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發泄
仔細一想,他們也才認識幾個月,這其中除去他出差,她放假回家,兩人真正接觸也才兩個月而已。
那晚季霖問她,沈易琛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回答的是,他很有錢,對自己很好,其他一概不知。
梁娜說過,有錢的男人追女孩子只要肯花錢再溫柔些,哪個女孩不迷糊,簡直能哄的人找不着北。
此刻她覺得那句話好像在說她,這段時間她確實被沈易琛寵的忘乎所以。
生氣了他會先來哄她。
跟他在一起什麼都不用操心。
就連林奕他們在她面前都禮讓三分。
只是甜蜜掩蓋下,讓她忘了原來他也是會有情緒的。
“沈易琛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望向他的眼裏有懼怕、陌生,還交織着委屈。
沈易琛馬上意識到剛才的話重了。
幾日的情緒低壓,賀珺藍的催促,對季霖的嫉妒,讓他一時說話沒了輕重。
“我……”
“我要下車!”,許諾眼眶紅着,不斷有水汽湧上來,她快要壓不住。
“抱歉,嚇到你了。”
“再說一次,我要下車!”,指甲緊緊扣在掌心,她努力崩住眼中的淚水。
沈易琛眼神暗了下,說了句好,打開了車鎖。
許諾馬上打開車門沖了出去,回身那一刻,淚水終於流了下來,顧不上擦,她向和周嶼白的約定地點跑去。
沈易琛沉了一會兒,還是不放心,下了車追過去,沒走幾步,就看到許諾和周嶼白在一起。
“哭了?”,周嶼白拍了下許諾肩膀,拿出紙巾遞給她,“不要擔心,我會查出來的,如果真是人為,我們找校領導申請重新再開一個課題。”
許諾仰頭慢慢止住眼淚,“謝謝你,學長!”
“跟我客氣什麼,這也是我的事,這件事我會跟進,有結果了第一時間通知你。”
“到底是什麼人做的?”
“暫時還不清楚,那人做的隱蔽,不是專業電工都看不出來。”
周嶼白也是找人看過才得知這種線路問題是人為的,只是不明白誰會下手做這種事。
“別傷心了,先回去吧。”
“嗯。”
周嶼白目送許諾上了樓,回身往外走時,看到沈易琛在不遠處輕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走了。
濃濃夜色中,細長昏暗的路燈下,一輛車疾馳而過。
沈易琛少有這種憤怒的時候,即使有,他也幾乎不在外人面前表露。
沈萬山對他的教育是君子喜怒不形於色,憤怒恰恰是無能的表現。
林奕半夜接到沈易琛電話的時候嚇了一跳,倒不是因為很少見沈易琛生這麼大氣,而是大半夜出來竟然不是喝酒。
深夜網球場地。
沈易琛手握球拍狠狠擊中打來的球。
對面的林奕累的像條狗一樣,圍着球場來回跑,稍不注意沒接上,那球就直直向他打來,疼的他齜牙咧嘴。
林奕跑到角落,喘着大氣沖沈易琛擺手,“停……停一下,我……我不行了。”
沈易琛抿着嘴,緊繃的下頜線氣勢凌厲,汗水順着臉頰流入白色襯衣中,後背濕了一片,外套早就不見了蹤影,穿着皮鞋打網球的他還是第一人。
只是他並沒有要停的意思,一個球打出去沒回應,乾脆把球筐放到腳邊,一個接一個的發球,那一腔怒火隨着這筐球見底也發泄了大半。
最後一個球用盡全力打出去,沈易琛終於停下來,把球拍扔到一邊,直接躺在場地上,望着夜半的月色喘着大氣。
這時林奕才敢走過來,踢了踢他的長腿,“你這技術,當年要是一直打下去怎麼也得大滿貫了。”
沈易琛從小就喜歡打網球,可沈萬山只允許他當個愛好,工作忙起來慢慢就打得少了。
“怎麼了?發這麼大火?”,林奕就地坐在他旁邊。
“跟你說了也不明白。”
“不就是男女那點事兒?”,他一看就知道沈易琛火氣的來源。
“下次再生氣,別打球了,直接跟她睡一覺,我發現這女的就是欠睡。”
沈易琛輕嗤一聲,“等你什麼時候睡了梁娜再來跟我說這句話。”
“我艹!”
“不是,關梁娜什麼事兒?”
“你心裏清楚。”,他懶得戳穿林奕。
“許諾跟你說的?”
“梁娜本人。”
林奕又爆了句粗口,他怎麼也想不到這種事梁娜會和沈易琛說。
沈易琛當然也不會告訴林奕這是他偷聽來的。
“我早就說過你會栽在一個女人手裏。”,沈易琛說
“你說梁娜?”
林奕又上來那股不信邪的勁兒,“我還真就不信了!”
沈易琛輕哼一聲,起身拿起拍子,“走了,明天接着打。”
林奕剛站起來,差點又坐下,“你饒了我吧,兩個小時打得我腿都哆嗦了,明天你叫老陸吧,他最近也犯邪火。”
沈易琛回了家已經凌晨三點,他沖了個澡卻沒了睡意,又喝了半瓶紅酒,天快亮了才堪堪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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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照鏡子發現眼睛有點腫,去樓下買了杯冰美式,快中午才消下去。
梁娜拍戲的間隙打來電話,許諾把這幾天的遭遇跟她吐槽。
“你才發現沈易琛嚇人?他就是在你面前偽裝的太好了,哪個不怕他幾分,還有你學校的事為什麼不跟他說?”
“我總不能事事都靠他。”
“你真傻,光談感情,最後你什麼都留不下。”,梁娜真替許諾着急。
許諾倒覺得無所謂,留不下就不留,強留的從不屬於自己。
如果出了事就找沈易琛,那以後就更離不開了。
下午季霖又約許諾出來,她拒絕了。
晚飯後她回宿舍拿東西,季霖站在樓下等她。
借口被揭穿,她看着季霖面上有幾分尷尬。
“陪朋友過來,想碰碰運氣,沒想到還不錯。”,季霖話出化解了尷尬。
“去那邊走走?”,許諾說。
兩人繞着湖邊走,暗淡的燈光拉的兩人的身影很長。
“知道我為什麼會選心理學嗎?”,季霖問她。
許諾看着他不語。
“我總是想起那個夏天,活潑開朗的小姑娘突然有天回來就變得低頭不再說話了。”
“季霖哥……”
“後來我就想,要一直讓她快樂。”
許諾鼻子酸酸的。
“現在她已經很棒了!希望她不管遇到誰都能幸福。”
淚水滑落臉頰,連成珠線,許諾再也忍不住,低聲哭起來。
季霖讓她靠在肩頭,拍着她後背,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