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夾在中間

和談陸陸續續進行了兩個月，在入秋之前，終於簽訂。

土羯可汗稱臣，土羯併入大周，封符念為定北王等等一系列舉措辦完，已經是深秋了。

而這時候，李成業已經大婚，搬去了王府。

在他成親之前，李策抽空給他封了個王。王府倒是沒有新建，直接把之前的靖王府給了李成業。

至於王爵的封號，也是隨便挑了個雍字。

倒不是說李策不重視，而是，在他看來，反正太子之位以後肯定是李成業的了，這王爺也當不了兩年，叫什麼都無所謂。

再說，雍這個字寓意也是不錯的，意為從容、和安，很適合李成業。

李成業成親后，並沒有耽溺於溫柔鄉，反而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政務上。

但兵部只忙了一段時間，戰事結束后，收尾的工作並不急着進行，之後的和談，更多的是禮部和鴻臚寺在出力。

這一忙，直到了十一月。

冬日已深，幾場大雪下過後，京城披上了素裝。

這兩個月姜挽月好不容易有時間歇口氣，便叫了妹妹和表姐進宮。

姜扶雲也到了說親的年齡了。

本來沈氏相看了兩家，都覺得不錯，可姜扶雲卻一個都看不上。

沈氏都急了。

姜扶雲已經十五了，再過兩個月，過完年就十六了，現在再不說親，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她每天見着小女兒都是差不多的一套說辭，聽得姜扶雲耳朵都起繭子了，只能躲到姜挽月這兒。

姜挽月見到妹妹唉聲嘆氣，想到李成玉那個不爭氣的，心裏忍不住嘀咕：該不會妹妹也有心上人了吧？

她試探着問。

“扶雲你到底想找什麼樣的夫君？我這兒也沒外人，和娘不好意思說，表姐和我也不能說嗎？”

蘇馨本來還在吃核桃，一聽這話，立馬放下了手裏的東西，一臉關心。

姜扶雲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符合年紀的老成。

她嘆了口氣。

“我就是不知道想找什麼樣的夫君，才不知道該怎麼跟娘說……”

這話，讓姜挽月都糊塗了。

“不知道？娘給你說的，你沒看上？”

蘇馨往前湊了湊：“那我給你找找吧？你表姐夫也認識不少青年才俊。”

姜扶雲緩緩搖頭，皺了皺鼻子。

“不用了，那些所謂的青年才俊，也就那樣，做的侍還不如我呢！只知道湊在一起喝酒玩樂，相互吹捧，沒意思的很。我跟着哥哥們去過幾次，一個個眼睛都長在頭頂上，每次都只跟哥哥們說話，眼裏根本看不到我。”

她滿臉的嫌棄。

“跟這樣的人相處，我還不如跟着祖父修古籍呢！”

姜挽月明白了妹妹的心思，不發一言。

蘇馨思索了一下后問。

“文人你看不上，要不看看武將？”

她剛說完，姜挽月立即搖頭。

“武將不行。”

姜家如今算是外戚，本來在文臣中地位就高，若是再和武將聯姻，別人該有意見了。

姜扶雲顯然也懂這一點。

“武將家，和咱們家也說不到一塊兒去呀！哎！為什麼女子就一定要成親嫁人呢？我在家過得好好的，幹嘛非要嫁到一個陌生人家去？還要管家、生孩子，給男人納妾。我就不想嫁人。”

“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你若是不嫁人，別人該怎麼看姜家？以後你侄女們也不好說親了。”蘇馨一臉正色。

“別人家就算了，咱們家不至於吧？有姐姐呢！”

姜扶雲眼巴巴地看着姜挽月。

姜挽月拿起一個青紅相間的棗兒遞給她。

“侄女的婚事你不用擔心，不過你這想法，娘知道了怕是要暈過去。”

“所以，我這不來求姐姐幫忙了嘛！”姜扶雲扯着姜挽月的袖子晃了晃，一臉討好，“姐姐聰明，一定能想出兩全其美的法子來。”

姜挽月一指頭戳在了她的額頭上。

“就知道來煩我，你自己怎麼不想？你在詩書上的天分可比我高，不比我聰明？”

“姐姐這話說的，我也就是詩書上機靈些，其他地方可是遠遠比不上姐姐的。”

姜扶雲笑嘻嘻的接過棗子咬了一口。

蘇馨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這丫頭，也就在你面前會謙虛些。我可是聽說，上個月的鳴領詩會上，她作了一首詩，把那些個文人才子，全都罵了進去。”

這事兒姜挽月當然知道。

這也是她娘和妹妹關係變差的直接原因。

娘覺得女兒家這般不好，性子太硬以後怎麼和夫君相處呢？

姜扶雲卻覺得，為什麼要我遷就還沒影兒的未來丈夫？

姜挽月夾在娘和妹妹中間，也是頭痛。

“反正先住下來吧！正好你可以指點一下你外甥的功課。”

姜扶雲笑嘻嘻地答應了。

姜扶雲在宮裏暫住，總不好住到後宮去，姜挽月便把她安排在了李成玉那兒。

兩人年紀相仿，應該能說得到一塊兒去。

安頓好姜扶雲，蘇馨一看時間不早了，隨即起身告辭。

蜜兒替姜挽月送蘇馨出宮。

誰知，她回來時，卻帶回了有人求見的消息。

“都這個時候了，誰還會進宮？”

姜挽月有些詫異。

“是雍王妃。”蜜兒回道。

姜挽月眉頭微蹙。

“這是這個月第幾次了？”

蜜兒在心裏數了數：“第六次了，奴婢也覺得雍王妃來得太勤了些。”

雖說姜挽月的皇后，雍王妃作為兒媳，過來請安是正常，可宮裏宮外來回不方便，一向是沒有兒媳必須經常來請安的規矩。

再說了，姜挽月也不是李成業親娘。

一旁的杏兒，看了眼門外方向。

“許是雍王妃有什麼話想說，又不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