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任性玉容+棲霞受罪

第178章 任性玉容+棲霞受罪

這一刻,魏賦雪的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

她想過矇騙,想過利用,也想過別的法子,可臨到了,她卻全都放棄了。

方才姜挽月說的話,儘管帶着憐憫,卻是魏賦雪這大半年來遇到的唯一的真心。

她閉了閉眼睛,張口吐露實情。

“昨日我會突然生產……是因為我倒掉了太醫開的葯。我並非有意選在你封后的這一日,不是要與你做對,只是我實在沒辦法了,屏兒……棲霞在寺里過得艱難,那些尼姑手段很狠,不但要她挑水洗衣做粗活,還經常折辱她……”

一旦開了頭,後面的話似乎就沒那麼難以啟齒了。

魏賦雪斷斷續續說著,說到女兒受的委屈時,心疼得揪住了胸口的衣襟。

姜挽月默然。

棲霞在天福寺內的情況她並不清楚,但想來肯定不會好過。

是貴妃下的令讓棲霞去天福寺修行守孝,那寺中的女尼們怎麼可能善待她?

雖說棲霞是郡主,但親爹娘都“死”了,又得罪了定王府,沒了靠山,誰還會把她當回事?

姜挽月自然不會心疼一個棲霞,只是魏賦雪這般一心為女兒,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倒是讓她不由側目。

姜挽月自認為自己是做不到的。

她沒有立即回應,皺着眉思考了很久。

若是在她剛重生時,她肯定不會搭理魏賦雪,沒有利益的事,她不會去做。

但經過這兩年,她的心境更加穩定了,在利益之外,也會考慮別的。

換個說法就是,從前的她擁有的東西少,急於求成,所以想盡辦法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和事,但現在她坐在後位上,姜家地位也穩,自然可以遊刃有餘。

想到這,姜挽月緩緩開口。

“讓棲霞郡主在天福寺靜修是貴太妃的懿旨,我也不好駁斥她的面子。不過,我可以讓人去天福寺給棲霞郡主送些東西,敲打敲打那些女尼們,想來她的日子可以好過一些。”

她說到這兒,抬眸看了魏賦雪一眼。

魏賦雪仍舊一臉期待地看着她。

姜挽月抿了抿唇,才接下去說。

“只是,我還是得提醒你,你如今是容妃衛氏,明面上和棲霞沒有關係。就算日後她出了寺廟,你也不能接她進宮的。”

魏賦雪的臉色有那麼一瞬變得蒼白無比。

她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知道,只要屏兒能過得好,我就心滿意足了,不敢再奢求更多。”

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笑容中除了苦澀,又多了一分黯然。

“我知道屏兒做了很多錯事,可她也是被逼無奈。從前的她不是這個樣子的……她爹出事後,我又……她心中不安,對定王妃也不信任,還總想着保護我。說到底,還是我這個做娘的太沒用了。”

姜挽月沒有安慰她,事實如此。

從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女淪落為寄人籬下的孤女,不是誰都能接受的。普通人大概會一蹶不振,棲霞還算好的,她沒有一蹶不振,她只是黑化了。

從她做的那幾件事來看,她夠聰明,對自己也夠狠,這一點,比起她娘來說,可要厲害的多。

這樣的人,若是能調教好,未來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

她身邊可用的人不少,但像棲霞這樣聰明又狠絕的,可不多。

第179章

殿內沉默了一陣子。

沒過多久,外頭響起了敲門聲。

姜挽月收回思緒,喊了聲“進來”。

宮女們魚貫而入,端水的,捧巾帕的,端葯碗的,還有兩個捧着一身新衣裙,都是姜挽月先前吩咐的。

宮女們服侍魏賦雪洗臉,又換了衣裳,餵了葯,才退出去。

“對了,我有件事想問你,你可認識玉容公主?”

魏賦雪一怔。

“玉容公主?她不是在王屋山那邊的玄都觀嗎?娘娘怎麼想起她來?”

“只是偶爾聽說,沒見過本人,所以有些好奇。”

姜挽月沒有說出實情,只隨便找了個借口應付。

魏賦雪也沒有追問。

她垂首思索片刻后才回答。

“我見過玉容公主幾次,從前在……宮宴時見過,後來她出嫁,也來往過幾回。玉容公主的性子和佳音公主完全相反,佳音是看似天真爛漫,但知禮守節,對上對下都很好,玉容卻是任性又自私的。”

魏賦雪眼睛漸漸眯了起來,露出了回憶之色。

“我還記得,我生下棲霞后兩年都沒再懷孕,太后賞了我一座送子觀音,可沒想到,東西還沒送到,半路上車子壞了,那觀音被磕壞了。”

姜挽月眼皮一跳。

“是玉容做的?”

