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黑城堡（39）
“居然是這樣，意思就是如果我能活到最後，說不定可以脫離這個遊戲，重活一次？”廚師聽完激動到用頭撞牆。
肖晴只是盯着昂着腦袋的萬拐。不知怎麼，想起被曾經權曙公會逮到一心報復的自己。
人就是喜歡回看過去，在認清過去的自己懦弱無能時，又在別人身上找過去的影子。
“我不需要你加入我們了，小詭。”山詭蹲下溫柔撫摸萬拐的頭頂，“你不用做任何事情，只需要告訴我們主系統曾經的神職姓名，以及他的辦公室在哪兒。不要插手任何事情，我就放過你。”
萬拐無力小聲說：“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
“他的辦公室你不知道？所有詭只有你閑着沒事能去溜達，你告訴我你不知道？”山詭斂眉，眼底滿是怒火。
“在，在玩家世界那座城的西邊八百米。”
“臭小詭！那裏我早就找過了！”
萬拐閉上嘴：“……”那可真是太不巧了。
山詭再次問：“他辦公室在哪裏？我們分析那裏有無限流世界的出口。只要你告訴我，你就能好好的。”
萬拐裝聾，編出來也要被識破，不如不編。
“好，你很好！”山詭咬牙切齒。萬拐的油鹽不進和固執倔強讓他恨極了。
為什麼，為什麼總是護着主系統？
氣得腦袋鈍痛，山詭一腳踹斷廚師的腿，扯着廚師的頭往牆上撞。
“山詭大人！山詭大人！您冷靜！啊啊啊啊……”
廚師經歷太多，現如今連人形都維持不住，全身開始腐爛發臭。
山詭發泄情緒后恢復平靜，又笑着捏捏萬拐的鼻子，點評：“調皮。”
萬拐：“……”但凡他活在人類現實世界，他早就報警了。
“我和頭髮詭商量過要怎麼對你。你是主系統一心栽培的詭，實力強悍，要弄死主系統就得先弄死你，不然就是你弄死我們。”山詭說著聞了聞萬拐的頭髮，感嘆：“就連味道，都和普通詭是一個天一個地。”
“喝——呸！”萬拐不爽，學鄭西傑吐痰，噴了山詭一臉口水。
山詭若無其事繼續說：“我和頭髮詭討論過，你出事主系統不會坐視不管。我們有兩個方案，就是殺了你和留你一口氣，你選哪個？”
萬拐毫不猶豫：“我選一口氣！”
山詭：“……”
頭髮詭接過話茬，說：“直接殺了你，我也怕主系統怒火降臨，到時候會發瘋。主系統本來就是瘋子，他發瘋只會更恐怖。”
山詭目光炯炯盯着萬拐，“我可以舔舔你嗎？我真的很喜歡你。”
萬拐皺眉：“這是穆明熠該乾的事情，你離我遠點。”
說完微微停頓，眼珠子一轉，“你把我鬆開，把我的手腳治好，我考慮考慮。”
“真的嗎？”山詭心動。
“真的啊。”萬拐準備好給山詭來個爆頭。
頭髮詭真的受夠了。
“山詭！你別再像個神經病一樣盯着萬拐了！之前的教訓還不夠？他揍你還不夠疼？”
肖晴提醒：“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
萬拐無語撇嘴。
頭髮詭繼續說：“我們決定抽干你的詭力，把奄奄一息的你藏在某個小世界，讓主系統去找你。”
萬拐一下子來了精神：“這個行，把我藏在叫寧雪或者小美的女詭那裏，她們會好好照顧我的。”
“我怎麼覺得這麼簡單，不是說好殺了他的嗎。”山詭舔嘴唇，盯萬拐。
萬拐冷笑。
上一個盯着他舔嘴唇的廚師，舌頭被割掉。
頭髮詭垂眸解釋，“沒有詭力的萬拐就沒用了，不會成為我們的絆腳石。”
商量過後，就在他們操作想要吸干萬拐詭力增強實力的時候。
右手手背上的黑色鏈戒閃出黑光，直接吸取頭髮詭的大半詭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頭髮詭的靈魂彷彿被撕碎，疼到滿地打滾。
一時之間，萬拐沒有詭敢靠近。
“哎呦……我好飽好漲啊。”萬拐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瀕臨爆炸的大氣球，要不是胳膊和腿不能動，他也跟着打滾了。
“剛剛的黑光是什麼？”肖晴面色凝重。
山詭不老實舔了舔萬拐的手指頭，眯眼：“主系統給萬拐保命用的，想要奪取萬拐的詭力，就會被反吸。”
萬拐連主系統的血還沒消化完，又吃掉頭髮詭的大半詭力，全身又脹又疼，眉頭緊蹙。
“要不還是殺了你？”山詭挑起萬拐的下巴，森森說道。
“別，別殺他！”頭髮詭扶着牆站好，她的屍斑出現，整個詭變成青灰色。
頭髮詭解釋：“這不僅無法抽取萬拐的詭力，當萬拐有致命危險的時候會直接反擊，不會讓你殺了萬拐的。”
這下萬拐放下心來。
山詭暴怒：“你的意思是我們費盡心思把他綁過來！不能吸取他的詭力還沒法殺了他！就這一次機會，萬拐能落我手裏，以後就沒機會了！我就說主系統怎麼會讓萬拐處於危險當中，原來是早就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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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詭為難，她不知道連詭力都沒辦法吸取。
