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遇襲

第6章 遇襲

伴隨着眼前逐漸亮起的白光,一個略微顯得有些昏暗的房間出現在方允面前。

牆壁上拉着窗帘的窗戶,帶着幼稚塗鴉的老舊書桌,擠滿了各式各樣舊書與作業本的便宜書架,緊貼着牆角的單人床,旁邊的床頭柜上還擺着一隻招財貓樣式的鬧鐘,上面的指針早已經不再轉動,牆壁上還貼着幾張過時的卡通海報,以及掛在書桌邊上里泛黃的老日曆。

方允滿是疑惑的皺着眉,撓着自己的下巴,他總感覺這地方十分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這算什麼?盜夢空間?電鋸驚魂?深度睡眠?

正當他腦子裏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沙沙沙的寫字聲,這是之前他來到這裏從未遇到過的。

要是尋常人,突然在這麼一個安靜的地方聽到這種詭異的聲音,就算不被嚇得驚出一身冷汗,那心跳也得快上那麼幾分吧?

但方允可不一樣——該說這人是天生的膽子比較大呢,還是缺心眼呢,像這種程度的活兒那對他來說都不叫事。

您看看,他這不就猛地一回頭,然後唰得一下!就看到了一個穿着白裙子的女孩背對着他坐在書桌邊上,似乎在認真寫着些什麼。

那方允眼珠子轉了轉,又仔細掂量了一番,順手抄起旁邊那床頭柜上的招財貓鬧鐘,朝着那白衣女孩靠了過去。

“嘿,妹子,寫啥呢?”他小心翼翼的打着招呼,一邊探出頭去看那女孩的側臉。

幸好,他並沒有看到自己想像中類似於裂口女或是牙仙一樣恐怖的臉,只是一張普普通通的小女孩的臉,除了她的皮膚顯得十分蒼白以外,方允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原本提溜起來準備稍有異動就敲她丫的鬧鐘也慢慢放了下去,而女孩則對他發出的那點響動毫無察覺,神色溫和地在自己面前的筆記本上寫着,一筆一劃,寫得極為認真。

見此情況,方允也忍不住朝着她手裏的筆記本面上瞧去,但不管他左看右看,那筆記本上的字跡也是一片模糊,就好像有一片霧擋着一樣。

正當他思考着要不要把那筆記本搶過來翻着看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女孩的臉側了過來,略顯消瘦的臉蛋上浮現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就這麼側着臉盯着他看。

“幹嘛,哥,進來也沒個聲兒,偷看別人寫日記是吧!”

“毛!哪有啊!我這不是……這不是過來看看你在幹嘛嗎!”

方允下意識辯解道,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面前的女孩喊他的聲音也很熟悉,甚至有一些親切,但他很確定自己並不認識她,甚至一點印象也沒有。

“哥,你看這個,怎麼樣?”

女孩也沒在意他的狡辯,只是笑着把桌子上的筆記本拿了起來。

但當她手裏的筆記本被她拿起來的時候,竟然變成了一副畫板,上面有一幅素描畫:那是一家四口的背影,雖然線條十分粗糙,但可以看出來下了不少功夫。

方允愣愣地看着這一幅畫,還有一旁帶着燦爛笑容的女孩。

“這畫得是……”

“哥,快逃。”

突然,方允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槍聲。他面前的女孩表情也隨之一變,變得略帶幾分憂鬱,眼神顯得憂心忡忡,露出了一個略帶苦澀的微笑,輕聲說道。

“哥,到羅芬去,那裏安全。”

方允皺着眉頭,還想說些什麼,但緊接着,連綿不絕的槍聲在那一瞬變得震耳欲聾,帶着巨大的衝擊與震蕩,整個世界在他眼前土崩瓦解,重新化作黑暗。

當槍聲響起,方允四周黑暗再一次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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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光、還有氣味再一次變得真實,他看着自己的雙手——一雙沾滿了鮮血與碎肉的手。

爆炸再一次傳來,震耳欲聾,但方允卻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視線朝着前方看去,一顆頭顱正立在那裏,那雙滿是恐懼的眼眸正死死的瞪着他!

