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怎麼在這
大太太帶着一行人浩浩蕩蕩，殺氣沖沖的趕往留園。
大太太站在院門口，面色冷峻：“仔細地搜，任何角落都不許放過！”
下人們得令，立刻行動起來，留園的每個房間都被打開檢查一番。甚至有人翻箱倒櫃，安靜的留園頓時熱鬧起來。
大太太進了其中一個屋子坐着避風。過了約莫半個時辰，下人們挨個回來稟報，卻紛紛搖頭。
“回大太太，留園裏未見到九小姐的身影。”
大太太眼睛一轉，又問：“那戲班走失的那個戲子呢？”
眾人也是不解，忙搖頭道：“回大太太的話，留園裏一個人都沒有。那戲子也不在院中。”
大太太先是鬆了口氣，婉初和那戲子不在留園就好。
方才聽見婉初和那戲子一起不見的時候，大太太簡直氣血翻湧，直奔留園殺來。現在坐在房中冷靜了一會兒，這才覺得有些不妙。
若婉初真和那戲子不清不楚，這麼多下人看着，只怕總會有閑言碎語傳出去。
幸好，兩人都不在留園。
大太太皺起了眉，那婉初能去哪兒呢？
“叫方才那個圓臉的丫鬟過來。”
那圓臉的丫鬟很快被帶了上來。大太太臉若冰霜，問道：“我問你，你不是說九小姐來留園了嗎？這留園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圓臉丫鬟聽了這話，吃了一驚。
自己明明帶九小姐和她那丫鬟一起到的留園。
她站在門外聽見九小姐果真謹慎，見留園安靜，便叫她的丫鬟出來瞧瞧。
那個叫香杏的丫鬟一出房門，自己便悄悄跟上，趁着香杏不注意，一棍子打暈了她。
她自己力氣小，還是她哥哥幫她將那香杏拖進了灌木林里。她可是親眼看着她哥哥進的九小姐所在的屋子的。
現在眾人四處都尋不到九小姐？九小姐怎麼可能憑空消失？那她哥哥呢？
圓臉丫鬟心思來迴轉了幾圈，穩了穩心神，一口咬定：“奴婢確實瞧見九小姐和她丫鬟往這邊走了。”
大太太還想再問，周媽媽卻進了屋：“太太，老太太請您過去一趟呢。”
大太太一愣：“可是晚上這動靜吵到老太太了？”
周媽媽卻搖頭：“老太太沒說這個，只是說有事兒要跟太太您商量。”
大太太站起身便要往福祿齋去。幾個管事媽媽上前請旨：“太太，這留園還接着找嗎？”
大太太皺着眉頭，吩咐道：“撤了吧。再去花園那邊找找。若是再找不到，就叫人去池子邊上找。”
眾人領命，紛紛散去。周媽媽扶着大太太，一路往老太太的福祿齋去了。
剛到福祿齋，大太太只覺得今日氣氛也往日有所不同。平日裏慣常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的鴛鴦都被打發了出來。
見大太太來了，鴛鴦忙福身請安：“大太太，老太太正在屋裏等您呢。”
大太太點點頭，正要進屋，誰知鴛鴦又道：“老太太說了，叫大太太您一人進去就行。周媽媽，您和我一起在外面等就好。”
周媽媽聽了這話，轉臉看看大太太。大太太怎麼會在這種事兒上和老太太擰着干，輕輕點點頭。
可大太太的心裏頓時覺得不妙起來。
今天老太太的壽宴，看着是賓客如歸。可私下裏，怎麼就透着一股風雨欲來之勢。
果不其然。一進屋，大太太就看到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人。
“柳姨娘？！”
大太太有些詫異，顧不得其他，忙上前一步，瞪着柳姨娘，呵斥道：“你不在自己的屋子裏坐小月子，竟然跑到老太太屋子裏。今兒個可是老太太的壽誕，你安的什麼心？！”
幾日不見，柳姨娘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明艷動人的風情婦人了。
她的臉瘦得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子，眼睛深深凹陷。因為下紅之症嚴重，整個人單薄的如同一張紙一樣，斜斜的靠在椅子上。
大太太見狀，怒道：“老太太面前，哪有你坐的地方？！還不趕緊起來！”
“行了。是我讓她坐着的。”姜老太太淡淡的開口。
大太太的氣勢這才弱了。她連忙堆上笑容，上前小意關切：“母親怎麼讓她過來了？若是缺人伺候，您吩咐兒媳一聲便是。”
姜老太太沒接這話，只是叫大太太坐在一側。又伸手將桌子上的托盤輕輕地推到大太太面前。
大太太定睛一看，這托盤中放着一截燒黑的木炭，一本賬目。旁邊還擺着一個不起眼的小木盒子。
大太太不明所以，忙笑着問道：“母親，您這是......？”
姜老太太眼中滿是無奈與失望，嘴角卻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我把這偌大的姜府交給你管，你卻管成這樣。”
這話已經是很重了。大太太忙站起身，連忙告罪。
“母親息怒，都是兒媳無能。可柳姨娘小產，確實是兒媳無心之失。若是知道她有孕，兒媳定不會叫她日日上前伺候。”
姜老太太滿臉疲憊，擺了擺手：“我不是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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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眨眨眼，明白過來，老太太定是生氣前陣子山賊，走水，加上傳九丫頭不祥的事情了。
大太太抿了抿嘴，開口辯解：“母親，前陣子出了那麼多事兒，兒媳也是精疲力盡。”
說著，大太太也委屈了。這麼多事情一起遇見，換做是誰家主母都應付不來的。
老太太還要當著妾室的面來訓斥自己，當真一點情面都不給自己留啊。
大太太眼中不滿之意越來越多，嘴上也跟着刻薄起來：“...說起來也不怪兒媳。”
“...人人都說新入府的九丫頭是個不祥之人，兒媳也覺得正是如此。如若不然，怎麼會那麼多事兒都落到了咱們姜府。”
姜老太太聽了這話，眼神銳利地看向大太太。見大太太還不自知，姜老太太猛地一拍桌子：“我有沒有說過，從今以後，這府上不許說那些怪力亂神之語？！”
大太太唬了一跳，心中仍是不服氣，橫着脖子氣咻咻的，可到底沒再多言。
姜老太太見她這樣，反倒氣得笑了：“無能便是無能。我說你一句，你倒還犟起嘴來了。我且問你，你當真以為九丫頭是個不祥之人？”
姜老太太點了點桌子上的托盤，語氣嚴肅：“你仔細瞧瞧這些東西。若是瞧不出來一點端倪...”
大太太忍不住看了一眼姜老太太，卻見姜老太太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一字一句的說：“...那我給你的掌家之權，趁早交給她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