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糾結傳給另一個人

第180章 糾結傳給另一個人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在剛叫着安琪出教室的時候,聽到安琪的第一聲催促,他就覺得今晚的事情玄了。本來就害羞,好不容易堅定的信心,一下子就更沒有把握了。

說完這句無厘頭的話,於富貴懵了,心裏面一片空白,他站在那裏獃獃地看着安琪,腦子裏什麼都沒想,多希望,安琪能撲哧一下笑出來,這樣他的事情基本上就成功一半了。

安琪聽到於富貴說的話,眉頭一皺,雙手掐着腰面色不快道:“靠,這是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說的,走,你帶我去找他,我跟他們說去,走快點,我跟他們解釋。”

安琪轉過身抓着於富貴的校服袖子就往外走,於富貴被安琪拽着踉蹌了兩步,馬上扎穩步子拽住安琪,“哎呀,別去了,人家現在都回宿舍了你還叫人家幹什麼,就是,額,就是,反正你別去了。”

安琪轉過身看着於富貴道:“那也不能讓人家傳吧,肯定是男的傳的,女的沒有敢這麼傳的。”

於富貴看着安琪氣呼呼地掐着腰站在那裏,挺可愛的,但他高興不起來,看着安琪這個反應,事情大概是沒什麼成算了。

“那樣,那樣的話,額,就是,呢個,你怎麼想你說說吧。”於富貴腦子裏一團漿糊,他根本不知道該跟安琪說什麼,死活就是接不住。

安琪憤憤然道:“還能怎麼想,別叫我知道是誰,我非跟他們好好理論理論。”

“那個,就是你呢,不是說這個。就是你覺得,行不行。”於富貴雙手已經交叉在了身後,在撕扯着指甲旁邊的死皮,一緊張手就不由自主地抓到什麼扯什麼。

安琪疑惑道:“什麼行不行?你在說什麼?”

教學樓前的聲音已經小了很多,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離開了教學樓回宿舍的回宿舍回家的回家。大概快要打鈴了,於富貴心裏一急,就把憋在心裏的話給說了出來。

“就是,哎呀你覺着咱倆處對象行不行。真是的你還不知道。”於富貴說這句話時候聲音有明顯的放大,但眼睛卻不敢看安琪,臉上更熱了,看着腳邊的水泥地,把水泥地上的幾個窟窿都給徹徹底底觀察了個遍。

安琪心裏面有些準備,她感覺可能於富貴今天晚上叫她出去有什麼事情。心裏面倒是也有些惴惴不安,但聽到於富貴這麼說,有人在傳她們倆的小道消息,安琪心下輕鬆不少,看來於富貴也不是喜歡自己,只是別人在亂嚼口舌。

現在於富貴又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她心裏面就懵了,怎麼跟剛才說的東西,有些偏差。

她並沒有想好怎麼拒絕於富貴,她根本就沒有把傳言當真,一切都是她的猜測,心裏面並無準備。這下就輪到她腦子懵了,於富貴看着地面,她就那麼怔怔地看着於富貴,兩個眼睛卻是放空。

“你,你讓我回去想想吧。”良久,兩個好像快要變成雕塑的人之間傳出了一句話,安琪並沒有想到完美的對策,就只能這麼搪塞過去。

於富貴得到的這個回答,不好不壞,沒有直截了當拒絕自己,留有餘地,在今晚這個什麼事情都沒有按照自己節奏發生的時候,有這麼一個不好不壞的安慰獎,倒是莫大的補償了。

於富貴轉過頭看看安琪,“行,那你回去想想,那,就回宿舍吧。你往哪走?”

