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下課鈴（20）
白金一死，意識到情況不對的任平楊拉着簡媛就跑。簡禾反應慢半拍差點就被許梅一棍子爆頭。
幾個權曙公會的人跟着他們後面離開班級。
教導主任左手提着王盼屍體右手拉着白金屍體，後背上背着“哎呦喂哎呦喂”叫個不停的歷史老師。
像一座山快把他壓垮，走兩步歇一會兒。
班主任見到亂作一團的班級火大，“上課了還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想幹什麼，是不是要造反？”
“班長，下次再有這種情況，就把擾亂課堂秩序的名單給我，我來給他們點教訓。”
死亡名單啊這是。
萬拐眼睛一亮，“真的嗎？可以寫多少名字？”
馬老師看着萬拐就覺得這張臉富麗堂皇，洋溢着富貴氣息。他笑得親切：“當然可以孩子，這是班長的特權。名單數量在於你，老師相信你。”
這怕不是鈔能力吧。
萬拐伸長脖子探頭探腦打量班裏權曙公會那幾個，不懷好意問：“老師，名單隨時可以給你嗎？我得要花費時間慎重考慮。”
馬老師理解：“當然可以，隨你孩子。不過我希望明天之前你能將你爸爸媽媽的聯繫方式給我，或者明天之前我們師生之間可以有禮物往來的友好溝通。”
“……”
喝水潤口的鄭西傑一口噴出來，就知道不安好心。
又要聯繫方式又要送禮。
萬拐老弟那響噹噹的家世誰都能聽出來是編的啊。
萬拐裝作為難：“漏漏漏，不是me不把爸爸媽媽的聯繫方式給you，主要沒必要，電話都是他們的助理秘書接聽……如果you身價上億，我爸爸媽媽說不定就會接聽你的電話。老師你還得努力。”
穆明熠摸摸鼻子，這英語水平顯着提高，發言都能中英文混着說。
“……”
話里話外不就是他不夠格？
馬老師笑不出來，就是想為難一下這個吹牛的臭小子，反而還遭到侮辱。
“老師，但是我們之間的禮物友好往來我會讓你滿意的。”萬拐信誓旦旦。
“我很期待。”馬老師已經想好明天吃掉這小子的一千個理由。
“今天語文課自習，不會的問題可以問我。”撂下這句馬老師就往講台上一坐，等待下課。
屁股剛碰着板凳。
“老師我有問題。”萬拐舉手。
並不想幫學生答疑解惑的馬老師微笑：“什麼問題啊，我們勤奮好學的班長。”
別的學生都老老實實，就你問題多。
分不清生前死後，幻想現實了是吧，真以為在上學呢。
萬拐真摯：“我不會拼音，我不想同桌教我他總是笑我。”
可主系統教他認字兒的時候沒教這個啊。
馬老師懷疑耳朵瘋了，“不會什麼，拼音？”
萬拐委屈：“你知道這些有多難嗎？”
等出了副本他就和主系統提議，辦個詭詭學校。
“……”
這他媽是高中不是一年級吧？
馬老師的表情變化太過精彩，穆明熠沒忍住笑出聲。
在萬拐的瞪視下，穆明熠揉揉他的臉收起笑容。
“班長，不要仗着老師的寵愛胡言亂語故意找茬，自習去。”
還教拼音，是不是哪天還得教寫字啊？
“老師，有幾個字我怎麼寫都學不會。”萬拐剛說完就看見馬老師一拳干爆講台，沙包大的拳頭揮來揮去。
這個凶。
“自習去，別仗着自己得到老師的偏愛就瞎折騰。”馬老師背過手，悄悄按揉颳了層皮的傷處，繃著臉。
“哦，我去問同桌。”
這老師真矛盾，說有問題要問的是他，問了他又不高興。
這鬧的，鄭西傑都來加入手把手教萬拐，“哈哈哈哈，老弟老弟，這個我會。跟我讀……呃，好像是，我也忘了哈哈哈哈哈。”
“……”萬拐生氣。
明天起他就吃葷念佛，爭取來世不做文盲詭。
吃午飯時來到食堂，萬拐幾人看見一顆腦袋掛在食堂門前。高高的頭顱還在不斷滴血，門口擠滿詭，都在蹦蹦跳跳如同想要咬鉤的魚。
食堂里三三兩兩的保安本在疏散人群，疏散着疏散着就開始張大嘴巴接血。
學生們見此哄然開搶。
這副癲狂情況，讓想要去食堂慰問餓詭的萬拐停住腳步。
定睛一看，萬拐訝然發現那顆頭是今早的主要當事人陳與易。
陳與易死了，被生性多疑的權曙公會滅口。
他費盡心機的籌謀全是一場笑話。
