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你擔心我死了?
第191章你擔心我死了?
嘩啦啦的水聲,江稚月透過門口的縫隙,看見了泡在浴池裏的秦肆,浮起一片血水。
男人正面目緊繃,滿額的汗水,忍着劇痛,自己用刀挖出了手臂里的子彈。
他眼底桀亮,猩紅瞳孔,帶着像野獸一樣的凶性。
大片燈光聚焦上來,他薄唇緊抿着,時不時夾雜幾聲低喘,不知是痛的還是克制。
江稚月見他沒事,悄悄地往後退了幾步。
男人沙啞低凜的聲音卻透過門縫傳了出來,“做賊呢?”
江稚月被他這語氣懟了下,透過那絲縫隙,對上一雙幽深的眸子,眸子銳利有神,帶着如同肅殺的窒息感。
他單手就將傷口包紮,動作迅速,流暢而有力,彷彿對這樣的事情早已習以為常。
那顆被男人徒手取出來的子彈,秦肆捏在手裏,彈頭閃過凌冽的光,那光劃過眼底,秦肆將子彈對準了江稚月的方向。
他那立體且極具危險的眉骨,與周身那灘鮮艷的血水相互映襯,強烈的視覺衝擊,男人不苟言笑,赤裸着上身,就宛如邪惡漫畫中顯露真身的惡魔之子。
看起來真真是觸目驚心。
他將子彈收了起來,嘴角彎了彎道:“我餓了。”
江稚月愣了愣。
秦肆嘩啦一聲人從浴池裏站了起來,還不等江稚月反應,他伸手拿過一旁架子上,放着的白色浴袍隨意披在身上,未乾的水珠正順着他的額前濕發一路往下。
江稚月最近撞見胸肌的頻率高得嚇人。
前有那位流里流氣的盛大少,後有禁慾威嚴的秦肆,不過秦肆不喜歡袒胸露腹,披上浴袍都將腰間裹得嚴實,他的胸膛隨着走動間的呼吸起伏,剎那間,整個空間都被他的氣場所佔據。
高大健碩的身軀,每一塊肌肉都貼着衣物緊緻有型,身上的雄性氣息太過濃烈,那是一種混合著血腥、熱氣和力量的獨特味道,具有一種原始的生命力和吸引力。
江稚月心裏猜測,如果六大家族中的幾位少爺們排個名,那秦肆的武力值肯定是當之無愧的王者,楚君越勉強能和他打個平手。
因為秦肆的氣質在殺戮暴露后,都跟要吃人的猛獸似的。
那雙冰冷銳利的眼睛透過縫隙,都像捕獸夾一樣把江稚月緊緊鎖定了。
要不是江稚月看到那灘血水,還以為男人跟往常並無異樣。
她沒說話,默默地離開。
秦肆打開了整條走廊的燈,一瞬間順着江稚月腳下路的全部亮起,將黑夜照得如青天白日。
光線刺眼,她不禁眯了下,兩手端着可愛陶瓷杯。
女孩穿着一件亞麻淺色系的外套,裏面是奶白色毛衣跟深藍色牛仔褲,依舊素麵朝天,更具學生氣的打扮,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目光澄澈,就會讓人想到乖順的小兔子。
讓人忍不住想欺負她,命令她。
約莫是秦肆體驗到了和顧兆野一樣的感覺,她無法反抗他們,她要盡量展示着柔順的那一面和他們和平相處,儘可能不要得罪他們。
他和顧兆野還是不一樣,若此刻換作顧兆野在這裏,聽到這麼大的動靜,她恐怕就要跑上來噓寒問暖了。
秦肆不明白這是什麼感覺。
他在取齣子彈的那一剎,驀然抬眼瞬間,隔着那抹暗光看到女孩俏生生的小臉,她那麼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後又躡手躡腳的離開。
“你擔心我死了?”秦肆向來犀利,單刀直入。
“很晚了,我已經睡著了。”江稚月解釋道:“聽到動靜,以為進了賊。”
秦肆冷冷挑了下眉,已經冷冷往客廳走了,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從浴室傳來,染血的紗布落了一地,不見醫藥箱的蹤影。
他走了老遠,見江稚月沒跟上來道:“你把浴室清理乾淨。”
江稚月真希望他血流成河,她撇了撇嘴,漂亮的小臉難得閃過了一抹乖戾。
秦肆回頭時,她又是那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姣好的身段,柔謐的姿態,有誰會忍心欺負這樣美好的女孩呢。
可惜男人對於“憐香惜玉”這個字完全是拆開來看,什麼是憐,什麼是惜,將兩個字組合在一起成了憐惜,他始終都沒有搞明白。
對上那雙略帶氣惱又有些委屈的小眼神,他莫名勾了下唇。
....
江稚月將浴池裏的血水放了,噴洒了一些空氣清潔劑,秦肆這麼高調,如果被發現了槍傷,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她下樓時,在電梯裏都聽到保潔阿姨一起吐槽頂樓的房客,不知道是哪家的貴族少爺,早餐不能重樣,房間地毯下午要更換,清潔品牌必須用P—Veneta,號稱連空氣都要重金的頂奢清潔劑,每一次噴洒都要五千美金,他每日的着裝打扮,整理師要在規定時間送到門口。
“他竟然把我們都當成他家的傭人!”保潔氣得直跳腳,江稚月在旁默默點頭。
本以為秦肆吃了這麼多虧能長點記性,誰知道這人的挑剔和傲慢就像長在骨頭裏一樣,根本改不了。
她將廚房裏的速食煮了,端着餐盤走了出來,熱氣騰騰地,令人食指大動。
男人靠在沙發上,手裏端着杯紅酒,淺嘗了一口。
秦肆皺了皺眉,放下酒杯,拿起一張文件,舉在燈光下看了起來。
江稚月沒說話,做完這一切離開。
男人斜了眼,睨着她的背影,眉骨微挑很明顯帶着深意。
“你去哪?”
“很晚了,休息啊。”江稚月有些困了,揉揉眼睛。
秦肆那目光停在她身上,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疊在一起,矜貴威嚴,眼神莫名地晦暗起來。
他看似依舊和往常沒什麼兩樣,氣勢十足地坐在沙發上,實則那種蝕骨的癢意早已席捲全身,得用最烈的酒才能壓制。
他又灌了一大口紅酒,指了指桌上的酒杯。
江稚月還沒注意到他的反常,只當他和顧兆野一樣難伺候,便跟他提起了白妍珠。
他應當要記得的,他還有一個在異地他鄉,苦苦等着他回家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