方允跪在地上開始瘋狂地嘔吐,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屍體的殘肢與臟器,塗滿了每一寸地面與殘垣,就像是一位新人藝術家即興而成的瘋狂畫作。

就當他吐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的時候,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後背,方允嚇得差點從地面上蹦了起來,只是立刻被同一隻手摁在了原地。

“冷靜點,深呼吸,還可以想想明天早飯吃點啥。”

方允轉過身來,看到閻爺正在給自己的煙點火,一抹幽藍色的火焰在黑夜中轉瞬即逝,他的臉也被這火光微微照亮。

不知為啥,方允原本還亂得不行的心臟一下就緩和了不少,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只要不是肝臟。”

閻爺笑道,“早上吃豬肝,你腎虛啊。”

“我靠!我說的是不吃!NoGodPleaseNo!OK?”

“行行,既然你還有吐槽的力氣,就趕緊跟上,這只是先頭部隊,後面恐怕還有正主。”

兩人也沒多廢話,趕緊離開被炸得跟敘利亞民居一樣的廢墟,所幸閻爺的那輛二手本田車在爆炸中幸免於難,只是沾上了不少灰,不然這爺倆禿嚕着兩條腿進城了可得費點勁兒了。

當車子發動起來開出去老遠,方允才心有餘悸的吐出一口氣,忍不住從倒車鏡里看了看後方還在燃燒的廢墟。

“他們就這麼囂張?光天化日襲擊民宅?咱們是不是報警比較好,聯邦法律難道不管他們的嗎?”

“管,怎麼沒管,你等人家把坦克開進市政府大樓肯定立刻就管了。但你說報警就搞笑了,你讓警察怎麼應對主戰坦克跟RPG,靠警用左輪手槍嘛?你至少應該去找軍隊。”

“靠!那按照你這麼說,豈不是到哪裏都死定了,我們跑個屁啊,你不如把我丟下去,明年這時候給我燒幾柱香得了!”

閻爺瞟了他一眼,“誰說沒辦法的?你以為我們現在是去哪?”

“咋,真去找軍隊啊?”

“呵,我們要找的人可比軍隊猛多了——她們當中的許多人都擁有單兵殲滅一支常規作戰部隊的實力,更強者甚至擁有與聯邦軍團長或是FPO(聯邦地球警察總署)精英治安官相媲美的實力。”

“你還認識這麼牛逼的組織?那為啥不一開始就去找他們幫忙?”

閻爺苦笑,“這個嘛……說來話長……”

很快,閻爺把車停在了一處路邊的公共停車場裏。

這裏是一條離市中心很近的辦公街區,兩旁大多都是辦公樓跟公司住房,剛過午夜,街道兩側的民居還能看到窗戶中露出的些許光亮,拐角處的便利店掛着24小時不歇業的燈牌,店門外側還立着一排顏色各異的自動售賣機。

閻爺帶着他走街串巷,繞過一處老舊民居,來到一棟不起眼的寫字樓前,這寫字樓外牆有些灰撲撲的,看起來其貌不揚,整棟樓的燈也黑着,跟旁邊外面的尋常寫字樓看起來並無區別。方允抬起臉看着這沉浸在夜色中的寫字樓說道。

“你說的超牛逼的神秘組織呢?就這?”

“小隱於野,大隱於市知不知道,少廢話,跟着我翻。”

話音未落,閻爺一個蹬牆跳就縱上了牆頭,看着這2米多高的圍牆方允也只能咬咬牙往上跳,抓住牆沿來了一個引體向上,還沒等他騎上牆頭,閻爺已經在牆的下邊等他了。

好在也許是感染者的體力多少強了那麼一點,至少方允還能大氣不喘的完成這一套操作。

花了好幾分鐘總算是翻了下來,雙腿一紮地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聽到閻爺擱那冷嘲熱諷呢。

“就你這功夫還撬門破鎖啊,這牆再高點你是不是掛上面了?”

“你懂個*!勞資我是排塞子又不是草上飛!你……你誰啊你!”

原來就他這一翻一落的功夫,方允面前不知道啥時候就多了一人。

就好似是從土裏鑽出來的一樣,加上這人穿得也是極其別緻,一身黑色皮衣配黑色熱褲,一雙黑色長靴配黑色露指手套,臉上還矇著黑頭罩,加上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晚上太黑的原因,方允總覺得這人的身上有些朦朦朧朧的,瞧不太清楚。

還沒等他仔細瞅上兩眼,戴着黑頭罩的傢伙就徑直的轉過來看向他,尖銳且冰冷的視線籠罩在他的身上,僅僅只是微微這麼一看,便讓方允覺得脊梁骨深處鑽出一股子冷意,本能地往後小退了一步,後腦勺撞在牆壁上。

“戴安娜,別緊張,是我。”

閻爺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看到那戴着黑頭罩的傢伙不為所動,又補充了一句。

“我跟你們隊長發過短訊了,應該過會就有消息。”

那黑頭罩的傢伙直愣愣的看着方允,把方允盯得是冷汗直冒,隨後,這傢伙的身形逐漸變得漆黑,如同一灘融化的墨水一般散落在地,消失在夜色中。

“跟緊了,在這裏亂走可是會死的。”

方允咽了口口水,沒敢打岔,只能快走了兩步跟上,過了一會才心有餘悸道。

“卧槽,剛剛那雞掰是個啥,也是什麼生化怪物?”