穆明熠摟着萬拐的肩膀，整個人搭在上面。“要不要等這些詭散了我們再進去？”
萬拐搖頭。
穆明熠焉噠噠，“餓不餓？我們一起吃點東西填飽肚子？”
萬拐收回視線扭過頭，上下打量他：“你整個人都趴我身上，是不是想讓我背着你？”
“可以嗎？”穆明熠得寸進尺。
鄭西傑沒眼看。
他去找竹無意，陰陽怪氣重複：“可以嘛~真的可以嗎~我不會給哥哥添麻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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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無意嫌棄一掌將他推遠，拍拍衣服生怕沾染半分。
“咱們回宿舍睡覺吧，每天死那麼些玩家老師上課都不點名。鄔肆都已經少上多少節課了。”萬拐對上課失去興趣，反倒羨慕起鄔肆。
穆明熠安慰：“咱們遲早得要學會的，多學一點是一點。”
“詭詭需要什麼文化？詭詭只要有威力十足的牙牙指甲，能夠一口一個填飽肚子就行了。”打小主系統就是這麼教育的。
“可是你腦子那麼聰明，不多學點可惜了。我從未見過如此聰慧靈敏的大腦。”穆明熠眼都不眨說瞎話。
萬拐托下巴深思，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喂喂喂，別擠啦！”
“校長來啦！校長來啦！”
喊完這兩句，就見剛剛忙着疊疊樂吃頭的詭瞬間變的井然有序，自發排好隊。
一個高大俊朗的男人穿着正裝風度翩翩，在教師們的簇擁下來到食堂。
那張萬拐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同學們好，注意安全啊。”陽光灑過，校長溫潤如玉。
“好的，校長。”學生統一回答，低頭不敢直視表示尊敬。
萬拐握緊拳頭，小聲和穆明熠吐槽：“哎呦喂，你看這校長可真裝。陽光照着難受得要死還裝模作樣不回屋子，就是為了滿足他的虛榮心。”
穆明熠點頭，知道了詭照太陽難受這件事。摸摸萬拐的腦袋抱緊他，“說得實在有道理，不愧是你火眼金睛，一眼看透他的本質。”
沒察覺萬拐對這個校長敵意的鄭西傑感嘆：“這校長穿得怪帥的，等哪天我成大佬我也這麼穿。”
萬拐眼神幽怨瞪着他。什麼眼光，這種貨色叫帥，主系統甩他幾條街。
穆明熠淡聲替萬拐說：“在學校里穿成這樣，你不覺得他很裝嗎？”
話一說完，鄭西傑瞪大眼。
“啊？？？啊？熠哥是被人奪舍了嗎？”鄭西傑思來想去居然覺得這話有點道理。
“是哦，穿得跟要結婚似的，是有點裝逼。”
這下萬拐滿意。
就在校長和學生們打完招呼離開食堂的時候，他與視線從未離開的萬拐對視。
校長露出挑釁的笑容，當場萬拐就一拳打穿食堂的牆壁，眼底猩紅若隱若現。
兩個詭眼神交流噼里啪啦，穆明熠把萬拐的拳頭抱着吹掉塵土碎石，親親揉揉。
鄭西傑發出尖叫：“啊啊啊，老弟受傷啦！誰惹你生氣啦嗚嗚嗚……肯定疼壞了……哎？沒事？”
校長搖搖頭在教師們的吹捧中離開。
“狗東西。”萬拐罵他。
——
鄔肆見到許梅面色平靜，他在破舊無人的體育器材室待了這麼久，他明白遲早會被找到的。
“來殺我？”鄔肆漫不經心握住羽毛球拍，“對徐部權感情這麼深，他都這麼對你了你還惦記着給他做牛做馬。”
許梅用打火機點起從嚴高那兒得來的香煙，上面還沾着之前朝夕相處愛人的血。
煙霧繚繞，陰影下看不清許梅的表情。
“我見證權曙公會的建立壯大，我就問你，讓你離開權曙公會你真的捨得嗎？捨得公會給你帶來的利益地位嗎？不喜歡這高人一等的感覺？”
鄔肆扯嘴角，“不是我想離開，是你們要殺我。”
許梅：“殺吳佘殺嚴高我也有參與，你我都擔心干這事會被滅口。但咱們都知道暫時一段時間徐部權為了不寒手下的心會留着我們，說不準會像當年的嚴高那樣得到重用。”
“這是你，不是我。你殺嚴高你不怕被滅口，你覺得會升職。但是從一開始你們就準備殺我，還厚顏無恥借我的手殺嚴高。”鄔肆頭腦清醒，越說越心寒難過。
