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牽連
很快，擎蒼衛的下一場戰役便如約而至。
林牧之因為得罪了百戶，故被安排到了軍陣的最前方。
這次他們的任務是阻斷叛軍的援兵，協助其他衛所拿下風沙城。
此城亦是一兵家必爭之地，朝廷想要將叛軍打回北方，此城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中。
大戰一觸即發，林牧之穿戴布衣手持木柄長槍站在隊伍的最前排。
跟他一同的俱是新抓來的壯丁，很明顯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而沒了守望相助的隊友，林牧之若只是一個普通士卒，可以說這一戰必死無疑了。
但林牧之自然無懼這一切，他不賣溝子，自然有着不賣溝子的資本！
而如今他也沒被戰場上緊張的氣氛所影響，依然在心中推演着沙場訣。
此刻他已經感覺到了周圍的一股特殊能量正在蠢蠢欲動，直到兩軍徹底相交的那一刻，這股能量便立刻爆發而出，瞬間瀰漫了整個戰場。
林牧之隨手殺死了一名敵人，但他卻沒有感到任何異常，於是槍出如龍，瞬間又了結了三人。
但他依然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體內也沒有一絲煞氣的影子。
這不由讓林牧之心生詫異，常人殺十人便能凝練煞氣，他本以為自己身為武道高手，小小煞氣還不是手到擒來，按道理講只殺一人便凝練煞氣才符合他的天賦異稟啊！
但如今擊殺了四人，他卻沒有一絲感悟。
林牧之不信邪，再次拿起長槍收割起了敵軍。很快，十個人頭便已到手，但他依然是毫無收穫。
這讓他若有所思，隨後他便沒有繼續出手，而是任由自己被敵軍吞沒。
他若殺敵太多勢必會引人注意，所以他要低調行事。
於是林牧之便直接躺在地上裝死起來，戰場混亂，並沒有多少人發現林牧之大展神威。
而林牧之身旁的幾人也隨着林牧之的倒下而失去了性命。
“我明白了，殺人不是目的，而是要藉由斬殺強敵，從而激發出心中的殺意。
但此刻這些人在我面前跟螻蟻沒什麼區別，恐怕就是殺再多，也無法助我凝練煞氣！
想要修成煞氣，還是要斬殺同級別的高手啊！”林牧之若有所悟。
難怪煞氣如此難以修鍊，原來並不是單純的殺戮便能修成，那殺戮的對象必須是同自己一樣的強者啊！
戰鬥來的快去的也快，因為此刻正是朝廷的全面反攻階段，無論是兵力上還是軍事部署上都碾壓了叛軍。
故這一戰擎蒼衛大獲全勝，而這時林牧之也趁亂返回了大部隊中，手裏更是提着三個血淋淋的頭顱。
朝廷的軍隊實行軍功制度，理論上講，只要殺敵夠多，甚至能夠當上將軍！
但這終究只是理論，林牧之的三個人頭最終被什長搶去了一個，被百戶搶去了一個。
若不是伍長被林牧之嚇住，恐怕那最後一個人頭他也留不下。
而搶奪戰功雖然是軍隊大忌，一個弄不好便會引起嘩變，但誰叫林牧之是個新人且又沒有人緣呢，對於他的遭遇不光沒有人心生惋惜，反而還引得無數人幸災樂禍。
甚至林牧之收繳的三個人頭還被百戶污衊成了搶奪袍澤功勞的小人。
若不是百戶大人覬覦林牧之的溝子，此刻林牧之甚至已人頭不保！
對此林牧之沒有任何辦法，果然如百戶所說，在規則之內有一百種辦法玩死林牧之。而林牧之破局的辦法只有一個，那便是妥協。
當然他也可以跳出規則手刃了百戶，但那樣一來，他也便無法繼續於擎蒼衛中待下去了。
對此林牧之也完全不氣，因為他有力量在身，對於這些小小的刁難就像是看個笑話一般。
既然他們願意玩，那就陪他們玩玩好了！他倒要看看憑藉他的實力，能在這擎蒼衛中走多遠？
於是林牧之繼續蟄伏起來，一邊在戰場之上領悟着煞氣，一邊混着人頭累積戰功。
但可惜好景不長，在林牧之參加的第五場戰爭中，他的伍長楊老鬼不幸死在了戰場之上。
而朝廷的軍規嚴明，伍長戰死，一伍皆殺，什長戰死，一隊皆殺，百戶戰死，則整個百戶所都要為百戶陪葬。