魏賦雪嘆了口氣:“當時沒有證據,我也不好追究。是後來有人告訴我,那送子觀音,玉容跟太后求了好幾次,太后都沒答應,我才會懷疑到她頭上。”

姜挽月眉頭微蹙。

她沒想到玉容公主是這樣的人。

那李策為什麼會特意去見她?

以李策的性子,應該會很討厭這種人才對。

姜挽月看了魏賦雪幾眼,忍不住又問。

“她從前對李策……皇上好嗎?”

魏賦雪訝異地看着她:“怎麼可能?她一直瞧不起李策的。”

她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又說。

“你不知道,李策小時候在宮裏經常受欺負,平時也就罷了,頂多就是被人無視,可有時他得了皇上的誇讚,就會遇到各種事,跌落馬、被人推入河裏、身邊的內侍吃錯東西病死……什麼事都有。玉容應該不曾做過這些,但她好幾次當著外人的面嘲諷李策。”

魏賦雪很小的時候就認識李策他們這些皇子公主了,所以對這些事很清楚。

姜挽月眉頭皺得更緊了。

“那就更奇怪了……”

魏賦雪打量着她的神情,試探着問:“是玉容出什麼事了嗎?”

姜挽月瞟了她一眼,反問。

“你覺得她會出什麼事?”

魏賦雪抬了抬眼皮:“她出什麼事都不奇怪。當初她那位駙馬,是她自己看上的,哭着喊着要嫁。可嫁過去不到三年,又要死要活地要和離。皇上拗不過她,只得同意了,但逼她在玄都觀出家做女道,想讓她收身養性。但就我所知,她可沒有聽話。”

魏賦雪說著,突然停了下來,面上浮現出糾結。

“雖說背後說人不太好……可她的有些傳聞實在是不像樣子。”

姜挽月來了興趣。

“哦?什麼傳聞?”

魏賦雪深吸了口氣:“前年的時候,就有傳聞說她在玄都觀養了幾個面首。”

姜挽月心頭一跳,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猜測。

然後,她就聽到魏賦雪接着又道。

“我還就這傳聞問過李簡,但李簡不當回事,說只要她不鬧出人命就別管。”她還解釋了一句,“玉容的生母當初救過皇上,又是生她時沒的,所以皇上對她格外縱容,養成了她這樣的性格。”

姜挽月眼睛眯了起來。

如果這傳聞是真的,玉容有面首好幾個,這麼多年來,總有馬前失蹄的時候,恐怕那個孩子……

她止住了這個念頭。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是皇室的醜聞了。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李策不願跟她說實話。

就算李策對她再喜歡,也不太可能會跟她說皇室的醜聞,而且做出的這種事的還是他姐姐……估計李策恨不得把知道這件事的人全都捂死。

想到這,姜挽月眼神閃了閃。

不對。

如果只是為了隱瞞玉容有私生女的事,根本沒必要把那孩子調包帶入宮裏。

這件事的關鍵,恐怕不在玉容身上,換了她的孩子,應該是順手為之,也或許,是因為昨日魏賦雪是突然發動,一下子找不到剛出生的孩子,所以才會用了玉容的孩子。

關鍵,還在魏賦雪生的那個兒子上。

姜挽月抿着唇,目光沉沉地看着魏賦雪。

魏賦雪並沒有注意到姜挽月的眼神變了,她還在感嘆玉容的事迹。

姜挽月在心裏搖了搖頭。

魏賦雪不像是有那麼深的心機。

這背後,還有一隻看不見的手?