兩個人從門口出了工地,安琪說要去廁所,於富貴怕跟她再一路走過去的話,太過於尷尬,就直接從東邊跑回了宿舍。

小學的時候,班裏面的郭璐璐給人的感覺就是早熟的。小學六年級,她已經帶着自己的化妝包來學校,眼影、眉筆、口紅還有各種各樣宋向文這些男生認不出來的東西,都是她的寶貝。

這跟她的母親有關,她的母親並不是一天到晚在外掙錢養家的那種女人。家裏的經濟情況並不差,她的丈夫不需要她出去掙錢,只讓她在家裏帶好孩子。

愛美是人的天性,解決溫飽的問題已經不再是問題了,滿足內心的精神需求就成了她所主要考慮的。化個妝帶着孩子出門逛逛街,跟幾個關係不錯的好閨蜜出門護膚。

郭璐璐小的時候,她就不少給她塗指甲油給她化妝玩,全當是哄孩子了,郭璐璐也是喜歡的。因此,小學的郭璐璐才表現得比同齡人過於成熟。

在她的空間動態里,經常能看到那個年代很惹眼的詞句。“煙酒高跟鞋,社會溫柔姐。”“你愛我、念我、想我、思我、懂我,可是對不起,我選擇了放棄。”

她並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對這些自己認知之外的東西,卻很感興趣,總是覺得很帥,什麼時候能像初中的學生那樣,那就好了。

安琪和郭璐璐以及很多在初中年級表現出比同齡人過於早熟的一眾男女生差不多。崇拜現階段不理解的,推崇那些大多數人沒有涉及的圈子,用一種特立獨行的方式彰顯自己的風格。

在這種“格格不入”的潮流當中,她們結識的好姐妹,往往也都是具有相似性格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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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在她們眼前最值得關注也是最需要被關注的課外話題,大概就是愛情和人生了,愛情是大於人生的。

她們對愛情的理解,表現出一種極度的純粹,這種純粹,徹徹底底的脫離了家庭背景、個人規劃、三觀磨合、個人性格。在人群中,從她們“特立獨行”的小圈子裏面,找到那個覺得上眼的人,一張情書或是幾句話,就能許諾終身。

許諾終身,就是這種純粹性的表現。空間動態里,把喜歡的人置頂,用網絡上華麗的辭藻去修飾喜歡的人,向全世界宣佈,“非他不嫁非她不娶”。

在大人們看來,這種行為,可笑,幼稚,沒意義。過來人用一眾居高臨下的認知去看着這些孩子做着這些亂七八糟“雞零狗碎”甚至是拿不上枱面的東西。

但是在這些男男女女自己看來,他們當時所做的任何行為,都是順從着自己的心意,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這種滿足,恰恰是上面提到的不涉及任何家庭背景和未來規劃等等因素的。

在整個複雜的社會當中,這種行為必然是過於簡單和純粹的。

往往,這些按照自己心意做事的小孩子們,在沒有別人的管教和規則的束縛之下,就會做出很多出格的事情,從而引發很多問題。

這些問題暫且不論。

安琪晚上躺在床上,今天她沒什麼興緻玩手機,聊過幾句閑天,就躺在被窩裏想。

追求她的人,不少,她卻沒有如此想過。

那些初一或是初二追求她的人,大都不是從身邊的朋友開始的。

在人群中看到安琪的臉,過兩天,情書就這麼擺在了安琪的桌子上。有時候,安琪連名字和人臉都對不上號,就被告知這個男生要跟自己處對象。

她拒絕起來很果斷,本來就沒有一點感情,喜歡自己的又不少,她不拘泥於這種糾結當中。

當時於富貴確是不同,每天跟自己聊天,打打鬧鬧的,她從心裏面,把他當成了好兄弟好姐妹,也並不是多好吧,最起碼不是什麼話都能說的。但是在教室里,於富貴卻是她課間消磨時間最好的朋友。

現在,自己這個在教室里聊天最頻繁的朋友,捅破了那層窗戶紙,要跟她談戀愛。她不知道怎麼辦,如果同意了的話,可自己並不喜歡他,但是拒絕了的話,是不是朋友都沒得做了。

糾結了好一陣子,算了,晚上總是容易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一切,等着下次於富貴再來找自己吧。

隔天,她感覺到,於富貴不怎麼跟他說話了,課間出去的頻率高了,不跟自己聊天了。下了課跨過宋向文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裏。

宋向文心裏倒是沒多大興趣去關注他們倆,昨晚鬼子刻意的瞞着他們,宋向文就感覺,再去打聽,就有些過了,各人的事,各人論吧,什麼時候談上了,他不想知道班裏面也就傳開了。