不過林牧之因為被安排到了最前排，並沒有在自己的伍內，所以理論上不該受此牽連。但理論終究是理論，事實如何，還不是百戶一句話的事。
“秦小五，你從不從？只要你從了我，憑你的軍功，我可立刻提拔你為什長，但若不從，你可就人頭不保了！”陳百戶陰狠笑道。
“什麼他媽狗屁道理，老子軍功都夠了，還要賣溝子才能得到晉陞？”林牧之哪怕是混跡了多年江湖，卻也有些崩不住了。
“嘿嘿，小子，我早看出來了，你身上有着幾分武藝，以前是走江湖的吧？
但可惜，這裏是軍營，不是你的綠林江湖。在這裏，你就算是龍，也要給我卧着！”陳百戶不屑道。
江湖中人，他向來不看在眼裏。
而林牧之看着囂張至極的百戶也是心生詫異，他實在想不通對方只是一個小小的百戶，憑什麼敢如此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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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刻林牧之便想通了，這便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啊！他忤逆的不是百戶，而是整個百戶的群體，是整個的規則！
他就算將此事鬧到指揮使大人面前，對方也肯定會向著自己的百戶，而不是他這個大頭兵。
倘若他告贏了，其他人也跟着效仿，那豈不是亂了套了。
一個百戶連個新兵都拿捏不了，還有誰會拚命往上爬，給指揮使賣命？
很快，林牧之便想到了破局的關鍵，那便是將底層團結起來，以大勢威逼百戶！
“兄弟們，這幾場戰役我的勇猛想必你們都有目共睹吧？我甚至還救下了你們中多人的性命，如今我飽受冤屈，你們可不能坐視不管啊！”
百戶的親衛見勢不妙，立刻就要上前阻止林牧之妖言惑眾，但卻被林牧之一腳踹飛了出去！
“今日我的戰功被搶，承受了不白之冤，你們若是不幫我一起反抗，他日此事落在你們頭上，也無人會為你們伸冤！
大家隨我一起去面見左指揮使大人，我的戰功早已可以晉陞百戶，屆時我代替了陳老狗，一定會公平對待爾等，爾等有戰功之人皆可晉陞！”
林牧之慷慨有力的吶喊道，但卻根本無人膽敢出聲回應。
雖然維護林牧之的利益同樣也算是維護他們自己的利益，但刀沒砍在他的身上，他們依然抱有着僥倖心理。
最重要的是，他們大多數人都是陳百戶一手提拔起來的，是陳百戶的嫡系，他們又豈會幫助林牧之反抗自己的後台？
而且溝子賣都賣了，此刻反抗，那不是虧死了？
老大換成林牧之，難道便不用再賣溝子了嗎？
看着無人回應林牧之，陳百戶胸有成竹的笑了。
“秦小五，你忤逆上級妖言惑眾，本百戶今日便要將你斬殺於三軍之前！”
說罷，陳百戶便抽出長刀向著林牧之砍去。林牧之不能留了，再讓他鬧下去，勢必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鐺！
但令所有人心生意外的是，這一刀砍在林牧之的脖子上，卻是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轟鳴之音。
而那刀刃也沒能砍破林牧之的一絲一毫。
“哎，我這樣的人才，五場大戰斬殺了接近百人，卻連個伍長都當不上，天理何在啊！”林牧之自言自語道。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陳百戶大驚道。
“我是你大頭兵爺爺！”
林牧之含怒出手，只一拳便將陳百戶打飛了百米之遠。
而其更是在空中便已被林牧之震碎了全身骨骼，直接橫死當場！
“哈哈哈，哈哈哈！”
現場頓時陷入一片冷寂，只有林牧之一人肆無忌憚的狂笑着。
如此豪邁的笑聲更是驚動了三軍，引得無數人前來圍觀。
而此刻林牧之這打破規則的一拳也終於打破了自身桎梏。
黃階煞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