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甩鍋高手
阮顏下樓就看見急得團團轉的副官,很快就認出來,送白菊花那個。
“劉副官呢?”
張強在前面引路,“劉副官也病了,吩咐我找您。”
劉副官的意思應該就是少帥的意思。
奇了怪了,生病了找她也沒用啊?她能幹嘛?
阮顏跟着他進了主樓,樓梯走了一半,越想越不對,腳步一頓,不想走了。
某人該不會又說她多管閑事了吧?她可不想上趕子找罵。
張強着急,“您還是上去看一眼吧,少帥很難受的樣子。”
算了,來都來了,還是看一眼吧。
阮顏到底還是跟着上了三樓。
房門推開,張強自覺地守在門邊,站着不動了。
阮顏獨自進去,這是第一次進宋逸之的房間,不敢隨意打量,徑直朝着床邊走去。
床頭留着一盞燈,床上被子明顯隆起,阮顏又靠近一步,“少帥,您沒事吧?”
沒聽到回應,阮顏直接走到床邊。
宋逸之仰面平躺着,臉上是不正常的潮紅,鼻尖,額頭都隱隱有一層是薄汗。
鼻子似是被堵住了,呼吸粗重而急促。
眉頭擰成一團,嘴角下沉,不怒而威,彷彿下一刻就要訓人了。
阮顏剛剛想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的溫度,一看這表情,趕緊又縮了回來。
怪不得張強不敢進來,這表情誰看誰怕!
桌面的葯已經失去了溫度,阮顏端着碗走到門口,遞給張強,“請個醫生來吧。”
張強:“請過了,這個葯就是大夫開的,我去熱一熱。”
阮顏返回屋裏,見宋逸之熱得把手放出了被子外面,脖子處的衣領已經被汗濕了。
發熱最忌再着涼,來不及多想,掀開被子把他手放了進去,又用毛巾擦了擦額頭和脖子的汗。
察覺到身體的碰觸,宋逸之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也沒看是誰,沒什麼力道地呵斥,“幹什麼?”
“少帥,您生病了,小心再着涼。”阮顏身子直起,離開床邊一步距離。
宋逸之聽到聲音又把眼睛睜開了些,這才看清是阮顏,“我沒事,你出去,我睡一覺就好了。”
聲音低沉無力,眸底血絲明顯,彷彿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威嚴盡失,看着有些可憐。
阮顏心一軟,沒走,“你先把葯喝了再說。”
敲門聲傳來,阮顏轉到門口接過張強遞過來的湯藥。
碗言溫熱但不燙手,走回床邊又低聲喚他,“少帥,喝了葯再睡。”
宋逸之沒再理會,抵抗不住洶湧而來的眩暈,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更甭提回應她了。
阮顏無法,只得打開房門叫張強,“你去給他喂葯。”
張強臉立刻揪成一團,“我,我不敢,少帥不讓我進去……”
“他病了,說話不作數的,你趕緊去!”阮顏語氣染上了些不悅。
老虎頭上拔毛!你不敢,我也不敢啊大哥!
張強往後退了一步,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少帥一言九鼎,說了軍法處置定是要罰的。”
阮顏眼神掃過他的臉,看他着實害怕,又獨自進了房間。
張強臉色一松,趕緊把門關上。
阮顏聽到背後的關門聲不禁腹誹,好一個甩鍋高手!
宋逸之竟然把身邊的人都嚇成這樣了,是不是該反省一下啊?
再回到床邊,宋逸之已經換了個姿勢,背着她側睡,只給她留了個後腦勺,和一片潮濕的頭髮。
阮顏彎着腰,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帥,起來,喝葯。”
宋逸之毫無反應。
阮顏想着速戰速決,把葯一喂,完成任務就回去睡覺了。
於是順勢坐下,一手穿過他的脖子,想把他扶起來,誰知他身體沉得像石頭,根本扶不起。
她站起身,兩隻手去掰他的肩膀,還是搬不動。
她乾脆脫了鞋子爬上床,想從另一個角度試試。
“放肆!”這下徹底把宋逸之惹毛了。
他用盡全身力氣,雙手半撐着身體,瞪着跪坐在他前面的阮顏,一個“滾”字差點脫口而出。
在迎上阮顏帶着火氣的視線時,意識立刻回歸。
這女人惹不得!
剛剛才哄好的,再罵怕是要跑了!
滿腔怒氣竟被硬生生壓了下來,到口的訓斥變了個味,“你回去吧,幫我把燈關了,有事我會叫副官。”
阮顏:“你喝了葯我就走,喂……”
宋逸之已經又倒回床上,沒力氣再理她。
靜默了一會,沒聽見腳步聲,也沒聽見門聲。
不對勁!
該不會又生氣了?他又沒說什麼!
宋逸之強忍着頭疼睜開眼,見她仍坐在床上,到底不敢惹她,只能退一步,“不是讓我喝葯?葯呢?”
阮顏其實正在琢磨,掰開嘴把葯直接倒進去,還是劈頭蓋臉淋上去,哪一種方式葯會吸收得好一點。
突然就聽到宋逸之主動要喝葯,這倒省了許多事,阮顏臉上一喜,忙下床把葯端了過來。
宋逸之此時只想讓她趕緊走,也不拘什麼味道,就着她的手一口悶了,再往枕頭上一倒,不敢再說話,怕一張嘴,葯就全吐出來。
任務完成,阮顏剛想離開,又發現新的問題。
剛剛扶他的時候,他後背的衣服都是濕的,這樣睡不行吧?
於是跑到衣櫃前,從一排整齊的襯衣,軍裝旁,找着了睡衣。
又進浴室兌了盆溫水,擰乾了毛巾擦了擦脖子和額頭的汗。
指尖所到之處,皆是燙人的溫度。
應該是藥效上來了,他的眉頭松展了許多,睡得很沉,臉也不再沉得可怕。
阮顏膽子大了些,把毛巾探進後背,擦拭了一遍,見他反應全無,於是一鼓作氣,抬手去解他睡衣的扣子。
平日那麼嚴肅的人,此刻乖巧得毛公仔,任由她擺佈。
阮顏不由覺得好玩,用指尖試探性地戳了戳他的臉頰,仍是毫無反應。
哼!想不到堂堂少帥,也有任人宰割的一天!
到底怕他凍着,趕緊把扣子全部揭開,又幫他翻了個身,把袖子褪下。
再把乾淨的睡衣套上去,之後如法炮製,把另一邊袖子也套上去。
忙完這些,她抹了一把自己的額頭,累得滿頭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