於富貴心裏面,一直在壓着一種衝動,他不敢跟安琪對視,坐在座位上的時候也不敢亂動,怕產生的聲音讓安琪注意到自己。

在位置上坐着,總是感覺如芒在背,後面的安琪就像燒的火紅的鐵片,烤的自己的後背燙的不行。

每個月,班裏面都會調換位置的,不是局部,而是全都調。每一排都往南邊挪一排的位置。最南面的,自然就到了教室的最北面。

這次換座位,宋向文他們這一大排就到了最北面。

安琪的同桌陳紅,小姑娘老實,自來熟,下課坐在位置上的時間多,宋向文在位置上,一般都是跟她說兩句話的。

靠牆的位置,總歸要比靠近過道安全。方便安琪玩手機,在南邊靠牆的時候,安琪每次玩手機總會感覺到特別爽,那種不用害怕被抓的感覺。

本來換到了北面,她就靠近走廊了,但為了方便玩,跟陳紅一商量,兩個人就換了位置,安琪繼續靠在牆邊,陳紅在過道上。

在換座位之前,於富貴就跟宋向文說好了,他要靠牆。

他覺得,靠牆一個是安全,一個是能跟安琪錯開。

宋向文倒是無所謂,最北邊的那一大牌,靠牆的位置因為有暖氣片的緣故,能從牆邊出去,於富貴在裏面,也不用再讓他起身他才能出去了,就欣然同意了。

換過去之後,安琪和陳紅也換了。

吃完了晚飯,回到教室的宋向文就讓於富貴叫過去了,“誒,咱倆再換回來吧。”

宋向文看看裏面於富貴的桌子,“怎麼了你不是要在裏面嗎怎麼要換回來?”

於富貴笑嘿嘿道:“不怎麼,你本來就在裏面,不搶你的位置了,咱倆換換的。”

宋向文看了看後面的陳紅,陳紅正在自己位置上坐着塗塗畫畫,“啊我知道了。”

宋向文賤兮兮的笑着摟過於富貴,“是不是陳紅她們也要換回來,你換過來好跟安琪說話,你悄咪咪告訴我就行,是不是。”

於富貴雖然心裏面很反感宋向文提這個事情,但還是笑嘻嘻的哄着他:“換過來吧,真不是,真的,求求你了。”

“行,換過來那就。”

宋向文她們換座位,安琪是知道的,她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心裏總是感覺到矛盾,既想跟於富貴說話解悶,又不想跟他談戀愛,哎,難。

看着於富貴又換回去了,安琪心裏面竟然生出來些怨氣,“他為什麼換回去,他憑什麼換回去,是不是宋向文要換回去?”

她表面上是什麼都不在意的,心裏面卻總是在這麼想着。

終於,她忍不住戳戳宋向文,“誒,宋向文,你們倆怎麼換座位了,怎麼了?”

宋向文跟她解釋道:“本來我倆是換的,然後他說再換回來,我也不知道,你問問他他自己說的都是。”

不是宋向文的問題,那肯定就是與於富貴心裏面藏着事情,安琪就心裏面的怨氣就更大了,憑什麼不跟自己做前後桌。

其實於富貴跟安琪那天晚上坦白之前,於富貴怎麼樣她都不關心,但是自從窗戶紙撕破了,她心裏面倒是開始多想起來了。

“都怪於富貴,什麼玩意,渣男,屁,狗屎。”

安琪坐在自己位置上,無心學習。

晚自習的教室里很安靜,哪怕這所學校的學生水平參差不齊學生質量確實不怎麼樣,但還是各自幹着各自的事情。

前面的宋向文一直低着頭,整個後背一節課好像都沒動過,動過,有的時候挪挪屁股身子就會扭起來。

陳紅一筆一劃地寫着作業,帶着圓框眼鏡低着頭。

安琪透過書縫看着於富貴,他總不能在學習吧,那他趴在那裏幹啥呢。

煎熬了半節課,安琪覺得要跟於富貴把事情說清楚。如果不說清楚,她心裏會永遠這麼煎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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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隨風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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