廚師小聲建議：“沒有辦法吸取他的詭力，不能弄死他。那我們把萬拐分成好多塊丟到不同的小世界，讓主系統去找，照樣能拖延時間集結所有詭叛變，打開玩家世界和詭的那道門。”
剛放下心的萬拐瞪大眼睛，“你說什麼？把我分成好幾塊？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山詭沉默思考。
頭髮詭眼神複雜。
詭異的寂靜，萬拐緊張到咽口水都費勁。
肖晴幽幽開口：“頭髮詭估計不同意，頭髮詭捨不得萬拐受傷去死，總是找各種理由推脫。事已至此，猶豫心軟的後果你們承擔不起。”
廚師不懷好意說：“我來把萬拐分成塊，我會把握好分寸的。”
“你是什麼東西，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事情沒有按照頭髮詭預想的方向走，讓她不自覺害怕發抖。
她只想抽掉萬拐的詭力，哪怕會疼，淪落為一個普通詭也能讓他遠離紛爭漩渦。
“我不同意！”
“我同意！”
同時出聲，不同決定。山詭和頭髮詭對視一眼。
山詭樂呵呵：“頭髮詭，你有私心。這就不得不讓我懷疑，不能弄死萬拐這件事是不是個謊言。”
頭髮詭臉色煞白，“我不同意。”
廚師忍不住開心：“我同意！”
肖晴面無表情：“我也同意。”
即將受害的萬拐：“我！不！同！意！”
“……分成大塊，幾塊就行。我們把萬拐的肢體丟在小世界，主系統會去找的。主系統最心疼萬拐了。”頭髮詭嗓音嘶啞，語氣哽咽。
肖晴靜靜看着發生的一切。
“滾吶！是不是想死！死廚子你離我遠點！”
廚師靠近萬拐，山詭摁住。就在用菜刀生生剁掉掉萬拐的頭時，不忘感嘆：“不愧是主系統的第一詭，弱小的詭腦袋一摘就下來，你真的像個人一樣。我預計主系統治好你得花不少心思。”
菜刀一次次揮起斬落，‘咚咚咚’響，血液飆濺。山詭輕輕摩挲萬拐的臉側在安慰他。
……
……
為什麼能這麼痛。
萬拐痛到想要死掉，想要求饒讓他們利索點殺了自己，又在心裏死死牢記不能低頭。
他感受到背地裏廚師一隻爪子伸向自己心臟處，一把掏進，直接捏碎。
萬拐沒忍住，猛烈抽動幾下，啞聲罵了句：“滾你媽的！”
這個廚師是在報復。
“誰他媽讓你捏碎他的心臟的！你是不是找死！滾！別再剁了！”山詭抱着萬拐的腦袋，不斷輕聲哄着安慰。
“小詭別怕，都結束了，不疼了。到時候把你放在小世界，等主系統找到你，就都結束了。”
頭髮詭一直在哭，她根本沒有察覺到。直到血淚順着臉頰滴下，她恍然。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萬拐，主系統高抱着他高高在上：“跪下，這以後就是你們的詭王。”
年幼的萬拐蹬着小短腿，“不要不要，這是我的好朋友。”
“你個蠢貨，居然和詭當朋友。這些詭自私自利，不像人不像獸，最狠毒卑劣。”
“你別掐我的夾肢窩，疼！”
“你吃過最大的苦，可能就是從樹上掉下來了。”主系統好氣又好笑。
當時的頭髮詭跪下聽着，心裏嫉恨不屑。憑什麼一個小詭高她一頭，憑什麼對他們詭的看法帶着強烈侮辱性質。
直到這一刻，頭髮詭恍然大悟。原來主系統說的都是真的，她就是狠毒卑劣。
萬拐疼得滿腦子只想死，不如直接殺了他。
廚師幹完活，正擦着滿臉的血污。就遭到山詭的一下一下猛烈攻擊。
“是不是很爽？報復他是不是很爽！我問你話呢狗東西，你算個什麼狗屁玩意！”
廚師被山詭拿着菜刀亂砍，一頭霧水搞不明白情況。
頭髮詭輕眨發酸的眼，把眼淚憋回去后。蹲在一段一段的萬拐面前：“疼不疼啊？”
萬拐眼珠子動了動。
“我好恨主系統，那次我只是和他說話言語不夠尊敬，他就把我泡在水裏很久很久。他告訴你這件事了吧？肯定又亂扯個理由糊弄你。”
“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他對我們詭極度刻薄尖酸。副本里的詭每次不去找你玩，都是在被他找個理由折磨。”
萬拐嘴唇顫抖着要說什麼，頭髮詭眼睛一亮跪趴着過去聽。
“……殺，了我。”
別拖累主系統，還要去費心費力找他。
“哈哈哈……萬拐，我真的後悔了。我寧願所有詭還是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也不想看見你這樣。”頭髮詭捂住臉，瘋狂捶擊地面。
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會搞成這樣。
肖晴冷眼看着，開口：“事情已成定局，快點吧。等穆明熠趕過來全都白乾。”
山詭已經把廚師整個吞下了，瘋狂咀嚼。
“哭喪呢，還沒死呢。丟完萬拐我們還得聯繫別的副本的詭，一起去打開玩家世界和副本世界的大門。”肖晴不耐。
不過在最後離開的時候，肖晴留下萬拐手腕上戴着的手錶。
給拼盡全力又無法改變的穆明熠，留個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