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各有想法
因着有姜老太太發了話，大房和四房沒過幾日便在族長的主持下辦了過繼禮，又簽訂了過繼立嗣的文書，去衙門過了明路，這才算禮成。
從此，姜家九小姐姜婉初，在名義上便不再是姜家大房的庶出女兒，而是姜家四房的嫡出女兒了。
禮成沒幾日，姜老太太便派了下人先去往京城，在京城採買下人，預備着把京城的宅子收拾出來。
大太太這邊更忙，既要收拾好自己這房的行李，又要分出功夫把中饋事宜一一交還於姜老太太。一時間忙得不可開交。
就這樣忙了七八日，姜家大房的女眷們終於動身了。
大老爺因沒接到調令，仍留在冀州。於是他便派了不少人手，護送着大太太，嫻寧和婉初，還有不少下人們遠赴京城。
婉初帶着香杏和茯苓坐在一輛馬車裏，三人略略有些擁擠。
香杏皺眉：“二小姐那邊的東西可真多。本來小姐您是有兩輛馬車的，可二小姐的東西多得都沒處放了，還得用咱們的馬車拉一車。”
婉初輕笑一聲：“不打緊。二姐姐是經年的家私都要帶去京城的。咱們來了不過月余，哪裏有那麼多東西。就是委屈你們兩人和我擠一擠了。”
茯苓也笑：“小姐說笑呢。小姐成了四房的女兒，大太太，四太太，老太太給了不少體己銀子，咱們都換成銀票了。”
茯苓指了指婉初身後的匣子，笑道：“咱們只要帶這個匣子就夠了。”
有了銀子，便有了底氣。
茯苓說完這話，就見她和香杏兩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似乎去往陌生的京城也完全不怕了。
坐得久了，婉初的腿有些木木的。香杏便上前給婉初揉腿。邊揉邊道：“小姐您留意到了嗎？二小姐身邊的丫鬟們似乎都是面生的。”
經過留園一事，畫扇撞柱，生死未卜。姜老太太便道，不能沒有個妥帖的人照顧嫻寧，於是大刀闊斧地將嫻寧身邊的丫鬟全換了一遍。
香杏道：“不過也活該。若不是大姑奶奶有了身孕，叫二小姐過去，只怕老太太不會給二小姐什麼好果子吃！”
香杏那日被那圓臉的丫鬟打暈，竟被托在一旁灌木叢里。直到老太太的人將婉初救出，找了許久，才找到香杏。索性香杏身子結實，沒出什麼大事。
等香杏醒了，婉初自然是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和她與茯苓解釋了一遍。兩人更是把嫻寧和畫扇，罵了個狗血淋頭。
戲子當晚便被送進了衙門。一同扭送見官的，還有那戲子的妹妹。
至於碧桃，畏罪自殺。姜家見人死了，好心施捨了二兩銀子，又把碧桃的屍身還給碧桃弟弟。碧桃弟弟還想再鬧，被大老爺叫衙役們捆了丟了出去。
自此，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聽見香杏說起嫻寧丫鬟的事兒，婉初淺笑吟吟，道：“聽說祖母還派了人手先去京城的宅子。這樣一來，再不用過得那麼小心翼翼了。”
茯苓也開心：“是啊，左右大家都是一樣的。論起來，小姐您還好些，我和香杏還陪在您身邊呢。二小姐現在想要指使誰，可就難嘍～”
婉初莞爾一笑。
依着大太太對嫻寧的寵愛，等到去了京城，嫻寧想換她屋裏的幾個下人還是簡單的。
不過，比起整個姜府都稱讚嫻寧，新宅子裏大多都是姜老太太的人，風向已經好上太多了。
說起這些，婉初幾人只覺得日子越來越好過了些。幾人紛紛嚮往起京城生活。
茯苓笑得開朗：“小姐，這下好了。翻過年去，小姐就到了及笄的年紀了。咱們又在京城，將來小姐選婿，也定是選在京城。”
婉初微紅了臉，嬌嗔一句：“你這丫頭，怎麼說這些？”
香杏也跟着笑起來：“到時候，我和茯苓便要替小姐好好打探打探，哪家的世家公子風姿神俊，哪家的少爺文采卓卓，才能配得上我家小姐...”
婉初的臉更紅了些，笑着抬手去擰香杏的嘴。三人鬨笑成一團。
比起婉初這邊的欣喜，嫻寧那邊則是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畫扇不在以後，似乎什麼事情都變得不順心了許多。
山高路遠，馬車搖晃，嫻寧坐了許久，只覺得頭暈腦脹。她剛想掀開帘子透透氣，身後的丫鬟就立刻出聲道：“二小姐，您身子不好，小心吹了風，頭疼。”
嫻寧壓下心頭火氣，和聲細語道：“琴箋，我只是覺得氣悶，想透透氣。而且我這幾日身子日漸大好了。”
琴箋是老太太派給自己的貼身丫鬟，時時刻刻跟在自己身後。
嫻寧譏諷一笑，還真是貼身丫鬟，那一雙眼睛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貼自己身上。
如今自己想做什麼事兒，都事事不順心起來。想要像之前一般隨性，也是不能。
每日早上起來，一睜眼，便能看到琴箋端着葯立在一旁。不能再像以前一般，嫌葯苦就喝一半留一半。
不過也是因禍得福，自己按時按點的吃藥，身子也比先前大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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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說了那些話，琴箋便會掀開窗帘，誰知道琴箋一板一眼道：“二小姐，外面風沙大，確實不適合透氣。何況，二小姐昨夜還說頭疼，叫奴婢下了馬車在後面跟着。怎麼今日便好了嗎？”
嫻寧被不軟不硬地頂了回來。內心氣結，索性閉上眼睛假寐，不再多說一句。
大太太的馬車上，周媽媽給大太太一邊揉腰，一邊聽着大太太的吩咐。
“太太，九小姐如今已經是四房嫡女了，再叫她住偏屋是不是不太合適？”
大太太閉着眼睛假寐，淡淡道：“過幾日便是新年了。翻過年去，便要開始選秀了。她還能在家裏住多久？”
大太太嘆了口氣：“京城的宅子本來也不大。等到老爺調來京城，能住的地方就更小了。我還想着，儘早把九丫頭嫁出去，這樣，她那個屋子就留作庫房用。”
周媽媽笑道：“太太心裏可是有人家了？”
大太太輕笑一聲：“先去選秀，不行的話，就看看淑寧那邊，要不要先叫九丫頭進府幫襯些。”
周媽媽忙道：“若是大姑奶奶不叫九小姐入府，那該如何呢？”
大太太笑笑：“那也不打緊。這番入京，我少不得要藉著定國公府的勢，多結交結交達官顯貴的家眷們。”
大太太笑得涼薄：“只要九丫頭的婚事，能穩固淑寧嫻寧的地位，那也不必計較太多。”
不必計較太多...周媽媽聽了這幾個字，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她這麼多年侍奉大太太，自然聽得出大太太的意思。
大太太的意思是，將來九小姐可以做小官的正頭娘子，也可以做別人的填房繼妻，甚至也可以被大太太送出去，做那些高官家的愛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