬼靠在一塊，背影都是肉眼可見地蕭條。
暖室的門被從外面推開，門裏講課的聲音微微一頓，教授的聲微頓：“司長有什麼事嗎？”
一妖一鬼那傳來鬆了口氣的聲音，桃紅指着其中一步小聲問寧遠：“夫郎，為什麼一條直線垂直於一個面，這個面上的所有直線和這條直線都垂直啊？”
寧遠本來就慘白慘白的臉上，現在更是沒有一絲血色，他痛苦地閉上眼睛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跟被妖怪吸幹了精氣似地，眼底無光。
他不是書生，他是個武夫，他就是想去大宗門裏當弟子的，文化程度本來就不高，不然也不會給桃紅取‘桃紅’這個名字。
而且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數學這種東西啊？
太痛苦了……太痛苦了……
他看着小黑板上的步驟，眼前一陣陣發黑，只感覺前途比他變成鬼修之後，還要一片黑暗！
一妖一鬼對視一眼，臉上卻又不約而同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只是再一看面前的草稿紙，他們又同時露出如出一轍地痛苦面具。
封淺看着他們嘴角抽了一下，也得虧這兩人都是戀愛腦，不然這怕不是能一刀兩斷。
楚斯年點點頭，指了指身後跟着進來了十八個老頭：“給你送來了一些人，不過他們的話你不需要教他們數學這些，只需要教點思想品德就好了。”
教授微微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那一妖一鬼瞬間抬起頭，似乎要吃人一樣的目光看過來，只不過一瞬間，他們又感知到老頭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頓時又萎靡了下去。
可憐巴巴地看了對方一眼。
“小桃……”
“夫郎……”
他們這到底是什麼人間疾苦啊！
嗚嗚嗚嗚……
回不去家就算了，還要在這裏被迫學數學……
現在還要跟這麼一些煞神坐在一塊學，一妖一鬼抱在一塊瑟瑟發抖。
眾老頭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但封淺在前面壓着，他們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能看着他們三言兩語交代好他們的去處，然後封淺揮揮手走了。
楚斯年恭敬道：“各位，這裏是教室，後面就是宿舍，你們可以先上去看看，我讓人給你們把桌椅擺好。”
有人帶着他們去挑宿舍，他則是安排着人快速將桌椅都擺好。
等他們挑好，下來就能直接上課。
桃紅和寧遠不敢距離他們太近，默默將自己的桌椅搬到了角落裏。
教授笑眯眯地走過去，嚇得一妖一鬼抖了好幾抖：“你，老老師你想幹什麼？”
寧遠說話的聲音都是發著抖的。
教授笑眯眯地遞過去兩張卷子：“你們今天先做這個，這不是有新同學來嗎？今天下半天主要看顧他們。”
桃紅抖地更厲害了：“老老師，我能不能不寫這個？”
教授笑得和藹：“當然……不可以了，快些寫，天黑之前我要收的，要是不及格，晚上就帶三張回去寫吧。”
一妖一鬼徹底崩潰了。
教授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十八張桌子準備地很快，教授去翻了翻自己給桃紅倆個上課時準備的教案。
這是根據他們兩個情況改編的，裏面有諸如：看見有人身上帶着寶貝到底該不該不搶；看見路邊有人瀕臨死亡該怎麼去做；遇見自己打不過的修士要怎麼辦……
諸如此類……
至於學數學，其實是他用來處罰兩人答不對的手段。
沒幾分鐘，十幾個老頭就迫不及待地跑下來了，在他們的思想里，越早一分鐘學會就能越早一分鐘去和他們親愛的小徒弟們貼貼！
所以他們現在比誰都積極！
這教授是教馬列的，也是專門研究這塊的，數學只是他的一個小愛好。
順便也知道數學的殺傷力對學生會有多大的殺傷力，同時也是他拿來懲戒的一點點小手段。