她眼神微動,腦海中仔細回想着魏賦雪這幾個月來的事。

她進了東宮后,基本上和外頭斷聯了,唯一還保持聯繫的就是棲霞了。若是有誰聯繫她,姜挽月不可能不發現。

所以,應該是她進東宮前的事。

能值得李策如此鄭重對待的,會是什麼人?齊王餘孽?還是……

她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幾個可能的人。

只是,還不能確定。

不過,姜挽月已經不着急了。

既然已經猜到了大半原因,也知道李策有了應對之策,那她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

之後,姜挽月沒有再問別的,只是和魏賦雪聊了幾句,就讓人送她回了留芳殿。

這天的午後,姜挽月叫來了尚儀局的副尚儀和司贊。

這二位都是老熟人了,副尚儀就是從前東宮的司饌,姜挽月見她辦事能力還不錯,就把她帶了過來。

至於司贊,就是從前的掌園,是副尚儀主動請求帶過來的。

從前東宮的人,貼身服侍的宮女她都帶了過來,不過六局位置有限,只有這二人、孫大娘、錢嬤嬤和綉春被安排了進去。

綉春雖然也升了尚宮,但主要還是管着姜挽月身邊,並不在尚宮局做事。

還有周娘子,姜挽月原本想讓她去尚食局,卻被周娘子拒了。周娘子表示她不擅長管理下人,還是更喜歡為主子做菜,所以,姜挽月就讓她還在小廚房做事。

“本宮新入住鳳來宮,各王府送來不少賀禮,這回禮的事,可都準備妥當了?”

姜挽月一見到二人就開口問道。

副尚儀屈了屈膝:“禮單已經擬好,臣正準備呈給娘娘看。”

“那就拿過來吧!”

姜挽月伸出了一隻手,從副尚儀手中接過了厚厚的一疊禮單。

她快速地翻了一遍,接着眉頭一皺。

副尚儀心裏一個咯噔,連忙問道:“娘娘,可有不妥?容臣回去再重新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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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挽月擺擺手。

“這些禮單,基本沒有問題,只是這上面並沒有玉容公主和棲霞郡主的。”

她神情自然,說話也與往常無異。

“雖說這二位並不在京中,但畢竟也是皇室中人,不能忽略了她們。這樣,玉容公主就比照佳音公主再備一份,至於棲霞郡主,她在守孝,那些鮮亮的東西就別送了,她要修行,首飾之類的也用不上,就換成吃食補品藥品和銀子吧!”

姜挽月隨意地說完,把禮單遞了回去。

副尚儀不疑有他,再次一禮。

“臣記下了。”

姜挽月揮了揮手,叫她二人退下。

六局辦事效率很高,次日一早,就派人去送回禮。

其餘各府都在京城,上午就送到了,玉容公主在王屋山,要第二天才能送到。

而棲霞的那一份,是在下午送到的。

彼時,棲霞正被兩個女尼逼着打水。

她本來就養尊處優,沒多少力氣,這水桶做的又格外大,她每次打半桶就很吃力了。

可兩個女尼看着,一見拉上來的水桶不滿,就一巴掌打了過去。

這一掌,自然不會打在臉上被人瞧出來,都是打在背上、胳膊上。

然後水桶就掉回了井裏,棲霞就得重新再打。

若只是累和痛也就罷了,她不是不能忍。

可那個方臉女尼總是不懷好意地盯着她,輪到她打時,專門打她胸前和后臀。

每每打了還要怪笑兩聲。

那笑聲,聽得棲霞毛骨悚然。

更驚悚的是,幾天前的夜裏,她睡得迷迷糊糊的,發現有人在摸她!

當時嚇得棲霞魂飛魄散,尖叫起來,吵醒了整個院子的人。

連女住持都驚動了。

那方臉女尼是女住持的弟子,棲霞不敢說出實話,她很清楚,就算她說了也沒人會信,所以,當時只說自己做了噩夢。

雖然後來她被罰去菩薩跟前誦經直至天亮,但棲霞卻沒半句埋怨。

這幾天她都不敢回房間睡,每天都主動幫守夜的女尼們做事,總算得了幾天清凈。

可今天卻躲不過去了。

她用儘力氣拉上來一桶水,剛把水桶拎到井沿,想要喘口氣,那方臉女尼突然走了過來。

“就打這麼點水?你沒吃飯嗎?寺里的米糧可不是白養閑人的!重新打!”

她抬腳朝棲霞的小腿踢去。

棲霞好幾天沒睡了,本來就昏昏沉沉的沒精神,反應也變得遲鈍,沒能躲開,這一腳踢了個正着。

她一個趔趄,整個人朝前撲去,摔倒在地。

那桶水沒了支撐,驟然從井沿滑落,連桶帶水,重重砸在了她的背上。

棲霞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那方臉女尼冷眼看着:“還裝?給我爬起來!不把這水缸裝滿,你今天就別想吃晚飯!”

誰知,她話音剛落,前頭傳來了一個慌張的聲音。

“不好了,宮裏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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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當妾,當然選未來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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