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全府流放
“母親！！”
三嫂正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蕭雲湛，突然就感覺手臂一重，轉頭就看到蕭老夫人吐血暈了過去。
她焦急的扶着蕭老夫人，瞬間慌了手腳。
綠果連忙上前幫忙一起把蕭老夫人扶到床上。
府里的丫鬟小廝沒了主心骨，頓時亂成一片。
一向風風火火的二嫂，看着鎮國公府的主子一個個都倒下了，瞬間變的穩重起來。
她擦擦眼淚從地上站起來，
“都叫什麼叫，不準亂，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二嫂冷着臉，目光一一掃過慌亂的眾人，
“你們兩個，把鎮國公抬到床上去，小心點。”
二嫂聲音略帶哽咽的吩咐着。
在二嫂的震懾下，沒頭蒼蠅似的下人們，立刻閉上了嘴巴。
小廝們小心翼翼的把蕭雲湛抬到榻上。
三嫂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蕭老夫人，又側頭看向趴在榻上沒了氣息的四弟，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快，快切一塊給四弟含山上。”
大嫂氣喘吁吁拿着一根嬰兒小手臂粗的人蔘跑回來。
二嫂連忙接過人蔘，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切下兩塊人蔘，分別塞在蕭老夫人和蕭雲湛嘴裏。
“回稟大夫人，院牆外有人扔了一封信進來。”
大嫂剛緩了一口氣，就看到小廝拿着一封綁着石塊的信件匆匆走了進來。
她眉頭一皺，連忙接過信件打開。
“怎麼可能.....”
看完信中內容，大嫂大吃一驚，臉色都變了。
她身體一軟，撞翻了旁邊花瓶。
“大嫂，信里寫了什麼？到底出什麼事了？”
二嫂心裏一慌，兩步走到大嫂身邊，抽出她手中的信件，
“明早鎮國公府全府發配寧古塔，吾兒早做安排！”
看着信件上父親的筆跡，二嫂直接傻眼了，
“怎麼可能，鎮國公府世代忠良，憑什麼發配寧古塔......”
三嫂聽到二嫂的話，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她從來沒想過，鎮國公府會有被抄家流放的一天。
大嫂心中一片凄涼，蕭家最後一個男丁也沒了，皇上還是不肯放過鎮國公府。
昏君！
“吾~”
含了薑片的蕭老夫人，幽幽的醒了過來。
一睜眼就看到三個兒媳在抱頭痛哭。
一番詢問后，蕭老夫人強撐着坐了起來，側頭看向榻上的小兒子，瞬間紅了眼眶。
“事已至此，已無轉圜餘地，都早做準備吧。”
蕭老夫人深吸幾口氣，強忍下怒火，握緊雙拳，在兩個兒媳的攙扶下走到蕭雲湛旁邊。
她不死心的顫抖着手試了試蕭雲湛的鼻息。
鼻息全無，蕭老夫人的眸光瞬間暗淡了幾分，僥倖的心理蕩然無存。
“趕在發配前，把----把雲湛的後事辦一下。”
“蕭家男兒就算死，也要體面的走。”
蕭老夫人緩了緩，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萬氏，你速去操辦。”
“好，兒媳這就去。”
大嫂深深的看了蕭雲湛一眼，嘴唇咬的的發紫，強忍着沒哭出聲。
轉頭的一剎那，眼淚瞬間從她的眼眶滑落。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鎮國公府上下全都換上了喪服。
亥時，鎮國公府燈火通明，府上掛滿喪幡，一片素白。
下人們神情凝重，眼圈泛紅的各自忙碌着。
蕭老夫人強忍着淚水，嘴唇微微顫抖，哆嗦着手拿着梳子給蕭雲湛輕輕的梳理着頭髮。
原本應該是由子女後代給蕭雲湛凈容，可蕭雲湛並未娶妻生子，就由她這個做母親的送孩子最後一程吧。
乾乾淨淨的來，乾乾淨淨的走。
二嫂流着淚拿了新鞋襪給蕭雲湛換上。
三嫂擰好毛巾，輕輕的擦拭着蕭雲湛滿是鮮血的手。
“母親，四弟身上的衣服讓管家幫忙換上吧。”
大嫂一身喪服，手裏拿着乾淨的衣服，身後跟着老管家走了進來。
蕭老夫人手微微一頓，抿了抿嘴，繼續小心翼翼的給蕭雲湛梳頭髮。
良久，蕭老夫人梳好蕭雲湛的頭髮，在翠果的攙扶下站起來。
她一臉心痛的看着蕭雲湛滿是傷痕的後背，心裏一陣絞痛。
“不換。”
“把雲湛放在棺材板上抬出府去，老身要讓滿京城的人知道蕭家最後一子是因何而死。”
蕭老夫人氣息急促，胸膛上下起伏，眼淚瞬間噴涌而出，聲音哽咽道，
“蕭家男兒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她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梁武帝這個昏君是怎麼卸磨殺驢的。
天家不仁，就不要怪她們不義。
大嫂微微一怔，瞬間明白蕭老夫人的意思，她重重的點了點頭，
“母親說的對，我這就去安排。”
很快，鋥亮的棺材板就抬到了房間裏，下人們輕輕把蕭雲湛挪到棺材板上，抬到了靈堂。
“母親，府里出什麼事情了？”
蕭凌燕拉着睡眼惺忪的蕭凌蕙，一臉疑惑的攔住姚文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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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文紅看着已經十一歲的女兒，心疼的揉了揉她的頭。
垂眸看到三弟妹四歲的女兒，姚文紅眼淚噼里啪啦的掉了下來。
如花似玉的兩個小姑娘，流放路上可怎麼活。
“凌燕，你----你四叔已卒。”
“不可能！？”
蕭凌燕不敢置信的看着母親，眼淚瞬間流出。
“我不信！”
蕭凌燕大吼一聲，鬆開蕭凌蕙的手，提着裙子往正廳狂奔。
她四叔是那麼厲害勇猛的一位將軍，明明早上母親還說四叔打了勝仗回來，怎麼現在就沒了呢。
二嫂紅着眼睛看着蕭凌燕狂奔的背影，嘆息着給懵懂的蕭凌蕙換上喪服，牽着她的手往靈堂走去。
四弟最疼愛這兩個侄女，讓她們也跟着送一程吧。
“四叔！！！”
蕭凌燕看着躺在棺材板上了無生息的蕭雲湛，凄厲的喊了一聲，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她這撕肝裂膽的哭聲，像是針一樣扎進每個人的胸膛。
一陣強烈的的悲酸穿過眾人的心頭，靈堂頓時哭嚎聲一片。
“哭吧，都狠狠的哭.....”
蕭老夫人手拿先皇賜予的龍頭拐杖，嘴裏喃喃道。
看着府里的人全都齊聚靈堂院子后，蕭老夫人提起龍頭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
“嘭！”
“起！”
蕭老夫人沙啞的喊道。
四個小廝立刻抬起棺材板的四角，抬腳往門口走去。
“啊~~”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慘叫聲。