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承諾
顧晚知道他們接吻只是逢場作戲，等老爺子進來看到這一幕就會結束。
但傅驍霆的舌頭不老實。
外面的拐杖聲越來越近，顧晚沒法子推開他，只能任由他糾纏她。
傅驍霆是個看心情的人。
他想要吻技好的時候，可以吻得她溺死在他的溫柔鄉里。
譬如此刻。
男人吻得更加激烈，泛起的柔波起了浪花，將她席捲，讓她沉淪。
拐杖聲突然停了，吻戲也結束了。
傅驍霆緩緩離開她的唇，沒看門口。
他薄唇上泛着纏吻后水光：“晚晚，我只愛你，對素素沒那種意思，只有兄妹之情，原諒我好不好？”
很溫柔的聲音，深情得仿若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
但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眸眼卻薄情得要命，情愛於他只是工具。
顧晚的心被他戳穿后的薄情打入萬丈深淵，又被他虛偽的告白凌遲。
他抱她很緊，在等着她的回答。
顧晚眼眶微熱，萬般艱難地開口：“好。”
她也是虛偽的，不過多了點無可奈何。
傅驍霆這個狗男人為了讓她老實，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就是為了引來老爺子給她戴枷鎖。
他為了白素素跟老爺子對着干，卻拿老爺子來壓着她，高下立見。
外面傳來傅老爺子的輕咳聲，兩人同時朝着門口望去。
除了老爺子，老太太也來了。
這對老夫妻最怕她和傅驍霆離婚，至於為什麼怕，顧晚暫時也沒找到原因。
看到他們兩個你儂我儂，平常只會板著臉的老爺子對顧晚淺笑了下：“以後好好在一起，素素的事不要放在心上。”
他又對傅驍霆不咸不淡地訓斥：“都多大的人了，還砸東西，耍小孩脾氣，成何體統。”
傅驍霆只回了句：“以後不會了。”
老太太叫來傭人打掃衛生，沒跟老爺子一起離開，而是拉着顧晚說了好一會話。
送老太太到門口時，老太太端莊的立住腳步。
她是真正傳統的大家閨秀出身，即使上了歲數，仍舊儀態萬千：“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天下男人一般無二，離開這個坑就會掉進那個坑，不如找個對自己有利的。”
老太太被傅老爺子背叛過，才會有傅橫的存在。
之所以忍下這件事，是因為娘家與傅家牽扯很深。
顧晚垂着眼，沒吱聲。
離開傅驍霆后，她不打算再找坑。
老太太卻好似知道她在想什麼，拍拍她的肩膀：“晚晚，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驍霆當丈夫並不怎麼樣，但為了花好，他是個不錯的選擇。”
顧晚確實跟當年的老太太有相似之處，花好與傅驍霆利益捆綁着。
不同的是，老爺子和老太太分居了很多年，但傅驍霆並不想這樣。
他非是要纏着她睡一個被窩，還管着她，這也不許那也不讓，讓她不得安寧。
在這傅家，很多話不能說，不能抱怨。
顧晚順從了句：“我知道了，奶奶。”
送走老太太，顧晚回到房間，傭人們打掃完衛生已經離開了。
書房的門開着，她站着的位置能看得到傅驍霆坐在書桌前在工作。
顧晚看到他，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傅驍霆貌似並不在意她愛他這件事，他還是泰然自若，只有她像是穿着皇帝的新衣，很滑稽。
因為傅驍霆行動不便，他們沒去餐廳吃飯，就在自己的住處吃的。
餐桌上，很安靜。
顧晚埋着頭沒夾菜，干吃米飯，心事重重地在想事情。
突然傅驍霆給她夾菜，她嚇一跳，碗掉在地上。
她很煩他算計她，所以他所有的細枝末節都讓她討厭。
顧晚自顧蹲下身子去撿地上的碎碗。
撿着撿着，傅驍霆操作輪椅到了她跟前：“等會讓人來收拾，別划傷……”
“啊……”
他還沒說完，她真的划傷了。
軟白的手指被割破，不大不小的口子，冒出血珠來。
顧晚忍着疼，沒管傷口，繼續收拾。
傅驍霆傾身向她，捉住她的手腕，從餐桌上抽了一張柔軟的紙巾幫她止血。
他語氣很淡：“晚晚，沒人能威脅你的地位，包括素素。只要你是傅太太，花好就會越來越好。”
男人在看她的傷口，長長的眼睫毛藏住了他的情緒。
顧晚想要收回手，沒收得回來。
她冷聲道：“我說過我們可以維持夫妻關係，我不會管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只要她們不招惹我，我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可外面那麼多女人伺候你，你偏要為難我，還利用爺爺留我在這裏照顧你。”
傅驍霆在查看她的傷口，血已經止住了。
他將紙巾丟進垃圾桶：“我要的是傅太太，跟以前一樣的傅太太。”
“對不起，做不到。”顧晚又用力抽手。
徒勞。
傅驍霆牽着她：“先去上藥。”
她不願意跟他走，他警告道：“別再任性，你知道我能對花好做什麼。”
他去拿了醫藥箱，幫她粘了一個創可貼。
顧晚看着創可貼，心口悶得慌。
傅驍霆去了趟書房，拿了一個珠寶盒出來。
不是上次在車上那個。
珠寶盒被打開，裏面是一枚鑽戒。
傅驍霆拾起她的手，戴在她的無名指上，鑽戒是她的尺寸，這次他上心了。
雖然這枚鑽戒鑲嵌的也是藍鑽，但顧晚知道，不是他媽媽留下來的那顆鑽石。
那顆鑽石陪了她三年，她認得。
“不許再扔了。”他看起來很嚴肅：“素素只是我妹妹，你不用多想，我可以承諾只有你一個女人。”
顧晚怔住，這是他第一次給她這樣的承諾。
傅驍霆接着道：“再鬧下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我也沒有時間陪你鬧。”
顧晚看着無名指上的戒指，是像昨晚安撫白素素一樣，安撫她么？
他把她當什麼？給顆甜棗就想讓她既往不咎？
但她還是答應下來：“好。”
她很想很想離開他，但需要時間。
傅驍霆將首飾盒放在書桌上，操作着輪椅往門口走，留下一句話：“幫我洗澡。”
他還是她的主宰，顧晚不想動，卻還是挪了挪步子，跟上去。
浴室，顧晚放了洗澡水。
傅驍霆坐在輪椅上，在脫襯衫。
她傾身去扶他，兩人靠近了些，她的長發散落在他的胸膛上。
傅驍霆看着顧晚的側顏。
她是個很漂亮的女人，五官明艷，充滿朝氣，臉龐小巧精緻，他的手掌輕易就能捧着，然後對她做點什麼。
他深邃的目光里最後只剩下她兩瓣粉嫩的唇。
今了那麼多，這張嘴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