“哈,這話你現在當著我面說說就算了,等會到了裏面你可別亂講,免得被人切碎了喂狗,我都不好給你收屍。”

“我*,不是,哥,你跟我掏心窩子說一句,這地方真靠譜嗎?我怎麼感覺坦克都比剛剛那玩意要安全呢?”

“就算是聯邦治安署也沒這地方靠譜,麻溜着跟上。”

經過了這麼一番插科打諢,方允的心理陰影也被略微驅散了些。

很快,兩人來到了寫字樓底下,抬起頭來看到這棟矗立在夜風中的建築,方允不由得感覺到一絲涼意,雙手使勁抱着肩膀搓了搓。

“所以咱們怎麼進去?你要不打個電話找人下來接一下?”

閻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方允一眼,“知道現在晚上幾點嘛?猜猜正常人一般都在幹嘛?”

“我不知道正常人在幹嘛!我只知道很快就會有一大群人開着坦克來殺我,而我現在還跟一個傻帽一樣站在樓外面里挨凍!”

方允歇斯底里地喊着,閻爺則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不要怕,年輕人死個一兩次,死着死着就習慣了。”

“你特么根本就不比我大多少歲吧!”

“叮。”

伴隨着兩人的對話被門開啟的音效打斷,閻爺大踏步走了進去,方允趕緊跟上,剛把腳邁過門檻,背後的自動門就立刻合上了,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死一樣的安靜讓方允感覺心裏有些毛毛的,但看閻爺站在原地一副毫不意外的樣子,他也只能硬着頭皮站着,直到黑暗裏突然響起的音樂嚇了他一大跳。

當輕快的《summertriangle》在黑暗中響起,緊接着燈光亮起,柔和的光線將整個門廳照得如白晝般,隨後一段聽起來像是AI合成的女性音聲緩緩響起。

“尊敬的各位來賓,歡迎來到羅芬人力資源派遣公司,本公司致力於為客戶提供專業、高效、全面的人才解決方案,在改善工作環境、現場教學、資源管理、緊急搶險等方面解決了諸多難題,在全亞洲乃至國際市場上贏得了廣泛的讚譽……”

也沒等方允張嘴呢,面前的門障也緩緩打開了,燈光、音樂還有些許香氛的味道從打開的門隙中湧出,正對門口的淡灰色牆紙上,一個由黑色與白色構成的條紋形徽章映入眼帘,兩枚人形與獸形的簡約圖案拱衛着中間的白色字母。

“Rakfin?什麼意思?”方允忍不住問道。

“羅芬(Rakfin),公司名。”

回答他問題的女聲中帶着些許無奈,閻爺只是視線一轉,突然就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

“還是霏霏想得周道……麻煩你了,廣瀨。”

方允看向被稱為廣瀨的女性,又是一名容貌清麗、五官端正的美人兒,如果說看到莉奈有一種驚艷感,初見時會讓人聯想到明星或是超模;那麼眼前這位就屬於小家碧玉,會讓人聯想到小時候你鄰居家的漂亮姐姐。

從她此刻穿着睡衣、披着外套、頭髮只是簡單紮起來的樣子來看,就知道是剛剛起床,臉蛋上掛滿了無奈,微微嘆息道。

“我真希望你知道現在是幾點幾分。”

“詳情我會跟霏霏直接彙報的,這小子就暫時交給你們保管一下。”

說著,閻爺徑直調頭就離開了,方允趕忙喊。

“唉?什麼情況?你就走了?這女的是誰啊?羅芬又是什麼啊?我*你真走啊!”

閻爺走了,走得如此洒脫,走得毫無留念,方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踏出門去,身影消失在凄冷的夜風之中,他的心也變得如同這夜風一樣冰冷。

一陣簡短的沉默以後,方允回頭尷尬的笑了笑。

“這位姐姐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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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剛復活:為什麼喪屍挨打也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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