他照例先講了一遍，所有老頭都十足地敷衍，似乎是覺得他們聽完就能離開這裏了。
但也有幾個捧場王，當場直接開始鼓起了掌：“說得沒錯，說得太好了！”
但其實連教授說的什麼，他們都沒聽清楚！
教授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那就你來回答一下，你遇見一個渡劫期修士，他身上帶着重寶，你會選擇怎麼做？”
這老頭很謹慎，也很慫：“具體是什麼修為？初期、中期、後期、巔峰、還是封淺身上帶着？
再或者怎麼是什麼樣的寶貝？”
教授疑惑道：“這些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可大了！你先說說是什麼樣的寶貝？”
“所有人都想要的那種。”
老頭摸了摸下巴：“包括封淺？”
教授：……
“這裏面又有什麼講究嗎？”
“那講究可大了！”他清了清嗓子：“我吧，是渡劫巔峰的修為，如果是渡劫初期的小菜雞我直接就上去搶了！
如果是中期稍微要苟一點，不過能打問題不大，是後期的話，就要搖人了，巔峰也要搖人，但是人多人少了……
如果這東西是封淺身上的……那還是有多遠跑多遠吧。”
“至於如果這東西是封淺也想要的，那麼我就不去搶了，因為搶到手之後會被封淺給搶走。”
教授：……
他看了一眼其他人：“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嗎？”
其他人還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都是一個勁地點頭。
教授默默將黑板拖了過來：“我覺得你們的問題都有點大，所以我們先來學學數學。”
因為封淺那糟心玩意兒，他們這些人對數學其實都不陌生，一聽見這話，臉都隱隱可見地青黑。
只有一個人例外！
“數學！是那什麼積分方程、函數論常微分方程、偏微分方程這些嗎？”
教授推了推眼鏡，笑着哦了一聲：“原來還有個行家。”
陣法老頭笑着擺擺手：“哪裏哪裏，就是看封淺佈置陣法的時候，聊過一兩句而已。”
他眼中閃過一縷微光，封淺這傢伙有好東西都不教給他！
那麼多年，他愣是什麼都沒從封淺那偷學到！
這傢伙可小心眼了！
說是這是她的什麼底牌！
現在……
哼哼哼！
他自己來學！
封淺這傢伙沒想到吧？
她自己居然把他送到這樣好的地方來了！
只是這麼一想着，他就忍不住想笑，嘴角差點咧到了耳後根！
但他哪裏知道，封淺真的只是沒有耐心而已，教他們要從小學的一加一等於二開始教，她時間緊地很！
但開心就只有他一個人而已，但也只是現在開心開心，因為很快他就開心不起來了。
他面前放着一道微積分的題目，然後他就開始發獃。
看不懂一點……
他遲疑道：“這就是數學？你給我講講這個題。”
教授欣然應允，拿着草稿紙非常細緻地給他講了一遍，然後，這陣法老頭的眼睛就開始往外冒蚊香了。
“我，我突然不想學了。”
教授笑着推了推眼鏡：“那可由不得你來了。”
他們也突然看到未來的一片渺茫，為了不學數學，上課都認真了很多。
甚至違背本能地順着教授想要看到的結果去答題……
但他們的腦子到底是靈活的，很快就通過這教授的考核。
他笑得意味深長：“諸位在我這裏通過了不算什麼，等你們開始帶小孩之後，那些小孩每周都要來我這裏做測試的。
他們要是產生了什麼很危險的想法，我想封小姐應該不會是送你們來我這裏走個過場。”
所有人：……
這是威脅！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但他提到了封淺，他們還真有點怕怕的……
眾人心裏百感交集，從玻璃房子走出來的時候，恨不得一巴掌給那房子拍塌掉！
只不過在看到等在外面一排小蘿蔔頭的時候，他們心裏的那點不滿又頓時煙消雲散了。
徒弟啊！
是徒弟啊！
是香香軟軟的小徒弟啊！
從前要是有這麼多小徒弟，他們哪裏會收封淺那傢伙！
教會徒弟打死師傅！
說出來都是一把把的辛酸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