“如果不是沈唯鬧的太大，嚴高不會這般下場。所以我覺得我肯定會被重用，活的比所有人瀟洒。”許梅緩緩吐出煙圈，兩個人聊得天南地北根本不在一個重點。
鄔肆無語。
沉默很長一段時間，香煙燙到手指許梅才回過神。她清清嗓子，“嚴高把你領進公會，前期對你精心教導培養。上面擔心你成為第二個沈唯……”
“我不會。”說完這三個字鄔肆都覺得虧心。
“我不會，我對嚴高沒有那麼濃的情感。我沒必要為了別人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嚴高的臉在腦海一晃而過，鄔肆更加堅定。
許梅用手指掐滅香煙，她笑着說：“作為這次行動的決策人，我給你一個證明決心的機會。”
“你不會又是對我的利用？”鄔肆反問。
“不會。”許梅眼裏流露出同病相憐的憐惜，“我們在公會成長，我們守護公會是其中的一員。公會給了我們數不勝數的積分食物和名揚萬里站在權利巔峰的機會，我理解你的心情。”
“……”
“……”
見鄔肆不為所動，許梅嘆了口氣，她說：“我給你立保證書，簽上我的名字。如果我反悔你就可以向全世界宣揚我的低劣人品。”
“那時候我都死了，還怎麼宣揚？”鄔肆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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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可以幫你們干最後一次活，就當是報答權曙公會的栽培。”鄔肆想到過去每日在公會紅石碑前立下的種種誓言，還是心軟了。
許梅笑彎眼睛，“你幫我殺了萬拐幾人任何一個，我替你擔保你一定會留在公會。”
鄔肆嘴角抽搐：“……”
許梅：“你為什麼不說話？”
鄔肆：“我之前差點被他弄死，你讓我去殺他？還是說你認為他身邊的穆明熠、鄭西傑、竹無意哪個是善茬？”
回想出租車裏他對萬拐出言不遜，肚子就被捅個大洞拋屍荒野。
這和殺他有什麼區別？
鄔肆的質問過於犀利，許梅慌神組織語言：“公會很需要你，你的成就你的輝煌都來自公會。”
“沒有公會我照樣能有如今的成績。”嘴上這麼說，鄔肆已經回憶起很久以前在玩家世界還是個人人嫌棄的流浪日子。
當初的他在西城顛沛流離，飢一頓飽一頓。所以他一直很感激與權曙公會的相遇。
權曙公會讓他恨讓他瞧不起，可偏偏深入他的骨髓無法抽離。因為本質上他們如此契合。
“這麼和你說吧，萬拐的存在公會認為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徐部權的第一命令就是殺掉萬拐。”
鄔肆挑眉，“你還愛徐部權呢？對他這麼忠心耿耿。不是，徐部權把你當玩物強行送給嚴高的時候你不是恨得要死不活。況且怎麼看嚴高對你都比徐部權對你好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
許梅冷臉。
這喪良心的戀愛腦，對不起嚴高對她的處處體貼保護關心。
最起碼嚴高從未讓她受到傷害，處處維護。危機四伏的遊戲裏向來躺贏。
鄔肆嘲諷：“嘴上嚷嚷着要向柳虞看齊，就從你對個感情上的渣男死心塌地你就比不上人家。當初柳虞一句話，徐部權的計劃功虧一簣，你是不是很渴望這種拿捏徐部權的感覺？”
“你對嚴高感情這麼深，替他抱不平。你還說你不會給他報仇？”許梅想要作出冷嘲熱諷的表情，實際上比哭還難看。
鄔肆聳肩，“我試一試，試一試幫公會殺了萬拐或者穆明熠其中一個。就當報答公會恩情。”
“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殺了他們任何一人，我會保你留在公會。”
鄔肆對於留在權曙公會還是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