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索性冷着臉,連回應都懶得了
第182章索性冷着臉,連回應都懶得了
江稚月似睡非睡,朦朦朧朧之間,看見一堆火焰熊熊燃起,驅散了冬夜的寒冷。
天邊漸漸地亮起來,江稚月眼皮動了動,微微睜開,對面的秦肆不在了。
她昨晚保持着清醒,盡量使自己不睡着,後半夜還聽到了一些動靜,似乎是交談聲,冷冷淡淡的從遠處傳來,隨即是男人折返的腳步聲。
她待在橋洞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掃了一圈,不見秦肆的身影。
江稚月伸手揉了揉腳踝,痛感緩解了許多,雙手撐地,就要起身,卻忽然在地上發現了什麼。
江稚月拿起來看,是一個綠色小瓶裝的藥膏,專治跌打損傷。
她眼睛莫名眨了下,再環視周圍一圈,還是不見秦肆的影子,江稚月把藥膏裝進口袋。
天才剛剛亮,海風陣陣。
大量空地上,都是席地而睡的流浪漢,似乎亢奮性的藥物吃多了,喉嚨里發出一陣陣怪叫,突然,有人拿着個玻璃瓶朝江稚月扔了過來。
沒有砸到她,流浪漢懊惱得直跺腳,嘴裏發出了一聲怪叫。
江稚月和他們保持着距離,步伐未停,眼尾卻往四處掃。
她找了好久,都不見秦肆,男人突然出現在她身後,她冷不丁轉身時和他面對面相貼,男人一動不動,她鼻尖撞上一個硬梆梆的胸膛。
秦肆墨瞳幽戾,又深又黑,目光稍稍一沉。
“你在找我。”
當然啊,他仇人那麼多,他就算出事了,也得等她不在場的時候。
“你昨天剛惹了事,不要亂跑。”江稚月沒說的話咽了下去,那雙柔軟瀲灧的眸子,就像是一束光若有似無躍進男人幽暗深邃的眸底。
她道:“旅店老闆告訴我,這附近兩公里之外有賣早餐的地方。”
“我不餓。”秦肆冷冷說。
江稚月無語,這個人該餓的時候不餓,不是飯點的時候他餓了,他不餓她也餓啊。
江稚月有過和他分道揚鑣的念頭,看到男人別在腰間的蝴蝶刀,最後忍住了。
“我們走小路去買早飯。”她說。
秦肆面色肅冷,不做回應。
江稚月不管那麼多,示意他跟上。
男人的目光漸漸下滑,只是打量着她,不由擰了擰眉。
江稚月走在他左手邊,像意識到什麼,拿出口袋裏的藥膏,“這是你放在我那的嗎?我已經好多了,不需要了。”
秦肆幽戾的眸子揚了起來,那目光若有若無的朝着她肩膀停了幾秒。
這個男人敏銳的洞察力可怕至極,只要他想知道的,沒有瞞得住他的。
那晚被槍托砸到,左邊的肩膀明顯青紫,她沒有任何錶露,也不知道秦肆是從哪裏看出來的。
不過秦肆很快收回目光,那幾秒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神,像是錯覺般。
他不跟她說話,江稚月也不會主動找話,二人默契的保持安全距離,走上了一條小道。
鄉野小道彎彎曲曲,蔓延在綠色的田野之間,地上飄着幾張報紙。
江稚月停下來撿起一看,秦肆臉色就僵了些。
江稚月知道他想說什麼,嘲諷她撿垃圾,不過這次他懶得說出口。
江稚月沒有手機,了解時訊新聞只能通過電視和報紙,這一頁內容寫着關於鐵路通車的時間,這關乎她回家的重要性。
她去公用電話亭,曾嘗試和江婉柔取得聯繫,也一無所獲。
“最短半個月通車,最長一個月。”江稚月翻看了下,道:“上面還寫着楚家的事,關於新緬蘭州的繼承權花落誰手。”
她粗略閱讀,突然街道的泥濘旁出現了一隻小貓,喵喵喵的叫着。
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奶貓似乎是餓了,軟綿綿的趴在地上,毛色似雪,細膩柔軟,猶如一團奶糕糖。
江稚月倒覺得有趣,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小奶貓睜着濕漉漉的大眼睛,叫得更歡了,還拱着小腦袋蹭她掌心。
這約莫是江稚月這一路見到過最無害的生物了,她眼神也不禁軟了軟。
秦肆雙手抱胸,冷漠站在旁邊,身姿挺拔,每一寸肌肉都透露着力量與美感。
“無聊。”他意味不明的嗤了聲,可沒有心思陪女孩逗弄小貓,抬腳就走。
江稚月背對着他,未瞧見這一出,見男人的步伐微停。
他俊容沉默而堅毅,眼尾冷冷向上翹起,浸染着那一抹冷冰冰的弧度,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稚月轉頭看向他時,四目相對,男人薄唇抿成了一條剛硬的直線,那本就是堅硬的輪廓,威壓感更強了。
江稚月抱起了小奶貓,小貓拱着小腦袋便直往江稚月懷裏撒嬌,她看着男人,想了好久,唇邊勾起了淡淡的弧度道,“可愛嗎?”
秦肆眸子一閃,剎那間,眼裏的冷意更深地寒重。
近距離壓迫,他不知道是看着小貓,還是看着女孩突然漾開的笑臉。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讓江稚月離他遠點,別把細菌傳染給他。
江稚月站在原地沒動,道:“它才剛出生沒幾個月,很脆弱的,經不得嚇。”
“不過秦少爺要是在動物界,一定是最強大的。”她說,“無堅不摧,好像沒有任何東西能擊敗你。”
“但是,人又不是鋼鐵。”
江稚月一直盯着他,和那雙漆黑的眼睛對視着,面上再無辜不過道:“你的胳膊還好嗎?”
秦肆這會下顎線都繃緊了,一條冷肅剛硬的直線。
黑襯衫緊貼着他矯健的身軀,鮮紅的血跡粘黏在衣物上早已透出紅褐色,雙臂上的肌肉,緊實而有力。
江稚月早注意到了這個問題,秦肆平時沒有雙手抱胸的姿勢,這從心理防禦學來說,這是一個強大的人在不認同自身實力的時候才會維持的姿態。
老城區的五樓,加上地下室,相當於公學的七八層樓了。
衝擊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江稚月把藥膏還給了他,輕軟明凈的臉蛋勾起了抹弧度,那風吹來,頭髮隱約飄來一股淡淡的香。
秦肆快要對這股香味過敏了,他眼瞳深幽,更危險。
索性冷着臉,連回應都懶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