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浮生只是一條臭魚

第90章 浮生只是一條臭魚

漓塔一諾被關進了一間灌滿海水的牢房,只給他留出了一個腦袋。因為他殺了人,不得不接受最殘忍的懲罰,按照族人的規矩他將被祭祀給月神。

或者將他流放但是有人盯着不准他吃東西,直到活活餓死,或者被其他動物吃掉。

幸運的是他的妻子和孩子逃走了!

他最擔心的事已經阻止不了。小島上的兩個部落即將陷入戰爭之中……

不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阿知人已經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多了,偌大的森林之中,阿知人可能也就剩下幾百人了,他們會逃到更遠的地方。

在海水中泡了一天一夜,他已經快不行了,皮膚開始發白並有了潰爛的跡象,起初強有力的謾罵聲,已經變成了微弱的呼吸聲。

終於那牢房的門被打開了,強烈的太陽光直直地照在他的臉上,這種感覺讓本來就虛脫的他幾乎暈死過去。

來的人是這裏的小頭目,就是他負責監督奴隸建造戰船,他叫漓哨,是漓塔一諾同父異母最小的弟弟。

他一眼就認出了哥哥,心裏十分激動:

“沒長眼的東西,快把我哥哥放出來”

說著給了看守的侍衛重重的一巴掌,依然余怒未消:

“我大哥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也放你不過,不對,是讓你全家陪葬”

侍衛被嚇得連鑰匙孔都找不到,哆哆嗦嗦捅了很久硬是沒有捅進去。

一看他這麼笨手笨腳的,漓哨更是憤怒,一腳就踢翻了他:

“我要你何用?滾開讓我親自放我大哥出來”

這時候的漓塔一諾已經虛弱得說不出話了,他被幾個人秘密放到船上藏了起來。

而那個看守他的侍衛被割掉了舌頭,被當成他們犯錯后的制裁。

原來就在漓塔一諾走後不久餚人內部就陷入了混亂之中,他的弟弟們為了爭奪族長的位置大打出手。

鮮血曾幾度染紅了海水,為了在族內更加有說話的權力,越來越大的戰船被製造了出來,奴隸們整天被逼着造船。

也沒有時間下海打魚了,所以奴隸的生活越發的困難,但是上層可不管這些。甚至為了不讓奴隸逃跑,他們在這座島上唯一的淡水河裏下毒,將逃走的奴隸推進河裏處決,前幾天漓塔一諾看見的血紅,正是奴隸們的鮮血。

經過幾輪大大小小的戰爭之後漓塔一諾的另一個弟弟漓儲終於獲得了較大的優勢。

但是他不敢做族長,這樣通過血腥上台的族長,月亮神是不會保佑他的。

於是後來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被老族長夫人魅惑,現在的老族長夫人成了族人第一位女族長。

千萬不要以為女人就是柔弱的,夫人的統治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一個女人他居然喜好征伐。

上台之後過渡捕撈,撈完之後再建造戰船,因為她無意間聽說了一個地方。

那就是荷池,她的野心越來越大了,居然妄想挑戰北海第一部落。

這個舉動實在太瘋狂了,這根本就是要將自己的族人通通出去送死。

但是偏偏這樣一個荒唐的舉動,竟然得到了大多數貴族的支持。

那些不支持她的人,都變成了奴隸,包括漓哨,只不過是看在他是老族長兒子的份上,沒有將他貶為奴隸。

雖然逃過一劫,但是他的身邊卻佈滿了夫人的眼線,隨時會找一個罪名除掉他。

做這樣的眼中釘肉中刺讓他很是難受,心裏一直謀划著要如何逃走。

如今他卻見到自己已經離開部落多年的哥哥,逃走的想法在那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因為族人們都在懷念漓塔一諾,他在任大巫醫時候生活是多麼的美好,沒有這麼大規模的戰爭,沒有這樣野心勃勃的慾望,有的只是闔家歡樂的笑聲。

所以漓塔一諾的時代被族人們深深懷念着,漓哨正是想利用這一點,他想推翻自己的嫂子。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讓等待的人難熬的,這幾天夫人頻頻調動軍隊出海,嚇得漓哨整天吃不好睡不好。

他更不敢去看望自己的哥哥,深怕一個不小心,就讓夫人的眼線觀察到自己不安的內心。

有一天他坐在船艙里吃飯,不斷朝手下的廚師抱怨着:

“哎……這久的魚怎麼越來越小了,大魚都去哪裏了。”

廚師低頭不語,他心想“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大魚自然上供給了貴族啊,你現在又不是貴族,怎麼可能吃到大魚?”

這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隊人馬不由分說跳上了船,手裏還拿着寒光閃閃已經出鞘了的兵刃。

還沒等漓哨說話,那些人中看着像是頭目的人並惡狠狠地問:

“漓哨在哪?”

漓哨被嚇得不輕,腿軟得已經站不起來了,索性就坐在地上吧:

“罪人……罪人正是漓哨!”

“這是夫人賞賜的浮生,請公子笑納”說著他手一招,後面的人抬上來一條浮生,沒有經過任何的加工,那東西已經很有味道了。

他們就站在那裏直勾勾地盯着,如果漓哨膽敢不吃,那幾把鋼刀可就要朝他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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餚人的貴族是絕不會吃臭魚的,一但吃了下去,就意味着他已經奴隸化,從此並不能在指揮族人了。就連他的子子孫孫也會受到影響,一般在這個時候貴族都會選擇自殺了事,畢竟自己死了子孫的尊嚴才會有。

好狠毒的手段,要麼殺人要麼誅心!

漓哨痛苦地倒在地上,他一個族長的兒子居然會被用上這樣的刑罰,這不是將他往絕路上逼嗎?

如果自己不吃,他將會被亂刀分屍,而他們貴族信仰的是屍身不完整的人,下輩子投胎就只能做奴隸。而且在心裏謀划許久的大業,也將付之東流。

更會連累哥哥,因為他藏船的地方比較隱蔽,是他蓋在水下以備不時之需的,他要是死了,哥哥也永遠出不來了。

他們信仰里的貴族,活活餓死的人連奴隸都做不了,下輩子只能做一條最肥的魚,被族人分食。

漓哨的眼睛都哭得有些扭曲了,他不知道該怎麼選擇,怎麼選擇都是要制他於萬劫不復的地步。

“快些吃……你要辜負夫人的一番美意嗎?”頭目有些不耐煩了,其實他是漓哨之前的侍衛長,今天他也是被夫人逼着來的。

夫人要讓他親眼看着自己的信仰垮塌,如果漓哨沒死,在侍衛長心裏,他將是一個側頭側尾的懦夫,從此也沒有必要再懷念他之前的好了。如果漓哨不吃,那麼他就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前主人,這個在族人的信仰裏面同樣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可見女人心計之狠毒,殺人誅心,而且是殺一個人,誅兩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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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臣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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