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東宮變
“太子為國本，現在案情還未明朗，怎麼可以急着廢太子，如果真相大白，太子哥哥是冤枉的，殺害牛家母子的另有其人，事情又該如何收場。這些御史朝臣現在就急吼吼的要陛下廢太子，又究竟是何居心。”
李治一席話，滿朝文武皆盡沉默，唯有李世民哈哈大笑。
“老九此話深得吾心，滿朝公卿，盡皆其心可誅。”
朕的兒子都還是不錯的，老九平時不顯山不露水，這時候能出來力挺他大哥，朕心甚慰。
眾朝臣紛紛跪下，大氣也不敢出。
李世民站起身，環視了一周這些心思各異的朝臣，哼了一聲，喝道：“退朝!”
一甩袖子，起身離開。
身後的太監總管張阿難尖着嗓子喊道：“退～朝!”
然後急匆匆跟着李世民離開金鑾殿。
回到後宮，李世民獨自一人對着長孫皇后的靈位，默立許久，喃喃道：“觀音婢，你和朕的兒子如今都長大了，連小九也長大了，朕沒有辜負你，朕把他們都扶養成人了。”
來到御書房，李世民問張阿難：“阿難，小九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九皇子今年已經十六了。”
“嗯，也到了開府的年紀了，傳朕旨意，九皇子李治恭儉禮讓，封為晉王。”
“是，奴才這就讓人寫聖旨!”
“你傳李積過來，我有事問他。”
李積，原名徐世積，字懋功，后賜姓李，又為避唐太宗李世民諱，去“世”字，單名積。
現任禁軍統領，負責保衛皇宮的安全。
李世民命他秘密調查牛家母子當街被殺的事。
李積來到御書房跪下：“臣李積參見陛下。”
“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
“確實是四皇子的人所為，那鼓動牛家母子到大理寺上訪，煽動百姓圍觀的青丘生，還有那十幾個殺了牛家母子的黑衣人，都是四皇子的死士，現在都在京城的一處別院，那裏已經被我秘密包圍，只等陛下下旨，一個都跑不了。”
李世民眉頭皺了起來，對這個寵愛的四子很是失望。
他只是喜歡這個兒子，並沒有把皇位傳給他的想法。
讓他殺了自己兒子，又下不了狠心。
“看來太子是冤枉的，這些人都秘密處理掉，不要留活口，也不能聲張。”
沉思良久，李世民又緩緩開口道：“過了中秋，還是讓老四回封地就番吧！”
這番舉動，李泰應該明白自己心意，自己再和這個兒子過一個團圓節，就送他回封地吧，也讓他絕了奪嫡的心思。
李積領旨出去了。
李世民又想到了李承乾，隨口問道：“太子最近在東宮怎麼樣。”
“太子在東宮自省，閉門不出，想來應該是在深刻反思自己的過錯，痛定思痛，以圖日後能改過自新，不負陛下厚望。”
李世民龍顏大悅：“那就好，正好今日無事，朕就去東宮考較一下太子的功課。”
“奴才這就去安排。”
“不用安排，我們兩個偷偷去，大張旗鼓反而不美。”
兩人出了御書房，直奔東宮。
東宮的太監看到陛下，轉身想要回去稟告太子，卻被陛下喝止住了。
“所有人都老老實實跪着，不許驚動太子。”
太監宮女們紛紛跪倒，大氣也不敢出。
陛下一路來到太子宮前，身後不遠處的宮女太監們渾身都已被冷汗浸濕。
東宮門是關着的，裏面隱隱傳來對話，聽聲音，應該是太子。
“稱心，等本宮坐了皇帝，一定封你為皇后。”
一個柔柔弱弱的男人聲音道：“殿下，奴家不要什麼皇后之位，只要日日夜夜伴在您左右。”
“可惜陛下如今偏愛老四，我這個太子不知道還能坐多久。”
“管這麼多做甚，您畢竟是太子，陛下不會不管你的。”
“可恨那老四狼子野心，居然用這麼卑劣的手段陷害我，我若登基大寶，必除之而後快。”
“殿下，小心隔牆有耳!”
“怕什麼，這裏是東宮，都是我的人。”
李世民面色陰沉下來，身後的張阿難感覺自己身子在顫抖。
李世民一腳踹開宮門，看到東宮內衣冠不整，摟抱在一起飲酒作樂的兩個男人。
一個是太子李承乾，一個是他的男寵稱心。
兩人看到疊滿怒氣值的李世民，嚇得一哆嗦，趕緊整理衣服跪下。
“混賬，混賬!”李世民怒罵道，“你可真是朕的好兒子，你讓朕如何放心把大唐交給你。”
李世民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吩咐張阿難。
“調禁軍來，把東宮所有人都看管起來，任何人靠近東宮，殺無赦!”
張阿難趕緊出去調禁軍了。
很快禁軍包圍了東宮，所有的太監和宮女都被集中看押起來。
東宮內
李世民看着跪在面前的太子，心灰意冷，自己的兩個好兒子，一個處心積慮構陷自己的大哥，一個爛泥扶不上牆在宮裏玩男寵，還說出要除掉自己弟弟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觀音陴，朕實在沒臉見你!
禁軍副統領侯君集來見李世民。
李世民一伸手：“把劍給我。”
侯君集嚇了一跳，還以為陛下要殺太子，趕緊跪下：“陛下，三思!”
李世民雙眼通紅，怒吼道：“把劍給我!”
侯君集趕緊解下佩劍，雙手遞到陛下手中。
“你去把東宮所有宮女太監處理掉，太子荒淫無道成這樣，朕在一牆之隔居然毫不知情，這些人個個該殺!”陛下的話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冷。
侯君集趕緊領旨去了。
李世民抽出劍，丟到李承乾面前：“這是你將來的皇后是吧，殺了他!”
李承乾猶豫着沒敢撿劍，稱心渾身顫抖，拚命磕頭求饒。
李世民朝着李承乾怒吼道：“我們李家沒有這樣的孬種，拿起劍，把他殺了!”
李承乾伏地大哭：“父皇，你就饒了稱心吧！他是無辜的。”
“把劍撿起來，我叫你把劍撿起來!”李世民像一頭髮怒的雄獅，繼續朝李承乾怒吼。
李承乾終於崩潰了，一咬牙，撿起劍，轉身捅進了稱心的心窩。
稱心看着面容扭曲的李承乾，又低頭看着刺入胸口的劍，凄然一笑：“殿下，稱心去了……”
話未說完，倒地氣絕身亡。
李承乾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目光痴獃，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