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以色侍人有什麼出息?
第405章以色侍人有什麼出息?
蘇明妝一愣——她剛剛不是說過,自己用這方法的原因,是看不清獵物?為何張將軍又這般問她?
不過轉念一想,倒是可以理解——她一個過去一個不學無術的女紈絝,突然會射箭,還射得這麼准,說她跟着書學、無師自通,誰能相信?
別說外人是否相信,到現在為止,她自己還沒接受這個事實。
想到這,蘇明妝道,“是啊,夫君確實指點過。”
玉萱公主聽到,剛要反駁,卻看到好友用眼神制止,最後只能乖乖閉了嘴。
張將軍哈哈一笑,“難怪安國公人人讚譽,果然技高一籌!等回頭,本將也找安國公請教一番。”
“……”人群中,有幾個心思敏銳的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吭聲。
大家都是官場之人,不說老奸巨猾,最起碼也知道什麼場合說什麼話,最為得體。
蘇明妝笑着答應,“好啊,等狩獵節結束,看哪日將軍方便,歡迎來國公府做客。”
她突然感謝張將軍,如果沒有張將軍烏龍一問,搞不好她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因為栽贓強嫁,又性情大變,還有長樂節與武王公然為敵,她已被推到風口浪尖。
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她應該低調一些。
別說她沒什麼才能,即便有,也要韜光養晦。
不過話說回來,她現在還是納悶得緊——她怎麼就會射藝了!?
就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安國公夫人身上時,沒人發現,角落裏有個人偷偷把弓拿了出來,暗暗拉開。
拉是拉開了,卻沒拉滿。
那人想到一名女子都能射箭,心有不服,於是猛地一用力,只聽“嘭”地一聲,弓弦被他暴力拉斷。
玉萱公主聽見聲音,好奇扭頭看過去,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卻見人群角落的公孫潛把弓弦拉斷不說,馬兒竟受了驚,直接兩隻腿站了起來,欲把馬背上人甩下去。
玉萱公主大喊一聲,“把弓扔了,抓緊韁繩!”
眾人也都紛紛看去。
公孫潛嚇得面色蒼白,顧不上分析這話是誰說的,立刻扔了弓、抓韁繩。
受驚的馬兒見沒人甩掉,開始瘋跑起來。
玉萱公主也沒多想,抽了一馬鞭,便追了上去。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原來是那公孫潛把用蠻力把弓弦扯斷驚了馬!這可不好,馬匹受驚本就危險,更何況是在有樹的山上,無論是馬匹慌不擇路撞了樹,還是滾下山崖,公孫潛都凶多吉少。
張將軍也是嚇壞了,大喊一聲,“安國公夫人,你帶其他人去找太子,我去追公主。”
“好!”蘇明妝立刻接了下來,高聲道,“各位,如果有自認騎術極佳,願意去幫忙的,可以去追,但騎術差一些的萬萬不要過去,安全要緊。”
本來要衝上去幫忙的幾個,想了想,又回了來。
“狩獵節還未結束,我們先去找隊伍吧。”蘇明妝道。
眾人紛紛答應。
蘇明妝又擔憂地看了一眼公主離開的方向,最後收回視線,帶人向回走了。
……
另一支隊伍。
皇上的狩獵隊伍,捷報不斷。
不斷有獵物從山上被趕下來,下面人則是舉起弓箭射去。
裴今宴並未參與,只冷眼看着這一幕——狩獵節,本應騎馬狩獵,但不知從何時開始,有“能人”發明了這種驅獵伏擊法,省事倒是省事,只是已不像是狩獵了。
不過,北燕國的狩獵節,本就是形式主義,走個過場。
不僅如此,不知從何時開始,狩獵節竟還成為皇上和武王的爭奪項目。
因場地大小的緣故,容不下太多人,所以對參加狩獵節的人員有品階要求,人員是固定的。
跟隨武王的武官多,所以武王和世子隊伍里,能打獵人不少。
跟隨皇上的文官居多,不得已,只能將會騎射的官員都放在了皇上的隊伍了,只求一勝。
明德帝也端起弓箭,向被驅來的獵物射去幾箭,只可惜沒射中,被周圍官員射了去。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堆積的獵物,見勝券在握,眼中透着喜悅,便放下手裏弓箭,與身旁人聊了起來,“今宴,這裏有不少護衛,不用這般警惕,你也去狩獵玩一下吧。”
身披軟甲的裴今宴面色嚴肅道,“謝主隆恩,但末將還是要恪盡職守。”
明德帝讚揚,“你年紀不大,卻沉穩冷靜,實在難得。想來,你父親在天之靈,也能瞑目。”
“效忠皇上,是末將本分,不敢居功。”裴今宴依舊不卑不亢。
明德帝看向人群中的某一人,道,“你瞧,此次狩獵節,收穫最多的文官,竟是今酌。”
“托皇上厚愛。”
明德帝點了點頭,“今酌也是人才,只可惜,運勢不好,剛到鎮戍關便受傷。不過好在苦盡甘來,如今入朝為官,能大展宏圖了。”
裴今宴僵硬地抿了抿嘴唇——他知道,這時應該說一些哄皇上的話,以表效忠,但他就是莫名其妙地說不出來。
並非因為他多耿直,而是裴家人對皇上忠心不二,但皇上卻算計他的婚事……他雖不敢埋怨皇上,到底心裏還是不舒服。
裴今宴沒說話,明德帝也沒介意,因為早習慣了其沉默寡言,“今酌能順利入朝,也多虧了你岳丈蘇學士啊,你有時間,去代表朕,感謝一番。”
“……是,皇上。”裴今宴暗暗捏了捏拳,第一次覺得在皇上身旁,是如此如坐針氈。
人群里,顧翎羽一直不斷射箭,射得胳膊都酸了。
她一邊努力射獵一邊偷眼去看皇上身旁的裴將軍,卻發現,無論她表現得多好,裴將軍都不看她一眼。
她越想越生氣——那蘇明妝有什麼好?不就是長得漂亮一些?以色侍人有什麼出息?裴將軍就這般輕浮?
顧翎羽越想越氣,直接將怒火發泄在獵物上,射出去的箭都彷彿帶了戾氣。
裴今酌淡淡看了一眼怒火中燒的顧翎羽,又看了一眼正在與皇上恭敬回話的堂兄,放下手裏弓箭,挑了挑眉,甩了甩髮酸的手。
……
蘇明妝帶着眾人到太子面前時,太子疑惑,“你們不是上山驅獵了嗎?怎麼成了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