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化鐵為砂
回到家中，林牧之從柴房拿出兩張短弓后，便又匆匆前往了集市。
他現在手中只有四兩銀子，根本買不了多少米，無奈之下他只好拿出了這些贓物。
他知道售賣這些短弓可能會引來很多麻煩，但這些短弓的主人畢竟只是普通的獵戶，即便有麻煩，林牧之自認為自己還是能兜得住的。
於此同時，李家大院內，一賊眉鼠眼的瘦猴正在向李大地主訴說著什麼。
“你所說的可是真的？他當真拿着兩張短弓去了集市？”李地主頭也沒抬，斜着眼睛看向了瘦弱男子。
“是是是，老爺。小的看得千真萬確，絕對沒看錯！”男子緊張的說道。“我還特意和他打了招呼。”
李地主眉目緊皺，喝了口茶后才緩緩說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繼續監視他們一家，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向我報告！”
“好的老爺，小的告退！”男子弓着身子慢慢退出了門外。
如果林牧之在這裏的話就會發現，這個賊眉鼠眼的瘦猴居然是他便宜父親的好友王三炮！
李地主一直都對林牧之欺騙了自家傻兒子的事情懷恨在心，故無時無刻都在想辦法搞死林牧之一家。
因這近年來連續大旱的緣故，很多百姓迫於生計，不得不賣掉自家的土地，給地主當起了佃戶。
這也是為什麼兩年顆粒無收，百姓卻還沒有成片餓死的原因。
所以這天災對於普通人來說是災難，但對於某些人來說卻是機遇，是大運！
明明是天災，但地主家的地卻更多了，商人們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官員們的體型也變得更加富態。
而李地主也一直在耐心等待着林二狗一家彈盡糧絕，等待着低價收購他們的土地。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最後等來的卻是林二狗帶着成堆的鹿皮來到他的門前….
他很費解林二狗在哪弄來的鹿皮，直到他了解了之後才驚然發現，以前那個瘦弱的林小六居然像發麵一般，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身材魁梧的七尺大漢！
再聯想到其苦心孤詣的學習認字，精明的李地主瞬間明白了其中的貓膩。那林小六能有如今的變化分明是學了某種武功！
而其之所以學字大概率就是為了學習武功吧！
想到於此，李地主對林牧之的好運恨得直咬牙根。
那可是武功啊！他們李家這麼多年的夙願便是尋求到一本武功秘籍以此增加家族的底蘊。
可武功秘籍是何等珍貴，任憑他祖孫三代近百年的經營，也尋不到一絲秘籍的影子。
只因武功被那些世家們藏的太嚴了！
可如今卻告訴他，那泥腿子出身的林小六居然練上了武，這讓他的心裏如何能夠平衡。
恨的同時，李地主的心中也不自覺的升起一團火熱，如果他將林牧之一家搞死，那秘籍豈不是就能歸他李家所有了？
他李家的百年夙願完成在即啊！
於是他從林二狗來到他家裏推銷鹿皮的那一刻起，便真真正正的盯上了林家。
他只用了二兩銀子便收買了林二狗的好友王三炮，讓其幫忙充當眼線。
而直到王三炮今天前來報信，李地主便知道，他的機會終於來了！
一個八歲孩童能獵到如此多的獵物本就讓人懷疑，如今又不知在哪弄來了兩張短弓，這瞬間讓李地主明白過來，那林小六分明就是做了黑吃黑的勾當啊！
想到於此，李地主瞬間招呼來了管家。
“老李啊，代我將這包茶葉送去王村正家！”
“是，老爺。”管家低聲應道，但卻沒有立即作出行動。因為他知道，老爺指定還有交代。
果然，下一刻，李地主便又沉聲說道：“你去王村正那裏開一張臨時路引，然後找個精明點的人去附近十里八村替我查一件事情…”
“是…是。”管家連連點頭。
…
“呦，小哥你這弓不錯啊！”當鋪掌柜看着手中的短弓誇獎道。
“值多少銀子？”
“最近大旱地是地種不了了，百姓們全都上山打獵去了。弓的價錢確實是有所上漲，只不過嗎…”掌柜細眯着眼睛看向了林牧之。
