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還是她
姜挽月笑吟吟地看着李策,臉上看不出半點其他情緒。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你們父皇了。先去洗手,今日廚娘做了蟹粉酥呢!”
兩個孩子各自叫了一聲,急吼吼跑去找奶娘和宮女們了。
姜挽月走上前,十分自然地挽起了李策的胳膊。
“皇上今日可算來了。”
李策摸了摸鼻子,跟着她往裏走,還不忘替自己辯解。
“這些時日前朝忙……”
話剛開了個頭,他就見姜挽月斜睨了過來,明顯不信。
“是是是,您國事繁忙,是妾想多了。”
姜挽月隨口說著,然後又故意用兩個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嘟囔了一句。
“要不是兩個孩子在這,都請不動您過來。”
她拉着李策到桌邊,又貼着他坐下,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說著孩子的事。
“澤兒這孩子乖巧懂事,學業上十分刻苦,只是有些太小心翼翼了,每次和皇上見面都戰戰兢兢的,一點都不像是父子。妾身想着,淑妃孤僻喜靜,總不能孩子也養成她那樣的性子。”
“所以妾身就做主,讓澤兒搬過來和煦兒一起住了。兩個孩子平日在先生那兒時常爭吵,如今倒是親密了許多,到底是親兄弟,這血脈親情呀,是刻在骨子裏的。”
姜挽月說著說著,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兒。
“皇上如今就這麼四個兒子,太子已經成年搬出去了,剩下三個孩子,年歲相差不大,妾身想着等過幾個月,讓他們都搬去前面,同吃同住,增進感情,皇上以為如何?”
李策眉頭皺了皺。
“煦兒和琦兒還太小了吧?”
“不小了,皇上您這麼大的時候,不也是一個人住着?”
姜挽月眨了眨眼睛,拉着他的手晃了晃。
李策眉頭一松。
“你做主就是。”
他想着,管教孩子這方面,姜挽月還是很有辦法的,連玉兒那樣的性子,在她的管教下都變得好多了。
耳旁傳來兩個小子的爭吵說話聲,李策突然開口說了一句連自己都沒深想的話。
“挽兒,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
姜挽月眼眸倏地睜大,訝異地看着他,卻沒有說話。
很快她回過神來,唇瓣輕抿,低聲開口。
“大白天說這個,您也不怕孩子們聽見?”
她剛說完這句話,煦兒和澤兒兩個孩子就從外間跑了進來。
兩人手牽手站定,挨個兒叫人。
煦兒叫的是“父皇母后”,澤兒叫的是“父皇”和“皇後娘娘”。
李策忽然眉頭一沉。
“澤兒,該叫母后。你娘這點規矩都沒教你嗎?”
李成澤嚇了一跳,急忙喊了聲“母后”。
姜挽月眼底的笑意濃了幾分,招手讓兩個孩子落座。
一頓飯用的很是活躍,煦兒雖說脾氣倔了些,但其他地方是沒得說的。
飯菜剛擺好,他就伸出手,夾了一隻鴨腿給他爹,然後給他娘盛了一碗湯,接着給三哥夾了個鮮蝦水晶餃,最後才輪到自己。
李策眼中露出滿意之色,也給煦兒夾了一筷子。
李成澤看着他們兩個的互動,眼底流露出歆羨。
姜挽月輕輕戳了戳李策的手肘,往李成澤那邊看了一眼。
李策原本要伸回來的筷子一頓,轉了個方向,落到了李成澤碗中。
“好好用膳,午後父皇要考校功課。”
煦兒一張笑臉頓時變得苦哈哈起來。
午膳結束,兩個孩子坐不住,跑出去玩了,姜挽月陪着李策散步消食。
歲月靜好。
兩人就這麼一路從鳳來宮走到了東海池,又走了回去。
李策的心變得平靜了。
之前那些紛亂的念頭,漸漸平息。
初夏的午後,天氣易變。
回到鳳來宮后沒多久,突然下起雨來。
李策站在廊下,看着迷濛細雨頃刻間變成了瓢潑大雨,忽然間想明白了。
從來都是我離不開她。
只要她一直留在我身邊就好。
他不想去想姜挽月的初心是什麼了。
就算她的感情並非男女之情,和自己不一樣,那又怎樣?她是我的皇后,我的妻子,生同衾死同穴,她永遠都不可能離開。
雨越下越大,並沒有止歇之勢。
李成澤和李成煦冒雨趕了回來,衣裳全都濕透了。
姜挽月連忙招呼兩人去換衣裳,又叫人熬薑湯,指揮宮人們取東西、傳信,忙得團團轉。
好不容易得了個空歇,一扭頭,卻看到李策還站在外頭。
她連忙跑出門外,把人拉了進來。
“您怎麼比煦兒、澤兒還不聽話呢?外頭那麼大的雨,非要站在門外,也不怕染了風寒。”
她半是埋怨半是擔憂,接過宮女遞過來的巾帕,仔仔細細給李策擦着頭髮上的水珠。
忽然,李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入了懷中。
姜挽月眨了眨眼睛。
“皇上?”
李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
“大理寺那邊查出了一些東西。”
他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姜挽月沒有說話。
雖然她不知道密折的存在,但大理寺審問、查案,很多細節都不可能全部瞞得住。
就算李策不說,她也能猜出大理寺卿的目的。
無非是想繼續上次未能成之事,往她和太子身上潑髒水。
就在昨日,紅纓的來歷,已經查清楚。
明面上,她的來歷似乎沒有問題,但細究之後發現,當初將她賣給牙人的主家,是魯地人士。
而現任的大理寺卿,也是魯地人士。
魯地……淑妃的父親,曾在魯地任職十多年,去年時才調往別處。
種種這些跡象都可以看出,淑妃和此事有莫大的關係。
姜挽月原以為紅纓是魯國公府使辦法塞進樊家的。
她怎麼也沒想到,背後之人,居然會是大理寺卿。
反倒是魯國公府,並未摻和進去。
想來淑妃顧忌自家和魯國公府的關係,擔心魯國公府若是暴露,她也難逃干係,所以特意找了個表面上看起來毫無關係的大理寺卿去謀划。
那兩個太子妾室,宮裏早就查清楚了,不是什麼探子,背後也沒有什麼人,只是進了太子府中后,被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