“你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來賣弓？只怕這弓的來路…”
“來路你就不要管了，你只管說這弓你收還是不收？”林牧之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可他到底還是年輕了，他不知道只憑這一句話，當鋪掌柜便已徹底看出，這弓絕對是黑貨！
“收，怎麼不收！做生意的哪有將到嘴的生意拒之門外的！”掌柜嘻嘻笑道。
但隨後他臉色瞬間凝固，嚴肅的說道：“二兩一張，不二價！”
“成交！”
…
銀子到手之後，林牧之立刻去了上次的米行。
可當他看到如今米的價格時，臉卻有些黑了。
“掌柜的，可還認識我！你不是說米還會漲價嗎？可是如今米價怎麼又回到五文了？”
林牧之拍着掌柜的肩膀黑臉問道。他三個月前剛花高價購買了兩千斤大米，卻不想如今米價又回降了，這讓他有種又當了大怨種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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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哎喲，客官息怒啊！小的也沒想到，這朝廷會撥款救災不是？並且嚴格控制米價，擅提米價者可是會被砍頭的！”感受到肩膀的劇痛，掌柜可憐兮兮的解釋道。
“原來如此…”林牧之點了點頭。
看來這朝廷之內，也是有着為老百姓們干實事的好官的！
“既然如此，再給我來上兩千斤上好的大米！”林牧之豪爽的對着掌柜說道。
如今米價又降了，這對他來說自然也是好事！
“好嘞，客官您稍等！”
因大米降價的緣故，於是林牧之又用剩下的三兩銀子買了兩頭小豬，以及一千斤米糠。
天天吃米飯米粥，他早就膩了，所以趁着有閑錢，他打算養上兩頭小豬，等到過年也改善改善伙食，吃點葷菜！
許久不吃肉，他都有些嘴饞了。有時候他甚至都動了再去山裏打打牙祭的心思！
奈何最近山裏的獵人比獵物都多，要想捕到大型獵物，恐怕還得深入到深山之中。
這樣一來，他又得耽誤小一個月的時間，只為解決口舌之欲，不免有些得不償失。
…
回到家后，兄弟幾人看着林牧之又又拉回了一車大米，皆是開心得手舞足蹈。
尤其是林大看到了車上的兩頭白胖小豬時，更是欣喜得將它直接抱在懷中，看他那開心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抱的是媳婦呢！
至於鄰里的鄉親們，則皆以怨恨的目光看着他們一家，更有甚者在心中發出了惡毒的詛咒。
但這都與林牧之無關，此刻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鐵鍋中的石子倒出。然後又將這幾個月來陸續從鐵匠鋪購買的碎鐵渣倒入了鐵鍋之內。
鐵砂掌練至第二層后，再用石子便沒有了一絲作用，故需要將其換成鐵渣。
鐵渣的延熱性比石子好，且其的邊角也更加鋒利。
而現在林牧之要做的便是用雙手將這一鍋鐵渣生生磨成鐵粉，如此鐵砂掌便算大成了！
但這一關，尋常人不經歷十年的苦功想都不要想！
這便是鐵砂掌為何不算高明的原因，不是說它威力不大，而是太難練了。
從入門到大成，就算是天才也要十五年的時間！十五年啊！人生才有幾個十五年，更何況又有誰能夠堅持十五年的鑽心之痛呢！
“嘶！”剛一將手插入鍋內，林牧之就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時鍋內的溫度奇高無比，少說也有三四百度，再加上鐵渣鋒利的邊角，只一瞬便將林牧之引以為傲的鐵掌破了防。
此時林牧之的雙手猶如被千刀萬剮一般，加熱之後鐵渣變得尤為鋒利，輕易便割傷了他的手掌，而後陷入肉內，等到林牧之再動之時，還會給林牧之造成二次傷害！
不光是手掌，鐵渣甚至進入到了他的指甲縫裏，這十根手指的痛楚加在一起宛如鑽心之痛，只一瞬間便疼得林牧之冷汗直流。
林牧之這才知道，原來第三層才是鐵砂掌真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